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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穿插番外 白袍黑猫


  荒村野径,枯枝老藤,偏山一隅。


  簇村落早已荒芜,却有一间店,始终坐落于此。


  数十年如一日,门户破落,却屹立不倒。


  店名“六两六”。


  店外单幌飞扬,客人来此,除陵家所有,别无他选。


  这店远远看去,满是尘土,门破窗漏。仿佛明日就会关门大吉。


  可正是这破店,江湖老饕趋之若鹜,定为此生必去之所。


  此为何故?


  皆因这店后有一口井。井水冷冽,无论春夏秋冬。


  若只是这井,也算不得奇特。


  奇异之处在于,店中掌柜世代经营,家传酿酒之法。取这老井冰水,酿出一款黄酒。


  名叫,六两六。


  与寻常黄酒需要温食不同,这酒入口冰爽清冽,若是附上碎冰,饮过百髓通畅,更是余香悠长。


  当然,好酒仍需适量。


  寻常人士,至多饮上六两六,再多泯一口,必定冻得浑身打颤。


  然而,今日店里,来了个不寻常人。


  炎炎夏日,穿着一身黑袍,桌上放着锈迹铁剑,未带剑鞘。


  他正在仰头饮酒,不是用碗,更非用杯,而是整坛直灌而下。


  掌柜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那人举坛饮酒,酒坛喝干,点滴未洒。


  放下酒坛,大呼三声,“痛快!”


  嗓音深沉,却又异样磁性。


  直到他放下酒坛,才能看清他面上容颜。面孔异常白净,甚至有股书卷气。最为夺目,就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渊,清澈似海。


  他拍着肚皮,打了个酒嗝,“这六两六,果然名不虚传。”着,还打了个寒颤。


  掌柜关切问道:“客官,可有不适?店里备有火炉,若是……”


  黑衣摆了摆手,哈哈笑道:“这酒,果然给劲!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马蹄声响。


  “哒哒”清脆,由远及近。


  黑衣与掌柜望向屋外,一匹白马闯入眼帘。


  烈日当空,人影虚晃。


  马上白袍仗剑,剑身摇晃,竟是一柄无锋木剑。


  黑衣眯起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


  马至店门,白袍拉紧缰绳,白马“希律律”直立而起,扬起一阵尘土。


  白袍轻轻一跃,落下马来,也不束马,径直步入店中,高声道:“掌柜!来上一坛‘六两六’。酒快上,钱管够!”


  掌柜笑着回道:“客官来的正好,店中就剩最后一坛。我这就……”


  “别急。”黑衣晃着空酒坛,看着白袍笑道:“我也要这坛酒。”


  白袍没有话,眯起双眼,盯着黑衣。


  两人隔空对视,却是谁也未一句。


  掌柜脸上笑容僵住,随即又绽颜对黑衣道:“客官,你看你都喝了一坛。这美酒虽好,莫要贪杯。不如让给那位客官。”


  黑衣仍是面带笑容,“你怕我付不起酒钱?”


  掌柜赶紧作揖,“自然不敢,只是……”


  白衣淡淡道:“我出两倍。”


  掌柜笑容难存,干笑道:“要不这样,两位各分一半,如何?”


  “不行!”白袍黑衣异口同声。


  掌柜瞬时噤若寒暄。


  黑衣扯起嘴角,“无论他出多少,我都再加一倍!”


  白袍按住剑柄,眯起双眼,“抬杠?”


  黑衣捏住铁剑,微微笑着,“因为有趣。”


  白袍扬唇一笑,“确实有趣。”


  话音未落,木剑飞斩!


  黑衣张狂笑着,捏剑后撤。


  “嘭!”的一声脆响,方才黑衣座下木凳,断成两截。


  掌柜痛呼出声,“我的前朝古凳。”


  “前朝个屁!”黑衣张口骂道。


  白袍持剑而立,也不抢攻,淡淡道:“身法不错。”


  黑衣挖了挖耳朵,“一般一般,下第三。”


  白袍笑出声来,“那下第三,我给你个挑战我的机会。”


  “挑战你?”黑衣诧异笑道:“你你长得人模狗样,看着就能勾引姑娘。居然脸皮比我还厚。你当你是谁?下第一?”


