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落幕
“你是什么意思？”玲珑冷声问道。
花鸢微微一笑，站起来，手搭在玲珑的肩膀，俯身在玲珑的耳边说道：“且不说，你前来质问我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你！”玲珑回头，花鸢却先一步起身。
“我本以为，你会忍些日子，最起码会再与我斗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反倒叫我少了好多乐趣。”花鸢道。
“呵，事情都被你知道了，我再装下去还有何意义？”玲珑阴沉着脸，随后不屑地笑了一下，“不过你知道了也好，我早就厌倦了跟你眼姐妹情深的戏码。姐妹情深？你不过是怕我掩盖了你的光芒，所以便一直拿姐妹情深压住我，你那假惺惺的作态，别人或许相信，我早就看透了。
不过真没想到你这么好运，竟然被人解了毒，我真想看到你日日夜夜，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脸彻底挠烂的样子。”
花鸢却并未接话，反而是一副沉思的样子：“记得原来丽娘给你起名叫做花铃，你不肯，非要找丽娘去改名字。我当时还奇怪，反正是被卖进了这种地方，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那时候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妹妹有这么高的追求。想来妹妹一定不甘心吧，换了名字，在这凤华阁却依然没人瞩目。”
“够了！”玲珑呵道，“从前我是不如你，可是以后，咱们慢慢斗。你以为丽娘还会给你撑腰？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丽娘早就知道这毒是我下的。”
花鸢听到此话却并不意外，她早就猜出丽娘知晓此事，只不过她当时被当成一枚弃子，丽娘肯给她一个处所都算是慈悲，更不要提为她做主的事。可是她却并没有那么恨丽娘，或许是因为她们之前从来都只是利益关系。
“跟我斗，你觉得你凭什么跟我斗。呵呵，就凭你那花魁的名号？可笑，你精心准备了一月有余，可是我不会吹灰之力，便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我一人身上。你以为今天到场的，有谁是冲着你这花魁来的。只怕这桐城的人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花鸢不屑道。
“哎呦，二位姐姐这是说什么呢？”伴舞的姑娘也过来了，玲珑看她们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坐到了一旁，反而是花鸢笑盈盈地招呼这帮姑娘，伴舞的姑娘有些不乐意了，撇了撇嘴角“什么毛病，还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另一个姑娘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小声点，玲珑刚刚得了花魁，风头正盛呢。”
“哟这花魁又怎样，当初花鸢姐夺了花魁，也没像她这样。怪不得夺了花魁，也只配给人家当伴舞。”
“好了你少说两句。”
开始说话的姑娘被众人拉住才住了嘴，不情愿地上妆去了，玲珑一眼未发，死死地握住手里的胭脂，折断了她一截指甲，玲珑冷眼看了一眼，随即把折断的指甲扔掉。
花鸢，又是花鸢，只要有花鸢在的一日，是不是她玲珑就永远无法出头。若是花鸢在......
“唉，这表演还没开始，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姬玉泽有些无聊的打哈欠。“说起来上次花鸢姐姐跳舞我还没怎么看过。”
“上次你不是在吗？怎么没看过？”璎珞问道，她确实也有些坐不住了，这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可是该登台的人到现在都没见，就差人送些蜜饯过来，不过小玉对这些甜食倒是喜欢的紧。
蔺天云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你看是不是要开始了。”姬玉泽见有人把乐器搬了出来，说道，台下的人估计也都看到了，不似刚刚那般杂乱，纷纷地安静下来。
临上台前，璎珞拉住玲珑，轻声道：“刚刚有句话忘记跟妹妹说了，这凤华阁只要有我在一日，妹妹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随着乐谱想起，姑娘们纷纷从幕后走了出来，这次花鸢没有选择水袖，而是选择了大大的孔雀羽毛蒲扇，额头画着牡丹花细，妆容也不同那日的清纯，而是带着几分妖艳，举手投足间诉尽了女儿无限风情。
