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美人面 一
“几位大爷不是本地人吧，来小店就对了，本店绝对物美价廉，包您满意。”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璎珞他们，虽然看璎珞他们的装束实在不怎么像是个有钱的，可是他们之中还混着个姬玉泽。
姬玉泽今天换上了一身蓝袍子，领子上同样有金线绣着的花纹，腰带镶着一块翠玉，看上去非富即贵。这样的公子哥来的不少，各个出手阔绰，赏钱自然也不会少。想着那份赏钱，小二笑弯了眼睛，不停地跟姬玉泽介绍这店里的菜色。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姬玉泽有些好奇。
“嘿，不瞒几位爷说，这桐城有头脸的人物几乎都来本店吃过饭，小人看着都眼熟。”小二道。
镖局的总管没有骗他们，这店的确是很受欢迎，一楼的大堂中，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座位，店小二将他们领了过去，甩了下身上的布，将本就光可照人的红木桌椅擦了又擦。
璎珞听到他的话打了退堂鼓。他们进来的时候，璎珞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这的宾客身着华服，与姬玉泽无异。璎珞她们身上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虽然不像街上乞丐的样子一样脏乱，可是站在这楼里还是很格格不入。饭店的墙上挂着木制的菜牌，上面写着一些招牌菜的名字和价格。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璎珞小声跟蔺天云说，她按照木牌上的价格粗略的算了一下。这百里香居的菜价虽然没有高的多么离谱，可是他们四人在这吃上一顿怎么也得花上五、六两银子，实在是很不划算。
“怎么，璎珞？你不喜欢这儿吗？”蔺天云问她、璎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还没来得及跟蔺天云说到“一两”银子是个什么价格。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这顿饭他们吃的有多奢侈。
“小姐姐，你可是对这里不满意？”姬玉泽听到蔺天云的话。
“我......”璎珞刚准备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便有人惊呼：“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酒楼里骚乱了一阵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谈笑对饮好不快活。
小玉想起来原来在柳家时，柳家众人听闻姐姐落水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半天都没有人来营救，是她在别的院子里求了一个人来，这才将姐姐从水中救了出来。她觉得姐姐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小玉往璎珞旁边靠了靠，抱住了璎珞的胳膊。
璎珞只觉得小玉是听到有人落水有些害怕，任她抱住自己。
“有人落水，那不应该把她从水中捞出来吗？”蔺天云问道。
小二嘿嘿一笑：“大爷，你有所不知，小店靠近这桐城内的清水河。这清水河常年都有人落水，大家听到这呼救声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落水的人怎么办？你们就都不理睬了？”姬玉泽问道，哪有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这样就置之不理了。
“不是、不是，哪能呢。城里专门派了巡卫队，专门寻查这落水的人。各位请放心，这人啊一会儿就会被救上来。”小二道，“不知几位也准备点点儿什么？本店的八宝鸭、酱蹄花都是一绝。本店还有那桃花莲子羹，两位小姐不来份儿尝尝？来这儿的小姐都要点上一份儿。就连那祁家的家主都经常特地来我们这小店里吃这道桃花莲子羹。”
“祁家是个女人当家？”姬玉泽问道，在这俗世中女人当家的可真不多。
“女人当家怎么了？这祁家家主祁冰莲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人，自她当家以来，可没少接济的桐城的穷苦人家。这城内谁说道祁家现任家主不得说一个‘好’。”小二答道。
“我说几位爷，你们到底要吃点什么？”小二有些不耐烦，这几位都站了这么久了，却什么都不点，他还等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璎珞正思索着如何脱身，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姑娘吓了一跳。
“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再不救她，就来不及了。”这个姑娘扎着两个发髻，满脸泪痕的冲进来，急切地抓住离门口最近的姬玉泽。
“你家小姐？”姬玉泽有些疑惑。救人？他又不是大夫，找他救什么人？
“我家小姐刚刚落了水，求求你去救救她吧。”不知为何巡视清水河岸的护卫队，今日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她家小姐落了水，她一直在岸边喊人，可是所有人都不愿理她，都说让她去找巡卫去。她没有办法冲进了清水河岸边的百里香居，姬玉泽就站在门旁，就被这姑娘一把抓住。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让她走开的人，她心里着急顾不上解释太多，拉着姬玉泽就往外走。姬玉泽自认无法拒绝姑娘的请求，他虽然年岁小，可是也算得上是风流潇洒的侠士，怎么会无视姑娘的哀求。
