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不去！”横落刚出殿门口打算背着鹤仲去鸟园看小凤凰就碰见红思这个难缠的。
“哎呀，横落，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春宴的吗？上神怎么能出尔反尔。”红思拉着横落的衣袖，要是被别的仙使看见保准吓一跳，哪个胆大的敢拽斗神的衣服。
看着冷脸的横落，红思只好放大招，装可怜。“你就狠心让我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出去，不怕我遇见个凶悍的，逼良为娼！”
横落搞不懂红思这些词语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个凡间飞升来的女仙，多的是自己没听过的词，也不知道这句什么意思，不过横落知道她在设计什么事情。
“你别糊涂，这是仙家大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战神大弟子卜晨子。”
红思听横落嘲讽，立刻认命，“你知道啦，横落啊，是卜晨子求我春宴一定叫上你，你也知道他对你倾慕已久，也知道我是你比较亲近的人，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卖了，然后逼良为娼？”
“哈哈哈，横落，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哎呀，这都不重要，你就当陪我去逛逛，有头有脸的仙家都在，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着急。”
“你职位管姻缘，我不和你计较，可我天生好斗，你就不怕我见了那战神大弟子就要比试比试，砸了这春宴？湮川你说是不是啊。”
此时湮川从门后出来，红思指着湮川，“好啊，学会偷听了。”
“红思上仙误会了，我本来就在门后，是你没发觉，我师父可是知道的。”
“你们，你们师徒欺负人，我这策划全是为了你，不识好人心，哼。”红思被气跑，横落摇头无奈的笑笑。
“师父当真不去，这几年您都拒绝了好多次，每次说辞老套。咱”
“帝君派人来叫我都推辞了，如今红思来我立马答应，不是来回打脸，算了本来我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您心心念念的酒仙美酒，可是这次春宴的贡酒。”湮川看着横落，今日穿了便装，就知道她没有去春宴的心思，更像是奔着鸟园去的。
横落摸摸腰间的鸟食袋子，“湮川，帮为师去酒仙家要月下憨来，我们去鸟园另设小宴。”
“月下憨，您觉得酒仙会给么，那可是酒仙私藏的好酒，越喝越少的佳酿。”
“那你偷偷拿过来，日后我再和酒仙交代，没事的。”横落的冷艳外表下极力隐藏着小心思。
“偷偷就不叫拿，您今日是怎么了。”湮川问的没错，横落今日思绪繁杂，话语浮躁。
“无事，就是想喝这一口了，你不去我去，到时候可没你的份儿。”湮川很少见到横落这般稚气，连忙叫她等着，自己去求了酒仙。
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湮川提着小酒壶过来，“真给你了，不是偷的？”
“自然是给的，哪有师父教徒弟偷东西的，掉德行。”
“这老仙，我求他好几次，他都不给。”横落难掩喜悦道。
“拿去吧，再不去鸟园，小凤凰就飞走了，鹤仲也该找你了。”
“走吧。”横落带路未见湮川跟上。
“我答应帮酒仙办事，这次就不陪师父过去了。”
“啊？何事，有没有危险，不然这酒不喝了，你还回去吧。”横落一想，能把这酒求来肯定是帮难事。
“都讨来了，不过是给酒仙做一日苦工。”
“这么容易？”横落疑惑。
“酿酒的童子昨日累了，让我去帮着搬酒曲，不能用法力，没几个仙使愿意，所以您就快去吧。”
“真是我的好徒儿，那我留半壶，以后给你喝。”横落与湮川向着不同方向走去。
鸟园里，横落掏出腰间的鸟食，说是鸟食，其实大部分是花生。一边逗着小凤凰，一边自己吃几粒。
止祸忍不住好奇，从怀里跑出来，也逗趣着小凤凰。小凤凰稀奇眼前的两颗亮球，走走停停得去啄着。
横落喝着酒微怒，“回来，这几日你越来越放肆，缠着湮川不说，还惹我被天尊训斥。”
止祸有些委屈，转了转身子灰溜溜的蹭到横落手边。“要不是你，我就听到天尊和菩萨到底要说什么了。”止祸又转了转身体便再也不动了。
“否，不是偷听，偶遇罢了，谁会想到，我堂堂一个斗神，还会两道天劫都过了，天尊他怎么就不信我，难道我真会灰飞烟灭不成，那这天地要我何用，我又不怕最后一劫。”横落躺在青石上，长长的仙草将她的身形隐没。
横落很少忧心，一向自律的人这次想喝酒才算是稀奇，不然湮川不会答应去求酒仙。打打杀杀几万年，没有一次输过，她也没怕过什么。
只是前几日碰巧听到那次对话，分明是天尊提到些什么，让菩萨指点，还说，“我这徒儿潇洒坦荡，不该落得这个下场。”
菩萨却说，“万般可能，千般造化，看她自己渡劫给六界一个说法吧，只是湮川”正说到此处，止祸从手里溜出去，让天尊发觉。
横落眉头紧皱打了个酒嗝，“天尊从来都是信我的，为何怕我毁了心道？又为何说道我那徒儿。止祸你再把刚刚天尊说话的一段放给我看。”横落发现止祸还有一个本领就是可以把看到的东西记下来。
