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双人剑舞
呛啷啷~
铁柱落地的脆响中，封子安先是一愣，旋即徐徐沉眉。
动作的调整、呼吸的节奏、躯体的反应、能量的流动，都似行云流水般顺畅！
转瞬三连斩，完美得不像话！
姬野重新站直，转身耸肩，“喏~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封子安沉眉不语。
他左手托右肘，以手轻扫下巴，逐渐陷入沉思。
姬野眉脚跳动，额头上的纹路随之飞扬。
她也不是没带过弟子，姬语冰和姬人杰这姐弟俩就是她带出来的。
但那两人初见这招的时候，基本都是懵逼的。
更遑论像封子安这般快速思考。
也就是说，他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只是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实行而已。
相较起来，封子安的悟性的确要比姬语冰姐弟高出不少。
而事实上，这货其实是在跟维吉尔商讨着。
“v姐，看我是看出来了，但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不是跟你说了？身体、能量、心神，三者呼吸同步，缺一不可。”
“你是复读机吗？”
“呵，说来也巧，我恰好也是经验实践派。”
“……”
无奈，封子安只能扮蠢。
他讪讪一笑，小心翼翼道：“那个，你能把动作放慢点吗？刚才唰的一下我没看清……”
“没问题。”姬野淡然点头，“需要我放慢多少倍？”
“一千倍左右吧。”
“……”
姬野脸色顿时僵住，嘴角抽搐道：“你搁这寻我开心呢？”
“是让你教我，不是让你炫技。”封子安干巴巴道：“你这是为难我呀……”
要不是看这货有几分悟性，姬野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拔刀砍人了。
她压住心中火性，徐徐探手抽出腰间的圆柱形长柄。
随着血色刃身缓缓出鞘，封子安才发现这是柄柳叶苗刀。
寻常苗刀只开刃至刀尖，这柄刀却全身开刃，刃身上波浪般的纹路好似太刀。
整柄血刃薄如蝉翼，连刀背都只有半公分不到的厚度。
封子安觉得，比起歃血的兵刃，这刀更像是艺术品。
搞不好，抽刀动作走个样都能把这玩意儿给折了。
“妖刀·喰血。”姬野轻道：“跟了我百来年，当年没人敢用，我也是千禧年的时候才把它驯服。”
“嗯哼~”封子安忽然重重清嗓，“我的好姐姐……小弟是来学剑术的，不是来听你讲‘想当年’的。”
姬野撇嘴，“切~”
看得出来，她有些失望。
接着只见姬野淡然挥手，血刃斜下指地，从那铁柱碎块上轻轻划过。
“之”字型的走向，动作悠然而徐缓，傻子都能看清。
诡异的是，封子安明明瞧见剑刃从碎块中穿过，却没听到哪怕一丝声响。
仿佛那铁块只是虚幻的投影。
随后，姬野收回血刃，铁块完好无损。
几个意思？这就完了？
封子安眼虚如一线，差点忍不住疑惑出声。
却不料，姬野忽然轻轻振手，兵刃随之脆响。
呛啷~
同一刹那，完好无损的铁块突然跨碎，化作一根根方正的长条滚落在地。
铁条碰撞间，发出叮铃嘡啷一阵脆响。
封子安骇然，脚下不受控制地退出一步。
“厉害了……”脑中飞速响起维吉尔的轻叹声，“居然有这种级别的控制力。”
“怎么样？”姬野淡然归鞘，口中同时道：“够慢了吧？”
封子安沉吟半晌，差点就要出声骂人。
你这招比刚才那下更夸张好嘛？！
他踌躇半晌，终是叹道：“我的好姐姐，咱们要不还是从基本学起吧？”
为了这手吊得有些夸张的剑术，抛开脸面叫几声“好姐姐”其实也没啥……
“行吧。”姬野轻叹，上前道：“你把刀抽出来。”
封子安依言抽出阎魔刀，却发现姬野淡然来到其身后，左手环在其腰间，右手轻轻握在了他的手背上。
身后的触感令人目眩神迷，惹得封子安冷汗直冒。
“那什么……这是不是太基本了？”
“没办法呀，你姐姐我是经验实践派，不手把手根本不会教啊！”
听完这话，封子安只能认栽。
他强忍着支棱起来的冲动，任由姬野搂着他轻轻动作起来。
不消片刻，他已狠狠愣住。
腰间柔夷上传来一股流水般的魔力，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游走奔涌，又顺着他手上的阎魔刀延伸而出。
明明是舞蹈一般轻缓的动作，每一次挥刀却能激起震耳的脆鸣声。
随后，动作越来越快。
不一时，房间里只剩下交叠在一起狂乱舞动的残影。
一般的剑术动作，封子安可以用机械小脑模拟，拓印在身体本能之中。
但这种玄妙至极的感觉，却只有亲身感受过，才能知行合一。
双人剑舞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封子安颇感疲累，才不得不停下。
要知道他这具身躯的强度远超常人，至少也是接近二阶无畏级的体质。
即便是如此硬悍的体质，在姬野的“亲手指导”下，也很快显露出颓势。
足见她这手剑术有多强大。
封子安瘫坐在地，胸鼓如风箱，喘得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反观姬野这边，就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怎么样？学到点什么没有？”
封子安出神地望着地面，半晌才接连点头。
“当真？”姬野有些惊讶，掏出烟杆嘬上两口，又挪步让开了身子。
几步外的地面再次涌动，粗壮铁柱拔地而起。
“那我们看看成果吧。”
封子安点头起身，走到铁柱跟前，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呼吸。
“呼~”
下一秒，他蹭步沉腰，左手摁横刀鞘，右手流水般抬起，徐徐画圆握刀。
姬野眉头猛跳，愕然两字几乎写在脸上。
动作、呼吸、能量，每一个步骤都恰到好处。
无可挑剔！
罄！
只一声出鞘脆响，封子安身前却同时闪现出三道弧光。
蓝白色的弧光如过无物，同时斜切而过。
刀光转瞬即逝，铁柱立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
嗤~
房间里只剩刃与鞘的摩擦声，封子安缓慢回身，脸色木然着收刀归鞘。
柄与鞘口相合之际，那铁柱轻轻颤动。
随后当空崩碎，断作数截。
铁块落地的脆响声中，似乎还有姬野脱口而出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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