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在班里排名25，虽然比期中掉了10名，但是比正常水平进了十名啊。想想也是很开心了。而且从此以后我在班里就是中游人了。

        作业写不完啦，其实就算我不玩，也还是写不完的。假期就像我害怕的那样流逝，开学倒数第三天，爸妈早就去上班了，家里就我和我哥俩人。我倒在沙发这头看无脑言情小说，潘银河就倒在那头打手游。我破开一袋薯片，吃得差不多一半后把袋子递给他，和谐友好。

        但，问题也有。潘银河没有寒假作业，我有。

        “我作业快写不完了。”我哀求他，“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帮你跑腿买薯片。”

        他满不在乎，”写不完就别写了呗。老师又不会看。“

        “我不敢啊……”我回想我们老班的凶悍，尤其对我这样的后进生。

        “那你去抄答案嘛，抄起来可快了。”

        “……不好吧……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他耸耸肩。”你去熬夜吧。”

        怎么你们这些好学生都这德性。

        最后一个晚上，我还是抄完了。松了一口气，虽然良心不安，但是□□舒服不少。我初中的时候就不知变通，熬夜熬一个通宵补作业的那种，直到看见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还装模做样刚刚睡醒的样子拿去找妈妈签字。潘银河当时半夜出来上厕所碰见我，吓了一跳。真就难兄难妹啊。然后他鼓励我加油，他刚刚补完，先去睡了。

        元旦后，虽然不舍，但还是如期开学了。来到学校，我狗腿子地帮朱仁正接水。“朱仁正上学期谢谢你啊。”

        ”王柘打赌输了，但你这么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他的口无遮拦对吧。而且新学期了，咱们继续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我可能是假期和王柘聊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朱仁正接过了水，没回话。

        哼，装什么高冷嘛。真是的，不就半个多月没见嘛。

        我没想到的是，开学第一件事，竟然是调位。我被调回原来的位置了。

        “为什么？”我问朱仁正。

        他在座位上稳如泰山，“当初调位是有条件的，我给老班说，期末我考进年级前二十，你考进年级前六百。我达标了，你没有。所以。”

        “不是……我……”不要按照期中的标准要求我好啊。我入学是班里36，年级1100左右，市里大概一万二。这次班里25，年级是823。

        虽然也挺不情愿的，在后排的这半个学期，我和后边的同学都刚搞熟，结果又要回去了。那好吧，我收拾了书包又回到了吴柏边上，我和吴柏打招呼，“哈喽，我回来了。”吴柏回一个没有波澜的”哦。“，这欢迎仪式还挺让人失落的。

        其它的改变也有，比如西校开设了奥赛班，西校前100名可以报名。他们每周末的晚自习会专门去另开小灶，另外也分发加强难度家快进度的题，这和和东校一样的，反正也就是说，他不需要我提供东校的卷子了。

        那我是不是也没有理由打扰他了啊。干嘛总是依赖他啊，杨馨也可以啊。只不过杨馨身兼数职，英语课代表啊，纪检部副部长啊，卫生小组长啦，一下课就没影了。吴柏，也就是不搭理我罢了。后桌，后桌成绩比我还差……

        怎么一对比，落差这么大呢。

        唉，问老师？还是问老师吧。或者攒着问杜瑜、王柘吧。周末，王柘匆匆赶来，和我没说上两句话，又匆匆地走了。“学校组织了一个奥赛班，要求我们周末的这段时间加课……”他有点懊恼，“以后可能不常能来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的。然后目送他离开，但我心理知道，他不是不常能来了，他是没有特殊情况再也过不来了。

        一下子又沦落到举目无亲的境地了。我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走回教室写作业。一个学期的开始，不应该是踌躇满志，热血沸腾的吗？

        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了。

        一个人吧，就是偶尔感觉有点寂寞有点累。早上我到了学校，早读时间还没开始。有同学去吃早饭了，有同学在打闹。我拿起课本，想要放声背诵，却不敢。我怕其它同学的侧目。

        大概又回到了高一刚入学的样子，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幸运怎么能时时降临在我身上？命运给予你的都会一点点向你夺回来。

