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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药局


  因沈况要同药局里的郝掌柜谈些事情,便让许氏到茶房里去吃杯茶等一会。但是许氏无碍,就在这里等着。


  沈况应允。便药局厮领着她,就近坐在西面柜边的座上。


  这个角度正好藏在里面,进门的人看不到,她却能很好的看到进来出去的人,乐得清闲自在。


  厮端来了一杯茶来,茶盏里漂着的是白色的茉莉花,许氏酌一口发现味道很特别,便夸道:“这茶好香啊?”


  厮看起来年幼,大约只有十岁的样子,话却老成的很:“回奶奶,这茶里加了一味龙脑香,所以格外香些。”


  许氏点头,“难怪。”


  月浓蹲身道谢:“多谢哥!”又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蜜饯给他。厮孩儿的本性一下流露出来。


  伸手接过来:“奶奶真好!”


  “忙你的去吧!”月浓笑道。


  这时,从药局正中的大门那里进来两人:“圣上此番大改是有新措,但是与我们老百姓何干。我们还不是各扫门前雪。”


  话的是身穿酱色短衫的男子,手里还拎着几个纸包。


  “尔等真是!”另外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紧随他之后愤愤的气得花白的胡须都抖动起来:“愚昧无知!”


  他头上没有带冠,只是简单地束了一半在头顶,眼神里也没有老态,反而透出一种刚毅。


  看出老先生生气了,短衫男子又停在那里陪着笑脸:“伍先生,我们大字也识不得几个,您不要在意。”


  那老者也停下来,摸摸胡须:“你要知道,此次大改可是圣上继位以来的第一次。”


  “动了老祖宗的国策就行?”短衫男子又反问。


  “你可知道改了些什么?”老者问。


  “我们百姓哪里有时间去细细琢磨,只知道各州府下面的乡县都贴了告示,要奖农桑,田里丰产、盛产的还有奖励。好像赋也减少了一点儿。”完还举起手里的纸包。


  “瞧,以前买这些铜板还要多上半串。今儿可是省零钱。”


  老者点点头:“算你知道些民情。徭役、赋税减免了,百姓采买的成本下降,自然售卖的价格也就低一些了。”


  短衫男子若有所悟,也不敢再擅自言语。


  “你看,除了你的这些,还有十条,都是此次大改的内容。”老者从袖筒里拿出一张纸,看上去像是官府分发的报。


  “伍老,的是什么,也读给我们听听。”柜台边正在抓药的胖伙计听见了也喊起来,顺手把两包药递给客人。


  老者似乎对于这样谦逊的态度比较满意,就坐在柜台前的凳子上,展开了手中的报,读了起来。“听好了啊!”


  “第一条就是明黜陟。”


  “是什么意思?”胖伙计和瘦伙计一起问。


  “简而言之就是明确了本朝官吏的升降。”老者概括。


  “不需要按资历排辈了吗?”短衫男子插嘴。


  “怎么你也要谋官去啊。”胖伙计调侃他。


  “别胡啊,”短衫男子朝他挑了挑下巴,“的不是有个舅舅在德县当主簿嘛,按理连任了两回了,德县县丞要是不再连任,他也可以晋升县丞了。”


  “你以为政事是那么简单的?”老者又瞪了他一眼。“就算没有这个政策,官员的升迁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定下来的,何况还是升级的。”


  “伍老还有什么?”胖伙计继续问道。


  “第二条,抑侥幸。”


  短衫男子已经开始挠头了,“还是听不懂。”


  老者慢悠悠的开口解释:“还有精贡举、择长官、均公田。这几条都是范相提出来针对那些贪官污吏的。”


  “均公田是要分给谁?”短衫男子又问。


  “反正不会发给你,厉师傅。嘿嘿!”胖伙计调侃,又问老者:“您的范相是圣上钦点的那位吗?”


  老者点点头:“范相发现就单在京里一个权臣,在任二十年来,家中恩荫的子弟就达到二十人,还有其他到查不出来的呢。所以,范相提出来的这些限制权贵子弟的入仕。兴科举,让那些寒窗苦读有真才实学的子弟,有出头之日。”


  “前头被下掉的王相,家中好像子弟就众多。”老者又补充。


  “还是好官神灵护佑啊。”短衫男子双手合十。“但是先生,我的那些并不是此次变法里的吗?”


  “你急什么!”老者接着又:“自然也是,那就是针对黎民百姓的了。还有两条是针对宋法的。了你们也不一定太懂。”


  “但是你们要知道,这些变法绝对能把我赵国的那些“蛇虫鼠蚁”搅得满头包。”完还哈哈大笑了两声。


  西面,许氏主仆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她们不关心政事,但是希望这些变革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现下安静的生活。


  里间,沈况和掌柜一左一右坐在桌旁。


  “恭喜沈大夫啊!”掌柜日前得知沈况成亲,也代济民药局送了礼去。


  “还没有多谢郝掌柜。”沈况拱手。“前日你着人去要的润香丸,我已经制好了。“决明,拿过来。”


  “不急不急。”郝掌柜一面接过来,一面又推辞一番。然后还套上手套,捻了一粒出来闻闻,清香扑鼻:“真是上品啊。”


  沈况饮茶,但笑不语。


  “其实,郝某此次邀沈大夫前来还有一事。”


  “但无妨。”沈况伸手示意。


  “前日,有冉我们药局来买润香丸。又问我们是何人所制,想请你到府上去医治。如能痊愈还要重金酬谢。”郝掌柜一一道来。


  “何人?”沈况问。


  “不是簇人,是与萧先生有些交情。”


  “不是在下不想去,但是明就要去云亭寺义诊了。怕是这一段时间都不得空啊。”沈况推脱道。


  “这户人家可不是单纯的贵啊,沈大夫。”郝掌柜有点着急“老夫听得出他们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氏,那日陪着他们来的是萧府的大管家。”


  “如果他们真心求医,就来云亭寺找我,还无需诊费。”沈况的干脆,但是话里似乎还是没有让步。


  “这个老夫也了。但是您现在哪个权贵人家肯屈身到云亭寺去求义诊啊。”郝掌柜也很无奈。


  “我们行医也是有规矩的,我既然领了朝廷的牒牌,就要去把义诊的任务完成。要不然不是持禄取荣,与圣上翻查的衮衮诸公有何区别?”沈况义正言辞。


  “行,行,如果那家人再来,我让他们缓一步吧。”郝掌柜妥协。


  而后又命人去取了银子来给沈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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