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什么都好
回家的路上叶归音一直心不在焉，在下一个转角处，被对面的人撞得有些踉跄。
她没抬头，语气闷闷的道了个歉继续走。
“叶归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猛地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嗯？”她应声。
平时话很多的人，此时突然沉默寡言让叶淮一有些不自在。
“你撞到我了。”
叶归音扯了扯嘴角：“我刚刚不是道歉了吗？”
“哦。”他揉了揉肩膀，“我没听清楚。”
“嗯？”叶归音笑着道，“那我再重新说一遍？”
叶淮一双手插兜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那倒不用，下次注意一点。”
他笑了笑，特意拖长了尾调，语气暧昧又缱绻：“别因为喜欢我，就特意制造身体接触的机会。”
“………”
叶归音：？！“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叶淮一弯唇，不带一点犹豫：“你。”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她自言自语：“怎么回事儿，今天喝假酒了吗？”
叶志成没在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叶归音也懒得计较，回到家后径直走上楼。
厨房里传来了声音：“你吃晚饭了吗？”
叶归音脚步一顿，有点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他这是在问我？
也对，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在。
“吃了。”思考了三秒补充，“但是现在又饿了。”
叶归音转个身又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刚到门口就看见他把校服袖子挽起来。
露出手臂，皮肤竟然比女孩子的还要白皙。
她站在门口傻笑：“我看你天天都在操场上打球，怎么不见你晒黑啊？”
叶淮一忙着手里的事情，漫不经心的回复：“是吗？我倒是觉得自己晒黑了一点。”
“………”
叶归音：？！“你故意的？”
叶淮一：“什么？”
“我老感觉你说的话是在嘲讽我。”
叶淮一嗤笑一声：“被害妄想症。”
餐桌上两个人对坐着吃面，也许是下午真的没有吃饱，叶归音的吃相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对面的人与她形成鲜明对比，坐姿端正慢条斯理。
气氛不算尴尬。
叶归音吃了一大口面，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他：“你觉得，那谁怎么样？”
叶淮一皱眉：“谁？”
“就你同桌啊。”她拿了一张纸巾擦嘴，让自己看上去尽量随意点，“你觉得她怎么样？”
叶淮一：“还行。”
叶归音在心里暗喜，还行的话，就说明评价不怎么高嘛。
她坐端正了一些：“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叶淮一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
最后表情凝重的道：“不怎么样。”
还行和不怎么样，一听就知道，差别很大。
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不，或许比这个更差，她是在地底。
叶归音不死心：“那我和她谁比较好看？”
其他的方面或许比不过伊景，但是颜值长相这一块儿，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叶淮一正在收拾碗筷，似乎没有要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欲望。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语气极为欠揍：“我还是不说了，怕打击到你的自信心。”
“哈？”叶归音冷笑一声。
他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比不过伊景？
所以这一场战斗，她再一次完败！
输了也就算了，还被叶淮一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她气鼓鼓的往厨房走，心里各种骂人的词汇都已经想好了。
但对上叶淮一的目光时，她像是吃了哑药。
叶归音双手叉腰，笑眯眯的道：“你的套路我都明白，不就是想气我，让我别缠着你了吗？”
“嗯。”叶淮一弯着腰洗碗，连个正脸都没给她，“比我想象之中的聪明一点儿。”
“不可能！我叶归音今天把话撂着，只要我还喜欢你，我就要缠着你。”
她恶狠狠地继续说：“缠到你害怕！”
她转身快步上楼，像是在逃跑一样，生怕听见什么不想听的话。
叶淮一没吭声，眼神变得深邃，他把手擦干了倚在背后的大理石上。
“这次，遇到劲敌了”，他舔了舔后槽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房间里，叶归音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安静的环境让她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温鸣发来的信息。
[他对你的态度有改善吗？]
叶归音无奈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嘴欠。]
温鸣回复：[这样可不行，你得赶紧发挥自己的长处。]
长处？叶归音思索了一会。
[头发长算长处吗？]
“…………”[你说呢？？？]
叶归音关了手机，站在窗前冥思苦想自己的长处。
玩游戏算吗？
但是看叶淮一的样子不太像是玩游戏的人
“对了。”她拍了拍额头突然想起了来她还有个技能，只不过好久没有尝试过了。
她突然之间还有点感激当初叶志成逼着她学音乐和钢琴。
只是自从姚舒云去世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间房间。
那时候叶归音调皮，学什么都不专心。
姚舒云就坐在一旁陪着她学，偶尔还手把手的教她。
等学会了，叶归音就坐着弹，她就坐在前面笑着点头。
偶尔还会给她一点奖励，从身后拿出准备好的棒棒糖。
笑着说：“我们蛮蛮很聪明，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那个时候叶归音还不懂，她只是觉得棒棒糖很好吃，虽然学这些她不是很开心。
姚舒云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很可惜上天对她不太温柔。
在那个年代她是大家闺秀，家里有几个不太听话的哥哥。
但幸好她的父亲很宠她，允许她读书写字，最后熬出头当了个老师。
叶归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拿着钥匙去了那个房间，到了门口她却半天没有开门。
她心里有个过不去的坎儿，握着钥匙的手轻轻地颤抖，眼眶忍不住的发酸。
房间里的摆设还和原来一样，就连灰尘都没有，看得出来是有人定时打扫过的。
那把椅子还放在钢琴前面，叶归音顿时就红了眼眶。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眼泪拼命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过了好久，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死死的咬住下唇，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微笑。
她慢慢的朝着钢琴的方向走。
“妈妈，我知道您不希望看到我哭。”她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
房间里很安静，她坐着弹了一首姚舒云写的曲子。
全程强撑着挤出微笑，就好像还和那时候一样。
半晌，她抬起头：“今天，会有棒棒糖给我吗？”
没有人回答，叶归音低下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妈妈，我打算继续弹钢琴了。”
“嗯，我没能继承您的优良传统，他们都说我大大咧咧的像个男生。”
说到这里她摇摇头：“不过没关系，您放心，我还是您最爱的那个蛮蛮。”
叶归音很少跟今天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说话轻声细语，“妈妈，我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男孩子，他什么都好，成绩好，长得也好。”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眼睛，他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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