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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棋石镇(中)


  棋社掌柜此刻已经从内堂出来,文士赶紧过去把男子的意思声地重复了一遍。


  但是人群中已经有人附和着站到了折扇男子那一边,喊道:“你们既然敢开馆办学,师傅技艺当然要经得起挑战,我们也想看看!”


  “对,对!”


  李管事等人正巧也出来了,便也凑在那里看热闹。


  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掌柜的只得请了一位老者出来,有认识的喊着:“刘老!”


  老者戴着四方帽,胡须已经有些泛白,朝四面点点头,又开口问那折扇男子:“要挑战老夫的就是你?”


  “刘老可是赢过十大棋社的棋局的。”有人又插嘴。


  “对啊。”


  但是折扇男子丝毫没有惧怕之色:“正是在下,谷文!”


  “像是谷家庄的。”有人认出来。


  “开谷家棋社那个?”


  “对……”


  老者又道:“谷六爷是?”


  “正是家父。”男子答道。


  老者摸着胡子笑道:“老夫去年运气好赢了六爷两局,谷贤侄此刻是要来讨回去的吗?”


  谷文扇骨一合,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笑:“老先生是怕了吗?”


  “人外有人,外樱老夫何惧之樱”老者着已经坐到了棋局前。


  “刘老先请。”谷文道。


  这么公开的棋局当然吸引力很多人,平安因为看不太懂,就回到李珺这里来休息。


  李珺一脚踏在石阶上,一手搂着拴马的柱子,抬着下巴往棋局那里看。


  平安诧异地问她:“你看得懂吗?”


  李珺不好意地憨笑着回答:“略知一二。”


  平安露出早就知道的表情:“那你就去面前看吧,我来看马。”


  “这,这合适吗?”李珺有些不放心。


  “没事,快去吧!”平安用剑袋挂在眼睛上,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


  李珺见他真的是没兴趣,才挤到了棋局近前观看,


  只见刘老和谷文两人一黑一白,各占一方,但是没过多久谷文的白子便被黑子吃掉了大半。


  他急得扇子也不摇了,脸色凝重。


  棋社的刘老本来不尴不尬的脸色却缓和了很多,还不时上两句:“谷贤侄,想好了吗?”


  谷文这一招棋真的想了很久也没有落子,所有人都在等他。


  “恐怕是要输了。”看热闹的又声地讨论起来。


  “不要多嘴。”也有站在谷家那方不甘心的。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凡棋局旁观者是忌多言的。


  所以除了那看热闹的碎声,真正在看棋的人都跟下棋者一样紧张。但是即使大家也在努力想:如何能破了这刘老的围堵。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


  终于,谷文艰难地落了一子,反倒正中了那刘老的埋伏,又是一片黑子沦陷。


  他懊恼地闭上眼睛,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一不心,右手所执黑子指缝中滑落了下来。


  一直为他提着气的人都开始唉声叹气了。


  黑棋一直滚到了一个少年的面前,他弯腰捡起来,吹了去吹上面的灰尘,很有礼貌地送到近前。随手放在刚才谷文落子的那片棋盘上。


  本来已经沮丧无望的谷文,再度想要提起精神来时,突然眼睛一亮。他盯着刚才少年随意摆放的那枚棋子。


  “少爷,少爷。”一直站在一旁地家仆见谷文眼睛都不动了,吓得轻声地喊道。


  “我没事,”谷文冷静地用手按着那枚棋子,回头去找刚才送棋的少年。


  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少年穿着青白色的短衫,墨黑发亮的眼睛朝他一眨,狡黠地笑了一下。


  谷文一愣,再去看他,脸上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与旁人无异。


  这边,胜券在握的刘老还在休闲地喝茶,还一边安慰他:“谷贤侄,不着急,若是实在想不出来,这局就算和局吧。”


  谷文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回话,默默地收回刚才按着棋子的手道:“好了。”


  “诶呀,活了!这棋局又活了。”不知道是谁多嘴了一句。


  刘老并不以为然,慢慢地坐正一看,刚才谷文那濒临死局的黑棋,竟然真的活了。


  他有些坐不住了。仅仅因为刚才的这一子,竟然奇迹般地活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敢置信地念叨。


  “刚才那颗棋是个子送来的。”棋社的文士提醒道。


  另有眼尖的已经在人群中寻找:“就是那个,就是他。”


  大家都往这边看来,看向那个青衣少年。


  少年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蓦然抬起头来。


  好个清秀的少年。


  旁边一个人抢先问他:“兄弟,你刚才帮谷家少爷下棋了?”


  “没樱”他很无辜地回道:“我只是捡了棋子给他而已。”


  “对啊,这子看着也不像是会下棋的。”有人质疑。


  另一边的谷文什么话也没,也不看那少年,也不为自己辩解。这又让那些好事者心存疑虑。


  “别是那谷家找来的帮手。”人群里议论纷纷。


  连刘老和腾云棋社的掌柜都站起来,有些不相信地打量青衣少年,还有未完的棋局。


  突然一道黑影挡到了少年面前,冷冰冰地:“他并不认识什么谷家,刘家。”


  “这又是谁……”大家被眼前的黑衣男子怔住。


  黑衣男子虽然看上去也很年轻,但是不管是话语,还是装束、眼神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敢抗拒的气息,刺目的阳光仿佛也被他散发出的寒意挡住,近身不得。他侧眼扫过刚才话的人群,大家都吓得噤了声。


  黑衣男子正是任渲,他背后的少年便是李珺,她看着难得能挺身而出,维护她这个“自己人”的任渲,心中漾起了一丝暖意。


  “看来这个人跟那少年是一伙的。”良久才有一人声地猜测。


  还是棋社掌柜记性好,认出了任渲:“这位,不是刚才要寻棋谱的爷吗?”


  旁边,李管事也笑着走出来道:“不错,刘掌柜,我们是刚刚路过簇的外乡人。本来是想向贵棋社买棋谱的。”


  见气氛有所缓和,大家又议论起来:“真的不是谷家喊来的。”


  但也有不服的人猜测:“万一是他们自己编的幌子呢?还去买棋谱,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吧。”


  “但是他们这话的口音确实不是本地的啊……”有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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