那姑娘急匆匆地向外走，急切过了头，甚至忘记了问一句姬玉泽是否会水。还好就算姬玉泽不会水，蔺天云也是会水的。
被这么一闹饭自然是吃不了，店小二见他们离开，翻了一个白眼，又重新挂上笑容，招待下一位宾客去了。那姑娘把姬玉泽带到清水河岸，这附近竟然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习以为常还是冷漠。
“我家小姐就是在这儿落水的。”姬玉泽在那姑娘手指的地方跳了下去，考虑到那姑娘的落水时间，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这事却也不能再拖下去，璎珞让蔺天云也一同去找找。
来找人的那个姑娘跪在岸边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上天的神灵，保佑她家小姐。小玉看见心有不忍，慢慢地凑过去安慰她。
璎珞站在岸边，观察着水下的动静，感觉有些寒冷，不停地揉搓着双手。
好在那个姑娘最终还是被捞了上来，虽然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晕厥。但是总归是保住了性命。
“小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是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怕是会让花容那个贱人欺负死。”小丫鬟跪在一旁痛哭道。
璎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一幕特别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将你家小姐放平，将她腹中的水压出来。”小丫鬟哭得不能自已，璎珞提醒道，这时候应该赶快救人才是吧。璎珞看那小丫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想要救那个姑娘，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将她捞上来，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璎珞凑过去看那姑娘模样愣住了，这姑娘脸上起得都是疙瘩，五官看上去有些变性，每个疙瘩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点子，略显狰狞，看上去直叫人浑身不自在。
姬玉泽抖落抖落湿透的衣服，嘀咕道：“这姑娘长的未免忒渗人了点，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背影杀？刚刚我还以为遇到了水鬼，好悬将这人踢下水去。”还好他胆子大，要是换了个人只怕这姑娘是活不成了。
“水鬼？”蔺天云道，“我好像曾经听师父与我提过，不过我倒是未曾见过。”
“天云兄，这水鬼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怖。据说长着大红脸，浑身长满绿毛，獠牙有四寸长，眼睛有铃铛那么大，专喜欢托人下水。”姬玉泽看蔺天云的样子，早就猜到蔺天云心思单纯，此时有意地逗一逗他。
蔺天云倒是没被吓到，可是小玉却着实被吓得不清，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离岸边远了些。
“咳、咳。”落水的姑娘，将腹中的水都吐了出来，勉强恢复了一些意识。小丫鬟见状连忙扑到她身上痛哭。
“你不要压着她。”璎珞将那姑娘拉开，那姑娘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谢。璎珞他们被这架势给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像是哭得狠了，连站都有些站不稳，这丫鬟一边拿着手帕擦干眼角的眼泪，一边说道：“多亏了几位了，要不然我家小姐可能就活不成了。”
“姐姐，这大姐姐跟你当初一样想不开。”小玉拽了拽璎珞的袖子轻声道。璎珞才明白她刚刚为何会感到熟悉了。
“还好之后我一直拼命拦着姐姐。”小玉有些心有余悸道。璎珞一时有些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
“既然你家小姐醒了，我们几个就回去了。”姬玉泽的腹中饥饿，刚刚救人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虽然他平日爱管闲事，可是此时他只想着找个地方好好吃地上一顿。
“公、公子，不知能不能在帮我一个忙？”丫鬟抽抽搭搭地说道。这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什么忙？”姬玉泽道，这人不都救回来了吗？还要他们做什么事？
“我、我一个人没办法将小姐带回去。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小姐送回去。”
姬玉泽看了看地上只恢复了些许意识的姑娘，又看了看那小丫鬟，这么大个人她的确没有办法抬回去，可是如果自己跟她回去，璎珞他们可能会直接把他甩下，不禁有些范难。
“天云兄，我刚刚在水下伤了胳膊。背这个姑娘有些太吃力了，不如天云兄你帮帮我可好？”
“没问题，我来背她好了。”蔺天云道，姬玉泽得到蔺天云的同意，满意了
“没问题我送你们回去，不知道姑娘的家在哪里？”姬玉泽回头道。
“我们就住在凤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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