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无话可说
因为想着第二天能早点儿出发，所以，在黄昏时分，四人便到了客栈大堂用晚膳。在他们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坐了快有三分之二的人了，他们索性就一边吃一边听八卦。
“哎，老兄，你听说了吗？”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大汉正对着与他同桌的人说道。
“什么？”大汉的对面是一个布衣打扮的青年男子，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大汉，间或吃着桌子上的花生米。
“这听说啊，咱们卫国送给西蒙的东西丢了！”
这边说是还没有说话，坐在大汉旁边的另外一个汉子倒是先开口了：“我说张兄弟，你是哪听到了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哎哟，李大哥，你还不知道俺呐，俺啥时候说过假话。”
“就是，张兄弟，就算咱们平时相信你，可是这话也不能乱说啊。”张大汉邻桌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大堂里其余大部分人，估计平时也是相识，这会儿也纷纷表示不相信。
张大汉见众人不信自己的话，有些急眼了，脸色通红地说道：“俺真没骗人！这是俺昨天在城门下，亲耳听府衙的捕快跑来对着守城门的大哥们说的！”
到了这会，坐在张大汉对面的布衣青年才开口：“说的什么？”
“就是说咱大卫送给西蒙蛮夷的东西掉了，还有那个什么大人，也不见了，说是要贴告示盘查呢。”
李大汉一听，满脸困苦地叹了一口气：“诶……咱们天天进城出城，这守城门的大哥们都要查这查那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要怎么查呢？”
那布衣青年冷哼一声：“出了事，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
“书生啊，可不能这样说，要掉脑袋的……”张大汉见布衣青年这样说，赶紧出声制止。他们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说朝廷的对错的。
那书生也是想到了此处，虽说还是一脸的不忿，却也没有说什么了。
凤琅与苏睿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习过武，自然能将所有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凤琅语气有些得意问苏睿：“知道为什么我要选小客栈吗？”
苏睿摇摇头。难道说是因为可以听到一些消息？可是按常理，大酒楼的人更多更杂，还可以听到更多的消息啊。
“接地气！”凤琅说完这三个字后，便不再言语，专心吃饭了。
在这一路上，除非特殊情况风餐露宿，在正常情况下，都是一人一间房，不优待谁，也不亏待谁，都住上房。这原因嘛，一是因为心悠有些怕阮绿梧，其二，则是他凤琅也不可能与别人同住。
开始的时候，苏睿还有异议，也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却被凤琅一句“我麒麟阁有钱，我乐意！”给堵回去了。
早早的，阮绿梧就被凤琅赶去睡觉了，而后凤琅的房间里就只有凤琅、苏睿与心悠三人。
无论是在麒麟阁，还是听香水榭，不仅仅是凤琅，所有的主子都没有架子，所以才会各有各的性子，房间里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心悠都不需要考虑，直接就坐到了凤琅旁边。
在苏睿看来，凤琅还是有些过于宠自己人的，自己吃的用的从来都是与的大家一样，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信任度也是相当高。
就好比现在，凤琅就直接当着心悠的面，说起今天的事。
“今天在大堂里听到的，你们怎么看？”
心悠迷茫的摇摇头，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凤琅没有忙着解释，而是直接问苏睿：“你呢，怎么想？”
叹了一口气，苏睿不知道如何来口。
见状，凤琅一挑眉，勾着嘴角脸一转，伸手捏了捏心悠嘟着嘴的脸，笑得满面的不怀好意：“刚才有人在说曜变天目盏丢了～不过听那意思，像是王少阳不见了。”
心悠这才恍然大悟，这盏现在不是在他们麒麟阁里嘛。
“你……大家都知道？”苏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心里倒是有点很不是滋味。
“对啊，为什么不知道。”凤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苏睿哦了一声，低头喝自己的茶了。
自认识到现在，凤琅从未见过苏睿这个样子，这是心情不好？他一头雾水地与心悠对视一眼，希望心悠能给他出出主意。谁知那丫头眼波一转，居然站起身，连说自己困了想睡觉，告辞了就出去了……
我去！凤琅愣愣地看着门口，再一回想刚才苏睿那个表情，他瞬间觉得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他是不是也应该回去睡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苏睿依旧低着头，微皱着眉头，看着茶杯里的水。
这话怎么酸溜溜了……咦～凤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直愣愣地转头看着苏睿，眨了眨眼睛：“没有呀！”
没有吗？苏睿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凤琅，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凤琅。
“那个，我……”凤琅见气氛已经超出了正常，他本想说自己也困了，结果苏睿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将他的话语打断。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若是一视同仁倒也罢了，却没曾想到，就瞒着我一人了。”苏睿语气平静的说道。
可是这话听在凤琅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酸，不过他倒是奇了怪了，他们两人半斤和八两，谁也别说谁，一开始就没有坦诚相待，苏睿这副姿态做出来给谁看？
“你不也有许多秘密。”
果然，凤琅的话一出，苏睿的脸色就变了。
“既然你要说，我也无所谓。”现在轮到凤琅理直气壮了，他直接拍桌而起，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相信你来杭州是来看我们的，可是你为何与我去寿昌？又为何频频外出？你知道的事情很多，可是你都没有选择告诉我。”
自嘲地一笑，苏睿语气平静地说道：“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苏睿，我们可以说是师出同门，理应情同手足，除了我的身世，我没有瞒你什么，如果你说的是阮绿梧的话，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吗？”苏睿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凤琅，“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这个房间苏睿的房间，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对着凤琅下逐客令了。
“好。”凤琅走出房门，又转过身来对着正要关门的苏睿说道，“无论你信或不信，我早已把你当作自己人。”说完，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凤琅四人便一切都准备好，出发了。
难得，今天阮绿梧频频看向凤琅，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声询问凤琅：“你们，闹别扭了？”她指的自然是他和苏睿。
想昨天晚上，凤琅回到房间以后，越想越觉得，将心比心，苏睿没有什么太大的立场来指责他。他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自然是一句也没有说。
其实，凤琅一直以为两人没有什么隔阂，在他的眼里，秘密和信任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之前不也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苏睿反而去纠结这些呢？
或许他凤琅会有包不住的一天，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说笑话呢，我们的闹什么别扭啊！”凤琅嘴上否定着，其实他心里清楚。因为今天早上自起床到现在，苏睿都没和他说一句话，偶尔对视一眼，苏睿也会马上转移视线。
“我说，这个苏睿是不是喜欢你啊？”阮绿梧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八卦。
“怎么可能！”听得凤琅是哭笑不得，现在他扮的是男装，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不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凤琅本想回问，你既然这样说，那你自己的感情怎么都没搞清楚呀！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随即作罢。
“听绿梧小姐这么一说，心悠也有这种感觉哎！”
无语的抚了抚额头，凤琅瞪了心悠一眼：“你难道不知道情况吗？你还跟着起哄。”
一听见凤琅说她瞎起哄，心悠不高兴了，昨天晚上那个样子，明明就是苏睿公子闹别扭嘛，而且，“说不定哪也早就把你卖了！”
“我倒是觉得苏睿做我妹……”
仿佛听出了阮绿梧要说什么似的，凤琅一个激灵，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开玩笑，苏睿的武功内力什么的，都在他之上，若是就这样说出来，被苏睿那堪比顺风耳的耳力听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你看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他都毫无怨言地跟着，绝对……”阮绿梧正说得起劲儿，马车却突然停下来了。
凤琅轻轻地掀开帘子一角，把头探出去，问赶车的苏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苏睿把头一扬，示意凤琅看前方。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城门倒是开着，只是城门下面多了许多士兵拦在中间，外面都不让进来，里面的也不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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