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蜃城
封千夜坐在案桌前，一脸不耐烦。他现在一身玄色长袍，白发及腰，玉冠挽发，似一个古代帝王。手执一支狼毫随意挥洒着，这里标注那里写两笔。他不愧心灵手巧，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菜做得好，字也十分漂亮。一首毛笔字，柔中带刚，刚而不硬……跑远了。
案桌上，好几叠类似奏本的东西。他突然把笔一扔，抱怨道：“这里惹出民愤，那边又说天灾，这个更好，守个边境你到给我不断地挑衅对方，要发起战争吗？”
封千夜气的把奏本一扔，砸倒一个灯台。
“来人！”
“在。”三个黑影出现在案桌另一边，跪在地上。
“冷，通知雪麟，三天内我见不到他，就是我去见他。”
“是。”一个黑影消散，好似没出现过。
“蝶，玟，你们两个把这封信交给涂山冰玉。但是不要和妖族其他人有交集。”他把一封信扔到剩下两人身前，整个人就瘫倒在椅子上，皱眉沉思。
“明白。”“遵命。”两人答到。
三天前，一个人把报告内容写过头，害得自己急急忙忙跑过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破事。憋屈了三天，没地方发泄，现在满腔怒气，倒霉的就成了案桌。这样子，看来又要换桌子了。
听到声响，两个侍女推门走了进来，恭谨地道：“主上。”
“没事，出去。”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他目无焦点地对着碎成两块的案桌，思绪不知在何方。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从软椅上站起来，走向外面。
蜃城，六界交汇之地，天道不管之处，这里是丛林法则的天堂。强者为尊，不管是谁，没有拳头就只能跪下说话，或者最好话都别说。
封千夜在这拥有一个巨大的庄园，可见在这大多数的生灵连落脚之地都没有的地方，他有多强。
他现在慢悠悠地走向通往人间的空间接口。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传送阵，因为他想看看能不能在街上买到什么好东西，好给叶绫空作礼物。
封千夜穿过一条小巷子，走到一个灵兽幼崽的摊位前蹲下，观察着。
“老板，这只火狐怎么卖？”他拎起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好像是生病了，耷拉着脑袋，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封千夜。
老板一看，是一只病怏怏的灵兽。要是死了自己还亏了，现在有人看上是求之不得的，也就没有狮子大张口。
“五十块灵晶或是五千万鬼币。这是公道价了，客官。”这老板是一只鬼魅，半透明的脸笑起来有点奇怪。
封千夜看了两眼火狐，如果是正常的估计还要贵很多，这只的天赋也很高，于是扔出一个小口袋。
“七十，给我一个玉毯。”
“好嘞客官，马上。”他乐嘻嘻地走进旁边一个小房间，取出一件透明的小毯子，然后打开笼子把小狐狸裹了进去，交给封千夜。
玉毯是一种很常见的低级法器，基本上入门炼器师都能做。可以聚灵养身，有一些差的会像这样给宠物用。总而言之，非常便宜，老板自以为今日是赚了不少。
混混这类生物，不管是哪个种群，在哪个地方，都是一个顽强的毒瘤，像癌细胞一样，永远都除不干净。关键是他们有一个天生的缺陷：不长眼。
“这位小帅哥，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蜃城吗。入乡随俗的道理你懂吧。”一个肩扛大刀不足一米五，身披兽皮的男人，从转角处走出来，杵在了封千夜面前。
后面也有几个人走近，拿出了武器。他们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个种族的物种，有妖，有魔，还有一个长得神神奇奇的。旁边的路人都退开，店家都坐视不理，这就是丛林法则，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就把你当成下一个仇人了呢。
封千夜在出来时已经换回一身运动装，利落清爽的黑色短发也回来了。这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道者而已，人类总被大多数物种当成好欺负的。
“哥布林吗，我还以为这个种群早就消失了呢，居然能在蜃城见到真的是让我惊讶，”封千夜一脸讽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矮人，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几个。
