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正如人生没有如果，江粥最先遇见的也不是她。
是个遗憾，也并非实在意难平。
管翘走上前去：“既然你们认识，那就简单了。”
她笑着挽过江粥的手肘，状若亲密，实则宣誓主权：“走吧，许陌，想去哪逛。”
许陌一愣，认认真真上下打量她，这才对江粥现在的对象有了直面的感官。
那些复杂的心思种种暂且不提了。
他这次回国也不是光顾着和江粥叙旧来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些都只是顺带的，不过看江粥现在似乎过得还不错，管翘有本事有容貌性格也不错，配上刚刚好。
“害，早知道。”
许陌往前走：“我是听说你下个月就订婚，和江粥一块的？”
“不然呢？”管翘反问，“我还没说你要随份子呢。”
江粥在一边被调侃得耳根悄然发红，在管翘递过来眼色后，郑重其事的清清嗓，点点头，说：“就是就是。”
对于她的识时务，管翘十分满意。
秦菇带着自家老板管翘、江粥、许陌一行人来到公司名下的分公司，那些是销往国外的一些物品，与当地手机行业进行了深层次的合作，不出意外，即将和许陌一起，带着自己的手机进军俄罗斯。
前几天管翘怕江粥怯场，便提前做了一些准备，现在她用俄语与许陌交流，除了开始的不熟悉外，很快进入了角色，侃侃而谈，仿佛对这些产品知之甚多，以至于让多年未见的许陌颇有些刮目相看。
许陌道：“你懂得还挺多的。”
江粥：“……还好还好。”
有个这方面人才的管翘，不说狠狠恶补了一通，对基本的认知还是足以应付的，更何况是熟悉的人，那份陌生没了以后，江粥更加放松。
许陌本身是头一次过来，对管翘公司这块印象还不错，等过段时间，会有更专业的人士过来洽谈合作一事。
中午许陌强烈要求在食堂吃了个便饭。
他埋头道：“还是国内的食物深得我心，国外的哪怕是中餐厅吃着都没那个味。”
江粥刚想说，我厨艺还不错，等有时间做给你吃时，突然桌下的腿轻轻被管翘勾了勾，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许陌抬头纳闷：“你刚想说什么？”
管翘接过去：“粥粥怕是想说，她知道一家川菜馆家常菜非常地道，你要是不急着出国，有机会带你去吃吃。”
她眼尾挑着看江粥，素来平和冷静里猛地多了分不为人道的勾子：“粥粥，我说得对不对？”
江粥略略移开了眼，轻轻点头：“是的，我是想这么说。”
“知粥者莫过于我也。”管翘心情颇好，目光转向许陌，“下午我带你去看另一个公司。”
许陌笑道：“那今晚的晚餐你可要包了。”
管翘大手一挥，“包你一年的都行。”
许陌笑出声：“算了算了，我可担不起，万一咱们这位大美女吃醋……”
江粥斩钉截铁：“我没有。”
分别这么多年，始终还是有些陌生的，若是以往在高中，许陌便不会和她这么客气，也不会说这些话来调侃她，那会儿他更认怂些。
时过境迁，他不是许陌，而江粥也不是从前那个江粥。
她笑着对人，心里想得却是极为难过的事情。饭后，管翘对许陌说：“我去洗手间补个妆，粥粥和我一块吧。”
她对秦菇使了个眼色，便牵起江粥的手往洗手间去。
许陌撑着下巴，对秦菇笑着道：“秦小姐，方便问你个事呗。”
秦菇眼角一跳：“你说。”
“江粥和管总认识多久了？”
这一上来就是必死题，秦菇大脑迅速转动，斟酌道：“认识倒是认识很久了，不过最近才在一起。”
“哦，是吗？”许陌说，“我听说江粥以前有个对象，分了？”
秦菇打太极：“这管总和江粥的事，我哪清楚呢，airs，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老板娘？”
“切。”许陌道，“她愿意跟我说才怪。”
“算了算了，她喜欢就行。”
另一头洗手间。
管翘从包里拿出化妆刷，温柔的给江粥补妆，“你不知道刚刚，我看你的表情，好像马上要哭了一样。”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呀，羞不羞。”
江粥扭开头：“我没有，你乱说。”
欲拿过管翘手中的扑粉，被管翘一躲，她失笑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手艺？”
江粥没说话。
管翘想了想，道：“我这人就看不得美人落泪，你也是知道的，开心点，不然待会许陌看见你哭过，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要替你出头打我怎么办？”
“他不打人的！”
江粥辩驳道。
管翘眨眨眼：“都这么久没见，你咋知道他不打人？我之前听说他在国外好像打了次架吧，进了局子，他爸把人捞出来的。”
“听说是为了个女孩。”
管翘按住江粥的下巴，将她头掰过来细细打量她的神情，看了一会儿，莫名说：“不会，你高中那会喜欢他吧？”
江粥一愣，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要是喜欢，还会这么久没有任何交集？
