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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他来了


  不过虽然不受喜爱,但因母族的势力,颂王也能在京城横着走,没有能力又如何?草包纨绔无业游民又如何?他也能看谁不顺眼就打谁。

  所以世家子弟的少爷们虽然十分不喜颂王,但又只能在背后念叨几句,在街上碰到也是要绕道走的。

  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毕竟颂王不就是仗着自己身受奇毒命不久矣又有飞鹰队做靠山而肆意妄为吗?

  哦,差点忘了还有女魔头宁无妄的无条件护犊子加持。

  “王爷,臣也是依法办事,请不要为难臣。”商大人脸色有些僵住。

  为难?

  “商大人觉得本王为难你还是大人为难本王?”他冷笑,还没等男人开口,便又继续,声音如冰渣,硌人,“本王刚从飞花楼出来,赴完群王爷的宴,还没玩的尽兴便碰到这种事,吓得本王的夫人都说话不利索了,本王也是险些不良于行,商大人不去多方排查寻找真凶,却在这里阻挠本王,紧追不舍,本王很是怀疑商大人的用心······”

  商大人脸色更加难看了,群王爷?颂王今夜竟是和群王爷一起?

  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王爷,臣也是没办法,毕竟臣赶来时人都跑散了,能问的······”

  没等他说完,宋颂便打断了:

  “所以商大人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所以打上本王的主意?”

  “这······”好像承认也不对,不承认行为又处处证明了他确实如此想。

  “商大人如此断案让本王很怀疑你的能力,想必尚书大人也会失望吧。”他眯起眼睛,威压突然沉重了。

  “本官想岔了,还望王爷看在臣着急破案的份上原谅臣的莽撞······”男人几乎跪下来,屈身行礼。

  宋颂唇角微微掀开一丝薄凉的弧度:

  “本王当然能理解商大人,不过,本王也不是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的人,今夜确实是多事之夜,种种巧合让本王猝不及防,群王爷提出的要求又太唐突,”他沉吟,确定对方足够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之后又继续道,“商大人的谨小慎微不无道理,毕竟本王就在现场,且本王最近又刚好和国舅爷有点不愉快,大人怀疑也属正常,不过······”

  他抬步,冷魅的声音飘散在漆黑的夜色,在如融银般的月辉下慢慢消散。

  “本王要让一个人消失绝不会让他再次出现,脏了自己的眼。”

  商大人闻言脸色苍白,他有些听不大明白颂王的话,可细细品啄,却又咀嚼出了其冷血和残酷的威胁。

  他几乎摔倒在地上,若不是身旁的手下有眼力劲及时扶住了他他就倒在那扭曲的尸体旁了。

  看着那双瞪大到极限的眸子,他突然感到一种寒意油然而生,慢慢吞噬着自己。

  宁无妄缩在颂王单薄却温暖的怀里,没有说话,这种温暖一寸寸捂化了她冰封的心,等到她回神时抬眸便看到那坚毅、如刀裁般的轮廓,那双如寒夜晨星的眸子,深不可测,漆黑中有种极致的幽紫色,几乎和黑色融合,分不清你我,只透过某个角度,在清澈的月光下时才发现这种奇异现象。

  “看够了?”他因为开口而胸膛微微起伏,声音低沉中带着某种笑意。

  她眨巴着眼睛,仍旧没有说话,她想起了那具尸体,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惊惧仍如魔鬼的影子,缠着不放。

  “宋颂。”

  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没有看她,目光飘远。

  “你知道了是吗?”她问。

  凄清的街市,喧闹过后的凌乱和荒芜,人影匆匆,人影杳然。

  “能走了?”他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还没等她点头,他已经丢下了她,宁无妄猝不及防,摔得屁股几乎裂成几瓣,她瞪了男人一眼:

  “你就不能提前问一下吗?”真是······一点都不绅士啊。

  不过······期待这病死鬼绅士,怕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来了吧?宁无妄可没忘记黑衣人围杀她时他恶劣可耻的行为。

  宋颂冷哼:

  “是你赖在本王宽广的怀里舒服得没脑子了。”

  宁无妄懒得怼他,宽广?

  这骨架子没点数吗?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跟在他后面。

  “宋颂,你知道了吧?”夜色沉沉,墨蓝色的天空,树影幢幢,歪歪曲曲的枝干直指苍穹,沐浴在灰白色的月光下的街市和城楼、屋舍,全都附上一层迷蒙的纱,铅色的纱。

  他没有回答,宁无妄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知道了。不过······”你在窥伺,刺探,一旦她对他不利······

  便毫不犹豫扑上去。

  格杀勿论。

  宁无妄冷笑,月光下的表情有些孤清又有些化不开的冷淡,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说是空洞其实又带着某种认真的执着,不知道她执着什么,认真着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宋颂余光看见她这副模样,感觉心不太舒服。

  过去的自己也是这般,什么都毫无意义,直到······

  他收回视线,自顾走着。

  宁无妄站在原地,望着他沉入黑影的背影,倔强、孤独、执拗,眼睛恍惚中又夹杂着一些似曾相识。

  “宋颂······”她脱口而出。

  孤零零的街市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起穿越前的街道,也是空无一人,来往的车辆极少,只有孤独的红绿灯始终不停歇的工作,那时她已经离开警队整整一年,也是她成为武术教练整整一年,她切断了过去的一切联系,谁也不知道她过去的历史,曾从事过什么,谁也不知道她这双手曾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她孤独地走着,走着,绿灯的绿光幽幽魅魅,她一点点靠近那鬼魅的绿光,一度晃花了眼。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落寞而悲伤,那时她刚和风无情见完面,他让自己永远不要再缠着他了,他说自己无法忍受她这样的女人,执着,自我感动,自我深陷,认真得一丝不苟,就好像在······解剖尸体。她的执着、癫狂都让他无法感觉到任何温情、爱意,只让他厌恶、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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