酒喝的越来越多，天尊说的话一遍一遍看着，越看头越痛，又忽然想起之前菩萨说的心法解答，横落扔掉酒壶冷哼，“什么难得一丝情，什么无欲无求，无感无憾者，没与万物，失与万物，终不得法门。我本无意这些的，是天尊非要我看那些书，修心道，我就是无欲无求啊，难不成有求才可悟道。止祸给我看看六界哪里有美景，鸟园我看够了，亦凉殿也看够了，湮川看在他给我讨月下憨的份上，稍稍没看够吧，嘘，地界小一点，一两寸就行。”
止祸听话的悬在空中把六界美景放了个遍，只见横落摇头，“不稀奇不稀奇，草木花树我出征时见多了，冥界彼岸花好看，可缺点生气，妖界奇石我自己也搜罗不少，人间都是一瞬之物，没有稀奇的。”
横落从来没醉过，可是这酒喝完，总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有嘴巴想动，心里不平静。
“难道有欲有求的地界就能解惑，有求人间自然是烧香磕头的信徒最多，有求的也多，止祸就去你刚刚给我看的地方。”横落收起止祸，拂袖而去。
酒仙殿，湮川坐在酒仙身旁。
“从来没有哪家仙使愿意帮我老夫酿酒，讨酒的也不太敢来，都怕我让他当苦力，哈哈哈。你这徒弟我都想要了。”
“酒仙说笑了，师父难得求徒弟帮忙，力所能及。”
“你师父求的月下憨本来就是稀罕之物，要怪就怪她，其他酒都不用做苦力的。”
“敢问酒仙，这酒很难酿出吗？”
“也不是难酿，是可贵，其他酒都让酒童施法加快酿造时间，不用费多大功夫，唯独月下憨，要亲力亲为，慢慢等时间，酒香一闻你就知道了。”
“所以，想喝就要亲自动手，出体力的事，自然不会和您讨这酒。”
“没错，都是飘来飘去的仙官，高洁惯了，湮川上仙，倒是和他们不一样，以后会有作为的。”
“师父说过，这样的事对修为好，顺便偷学技艺，往后不用上门讨酒吃了。”
“哈哈，湮川上仙倒是爱说笑，不像横落上神，不苟言笑的，你可跟你师父说了，这酒后劲大，切莫贪杯。”酒仙叮嘱。
“师父有分寸，自然不会，我也没见师父喝酒醉过。”湮川想到横落临走说过要剩下一半给他的，心里有数。
“不是老夫夸口，这酒不同，谁喝都要醉的。”
二人谈笑间，湮川手里的酒曲被他捣碎，细细的粉末让湮川心慌，暗道，只要别把鸟园拆了，他就放心，不然前脚帮着酿酒，后脚就要重建鸟园了。
鸟园里除了一袋鸟食还有空空的酒壶，横落早没了踪影。
云层中只见一片彩云飞过，天界春宴热闹着，世间万物不曾察觉，喝醉酒的横落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
人间，欢喜楼阁，莺莺燕燕，无限春光。几个书生正拖拽着一个面相俊俏的男子，进了欢喜楼，能看出那男子不情愿。
“谭兄，咱不是说好了，苦读十年，赶考后要歇歇脑子，可不许耍赖。”
“我是说过，可没说过要来这种地方，前面茶楼优雅别致，怎的非要听这些靡靡之音，我不去。”
“你！你都多大啦，也该看看书以外的东西，人情世故都要学的。”
“是要学，但也不用来这种腌臜地方学。”谭一现怒斥准备回家。
“谭兄，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好不容易求来这次机会进欢喜楼，这地方没有那种买卖的，是个听小曲儿的地方，多少文人雅士都来过，结交些良友不是更好。传闻就连修仙的人都要来转转，说是这地方人杰地灵，里面有个冬凌姑娘，才艺出众，还会看面相！”
“荒唐，你骗三岁小孩呢。”谭一现负气转身就走。
“唉，谭兄，我真没骗你，我发誓行了吧，撒谎我就落榜，你进去看看，真不喜欢马上就走还不成么。”
“你，算了。”见谭一现妥协，姓许的立马带着他进了欢喜楼。
事实如此，谭一现真没想到，皇城内会有这么一个楼宇，没有想象中的胭脂俗粉，扑面的是花香和茶香。
“谭兄，我真没骗你吧，咱好不容易来一趟皇城，这次多亏你远方表兄是个有钱的人家，让我俩住在他家客栈里，我自然要答谢你的。”
“那你今日为何不叫上我表兄？”
“他喜欢什么地方，你比我还清楚。”二人对视一笑，心里明白。周围的客人见谭一现身形倜傥，那一笑更引得台上的舞姬开心，带着面纱的女子踱着碎步走到奏乐小哥面前说了一句话，乐声再次响起，舞姬翩翩蹈着，那水袖抛得游刃有余，水袖舞到尽头抽回，又落在手里，台下再无喧哗。
曲风急转，舞姬先是一愣，不过没有慌张，顺势收了水袖旋转，但是奏乐小哥们有些慌了，因为乐器自己奏起来，怕的要命又不能动不能喊叫，就在舞姬累得要下场时，这一曲终于停止，可人们的掌声还没停下时，乐声又起。
舞姬面纱下是疑惑的脸，回头之际傻了眼，只见一女子从楼上飞落，衣服轻薄却又好似浑身雾气遮挡，带了一层光，裙尾的红色像朵盛开的牡丹，抬眼看向发丝中的脸，舞姬呆滞，欢喜楼可没有这样美艳的女子，难道是天上飞来的。
众人更是惊叹，谁也没看仔细，这女子是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这时乐声又开始了，不过舞姬没有动弹，像是被人定住。那女子舞袖，下腰，抬腿，韵律身段极佳，台下的人都看傻了眼，不知看了多久，曲终，人们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女子最后的动作竟是停在半空中双手托月的姿势。
“仙，仙女下凡啦！”有人大喊一声，所有人忙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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