        “我必须全力奔跑，才能留在原地。”是谁和我说的这句话来着？

        学习真的好孤独啊。数学物理课跟不上就是干瞪眼，英语语文课困着了就是醒不来。

        每天都是一个样的重复。

        早上，大概六点被妈妈叫醒。妈妈叫醒我的方式也比较独特，首先，她会喊，“到点啦，起床啦！”然后我答应一声继续睡，然后两分钟后她把困的睁不开眼的我从床上拖下来，再把我推进卫生间。卫生间里我坐在马桶上继续睡觉，直到妈妈又催，“快点快点，你不会又睡着了吧！”我才磨磨蹭蹭地去刷牙洗脸，然后出来餐桌上吃早饭。

        早饭一般都是我喜欢的，要不是面条，要不是面包，要不是肉夹馍，反正种类很多。

        然后六点二十左右吃完了饭换衣服，背书包，叼着一袋牛奶出门跑到小区大门口，赶上半点就要发车的校车。

        在路上困上十多分钟，就到学校了。我来到教室，开始早读。

        住校生一般是6点10分到50分有个小早读，然后他们去吃早餐，7点10再回来上大早读。

        我们走读生其实是少一个早读的。可是也无所谓了，据说小早读也是困倒一大片。

        我来到学校准备早读，一般我早读不困，课上困。朱仁正特地告诉我，我历史课必困，上午第二三节课一般选择性困一节，数学、物理除非安排在上午第一节都会困……

        他把这个规律传给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他说不用谢，他善于总结规律。他能在课前就预料到我这节课会不会睡觉。

        这样就省的点我名字，我直接去后边站着就好。

        ……

        上午第二节课上完会有跑操。我们累死累活拿着本课本或是英语单词本跑到教学楼外边背上两分钟然后开始跑。时不时有个掉书的，掉鞋带的。很多人不敢去捡也不敢去系。因为怕扣分，怕掉队。我更怕引人注目脱离群体，就踉踉跄跄跟在队里跑完全程。

        中午跑去吃饭，我一般和杨馨一起。吃完饭后就回宿舍午休，这时候手里还会拿着点作业，争分夺秒地在午睡前再多多少少写一点。

        下午首先是唱班歌，然后又是重复上午的生活，然后晚餐，然后晚自习。和朱仁正同桌的时候，我的晚自习一节课也就写完一科作业，朱仁正能一节课写完三科，□□点就做完了作业去干别的了。而我还在那里算数学题。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课代表在催作业，我还在心急火燎地算最后一题。朱仁正就默默地看着我写题，神情严肃又有点茫然，我感觉不自然，问他，“你看啥呢？”

        他回答，”哦，写完作业了，在想下两节晚自习干点什么。“

        这已经是□□裸的炫耀了吧。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怎么就这么残酷。最后晚上十点半，放学。走读生坐校车回家，住校生就回宿舍洗漱睡觉。

        我回到家，一般是先吃点水果零食，和妈妈聊点学校里的事。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鸡毛蒜皮，毕竟学校里的生活乏善可陈，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莫大的谈资。关于我和王柘的恋爱，我没告诉她，但我时常怀疑她早就知道。我之前问过她对谈恋爱的态度，她说，“谈呗，爱谈谈。”真的可以吗？

        对我写作业的费劲样，她还劝我，“不会做就抄抄同学的，万一抄会了呢？”

        真是，有点随便了啊。

        然后去写作业，磨叽到十二点多，困得昏昏沉沉，这时候就算了，不写了。反正现在写明天上课也会困。作业和课堂总要有所取舍，我上了高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取舍，作业写不完就算了。

        和王柘几乎是一周聊一次天，一次聊到夜里两点半。

        成绩的进步后退是能感觉到的，”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慢慢回到了原点，但也无可奈何了。如果不是我曾经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我曾经可以的啊。

        都已经高二下学期了，时间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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