“我曾以为女子淡妆时最美，不似浓妆艳抹那般叫人发腻。却没想到这花鸢姐姐上了浓妆更加摄人魂魄。”姬玉泽感慨道，摇晃着一把纸扇，若忽视他的脸和身高，还真有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派头。
蔺天云看着姬玉泽的模样，回头对着璎珞说道：“璎珞，我是不是也该去弄一把折扇。”
“你是习武之人，身边带一把佩剑便好，你师父的佩剑你为何不随身携带。”璎珞问道，她虽然不使剑，可是天琼门下大多是修习遇见法门，各个视剑如命，从来也不肯将佩剑放下，
蔺天云有些不好意思：“我每次带剑出来，街上的人好像都很怕我，所以这次我就把佩剑放在客栈了。”
“他们只是不习惯，以后你千万要剑不离手，万一遇到你师父的旧识，光凭一把佩剑就可以认出来，你也好去追查你的身世。”蔺天云听到此话严肃地点了点头。
璎珞看到他的样子暗自地叹了口气，自己猜的没错，这蔺天云对于自己的身世从未曾放下过。
“怎么？原来你们是追查这野人身世，此事尽可交给我去办，我家还有些势力，总能摸出一二来。”姬玉泽凑了过来。
璎珞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家势力再大，只怕现在你也不敢动用。”
姬玉泽语塞，不在言语。
忽然，蔺天云很紧张地站了起来，吓了几人一跳。
“天云，你怎么了？”
“野人你干嘛？”
“天云哥哥.....”
面对众人的疑问，蔺天云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有危险。”
蔺天云话音刚落，舞台那边便传来了慌乱，一个黑衣人举着剑直向花鸢冲去，蔺天云扔下一个茶杯，止住了那人的脚步，说了一句，保护好璎珞，便跳了下去。
姬玉泽刚刚才反应过来，这股气息，这人难道是鬼域的？可是为何刚刚自己一直未察觉到。
蔺天云拦住黑衣人，与其厮打起来，台上台下的人纷纷往外跑。玲珑见此气道，为何又是这群人坏自己的好事。看见前面还在观战的花鸢，一咬牙，将发钗从自己的头发上拔下来，冲着花鸢刺去，心里暗道：“花鸢啊花鸢，我看这次还有谁来救你。”
“小姐小心！”音儿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推开花鸢，发钗没入音儿的腹中，鲜血滴落到舞台。
等音儿再次醒转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花鸢听到她醒来的消息便赶了过来，退避了左右，站在床边看了音儿一会儿，开口道：“多亏当时璎珞姑娘在场，保全了你的一条性命。”
花鸢也没有想到，玲珑竟会在这种时候找人来杀自己，更没有想到雇来的杀手没有杀成，玲珑竟然会选择亲自动手。
她曾去问过玲珑，为何偏要选在此时动手，监牢玲珑痴痴一笑：“你不是喜欢那个舞台吗？那我就让你死在那上面。我要踩着你的鲜血跳舞，让你的魂魄永远地看着，我是如何受万众瞩目。”说完哼着小曲，自己跳起了，玲珑神志有些不清了。
花鸢见她如此也没什么话好说，便走了。玲珑见花鸢走，冲到铁栅栏前，不停地摇晃栏杆，喊道：“你别走，你来和我比试比试，我不会输给你的！”
花鸢停住，终是没有回头，说道：“你从来都不配做我的对手。”
玲珑狂笑，笑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捂住脸哭了起来。
“音儿看到小姐没事便满足了。”音儿虚弱地道。
“没想到......”花鸢顿了一下，“我已经像丽娘付清了你的赎身款，等你伤好，你可以走了。没有人会在拦着你。”音儿是卖身给凤华阁的，没有被赎身，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凤华阁后厨做最哭最累的活，趁着花鸢登台，她才悄悄地遛到前面。
“小姐......”音儿嗫嚅道。
“我这么做不过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不用感谢我，你不欠我什么。”花鸢淡淡道。
“小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小姐，你能不能不赶我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伺候小姐。”音儿泪流满面道。
“机会？机会曾经我给过你，可是你却不肯抓住，如今我放你自由，已经是任至义尽。”花鸢冷漠道。“你我主仆情分已尽，从今日起我不想再见到你。”
花鸢走出这房门外，看着这凤华阁，看样子富贵，实则腐朽，她和玲珑这场戏就这么落了幕，下一步她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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