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翻山
五经就是个莽汉，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思索片刻不得其法后嘿嘿笑了声，叫道：“少爷，要不练剑，五经陪你练会儿？”
扭头盯了五经片刻，赵惇头，抬手间横刀已落入手中，斩向五经脑袋。凌厉的刀光，仿若暗夜中乍起的光芒，瞬间充斥整个眼球。
盯着赵惇这一刀，五经两眼不由一紧，不过却是嘿嘿笑了起来，而在大笑声中，一声金属交击的铿锵脆响静静响起。这是五经挥刀挡下赵惇长刀的声响，而且不曾结束，挡下赵惇的长刀，五经抬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借着刚才一击的反震之力飞起，赵惇挥刀斩向五经抬起的脚掌。见此，五经哈哈一笑，瞬间站定并挥刀斩向赵惇面门，同时叫道：“少爷，这是战场，不是比武。”
此招，不管赵惇硬碰或者后退，都要失掉率先出手所抢占的先机。这才是纵横沙场的老将，就在一招间将先机抢到手中，与他们相比，赵惇还是有些幼稚，不够成熟。
盯着五经厚重的刀势，赵惇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杀机，见此，赵惇幽深的双眼猛然亮起一道光芒，手腕挥动，长刀如同闪电一般横斩了过去。
这一刀，赵惇用上八成内力，顿时，又是一声铿锵声响，便是五经手中横刀，也是一阵颤抖。
赵惇虽然突破先天之境在同辈之中可惜称雄，然而五经练武五十年内力深厚，又是先天高手，再加上杀气浑厚，硬碰之下，赵惇反被震了出去，胸中更有血气翻腾。
感受着发麻的手臂，五经却是哈哈大笑道：“痛快！”大叫声中，五经跨步追了上去，而且挺刀刺向赵惇咽喉。
人在半空，看五经又是一刀刺来，赵惇发出一声长啸疏解胸中翻腾的血气，同时挥刀斩了下去。
这一刀，赵惇的速度并不快，却是生出一种玄异的轨迹，最后恰巧砍在五经的刀背上。这一刀，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而且两刀相击的一瞬间，赵惇更是将刀收了回去，而后又是一刀斩下，最后连绵不绝仿若流水一般。
此刻，若是郭振星在此，一定要惊叹不已，赵惇不过是见过几次弱水剑法，然而此刻施展起来，刀势之中竟有了弱水剑法连绵不绝的剑意，如何不让人震惊，便是以五经的霸道和凶猛也不能突破，只是赵惇想要取胜还不能
比斗之中，看赵惇的刀法越来越纯熟，尤其是其中激荡的剑意，五经突然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大叫声中，五经已收刀退出战团，望着赵惇笑道：“少爷，你功夫见长了，除非分出生死，否则根本分不出胜负，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么长时间比斗，赵惇心中烦躁一扫而空，尤其是看一向好斗的五经竟然主动退出战团，赵惇不由发出一声长啸，而后笑道：“五经，你认输了。”
顿时，五经眉头一挑似要发怒，可终是忍住了，最后冷哼道：“不过是看你心情郁闷，没想到竟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来。”
看五经摆起架势，赵惇轻笑了声却是将长刀收了起来，而后开口道：“回去吧！”
迈出脚步时候，赵惇脸上又变得寂然，仿若这夜空一般幽寂，五经依旧如同影子一般跟在赵惇身后。
当两人返回大营，吴振丰立即迎了上来，拜道：“见过将军！”
赵惇并没有停住脚步，却是张口问道：“还没有消息？”
吴振丰答了声是，道：“还没有消息，末将刚还问过王将军。”
稍稍沉默片刻，赵惇开口道：“通知王将军一声，若有消息，立即告诉本将。”
“末将得令！”躬身一拜，吴振丰转身离开。
神威营为大军开路，并没有携带任何辎重，连帐篷都没有，都是依马而睡，赵惇也不能意外。半依骏马而卧，赵惇闭上眼睛却不曾睡去，脑海中浮现出漠北地图，心思亦是转个不停，思索这一路要如何走，思索林长青的想法，思索德木图会如何布局消灭众人，甚至偶尔会想漠北这盘棋，大哥和罗大帅会如何布局。
不知不觉月已中天，赵惇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很快，吴振丰便在门口拜道：“启禀将军，王将军有请！”
走出大帐，赵惇张口道：“前面带路。”
看赵惇走近，王子杰立即站了起来，抱拳笑道：“见过赵将军！”
对于王子杰的恭敬，赵惇已习以为常，便直接道：“可是有消息了？”
