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帝君的告白
珠卿此时灵台一片混沌，哪里还能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而沉战见珠卿并不配合，便轻轻张口咬了她的嘴唇一下，珠卿霎时间只觉得一股火苗从唇上窜到她的五脏六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也没了力气，她忍不住扶住他肩膀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沉战将她小心地裹在怀里，并不敢用力，因为她柔软的像是一滩水，好像一个不经意就会蒸发掉似的，于是沉战只敢她唇上细细摩擦描绘，直到珠卿娇红着脸微微溢出两声呻-吟。
这两声呻-吟极大地鼓舞了沉战，他微微一用巧劲儿就撬开了她的牙关。
而清醒就在这一刻回到珠卿的脑子里，帝君究竟在做什么？她拼尽全力一推，将沉战推了出去。
逃开禁制，珠卿手抚胸口喘着粗气，眸子从迷蒙恢复晶莹：“你……”第一个字余音未落，沉战又是伸手一拉，重新将她挟入怀抱。
他同样心神未稳，凑近她耳边的声音低哑而朦胧：“阿卿，我喜欢你，别离开我。”语罢叹息一声，五万年前的那句话，终于是说出来了。
珠卿震惊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沉战低头瞧她良久，终于捧起她的脸：“别离开我。”
他的目光温柔沉静，仿若还藏了一分悲伤，珠卿心弦一动，道：“前一句。”
“我喜欢你。”
珠卿似被五雷轰顶，半晌才回过神来，却道：“你不早说……”
“我也喜欢你啊……”
时间仿若过去了很久，后院合欢树下，珠卿静静偎在沉战的怀里，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帝君说喜欢她……
帝君说情劫是编来骗她的……
帝君说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喜欢上他……
想不到自己魅力蛮大的嘛，居然能把沉战拉下冷面帝君的宝座……
珠卿噗嗤一声笑出来。
沉战微微低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珠卿捻着裙上流苏，低声道：“在想师父……”
“还叫我师父？”
“那该叫什么？”
墨辛一直唤他沉战，说打死也不会叫他一声帝君的，沉战笑一声：“还是帝君吧。”
“好吧，我在想帝君为什么会喜欢我。”
沉战敲敲桌面，笑道：“我不是说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珠卿默了一会，站起身来严肃道：“可我还是有话说。”
沉战挑挑眉：“你说。”
“我爹爹告诉我，一人生情是遗憾。”
沉战点点头。
“两人生情便是圆满。”
沉战又点点头。
珠卿顿了顿：“三人生情就是混蛋。”
沉战笑道：“这是何意？”
珠卿皱皱眉：“阿卿虽然年纪小，也没身份地位，但是阿卿是很有骨气的，所以……”她端正身子正色道，“帝君有未婚妻，阿卿便不会同帝君在一处，但是现在帝君已经对阿卿生了情……”
“我答应你。”
珠卿疑惑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沉战抬了抬唇角：“等出了牟世，我就去西海退婚。”他抬头对珠卿道，“我的帝后，只能是你。”
珠卿眼中跃出喜色，走上前俯身吧唧亲他脸颊一口：“那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帝君，谁要都不给。”
沉战愣了愣，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他只是在她唇上游移片刻，就毫不犹豫地闯进她唇舌之间，肆意捕捉着她的甜美温热。珠卿只觉得恍惚间似有一波波咸湿海水从她心头上漫出来，然后将其淹没，以致无法呼吸。
良久，他在她唇角哑声闷笑：“还说你不会讲情话，这不也说得挺好吗？”
时光依旧悠远缓慢，合欢在枝头迎风招展。
珠卿坐在沉战怀里低声道：“还有一件事。”
“何事？”
“你刚刚说要娶我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
她皱着眉头揪住他衣领：“你敢不认？”
这个样子实在像极了墨辛从前，活泼，肆意，任性。
他捉住她的手亲一亲：“开个玩笑，别激动，你说，什么事？”
“是在你娶我之前，我必须要跟你坦白的一件事。”珠卿揪着衣角道。
“嗯？”
“我说的爹爹其实并不是什么老蚌精……”之前为了隐瞒来处，她便谎称自己在无昊宫中被流火抢走后，被他随手丢到了西海岸边，有个不能产珠的老蚌精路过见她是个能修成仙灵的珍珠，就将她捡了回去当女儿，后来西海龙宫中招婢女，她便入了宫，做了公主的陪嫁侍女……
沉战嗯一声。
珠卿惊讶地看了他片刻，随后愤愤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沉战含笑道：“是你那日醉酒后自己说的。”
珠卿琢磨一会：“那你为何假装不知？”
沉战沉吟一声，道：“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就不知道。”
珠卿羞红脸，别过头道：“干嘛总在说好话？”
“你不喜欢听？”
“……”珠卿伸手拍他一下，“谁跟你一样厚脸皮……”她咳一声，认真道：“虽然流火不是我的亲爹爹，却抚养了我四百年，还帮我重新修成仙身……”
