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然后失败了
晚上，是我去找的杜瑜。我们俩排并排坐在楼道里。楼道没有灯，所以只有窗外透过来黯淡的清光。
她没哭，可是看起来比哭更难受。
她告诉我，她和朱仁正表白了，然后被拒绝了。哦，这样啊。
我也没有很惊讶，但更多的是伤心。“为什么会这样？你以前怎么不说。”
我曾经也问过杜瑜有没有有好感的男生，杜瑜都是玩笑地避开。我也没有起疑，毕竟她那么优秀，一直专注于学习。要是我持续追问，倒显得我太恋爱脑了。
她说，“对不起，我不好意思讲。我怕你们嘲笑我。”
我口上安慰她，但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我本以为我们是这么好的知根知底毫无保留的朋友。
“我和别人是一样的吗？你觉得我会嘲笑你？”
我特别悲哀，为杜瑜，也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杜瑜也许没听出来我语气里的幽怨，她继续喃喃自语，“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可是，我……”
“……”我心里不是滋味。
她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语气里蔓延着落寞。
我说不出话，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应该说点什么的，不要冷场，不要那么悲凉。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杜瑜到底对朱仁正是什么态度。
我隐约想起她初中的时候偶尔提及，那时她是以说笑的态度，像是事后无意间讲起着班里的逸闻趣事。朱仁正只是一个参与其中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普通同学而已啊？不是吗？不是这样吗？
楼道的灯是声控灯，良久的沉默后就熄灭了。它不需要亮，亮了也只是多余。窗外有稀薄寡淡的云和明亮的月，清凉的月光撒进来，杜瑜清秀的脸半明半暗，她白日扎起的马尾此时披散在肩，颇有些香消玉损的美。这是我以前没见过的。
在我的印象中，杜瑜一直都是坚强，勇敢的。她的背影，稚嫩而不柔弱，甚至在我心里是伟岸的，让人心安的。她永远正确，永远坚定不移，永远刻苦努力。
“我去表白，说我喜欢你，然后你快拒绝我吧。”
“他说好。就结束了。”
“我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但就是…过不去…”
是在开玩笑吗？不是吧。她的眼神飘向虚空。
我听不进去。脑子嗡嗡响。
“为什么喜欢他？”
\"我们是小学同学。“
世界真小啊。我默默地想，抱紧自己。不过也合理，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东方小学，东方初中，再到一中，大家都是校友。这一条路也是我们城市所有家长都想把孩子送进来的道路。
\"他在初中自我介绍时说，杜瑜是我唯一的小学同学。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当时，他看着我，全班都顺着他的目光在看我。“
“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
杜瑜开始讲她和朱仁正的故事。
其实，她对于朱仁正最初的记忆也就是三年级的时候的一次表演活动。
偶然的机会，朱仁正有机会在全班面前表演街舞。一切就开始于那个时候。
他是会学跳街舞的。她虽然不懂街舞，但人的身体语言确是全世界无师自通的。
他跳的酣畅淋漓，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呐喊，他把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运用地恰到好处。他像鱼一样自如，像燕子一样轻盈，更像熊一样拥有力量。伴随着激烈的节拍，肆意地舞蹈着翻腾着震颤着。人怎么会那么酷！他身穿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也像英雄的披风一样随着他的身体而飞扬。他本来就帅，但那时候是酷。
你明白吗！潮！酷！
她问我，嘴角含笑。
我点点头，王柘每次弹吉他唱歌的时候，我都感动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男的。
也就是那时候吧，她想原来班里有这样一个男生。他们初中又分在了一个班。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后来，朱仁正早就不跳街舞了。但他另有其它优秀的地方。比如，他学习优秀，是男生里面最优秀的，杜瑜几乎是女生里面最棒的了。老师也会拿他们开玩笑，让他们代表班里的男生女生比个高下。
这不般配吗？
而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杜瑜终于减肥成功。她打探了东校所有班，也没找着朱仁正的名，本来也很诧异。难道朱仁正去了其它城市？没想到在西校这里碰见了他。
“所以你就去表白了？“
她点点头，“对，然后失败了。”
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我更是不知所措了。我是个谈恋爱的人，没什么立场去安慰他。
她说：“你回去睡觉吧，流萤。”
“我陪你吧。”
“流萤，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呢？我拼命跑，才能停留在原地。“
我抱住她，说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很优秀。你是我的幸运，是你身边人的幸运！
“我想一个人待会。”
我回去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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