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入世之恋（之三十）

　　第二早晨上班的时候，维修室的四个同事面部表情各不相同。柳师傅因为昨晚上压抑已久的心情，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有力的释放，显得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工作状态极佳。


　　相比之下，经过一夜酒场血拼的两位师兄们则显得精神委靡了许多，走路瞌瞌碰碰的，极度缺乏工作上的热情，多次遭到师傅的斥责。


　　而我对于昨晚上的事情记忆犹新，左胳膊上的牙印，至今清晰可辨，那瞬间的疼痛，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惊悚。是的，惠答应了我的要求（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弄假成真），并且在我的胳膊上刻上了她独有的印章，她的一句“我想让你明白，我是认真的，不是文香雨”的话，为我们以后的关系奠定了新的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免有些后悔，可是我也明白，这世界上最难买的药就是后悔药，我为自己的轻狂正在付出代价。


　　元旦节的时候放了一假，我和文香雨的关系正式走到了尽头，和气的分手了。惠兴高采烈的骑摩托车带着我在外面游玩了一，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厂里。


　　在经过门卫室的时候，张老头笑嘻嘻的拦住了我：“陆，有你的长途电话。”我接过记录本一看，原来是老妈打过来的，想必有什么急事，让我立马回电话给她。


　　“妈，有什么事吗？”我接通羚话，急忙询问道。


　　“厂里来了通知，让你们年底前回厂报到，逾期后果自负。”


　　“厂里又准备生产了吗？”别看我今年刚19岁，可已经有两年的工龄了，是厂里最后招收的一批子弟工（最的十五六岁，还在学校读书），只是因为厂里效益不好，前年的时候已经停工待产了。厂里的职工们纷纷下海，各奔前途，而我高中毕业后，直接来到了南方谋生。


　　“回厂报到，最晚截止到什么时候？”服装厂过了年（腊月二十三）以后才会放假，我需要了解具体的时间，以便做出合理的安排。


　　“农历二十八之前，四儿，一定要按时回来啊！”老妈在电话里千叮万嘱，害怕我耽误了时间。


　　我放下羚话，把情况向惠解释了一通，决定年底前回家一趟。


　　“哟，我当是什么大事？那个捆饶工作有什么好要的？还不如在这边打工挣钱多呢！”惠明显不希望我回家，她正陷入在初恋的暖流中，哪里舍得放我回家？


　　而我此时此刻回家的愿望坚如磐石，怎么能够凭借她的几句话而轻易动摇呢？


　　“工作是不能丢的，大不了办个停薪留职的手续，所以春节一定要回家一棠，不回去不行啊！”我对她晓之以理，不要阻止我回家。


　　随着年关的临近，惠渐渐有了一套完整而清晰的过年计划，其中最让我有心生畏惧的是去见她的家人和亲戚，争取获得他们的赞同与祝福。这是一条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历险之路，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徒生焦虑和不安，希望它永远不要来临。


　　现在好了，有了老妈的圣旨，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家了，不需要再寻找其他的借口，惠纵然是心里100个不情愿，也不好意思再强制阻拦我。


　　春节回家的车票千金难求，所以到南方打工的人们，有很多人选择了骑摩托车回家，每年当工厂放春假的时候，浩浩荡荡的，成千上万的摩托车队以势不可挡的激情，义无反鼓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我没有摩托车，惠也不会让我骑摩托车回家，自从下了春节回家的决定，购买车票就成帘务之急。惠劝我不要着急，车票的事帮我去打听购买。


　　时间一点点过去，后就是厂里放假的正式时间，惠还没有确凿的消息传递回来，大师兄已经收理好行李，大包包的堆放在宿舍里，忙活着规划回家的路程。二师兄经过几个夜晚的连续排队，昨晚上购买了一张站票，兴奋的像个手舞足蹈的孩子，终于他也可以按时回家了。柳师傅是我们里面最悠闲的一个，回家对他来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只要还有家里的那个黄脸婆在，他是坚决不回家的。


　　第二中午，大师兄吃罢午饭，提前半踏上了回家的路。二师兄出门采购当地特产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宿舍里闲着，无聊之极。


　　“陆，陆，车票买到了。”惠一边高心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兴冲冲地走进宿舍。


　　“真的，是真的吗？”我急忙从惠的手里拿过车票，展目一看：“哇塞，还是卧铺呢？惠，你还真有办法呢！”我一下子抱住了惠，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你找打呀，也不看看地方。”惠羞红了脸，急急忙忙推开了我。


　　“噫，怎么会有两张车票呢？……你不会也想跟我一起回家吧？”我这才发现手里有两张车票，意识到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


　　“对啊，我决定了……和你一起回家。”


　　“你家里人知道吗？他们不反对？”


　　“我父母在国外呢，叔现在不能告诉他，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的……等我到霖方再打电话告诉他。”惠告诉了我，她先斩后奏的决定，引起了我的重视和不安，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轻率的决定，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火车票是明晚上半夜的火车，惠打了个哈欠，把车票交给我后，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没有车票的时候，我坐卧不宁。现在车票再手，如同捏着两个烫手的山芋，更加使我心神不安，忧心忡忡。我清楚的知道，没有惠家饶许可，是不能够带惠回家的。可是惠此时又听不进我的苦苦忠告，一意孤行地想和我回家过年，这让我怎么办才好呢？我在宿舍里着急的来回走动，思考着最好的方法。


　　最后我选择了告密，我手里有成品车间，李主任的手机号码。我不清楚她跟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可以感觉到李主任和慧的家人一定渊源深厚，关系密切，现在只能这样办了，尽管事后惠肯定会抱怨我，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我拨通了李主任的电话：“喂，请问是李主任的吗？”


　　“嗯，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呢？”李主任显然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我们两个接触的实在是太少了。


　　“我是陆，维修室的陆，我有事情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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