  白袍起身往店外走去,“现在不是,将来定是。”


  黑衣微微一愣,随即咧嘴笑道:“那我今日便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将来我也是揍过下第一的男人!”


  白袍已在店外站定,抬臂举剑,剑尖直指黑衣。


  黑衣捏紧铁剑,飞身而出。


  风沙卷,烈阳照,黑白相撞!


  “当!当!当!当!当!”


  锈剑飞腾!


  木剑灵动!


  黑衣铁剑大开大合,宛若平地龙卷,又似万丈瀑布。


  白袍木剑飘逸凌厉,时而漫飞雪,时而白日惊雷。


  黑白互搏,黄沙腾扬。


  每每相击,惊起沙漫旋舞,一刻如若万物静停!


  白袍鼓,黑衣荡,金沙粒粒滞留于空。


  两人舞做一团,黑白交织,眼花缭乱。远远望去,仿佛日月交替不休。


  这一战,打得难舍难分。


  真从正午,战至月上树梢。


  掌柜靠着门框,看了眼月色,终是打了个哈欠,懒声道:“两位客官若是再不停手,这最后一坛,我可自己喝了。”


  一时,风平浪静。


  黑白两团,终于分到两边。


  白袍面色如常,静静看着黑衣,“身手不错。”


  黑衣挑了挑眉,扛着铁剑淡淡回答,“你也算不差。”


  月下,两人对视,谁都不发一言。


  渐渐,两人脸色慢慢涨红。


  又过片刻,皆是红得发紫。


  突然,两人同时扶膝大喘,黑衣断断续续道:“就,就知道,你,你子硬挺。我他娘就,就,就不信了,你会一点不喘?”


  白袍也是气喘吁吁,“看,看你那样,喘得跟狗一样,还,还好意思我。”


  两人喘个不停。


  又过片刻,两人相视一笑,终是捧腹大笑,笑声响彻夜空。


  掌柜看得莫名其妙,“江湖人都是疯子。”


  白袍黑衣笑完,勾肩搭背,朝店内走去。白袍哈哈笑着,“来,最后一坛,我请你同饮。”


  黑衣嘿嘿一笑,“只怕不是一坛。”


  “嗯?”白袍疑惑望来。


  黑衣咧嘴笑着,“我身上没钱。”


  “那你刚才……”白袍到此处,摇头苦笑,“就当我这下第一请你。”


  两人互相取笑,坐下痛饮。


  饮尽“六两六”,还不过瘾,又将掌柜唤来,“所有酒水,统统取来!”


  觥筹交错,笑谈不止。


  一坛,两坛……十坛……空坛放满厅房。


  两人直喝到边放光,终是饮了五十二坛!


  掌柜倚在柜台,沉沉睡去。


  白袍望了眼边曙光,轻声道:“和你件事情。”


  黑衣晃了晃脑,“你尽管。”


  白袍看了眼掌柜,“只怕,我带的银两不够。”


  黑衣先是一愣,随后拎剑就跑。


  他见白袍犹未反应,张嘴喊道:“喝了霸王酒,还不逃命!”


  白袍这才奔出店外,纵身上马,拉住黑衣手臂,拽上马来。


  掌柜梦中惊醒,追出店来,只能见到两人迎着曙光,一骑绝尘,远远荡来笑声,“掌柜!这酒欠下,将来找下第一,十倍还你!”


  掌柜急得跺脚,破口大骂。


  两人已是不见踪影。


  奔出几里,边大亮。


  “就到这儿吧。”黑衣跳下马去。


  白袍拉住缰绳,“就此别过?”


  “我这一生只求有趣,只求自在。江湖儿女,大家醉在当下,不问出处不问去处。煮酒饮尽,各行其道,方才潇洒。”黑衣扛着铁剑,“子,可要留下姓名?”


  白袍哈哈一笑,拍马远去,“将来下第一,就是我名!”


  黑衣笑个不停,“那我就是揍过下第一那人!”


  白黑分别。


  是年。


  黑衣西校


  剑斩黑一门主。


  猫怔仲之名,路人闻之变色。


  白袍东进。


  剑挑王城高手。


  白袍千臂柳凤泊,名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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