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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半下山


  青杏站得远,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飞尘是习武之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挑眉暗忖,自家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调戏姑娘了?

  糟糕,喻蕴觉得后脑勺更疼了,在家休息不好么,非要出来......

  “丞相阅人无数,难免见到相似的......”喻蕴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心中无限懊恼。

  “呵,”赵珣笑声清越,“我不过随口一说,喻姑娘无需介怀。”端的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短短几句话在别人心里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哦,呵呵......”喻蕴并不相信他的话,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再露出马脚。无奈对方不松口,她也不知道怎样开口说告退。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还有昨日留下的伤口,已经结了疤,伤痕也不深,只是原本完美似天神的脸上留下两道这样的痕迹,总有些违和。

  赵珣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凝在自己脸上,不明所以:“喻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不等她回答,又接道:“你也觉得好看吗?”丞相深知自己是好看的,以往不是丞相时,总有人用言语来向他表示。后来做了丞相,他们改用眼神暗示了。

  不过,这些暗示都太明显了些,赵珣不屑地想。

  飞尘听完这对话,眉心直跳,要不是丞相外貌不俗,真有可能会被打。

  喻蕴不会动手打人,只是掩唇笑了笑,状似无意:“丞相大人脸上为何会有两道伤疤?”

  闻言,赵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只觉得微微有点刺痛,那只该死的兔子!再看对面少女,青山绿水间,她俏生生站在那里,杏眼灵动,仿似会说话。

  所以,她在用眼神嘲笑他吗?赵珣不自觉暗想,他一点儿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了一瞬,生硬道:“喻姑娘要一起来钓鱼吗?”

  本就不指望他能说出真相,不过是想给他添点堵罢了,“不用,丞相大人好雅兴,不敢打扰。”

  你已经打扰了,赵珣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沉着脸甩了鱼钩入水。飞尘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提醒他,鱼钩上没有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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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青杏兴冲冲道:“丞相大人送了两条鱼过来,说是向您赔礼道歉。”

  喻蕴用书遮住脸,不以为然:“我被摔了一跟头,就两条鱼,你就这么开心?”

  “这是丞相大人钓的鱼啊,小姐,这是可以原谅的!”青杏辩解。

  “好吧,”喻蕴坐起身来,想起丞相那张脸,再想到令自己摔跤的罪魁祸首,莫名来了气:“煮来吃了。”

  两条鱼还活着,有气无力地动弹着鱼尾,小厮得了令,拎着鱼朝厨房奔去。

  青杏看了看小厮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姑娘无动于衷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两人一起长大,喻蕴怎不知她的想法,难不成丞相大人被捧成了神,他的鱼也要供养起来?

  两条鱼个头都不小,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厨娘手艺很好,喻蕴吃得津津有味。

  “咳!”吃得有些急,喻蕴一个没留意就被鱼刺卡了嗓子。

  “小姐,”青杏急忙为她倒杯茶,“喝杯茶!”

  好在鱼刺不大,喝了两口茶也就好了。两条鱼只吃了几口,喻蕴却不敢再下筷子了,那几只鱼眼珠子瞪着她,总让她想起丞相大人,“把鱼撤下去吧。”

  “小姐,你不吃了?”两名小丫鬟乖乖端走,青杏眼睛里写着几个大字——小姐,你真浪费。

  喻蕴默默无言,青杏,你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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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跑了?”赵珣有些不虞,“我不是放在笼子里了?”

  蒋灵秋怯生生地抬起头,喏喏道:“我,我只是,想喂它吃点东西,谁,谁知道,它就......”

  “说清楚些!”赵珣眉头一紧,不知她在说什么,心中有些烦躁。

  “我是说,”蒋灵秋声音更显娇弱,双肩不住颤抖,宛如秋风中的落叶:“我只不过喂它吃点东西,它就跑掉了。”短短一句话,几度哽咽,赵珣听得不耐烦,心中又郁闷好不容易感兴趣的玩意儿就这么没了,脸色更难看,几欲滴下水来。

  蒋灵秋不时偷觑,见他如此,心中委屈更甚,止不住掉泪。

  “算了,你出去吧。”好歹是蒋大夫的孙女,赵珣无意为难,挥了挥手。

  蒋灵秋却更觉难堪,竟然这般被人嫌弃,抬头看了一眼赵珣,长睫带泪,欲说还休,要是旁人,只怕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丞相大人。赵珣以为她不愿意出去,开口唤:“飞尘,带......”

  话没说完,蒋灵秋一跺脚,一扭腰,跑了出去,差点和准备进门的飞尘撞个满怀。

  这什么意思,飞尘看看蒋灵秋的背影,再看看自家丞相不耐的神色,颇是不解:“大人?”

  “无事了,你下去。”

  “......是”飞尘摸不着头脑,又默默退回去。

  蒋灵秋出了院子,就抹去了眼泪,用力吸了几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的房门,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再一回头,小脸上又是乖巧天真的甜蜜笑容,脚步轻盈,像只快乐的燕子,钻进药房:“爷爷,我回来啦!”

  蒋大夫在给药物分类,面前是成堆的干草药,闻声抬头:“丞相大人怪罪你了吗?”