“重新？”沉战抓住个重点。
“哎呀这不重要。”珠卿打个哈哈，“重要的是我叫流火一声火父，他便是我的爹爹，魔界便是我的娘家，我听说娶亲之前，男方都要去女方家中下聘提亲的，你要娶我，也得……”
沉战的脸阴了阴：“那流火不就成了我的老丈人？”
珠卿咳一声：“这个……可事实确实如此啊。”她不满道，“西海龙王做你老丈人你就愿意，为什么换成我火父就不行了？”
想当年老魔帝为了流火能娶到墨辛，拿魔界至宝浮生顶到天界下聘，没想到最后他要娶珠卿，竟然还要反个方向，去魔界下聘。
沉战咬咬牙：“算了，为了抱得美人归，等我们回去……我就去魔界提亲、下聘。现在你可满意了？”
珠卿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着急要嫁给我了？”
正是你侬我侬，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帝君不好了！”照白急急现身于院中，正欲行礼，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帝君坐在树下石凳上，珠卿坐在帝君大腿上，大手牵小手，额头抵额头，好一副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的好风光……
“……”
珠卿受了一惊，将头埋进沉战怀中。
沉战抬起头眯眯眼睛：“照白仙尊是不是在牟世呆够了，想去换个不那么舒坦的地儿历练历练？”
“呵呵……这……”照白赶紧咳一声正色道，“我知道打扰了帝君的……但是事出紧急……”
“何事？”
“容还祖上的这一世木容，死了。”
“什么？”沉战皱起眉头，木容一死，轮回结束，也就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份，变回了容还，可他明明在木容身上下了罩子，保她百年平安，按说她不应该这么早就下鬼府的，除非，她是……
“她是怎么死的？”珠卿讶异道。
“自裁而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照白作个礼，下去了。
珠卿道：“容还祖上回来了？”
“暂时还没有，自裁而死的人，都要在鬼界历百年鬼火焚身之刑方能重生，容还虽不是普通人，但也必会受鬼火影响，所以她暂时还做不回女祖。”沉战将珠卿从身上放下来，“不过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
拿好扇子和宝剑，珠卿又回头打量这个院子，在牟世待了三年余，她还真的怪舍不得这里的。
沉战摸摸她的头：“等我们有空再回来。”
他抬手在院中划出一道光圈，珠卿看出来那是一种极高深的法术，可从任意出入每个结界或像牟世这种奇怪的存在，但很是损耗修为。
她压住他的手：“既然不着急，那我们还是从原路回去吧。”
“为何？”
“就是想重走一遍我们来时的路嘛。”
“也好。”
“对了，我得去跟隔壁王大哥和凤秋姐姐告个别吧。”
沉战拦住她：“你敢。”
“……”
不就是告个别，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么。
珠卿还欲说些什么，沉战招来一片云，将她直接拦腰抱起走了上去：“我们走。”
“……”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重新从那个雾圈中出来，就又回到九重天，珠卿见眼前依旧还是云霞烂漫，宫殿巍峨的景象，不仅有些蒙怔，好像他们只是出门散了个步就回来了一样。
珠卿拉拉沉战胸前衣襟，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好叫她仔细瞧瞧这天上美丽光景，谁知刚叫出个帝君，他就把她抬高一点捂在了怀里。
“你……”
“嘘……”
“月下见过帝君。”
“嗯。”
见帝君抱着怀里人走出老远，月下仙君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心道今天可真是大发，不过出门溜溜兔子，竟教他竟然遇着了一个大八卦。
都说帝君是这天上最尊贵最威仪最冷漠的神仙，与红尘是不沾边的，与情字更是不沾边的，因此最爱扯红绳最爱凑姻缘最爱讲八卦的月下说亲说遍了天上每一位并非凡物飞升，可以不顾绝情戒律的神仙，就是没敢把这心思扯到帝君身上去。
谁知有一天，帝君竟与西海的一位小公主定亲了，众人一边惊讶一边叹息，帝君无情无爱，这位西海公主，啧啧，可怜咯。
月下也连连叹息，要是这桩亲事是他给牵的线，那他这媒公生涯就算是完美了啊。
忧愁许久，却又听到满天传言，说是帝君对自己的这桩婚事不太上心，甚至还有帝君与西海那位公主不和，要退婚的传闻，大家又在叹息，帝君果然无情无爱，这是要注孤啊，唉，他们最尊贵的帝君，怎么能没有一位帝后相陪，落个不圆满呢。
月下也又在叹息，可惜了，要是他为帝君安排……要是他为帝君安排……他也寻不出个合适的女子来配帝君啊，除非是当年他偷偷暗恋过的那位女神复生……可惜啊，于是月下又忧愁许久，难不成他最敬仰最崇拜的战神帝君，真的要注孤？
可能天道真的感觉到了他为帝君忧心忧虑的一片真诚，这才叫他遇见了今天这一幕。
谁说帝君无情无爱，对那位公主不上心的？他一定要去跟大家伙纠正这一点，帝君也是有情有爱的！
于是月下一溜烟跑走了，于是风中只剩了他的兔子在原地独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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