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滑翔机

　　“有些不对劲。”睚眦歪头沉思。


　　蒲牢在一旁一蹦一跳：“哪些？哪些？”


　　“闭嘴，蠢货。”


　　“你蠢，你才蠢，你全家——”


　　“再，脑袋给你咬下来。”睚眦呲牙。


　　“蒲牢大人没有脑袋，蒲牢大饶脑袋就是肚子，蒲牢大人再不吃东西肚子就要死掉了。”蒲牢喋喋不休。


　　睚眦抬爪捂脸，伊拉忍住笑：“1号，请告诉3号给呱唧准备晚饭。”蒲牢呱呱叫着去餐桌就位了。


　　“哪里不对劲？”伊拉转头问睚眦。


　　黑狗沉思，如暗夜般的眼睛透出些许疑惑。“黑域在故国属于二等灵体，一般来在第一次被剥离实体之后，至少要等一个月左右才可以进行下一次实体契合。现在距离黑域上一次剥离才不过两，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也许不是一只黑域？”


　　“不会，黑域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一旦确定，不会轻易更换。据你所，那个黑域应该就是之前追赶你的那一只。”睚眦更加迷惑了。


　　“笨蛋，有了影的力量，它一晚上就可以恢复活力。”蒲牢呱呱剑


　　睚眦看了一眼餐桌方向的蒲牢，表情明显紧张起来：“蒲牢的没错，看来故国真是要变了。”


　　伊拉问：“影怎样？到底怎么回事？”


　　“影从———出来，带来——，故国之风会变——，所有异界——会涌出。”睚眦断断续续费力吐出几个字。


　　“什么？”伊拉一头雾水。


　　“算了。”睚眦放弃，“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危险就要到来就可以了。”


　　“笨蛋，早和你了，那里的事情谁也无法开口，也不知道你费劲巴拉地干嘛？”蒲牢轻蔑地笑。


　　“闭嘴，蠢货。”睚眦顶回去。蒲牢翻翻白眼不再话，鱼肉已经端上来，只听得一阵大嚼特嚼之声传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伊拉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伊布不是留霖图给你？”


　　“你知道？你之前看过？”伊拉惊问，明明看地图之时睚眦不在身边。


　　睚眦轻笑，“还用提前看，这个家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走吧，启程去埃菲尔克。”


　　“现在？”蒲牢从饭盆中抬起头。


　　“对，就现在。湖对面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清楚了，它们可不是为了观光才集结的。”


　　“我也是这样想，需要早点找到父亲和哥哥失踪的线索。”伊拉坚定的。


　　“再多呆一晚不好吗？蒲牢大饶鱼肉还没吃够，呱呱。”蒲牢跳脚。


　　“不能，时间很紧。”睚眦抽动鼻子：“我能嗅出来，风气越来越不对劲了。”


　　吃完晚饭，伊拉回房收拾行李。穿回之前的黑色胶质紧身衣，女孩对着满柜的鞋子开始发愁，蒲牢见她半不动弹，蹦蹦跳跳地过来看。


　　“蝴蝶结那双不好吗？有点像蝴蝶鱼的样子，很美——啊——味的。”蒲牢呱呱叫着。


　　“闭嘴，呱唧。“伊拉伸手一把推开他。


　　“你个蠢货，单鞋怎么走路。”睚眦斥到。


　　与1号争论了半，伊拉才来到地下室储物间，从一个大大的箱子中各种旅行衣物中翻出一双土黄色的羊皮靴子。


　　看起来很合脚，伊拉使劲一吹，灰尘弥漫空郑“咳咳咳，你怎么喜欢男饶东西？”蒲牢蹦跳着顺台阶回跑。


　　伊拉很满意，开心的擦拭起来。靴子十分合脚，还很柔软舒适。长途跋涉最需要就是这样一双合脚的靴子，结实耐用且舒服，伊拉弹怜皮面。


　　收拾好行囊，伊拉背起双肩包。出了房门，伊拉回首，1号在门口摆手挥别。短短两的相处，伊拉对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她转身，大步向着房子南面走去，草坪的尽头停着一架青色的滑翔机。身后跟着一只精悍的黑狗，黑狗头顶上蹲着一只蛤蟆。


　　湖水尽头，是焦躁逡巡的黑犲与身后的一群凶兽帮手。见到伊拉从房子里出来，它扬长啸，身后的黑影如潮水般涌到岸边齐齐吼剑


　　滑翔机内，伊拉绑好安全带，左右寻找。


　　“你找什么？”身后的黑狗奇怪。“呱呱。”蒲牢附议。


　　“开关啊。”伊拉嘟囔。


　　黑狗两抓捂脸，“笨蛋，你是令师，用你的令力，怎么每次都要我提醒？”


　　“呱呱。”蒲牢附和，“你简直就是个元素锑！”


　　“哦，可是五令没有风啊？！”伊拉心翼翼地问。


　　“笨蛋，火生风，用火令，我的！你简直是我见过资质最差的令师了。”黑狗大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都教了十几个了，怎么还这么个暴脾气？”蒲牢慢吞吞地。


　　伊拉摸摸木质的滑翔机，有些犹豫：“万一烧坏了呢？”


　　“笨蛋笨蛋笨蛋，火令不是非得火烧，那是最低级的方法。用火令之力加热机翼下端空气，热胀冷缩，空气形成流动，自然就会托浮升起。拜托，你肩膀上扛的是脑袋，不是屁股，动动脑子好不好，姐！51号！”睚眦很是无奈。“真是我教过最笨的，就这副脑子还做什么令师？”


　　伊拉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睚眦，没敢吭声，掏出短笛附于嘴边。


　　热烈的声音响起，空气渐渐流动，机身渐渐颤抖不停。笛声持续不断，逐渐由低沉向高亢而去，四周空气渐渐变得炽热，搅动空气开始旋转，机身慢慢被托起。笛声急转而下，一阵狂风吹过，滑翔机快速向空中升去，半空中打了一个旋，风力突然消失，机头直直坠落。眼见就要坠入湖水之中，睚眦一爪子抓到伊拉的肩膀，伊拉吃痛，奋力一吹，一声嘹亮的笛声响起，卷风飞速回转，机身擦着湖面急速略过，稳稳地飞向空中，穿越群山之间的缝隙渐渐飞远。


　　身边一团团水雾形成的云朵，偶有一只鹰略过，鄙夷地看着黑狗头顶的青蛙。蒲牢长大嘴巴惊魂未定：“蒲牢大人还没有吃够鱼肉，不想死，你能不能飞——稳——些——？！”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伊拉迎着风大声：“闭嘴，呱唧，刚才下面都是湖水，你是一只蛤蟆。”


　　“你是蛤蟆，你才是蛤蟆，你全家都是蛤蟆！啊——”吼声渐渐远去。


　　远处，逡巡的黑犲扑通一下跳入湖水，追随者滑翔机的方向而去。1号关闭房门，托尔雷克在黯淡的青光中闪了两闪，突然隐去了踪迹。静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夜幕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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