“说起来，我知道自己性向的时候还挺晚的，也是一个意外吧。“管翘笑了笑，也不反驳，拍了拍手上沾的粉末，欣赏补好妆容的江粥，随后收好用品，倾身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从她指缝中流过。
江粥不习惯的揉了揉下巴，忽略刚刚上面强硬而轻柔的触感。耳边便听到管翘说，“有一次，我去夜市撞到了女孩，那女孩十分漂亮，我一眼就在人群中见到了她，可惜当时她身边有人，走得又很快，我只见到了个侧脸，想找上去看清楚时，却没看到人了。”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知道，我这辈子都与男人无缘。”
管翘笑着转过头来：“你呢？”
江粥眼神一偏，有点闪躲的意思。
“也，也挺晚的。”
才不是。
她早早的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向喜好，那会儿猎奇，高中班级群下，许多同学自行组建了个小群，然后有天某个同学突然发了个奇怪的群文件，随后匆匆忙忙撤回，当无事发生。
而江粥正好在看手机，在他撤回前点进去一看，瞬间被恶心得退出来，这件事事后还时不时被当时知道的同学提起，说起就是某某人的社死。
后来江粥又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搜了一下，没多久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事绝非什么值得广而告之的事。
江粥磕磕巴巴说：“反正就高中快毕业那会儿吧！”
她快求饶了。
“我真不喜欢他，你别瞎撮合。”
管翘：“……”
她定定的瞧着江粥，目光诡异，神色莫辨：“你怎么会觉得我想撮合你俩？”
江粥余光扫了眼她：“万一是你怕以后，我俩这层关系没了以后，没有人当靠山……”
也没人对她这么好。
管翘叹了口气，想狠狠揉一揉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手一举起来，在半空即将接触到江粥的头发时，她还是放下了。
“想把你脑袋开开看看。”
江粥悚然一惊，下意识道：“会死人的！”
管翘这下是彻底的无语了。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她和江粥一块出来，与秦菇许陌去往下一个场地，等快到晚上时，江粥说了一处川菜馆，算是圆了中午管翘的大放厥词。
饭到中旬时，许陌对管翘说：“我有些话想和江粥聊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管翘看向江粥，轻快道：“这你得问她。”
江粥被她那幽幽的眼神看得心里直打鼓，想起中午和她在洗手间说的那些话，对许陌点点头：“可以。”
如若不是中间那层交易牵绊着，此时的管翘和她，或许比真正的情侣还像情侣，恩爱又和谐。
许陌起身，和江粥一块去到阳台。
他从兜里拿了根烟，想点，又顾忌着江粥在这，没点。江粥说，“想吸就吸吧。”
许陌摇摇头，指尖夹着那根烟，像从前高中上课，百无聊赖，耍来耍去的那支笔。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她大学时追的女朋友对她怎么样。
临到口边，却又自嘲：都分了，说明是不好的。
以至于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彼此安静了好几分钟，还是江粥主动打破了这样的静谧。
“听说你公司经营得不错啊。”
她夸道：“你也长高了很多，帅了许多，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
以前那个想着自己创业摆脱家族的中二男生，一去不返了。
不过也好，免得像她之前那样，因为没钱而拮据，甚至还一气之下，放在出租屋的钱也没拿。
总是比她好的。
许陌抬起头凝视她，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叹道：“你也不赖，越来越漂亮了。”
千言万语，尽在这句话。
江粥等着他的下句，迟迟没等到，诧异看他。
许陌破天荒的来了句：“真正的喜欢是遮不住的，我在你眼里，没有看到对管翘的情。”
一针见血。
江粥心里嘀咕，这么多年没见的同学，都看出她演技拙劣，那管翘她父母……
能瞒住么，没私底下打管翘电话骂她吧？！
看来得买一本演员的职业素养练练。
正沉思间，许陌噼里啪啦一道惊雷打下来：“我觉着，管翘挺喜欢你的，你这样对她，不好吧……像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负心汉。”
江粥：“……”
年纪轻轻的，怎么眼就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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