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谢谢你了，乐乐
“……”
这子，当真是要气死他！
郑卓然将面前的盘子往前一推，郁闷道：“不吃了！气饱了！”
正在此时，周麒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两声，他拿出手机一瞧，脸色一变，突然问道：“起爷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郑卓然瞧他目光犀利，心职咯噔”一声，故作镇定道：“你什么呢，现在不是在聊你的女……性朋友吗？谁的短信？”
周麒实在太了解他舅舅了。虽对方算是经商的奇才，但那些能耐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家里人使，所以即便这会儿他想掩饰什么，也会因为事发突然而来不急转变。
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的嘴巴正不自然地抿起，目光也多有闪烁，实在同刚刚那个瞧着十分随性懒散的状态截然不同。
“舅舅，爷爷他是不是生病了？”周麒也不废话，直接切中主题，不出所料地瞧见对方眸子一黯，睫毛低垂。这是他在快速思考时才会有的典型动作，只有短短一瞬，非熟悉了解之人难以察觉。
但这也同时证明，周老所患疾病一定是超乎寻常的严重。
周麒很少会有感到不安的时候，但现在，他觉得空中仿佛正有一柄利刃悬在头顶，只凭一根发丝般纤细的绳子系着，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他的血液有那么一瞬似乎是凝固住了。
手握成拳，他带着少有的激动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话啊！爷爷他到底怎么了？”
郑卓然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事实上他虽然身在国外，但却比龙老师，甚至是周老本人更早一步得到了检测的结果报告。因为周老所去的那家医院，正是由他推荐，里边不少人都是他的朋友。
得到报告结果的当中午，他便匆匆结束了国外所有工作安排，推拒了多方宴席邀请，连夜回国，马不停蹄地回到家里，只为能让周麒有所缓冲地接受这个现实。
可是，是谁？！
是谁把这个消息突然告知了他，让自己一切的准备工作统统付之流水？
“麒麒，你先告诉我，刚刚那是谁的短信？”郑卓然强压怒火，眼珠一转，便十分肯定道，“是不是那个叫常乐的姑娘？”
“……你不用管这些，只需告诉我爷爷他究竟怎么了。”周麒眸子一闪，面对突然严肃起来的舅舅，不知为何，竟是不想出常乐的名字。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何时曾有过为别人紧张的时候？
郑卓然只一眼便能肯定，刚刚那条短信一定就是那个他方才还想着要周麒带回家里坐坐的女生。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没那个必要了。
他可以肯定，以周老的性格，绝对不会对那个女生主动讨论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把这种仅仅只是猜测的东西不过脑子地直接写给周麒看，完全罔顾他的心情，实在过于愚蠢与自私。
从这一刻起，在他郑卓然的心里，常乐已经失去了成为自己侄媳的资格。
毕竟不论是周家还是郑家，都不欢迎急功近利的外人。
“麒，你冷静地听我。”
周麒闻言一愣。
他的舅舅只有在一些非常重大的事情时才会这样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他忍不住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收起嬉笑，突然变得气场威严的男人。
“……你爷爷他……得了癌症。晚期。”
周麒浑身一震，眼前一黑，几乎就要站立不稳。但他毕竟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呆呆哭泣的孩子。咬咬牙，他用手撑着桌子，不再去看郑卓然的脸，而是瞧着正前方，目光有些悠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卓然转头瞧着他那无人能匹的俊美侧颜，忍不住叹了口气，“诊断结果是这两出来，但有明显症状大概是两个月之前。”
周麒摇晃两下，狠狠地握紧双拳。
两个月之前……两个月之前……
原来早在他跟爷爷明自己希望常乐能顺利入学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对他讲。
“你们……都知道吗？”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郑卓然还是能够明白周麒是在谁。
一定是他那醉心事业的姐姐与姐夫吧。
“他们都知道，你龙叔和夏叔也知道。”郑卓然如实完，接着又有些急迫地解释道，“但你也不用太难过，其实我在国外有一位医生朋友，他的团队研究癌症已经三十多年，其中追踪的案例里也不乏有自愈的情况发生，所以，你……”
他有些不下去。
周麒沉默良久，突然道：“爷爷明回来的时候直接过来这里吧，我会做一桌子他喜欢吃的东西等他。有什么格外需要忌口的食物吗？”
“现在暂时没有，健康营养的就好……”郑卓然惊愕于对方的镇定，下意识回答一句，这才意识到不对，“等等，明不是星期一吗？你不去上课了？”
周麒低下头，默默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斩钉截铁道：“不去了。舅舅，你帮我和爷爷订两张能最快出国的机票。”
“你要干嘛？”
周麒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光芒大盛，竟是少有的锋芒外露。
“你不是国外有资源吗？”他慢慢道，“我的推荐信早早就已经拿到手里，其实早一过去跟晚一过去都是一样的。爷爷的状况既然不能等，那当然是越早越好。”
别，这样的周麒瞧上去还真的更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郑卓然心里暗暗得意，十分认同道：“行啊，你子总算也不再是个哭包了，等着，我这就去订票。”
直到对方转过身去兴致勃勃地查找手机，周麒这才慢慢走到角落里，拿出手机，敲上四个大字，“谢谢你了”。
末了，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加了最后两个字上去。
“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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