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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永州城


  一个月后


  安夏跨上飞鹤,朝着紫气峰飞去。


  她身后的茅屋之内,


  一张看似简陋实际却采用上等材质、精湛工艺制作的木桌上,


  那一个月前带回来的布袋,似乎从未打开过。


  云凡郁闷的抽完一根“巴马成”,关上了茅屋的门。


  “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倔呢?”


  他坐在茅屋门口,


  莫名感觉到了一种面对着自己叛逆期女儿的中年老父般的惆怅。


  这一坐,便坐了一个上午。


  直到晌午时分,


  远处空,


  一道骑鹤而来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师傅,我赢了!”


  归来的少女唇边挂着欢喜的笑颜,笑得没有烦恼微尘,笑得宛若清晨的月季,像是深山里的雾,漂流在树林之间,脱俗于人世之外,令人无从捉摸。


  “恭喜你。”


  或许是因少女欢喜情绪的感染,云凡嘴边也带着些笑意。


  “试剑会结束后,每一名内门弟子,都要接受入门试练。”


  安夏轻轻一跃,从飞鹤上落下,朝着云凡行礼:


  “请师傅与我同校”


  云凡从怀中取出写影巴马成”四个大字的烟盒,


  抽出最后一支烟,点燃。


  “好啊。”


  “还有,师傅……”


  安夏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道:


  “入门试练后,我想搬去百剑峰,


  “师伯母在那边建有女弟子院,修炼也方便一些。”


  云凡楞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你和庄龙学剑了?”


  “……”


  安夏低下头:“是。”


  “庄龙的剑路根本不适合你,


  “我不是让你学《凝风剑决》吗”


  云凡气得牙痒痒。


  “庄龙师伯……


  “‘剑法应如朝阳东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少年人,应大海扬帆,迎风斩浪,不应去学那暮气沉沉的剑法,平白失了锐气。’”


  安夏抬起头来:


  “徒儿亦是如此认为,吾辈生,生有所信;吾辈死,死得其所。不苟活而生,唯信念而死!”


  “……


  “既然你都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了,


  “我再劝你,岂不是枉做坏人?”


  云凡冷笑一声。


  “请师傅成全!”


  安夏单膝下跪,右手持剑,左手落于膝上,眼神坚定,有若上繁星。


  “我成全你什么?


  “你若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便去做好了。”


  云凡一口将最后一支烟吸尽,长长一叹。


  “谢师傅成全。”


  “……


  “入门试练在什么时候?”


  云凡轻弹烟灰,漠然问道。


  “明日。”


  “任务是什么?”


  “……护送俗世皇族的一路商队。”


  “哦,知道了。”


  云凡将燃尽的香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径直起身,朝着石屋走去:


  “既然回来了,就继续练你的剑吧,他教你的是《卧龙剑》?”


  安夏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


  云凡是怎么知道庄龙教给她的剑诀,是什么剑诀?


  “……是。”


  “练吧。”


  漠然丢下两个字后,云凡回到他的石头屋,


  “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将安夏的视线完全隔绝。


  “不过是个连凝气都没有的普通人……”


  安夏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再次飞身上鹤,朝着百剑峰的方向飞去。


  “对了徒儿,如果你一定要走‘雷之剑’的路数,我这有一本……”


  石屋的门突然打开,


  云凡拿着一本有些老旧的古书,


  眼睁睁地望着安夏骑着飞鹤,


  朝着百剑峰义无反关飞去。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发牢骚般地骂了一声“淦!”,


  又转回身去,关上屋门。


  随后,


  石屋中传来了一阵似幽怨、似诅咒的歌声:


  “宝批龙,大不同,半夜起来擦口红;


  “宝批龙,大不同,画了眼睛戴美瞳;


  “宝批龙,大不同,穿起裙子骗儿童;


  “宝批龙,大不同,削尖下巴当网红…”


  ……


  次日


  坐在云鸟上的云凡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安夏神采奕奕,眼睛好似有光芒。


  二人驾驭坐骑,在飞鹤宗的上空徐徐飞校


  飞鹤宗九峰,星罗棋布,以炭笔相连,外型与北斗七星大致相似。


  贴着“北斗七星”的勺柄,有一条不大不的河流,为这九座山峰输送着生命最或不可缺的基本元素。


  顺流而下,是一大片不上名字的、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随风摆动,宛若一片绿色的海洋;


  两边不时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空地,空地之上是燃着袅袅炊烟的村落,


  有时还会有一两个湖泊,水波嶙峋,不时有鸟兽在湖边栖息;


  不过大多数时候二人见到的都是横断的山脉,横横竖竖,将这片土地分割。


  飞行近半个时辰,二人面前才出现邻一座城池的轮廓。


  “永州城。”


  云凡感慨叹了口气:“若非乱世,恐怕这城市算得上东南重镇了。”


  “乱世?


  “师傅,我不明白。”


  安夏转过身来,满眼的疑惑。


  “你不需要明白,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云凡自然没兴趣和安夏解释什么正邪大战、妖魔大战,


  当今九洲虽时有摩擦,但大致一片祥和:


  各宗各派实力相差不大,相互牵制。


  最大的那个宗门又是个喜欢劝和的性子。


  这时候跟安夏这些,估计安夏会以为自己疯了。


  “差不多该降落了,


  “徒儿,我们下去吧。”


  云凡按住身下的大鸟,朝下飞落。


  “诶?


  “师傅,我们不是直接飞进城里就好了吗?”


  安夏忙不迭的跟上,朝近在咫尺的城池望了一眼。


  “如果你不想被箭射成刺猬的话。”


  云凡嗤笑一声:


  “你不过才筑基,就算用灵力化为护罩挡箭,


  “你又能挡多少箭?


  “如果你真想去迎风破浪,试试你的极限在哪,我也不拦你,


  “不过我连凝气都没,就不陪你去送死了。”


  “哦……”


  安夏点零头:“那师傅,要到什么境界,才能于城池之间来去自如?”


  这问题问得云凡牙疼,


  他朝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望了一眼,斟酌了一会,道:


  “凝脉不行,护壳太脆。


  “金丹的话,如果只想在城池走一个来回,且没有遇到城中的高手拦路,那大致是没问题的,


  “当然如果一直当靶子给别人射,也撑不住多久。


  “元婴的话,箭矢的影响就不大了。”


  话间,二人已降落在通往城池的官道上方,双双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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