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拉我下水

　　要说这灵帝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自觉地时日无多，忽然思念自己远在河间的老家，想要回去看一眼。

　　灵帝本欲匡正朝纲，可发现为时已晚，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完了蛋，干脆自己潇洒着过完最后的岁月吧！

　　潘凤得了圣旨，向张温辞行，张温无法，安排了周慎押运粮草。

　　潘凤出了长安，带了三千军马急匆匆就赶回了洛阳，和他同行的还有那个小黄门张恭。

　　路上潘凤问张恭道：“宫内，不知如今陛下龙体可好？”

　　张恭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每况愈下。”

　　潘凤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我听闻陛下的皇子之中，以刘协最为聪颖？”

　　张恭一听，高兴的道：“这可是真的，咱们陛下这些皇子之中，刘协皇子最是聪慧，从小便跟着陛下长大，知书达理，而且才思敏捷，不像大皇子刘辩，整个一个木讷的傻子。”

　　说完这话，张恭忽然脖子缩了缩，有些后怕的道：“请将军赎罪，下官也是心口开河。”

　　潘凤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张恭斜眼看了看潘凤，见他并未生气，心中一想：你说我害怕什么？他是何进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应该向他示好，如果有了这位实权派站在宦官一边，即便别人下场不好，我却也该活命。

　　想到此处，张恭大了胆子又道：“不瞒将军，刘辩是何皇后所生，也就是何进的外甥，何皇后还将刘协皇子的生母给毒死了，当时要不是段珪、高望、毕岚他们在陛下勉强苦苦求情，想必何皇后早就不在人世了。”

　　潘凤哦了一声，问道：“那按道理说你们宦官对何皇后有恩，何进不该对你们苦苦相逼啊。”

　　一听潘凤这样说，张恭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哭诉道：“谁说不是，如此的救命之恩，他何进全然不归，当上了大将军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我们，不是喊杀就是喊打，哎。如今为了这立储的事情，更是把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潘凤心中冷笑道：你们这群阉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五十步笑百步吧，不过我如今到可以利用一下你们，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袁绍杀个片甲不留。

　　“呵呵，宫内无需伤怀，天下事原本如此，过河拆桥的多了。”潘凤假意安慰道。

　　张恭点头道：“话是如此，不过何皇后对我们还是极好的。”

　　潘凤不由得心中好笑：这何进一家子确实有意思，他与宦官势不两立，可他妹妹却与宦官感情深厚，此间生出多少变数，以至于最后被妹妹骗进宫中，遭到宦官斩杀，看似滑稽，实则内涵道理。

　　这一路上，潘凤把这位小黄门张恭知道的全都给勾出来了，最后还许诺张恭，自己绝对不于何进一党，自己是忠于朝廷，忠于陛下的。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其实没啥用，潘凤肯定与何进闹掰了，所以不对抗也不行，但是可没说与你们宦官是一体。至于效忠陛下，这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的话，也就他说说，你听听就完了。

　　等到了洛阳城，早有人飞报了夏牟，当然，何进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他此刻正在谋划大事，顾不上潘凤。

　　潘凤的住所在西园，所以他刚一到西园就碰到了西苑的统帅，上军校尉蹇硕。

　　蹇硕看这潘凤，有些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潘将军这次得到提拔重用，虽陛下去河间省亲，这可是皇恩浩荡啊，千万要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潘凤心中知道蹇硕什么意思，那就是：别忘了，这样的机会可是我们宦官、十常侍给你的。

　　潘凤假意感恩戴德道：“那是，那是，潘凤不敢忘却，请蹇硕大人放心。”

　　蹇硕很满意潘凤的态度，笑道：“好，今晚老夫为你接风洗尘，明日让张让带你入宫面见陛下。”

　　潘凤从健硕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危急，宦官对他如此重视，这标志着什么？是要把他拉下水，如今这洛阳城，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就站在这个巨大的漩涡边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去蹇硕那里，就代表着向何进宣战，代表着对整个士人集团的侮辱。不去，十常侍也不会放过他，潘凤如今还是汉臣，而且就在天子脚下，如果十常侍要害他，只需要捏造几样罪证，灵帝大笔一挥，自己人头落地。

　　潘凤沉默了片刻，拱手道：“大人，不是我不去，而是今晚我与一位佳人有约，实在是脱不开身。”

　　蹇硕是个宦官，听潘凤这样一说，面色不免有些难看，但他毕竟也曾是个男人，也曾年轻过，不由的问道：“哦？可否告诉我这女子是谁啊？”

　　潘凤假装面色一红道：“乃是蔡琰，当世之音律大家。”

　　蹇硕这才一笑，道：“哈哈，我倒是谁，果然是美女配英雄，恩，既然是这样，今晚就放过你，等省亲回来，我们可要好好喝上一回。”

　　潘凤急忙道：“这是自然，到时候由下官做东。”

　　出了蹇硕处，潘凤擦了擦头上的汗，十冬腊月的天气，可潘凤就觉得浑身冒汗，这一刻他才明白这洛阳城真是个风云际会的地方，而处在其中，权力的漩涡就在他身边徘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潘凤料理了一些事，与小黄门张恭分手，自己看了看天色，忽然回想起对蹇硕说的话，心中一动，思忖道：那蹇硕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想拉我下水，不一定就相信我说的话，我不如将错就错直接去夏牟的府上。

　　对，就这么干！想到这里，潘凤将赵云找来道：“子龙，你就留在此处准备一下，我有些事要去一趟洛阳城中。”

　　这里安排好了，潘凤跃马佩剑就飞奔洛阳。

　　不过这一路上，潘凤发现，确实有人跟踪自己，心道：好你个蹇硕，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我如今五禽戏已然小成，太平内经也已经入门，几个小小的蟊贼，要不是我要用你们的嘴让蹇硕相信，你们早已经是尸体了！

　　拐了几个弯，过了十字街，到了夏牟的府上，潘凤下了马，早有下人来牵了，一个管家认得潘凤，忙道：“哎呦，大人来了！”

　　潘凤点头道：“恩，夏兄可在？”

　　管家笑道：“在是在，不过有客人。”

　　潘凤哦了一声，但见管家神色有些不自然，心中不免疑惑，问道：“何人？”

　　管家先是苦笑了两声，然后往里指了指道：“曹操，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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