  “还是爷爷猜得准,丞相大人一点都没生气。”蒋灵秋笑着,圆眼笑成弯月,漆黑的瞳孔仿似被夜间的星辰点亮。

  “丞相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跟你计较?”蒋大夫怜爱地看着孙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他也可怜......”

  丞相大人怎么会可怜,蒋灵秋不懂,想要问,爷爷已经摇了摇头,明显不想再提。

  难道说的是丞相的身世?蒋灵秋暗自思忖,已经认识丞相大人好几年了,从未见过他的家人,也从未听人提起过,着实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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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河清侯之事有变。”已是深夜,赵珣还未入睡。虽然暂时离了京城,一大堆事务也跟来了流翠山。此时,承一跪在他面前,禀告京城动向,“二皇子呈上一封信,河清侯本该是明晨凌迟处死,已经被推迟到了半月后。”

  “皇帝对二皇子倒是上心。”赵珣冷笑,“可惜这儿子到不怎么称职,派人盯着二皇子。”

  “是!”承一领命,踏着夜色离去。

  白天还是晴天,夜里忽然狂风大作,一道闪电撕破夜空,雷声紧随而来。喻蕴瞬间被惊醒,睁开双眼,看了眼窗户,梧桐树叶被吹得左右摇摆,飒飒作响,影子打在床上,像话本中描写的鬼怪。又要下雨了,她想,昏沉间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外面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青杏睡前关好了窗,看不清窗外的情景,只觉得微微有些凉。

  “小姐,雨下得好大!”青杏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水气。

  江南也时常下雨,动不动就阴雨连绵半个多月。来了京城之后,喻蕴还是第一次见下这么大的雨。

  梧桐树被雨点打得蔫蔫的,屋檐下的水珠连成直线,水坑中的泡泡滴溜溜地打转,有些地方露出细白的石头。

  山中本就寂静,雨声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音。吴管家站在廊下,拧眉道:“这雨只怕一天都停不下来。”

  喻蕴抬头看向院墙之外,乌云黑压压连接天地,白墙之上的屋檐似乎都成了乌云的一部分。

  果然,临到睡了,雨也未见小。

  “小姐,小姐,快醒醒!”许是天气有些凉,喻蕴睡得格外香甜,被叫醒时还有些迷茫,“怎么了”

  “吴管家说山上湖水暴涨,怕这雨要再是不停,恐怕会有危险。”青杏手脚伶俐,一面说一面已将给喻蕴套好衣裙:“要我们连夜下山呢!”

  喻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吴管家是京城中人,想来说的也不会错,头脑登时清醒:“好,简单挽个髻就好了。”

  奴仆都已在院中,火把照着整个院子亮如白昼。吴管家见她出来,躬身行礼:“小姐,上马车吧!”

  喻蕴颔首,青杏撑着伞扶她往马车边走。无意中一回头,喻蕴却见邻家半点动静也无,问道:“吴管家,隔壁的人走了吗?”

  青杏知道隔壁是丞相,吴管家那天却没听见,只当她问得是飞尘和蒋灵秋,道:“老奴不知,想来已经走了。”

  “还是去看看吧!”喻蕴想起丞相,总觉得他应该还没走:“万一还睡着呢?”

  “是。”即使对他们不满,吴管家还是谨遵吩咐,上前去敲门。

  一连敲了好几声,才有小厮来开门,打着呵欠,睡意惺忪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山上大雨,怕是有危险,我家主子特来问问贵府主子是否已经离开。”吴管家看他这副模样,猜测到这家人恐怕还都在睡觉。

  果然,守门小厮吓了一跳,再一看门外这架势,心中信了八、九分,慌慌张张道谢:“谢,谢过您家主子!”这就急匆匆进去了。

  偏巧,飞尘下午陪蒋大夫回京城取药,这会子,谁敢去叫丞相大人?一院子侍卫下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人敢上前。

  “我去吧!”蒋灵秋推门出来,偏头笑道。这样的大事,想来丞相也不会怪罪。

  一大群男人于是就看这个小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丞相房门前,“笃笃笃——”

  众人低下头,生怕被牵连。

  门里没有动静,蒋灵秋于是又敲了敲门。

  小姑娘真是有勇气,众人眼神中都是赞赏。

  “砰——”是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丞相醒来了,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飞尘,你最好有要紧事。”

  他一直忙到半夜,好不容易得了空,头也不疼,睡得正好,这会子被叫醒,很是不悦。

  “大人,是我。”像被蜜润过的声音,蒋灵秋摆出甜美的笑容,仿佛里面的人隔着门能看见一样:“山上湖水暴涨,恐怕有危险。大人还是——”

  “砰——”又是一声响,却不是摔碎被子,闷闷的,不知是什么。门外众人呼吸又是一凝。

  “知道了。”飞尘不在果然不方便,赵珣默默被桌子角撞疼的腰,吸了一口气。

  房内点起了灯,瞬间驱散了房内的黑暗和房外众人心头的担忧。蒋灵秋心中也舒了口气,还好丞相没怪罪,看来自己在丞相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随意披了件长袍,赵珣打开了门。飞尘不在,也没人领事,他皱皱眉,“走吧!”

  到了门口,喻蕴还在等着,见他出来,心中不觉松了口气,放下车帘,对车夫道:“走吧。”

  赵珣并不知是喻蕴前来提醒,只道她刚好经过,也登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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