头，王子杰又是一笑，道：“刚有斥候返回，沿峡谷一直向北走约莫五十里的山坳中有一部族，他们怕打草惊蛇并没有靠近，约莫一两百人。”
赵惇并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赵惇眼中猛然射出两道寒光。
看到赵惇眼中的光芒，王子杰已明白他心中所想，此刻，赵惇沉声道：“明早出发，傍晚赶到。”
子夜，正是熟睡时候，然而在月光的笼罩下，一道道黑影如若来自阴间的勾魂使者，出现人间并收割着性命。
率先出手的是斥候营，他们这一众老斥候早就悄无声息的潜入这个不大的部落，将外围清理干净，而等有人发觉时候，神威营已经压下，很是轻易便将反抗的勇士碾碎，而后灭火打扫战场，只是血腥味是怎么都祛除不掉的，站在远处，赵惇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数盏茶工夫，赵惇肃然的脸庞并不曾有任何变化，只是双眼越发幽深，仿若空洞一般，将一切都沉寂其中。
当杀喊声落下没多久，吴振丰便飞奔过来，拜道：“启禀将军，末将寻到一个安静的屋子，将军你先休息片刻。王将军抓了数人，正在审问，很快就会有结果。”
确实很快，当赵惇刚走进一间用兽皮铺着的木屋，王子杰便走了进来，笑道：“赵将军，都打探清楚了。”
稍顿了+下后，王子杰沉声说道：“这儿叫浩吉格，在鞑子语中是指秃头、贫瘠，不过这里却生长着大量雪茸，南黎族就是以雪茸为生。此地向北七八十里，就是阿达尔草原，只是路途难走，起码也得三天，若是大军前行，恐怕要四五天。而且，”说到这里苦笑了声，王子杰接着又道：“再往东行就是连绵不绝的大雪山，我们不知道路，恐怕无法前行。”
当王子杰的话落下，大帐便陷入了沉寂。久久不见赵惇开口，王子杰只能说道：“赵将军，末将的意思是，我们留在这里等张将军，同时派人寻找出山道路。”
赵惇依旧没有开口，思索片刻后张口问道：“出山后呢？”
王子杰立即答道：“问过了，没什么大部落，都是数百人的小部族，只是再向东走四五百里，就是多特族，多特族的豹部是漠北八部之一，有六七千精兵，不过大雪不利于行军，即便豹部得到消息赶到，起码也要十几日工夫，这段时候我们早不见了。而且，出山后继续向东走，约莫一千多里，就是乌木特。”
这刻，赵惇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开口问道：“你仔细问过了，雪山无法通行？”
听赵惇特意问起，王子杰虽有过一丝疑惑，却很是肯定的点点头，张口说道：“是。为了防止他们胡说，末将特意安排了六七个人审问，相互核对过才告诉将军你的。”
摇摇头，赵惇淡淡说道：“恐怕我们要翻雪山了。”
这刻，不仅王子杰望来的目光尽是怀疑，五经也忍不住问道：“少爷，干嘛要翻雪山，路都没有，又没有吃的，而且退一步来说，即便真能翻过去，马匹怎么办？没了马匹，如何跟鞑子作战？”
在两人的注视下，赵惇缓声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德木图已在出山口设下埋伏，正等我们入伏。”
看到两人脸上的震惊，赵惇接着说道：“为帅者，不言胜，先虑败。徐将军手记就有这句话，张将军也多次向本将讲过。所以，我一直在想，什么才是我们最坏的情况，就像现在。前面有雪山挡路，只能进入阿达尔草原。”
望着赵惇，五经开口问道：“少爷，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摇摇头，赵惇开口说道：“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是知道我们从这里进入草原。”
此刻，王子杰似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沉思神色，而五经依旧一脸疑惑，好在赵惇并没有让他猜，开口解释道：“与火部一战已过二十天，德木图肯定知道我们进入死亡之路，沿这条荒无人烟的道路赶往乌木特。我们不熟悉地形，不代表德木图不知道，这座雪山，就是我们终点，所以，德木图一定会在出口布下重兵等待我们。”
虽然明白过来，五经心里却是一惊，叫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冷哼了声，赵惇嘴角上更是挂起一抹冷笑，道：“接着审问。”
顿时，两人再次将目光放在赵惇，有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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