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兵锋所指

　　邺城军营大帐中，潘凤立于桌前，桌子上是他特意安排人制作的沙盘。[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

　　沙盘这东西最早兴于东汉，当时汉光武帝刘秀派遣马援前往陇西作战，马援根据地形，用粘土和大米制成了第一套相对完整的作战地形图，并且取得相对规模的胜利，但是后来这项技术没有什么进步。

　　潘凤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成型的，但是在现代战争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便找人用粘土、糯米等材料搭建了这个沙盘，并用染衣服用的涂料标注出了各个地形的颜色，以便分辨。

　　如今这沙盘标注了邺城东南西北方圆五百里地界，南到黄河北岸的白马港，北到连同晋阳的要道，西到壶关之西的上党郡，东到隶属于冀、幽、青三州交界的平原县。其上各个要塞、河流、山川、城池详尽异常，这也是五百人的斥候小队的训练科目之一。

　　指着壶关，潘凤道：“此处便是我冀州与并州交接的壶关，张燕这次有没有亲自带队前来？”

　　张合道：“据我手下细作从晋阳上党传来的消息，张燕正全力攻打晋阳，想以此为根基徐图发展，这一次带队的是黑山贼的其他将领。”

　　潘凤点头，看了看沮授道：“沮授先生可有何对策？”

　　沮授凝视着沙盘半天，缓缓道来：“常山之西是连绵的山脉，只有壶关与其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平原带，如果我们不能拒敌于此，则必被敌制，故而如今当选轻骑快马连夜开赴常山塞，在城塞之西列阵与敌周旋，随后步兵火速赶到城塞之内守卫，以待时机。”

　　潘凤点头，辛评从一旁又道：“敌众我寡，先稳固我等防线，才好下手。”

　　潘凤道：“好，三军听令！”

　　众将军皆都严肃整齐站立，只等潘凤一声令下。

　　只见潘凤紧了紧护手，喝道：“张合、飞燕，我命你二人统帅轻骑一千立刻赶往常山塞，于城塞之西南列阵，与城中士兵成掎角之势，只许佯攻不许过多纠缠！”

　　张合、飞燕二人出列，抱拳拱手道：“得令！”

　　接了令牌，张合先行出帐，飞燕想要说些什么，潘凤一抬手制止道：“你只需服从，莫要多言，此次敌人有十万之众，我等谁也顾不得谁，你只要听张合吩咐便好，快去！”

　　飞燕一咬牙道：“得令！”转身而去。

　　潘凤又道：“沮授为军师、辛评为副将，五鹿、黑子为左右护军，与我亲帅五千精锐前往常山，速速传令去吧！”

　　其他人都下去准备，唯有沮授却近前道：“将军，这韩馥今日之举意义非常啊，将军不可不防。”

　　潘凤一皱眉道：“如何？”

　　沮授道：“韩馥并未制止其夫人劝阻韩黛儿留下，这便可看出，他对你心有芥蒂，这一次我等出征，倘若韩馥有心为之，将军，我等无家可归矣！”

　　潘凤长吸一口气，回想起当时韩馥的举动，不由得一阵沉吟，刚才由于战事紧张，险些忘了其中的厉害。

　　要知道，在政治家眼里，一个女子的性命和草芥没什么不同，就算是自己的女儿，该牺牲便牺牲，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虽说韩馥是个君子，而且天性懦弱，可毕竟自己那一天触动了他心底里最深处的一根弦，权力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让人着魔。

　　而今的潘凤，早已经不是那个刚来到此地的现代青年了，而是一个从血与火中走出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将军，对于人和事的看法也已经完全不同。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就是乱世的写照，你不想遵守都不行！

　　潘凤沉吟片刻后道：“那依先生的意思呢？”

　　沮授捻着胡须道：“可暗藏两百甲士于辛毗处，令他监视韩馥一举一动，并书信写与荀谌，但不可说甲士之事，只说我等那一日似乎得罪了韩馥大人，而将军你一心想要保家卫国，只是怕有小人从中作梗，趁将军不在煽风点火，那岂不寒了众将士的心？”

　　潘凤点了点头，冷笑道：“如此甚妙，我立刻安排甲士入城，这封书信就又先生代劳。”

　　潘凤走出大帐，暗中交代黑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后，来到了自己的偏帐，此处摆放了自己的武器、铠甲、战靴、马鞍等等。

　　将一身劲装换上，附上护心镜，披了猩红披风，从武器架子上拿下短剑别在腰后，又取出一张强弓挎在背后，箭筒附在马鞍桥旁，最后来至在自己的大斧前。

　　“黛儿，对不起，我还要防着你的父亲，我也不想，可到了我这个地步，不得不防，我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是近万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况且你知道，韩太守的为人，太过软弱，没有主意，万一有人从中作梗，我的一切都付之流水了。”

　　潘凤一边拿起大斧，一边喃喃自语。

　　抄起大斧，横空一挥，这些日子来五禽戏的内功已经轻车熟路，丹田一口真气愈发的蓬勃，带动着力气也大了一些，五十斤的大斧竟然变得轻了些。

　　“啊！黛儿，为夫就要出征了，只要我活着回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欠你太多太多！”潘凤咬牙道，随后大踏步走出了营帐，外面鼓角争鸣，士兵们已经列队完毕，张合、飞燕所率的一千轻骑兵正准备出发。

　　潘凤为主帅，自然不能与张合这样的先锋同去，但他依旧上了马来到张合面前拱手道：“将军，御敌临机应变，望将军支撑到我等到来。”

　　张合也抱拳道：“请将军放心，张合自有主张，必定坚守至将军到来。”

　　潘凤点头，看了一眼这一千人的精锐骑兵，喝道：“兄弟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我能看得出，你们不怕死，可我不希望你们死，一切听张将军的，但凡有不遵军纪者，杀无赦！好了，出发吧。”

　　张合再度抱拳，拨转马头，扬鞭而去。只是身后的飞燕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潘凤，潘凤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柔的伸出了手，摆了摆。

　　邺城之中，粮草统筹、武器调度都在紧罗密布，荀谌可是忙得不可开交，他对身边的侍卫道：“辛毗跑哪去了！”

　　那侍卫道：“回大人，刚才还在这里，不知何人找他，刚才出去了。”

　　荀谌擦了把汗，恨恨的道：“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我说你，那粮食快点装上车，快点！”

　　而此刻辛毗正在与黑子交接这两百名甲士，两百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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