“比你矮又如何，够强就好。今日不留下让我们满意的东西，我们尨狎五兄弟会让你知道，这里不是人类这种东西能待的。”
封千夜做出掏耳朵的样子，然后还吹了吹，道：“龙虾五兄弟？好名，好名，又聋又瞎的五兄弟。真是对不起了，今天我没有时间帮助残疾人，这样吧，你先滚一下，我回头让人去你们家‘慰问’一下。”
说完他从这个矮人身边绕过，自顾自的走了。还没走多远，那把大刀破空飞过，砸到他脚边。矮人本是打算砍断他的脚给点教训，另一个原因是砍不到太高。不料，他几乎没怎么移动就给躲开了。
“烦死了，饶你们一命还不知道感激了。阿影，快点解决。”
一个暗卫从天而降，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出来的。阿影弯腰拔出大刀，随手一扔就扔回给矮人。然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吓得那五兄弟不轻：以自己几人的眼力少有跟不上别人动作的。
而封千夜头没回过一点，现在再一次自顾自地抱着狐狸走了。
“你站住！”矮人正要追，阿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他一脸凶狠的道。
阿影微微一笑，再一次不见了身影。他出现时，站在了比较靠后的四人身前，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现在走，放你们一命，永不允许再出现在蜃城。”
矮人一听他如此目中无人，转身要骂，头就在身体动弹的一瞬间，沿着平滑的切口滑了下来。他眼神透出不尽的惊讶，到死都没有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这群人是被利益绑在一起的呢，一个贼眉鼠眼的鼠妖见状，连忙道：“大仙，小的无眼，我马上带几位兄弟离开。”
说罢，没等他们开口，就把他们一个个的拉走了。这已经算是很义气了，给老大报仇？杀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动的手，还想报什么仇啊。
看他们离开，阿影追上封千夜的脚步，说道：“主上，为何放？”
“她不该接触太多杀戮的气息，算是广结善缘又如何。退下吧。”
“是。”
……
回到k市，已是夜半两点。封千夜隐藏了自己，悄悄地靠近了弋凨。
站在宿舍楼顶，差点没被气死。这臭丫头，明明知道一大早要有入学典礼，这个点居然还在玩游戏，想干什么啊！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好好照顾一下吗？
楼中，叶绫空正在和对手pk，算是在带徒弟练习。在这昏暗的条件下，她还是拉了遮光帘，以防亮瞎半夜可能会起床上厕所的王晓雨。
然而现在，王晓雨没被亮瞎，自己被亮瞎了。大半夜的手机指示灯突然闪起，屏幕也跟着亮起。叶绫空只感觉一道白光进入了自己的眼中，然后自己要被外星人带走了吗？
没有，不存在的，不会的。她在适应过来后，就发现：哈？我居然连废材徒弟都输了，到底哪个混蛋大半夜发信息啊！
一拿起手机，吐血半升，又是封千夜。她内心只感觉，这混蛋只要在就要和自己过不去，只要他在，自己就没有正常过……
点开了一看内容，再吐血半升：赶快睡觉，明天要早起。
回复：滚边去，你个偷窥变态!走走走，别烦我。
封千夜：……
我没有[委屈]，神识感觉到的而已。
吓得叶绫空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这神经病还委屈啊？还是卖萌啊！
她以手抚膺坐长叹，不再理会那疯子，再开了一盘游戏压压惊。王晓雨的睡眠好像不深，一点都不符合她的身躯，刚刚叶绫空没抓稳手机弄出来的声响，都把她吵醒了。
“叶绫空，还没睡啊，”语气压粘不清，一听就是不清醒，“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两一母同胞的吧！叶绫空内心咆哮道，表面上还是说：“好的，马上就睡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会再安静一点。”
“没关系的。”听她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内心几番波澜之后，无论如何都没有心情在玩下去了。“简直了今天，唉。”感叹一声，关上电源，爬上了床准备睡觉。
不远处，封千夜也离开了。小火狐还要治疗，自己还有事要办。
床上，叶绫空看向一个角落，皱了下眉，对着那个方向做个几个口型，然后定下闹钟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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