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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峤番外


  

  这几年裴姝怡在日本的漫画界小有名气,之前项宇曜在青竹社杂志给她上过一次专访,很多人就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有时候上街也能碰上几个粉丝要签名的,只是没有想到中国也有不少自己的读者,短暂的惊讶后,裴姝怡淡笑着点点头,“好。”,她拿过笔龙飞凤舞地签名。

  那两位女生为能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而感到特别欣喜,接过签名的漫画书后,女生两眼发亮地盯着裴姝怡,“没有想到您本人比杂志上的还要漂亮,我还以为是公司过度包装您。”

  裴姝怡淡淡地颌首,“谢谢。”

  “你怎么来中国了?”这两位粉丝太热情,一时间不舍得放裴姝怡走,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是要在这边办签售活动吗?”

  裴姝怡还在等项宇曜,见这两个女生比较聪慧,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那两位女生很快地会意,但还是要求裴姝怡跟她们合照一张,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裴姝怡重新把墨镜戴回去,拨了一下头发更好地遮住脸,等了几分钟项宇曜还是没有来,她正要拿出手机打过去,耳边传来童稚的男孩嗓音,“妈妈!妈妈在那边。”

  裴姝怡一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心里顿时一片柔软,她含着浅笑抬头望过去,只见那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怀里抱着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裴言峤的两条手臂搂在项宇曜的脖子上,在看到妈妈时,他越发的欢欣雀跃,催促着项宇曜走快点,那样的画面温馨动人,裴姝怡每次看到言峤开心的样子,她的眼睛不由得就有些湿润。

  裴姝怡站在原地等他们,到了跟前裴言峤伸手过来要让裴姝怡抱他,裴姝怡无奈地把他搂过来,手臂上顿时一阵酸痛。

  30多斤,太重了,幸好她算不上娇弱,抱言峤一会也还能支撑住,裴姝怡凑过去在言峤的脸上亲了一下,而言峤摸了摸妈妈的脸上,确定没有那白白的一层粉后,他才在妈妈的左脸上用力地啄了一下。

  裴姝怡:“…………”

  这什么习惯?他从一岁时就能判断她有没有化妆了,若是脸上有粉,或是唇上抹了口红,死活都不会让她亲。

  言峤的两条手臂圈紧裴姝怡的脖子,脸埋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蹭着,在这时看到前面男人的背影,言峤一愣,“爸爸…………”

  裴姝怡闻言身子一颤,猛地回过头去,果真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抹高大的背影,曾经深入骨髓地爱过,千万人中只此一眼她就能认出他。

  是裴廷清。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而面对着裴姝怡的是抱着鲜花站在那里的宁怜梦,裴姝怡下意识地转过身,但言峤伸手指着裴廷清叫爸爸。

  裴姝怡正要捂住言峤的嘴,走着的裴廷清突然顿住脚步。

  裴姝怡浑身的神经顿时一下子绷紧了,连呼吸都一点点慢了下来。

  早有下属把车子停在离裴家不远的那条道路上,下属对裴廷清鞠躬后,恭敬地打开车门,裴廷清弯身坐在后面,下属问他去哪里。

  去哪里?

  在跟所谓的妻子洞房花烛的这晚出来,他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又能做些什么,似乎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裴廷清细长的双眸闭合着,告诉下属随便兜兜风,下属从后视镜里看到裴廷清微微仰起的下巴,弧线优美而又孤傲,下属忽然感觉心头凝重,收回视线应过一声,“好的。”

  于是后来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裴廷清坐在那里没有动。

  这个时间点医院的大厅仍旧亮如白昼,偶尔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灯光从窗外透过来照在漆黑的车子里,看不清楚裴廷清面上的表情,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仰脸看着医院的高楼里那一处一处从窗户里透过来的光源。

  整整四个小时。

  秋天夜晚的风吹过来,树上枯黄的叶子飞舞着一片一片往下落,午夜的长街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地方,叶子落了一条长街,也覆盖了黑色的车顶,凄美而又萧瑟。

  裴廷清抬起手盖住双眼,只感觉一股潮热在掌心里流淌,他想开口吩咐下属开车,但整个胸腔仿佛被棉花堵住,闷得人窒息而又无力,他什么也没有说,最终自己打开车门下去,示意下属可以离开了。

  裴廷清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疾驰在马路上,他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他把车子开到山路上,深夜偶尔有经过的车辆,在他的车窗上映下影子,某一时刻照亮他苍白的脸。

  裴廷清的车速很快,似乎在甩掉后面跟着的什么一样,直到悬崖边上,眼瞧着车子就要飞出去车毁人亡,突然“吱”的一声紧急刹车,车身悬在半空中,而前面的车轮离悬崖也就只有二十多厘米的距离。

  裴廷清的身子猛地往前倾了一下,撞到挡风玻璃上,又“嘭”的一下重重跌坐回座椅背上,过了一会有温热黏稠的液体从额头上淌下来,流进裴廷清的眼睛里,再望向远处的青山时,视线里只剩下一片血色。

  天色快亮的时候,裴廷清回到最初和裴姝怡的住所,走到楼上的卧室里,他把屋子里能砸的全都砸了,用尽所有的力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浑身也是大汗淋漓,最后他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裴廷清埋下头胸腔震动着,剧烈地喘息着,随后他靠着那张唯一没有被他掀掉的大床坐在地上,拿出打火机“吧嗒”一下,幽蓝色的火焰跃出来,他先点着了腿边他和裴姝怡用过的床单。

  火势渐渐蔓延,裴廷清的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随意又好看的坐姿,任由周身的一切燃烧着,漆黑的夜里火光照亮他整个人,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几秒钟后有笑声发出来,低沉的一声一声仿佛陷入疯魔,直到一连串的液体淌在唇边,裴廷清把脸埋进膝盖中,哽咽声传了出来。

  “我的天是灰色

  我的心是蓝色

  触摸着你的心

  竟是透明的

  你的悠然自得

  我却束手无策

  我的心痛竟是你的快乐

  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

  但什么让我辗转反侧

  不觉我说着说着天就亮了

  我的唇角尝到一种苦涩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随他走了

  就在这一刻

  全世界伤心角色又多了我一个

  我是真的为你爱了

  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能给的我全都给了

  我都舍得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那天晚上裴廷清把差不多整栋别墅都烧了,在一切化为灰烬而火势没有蔓延到那片白桦林之前,他叫来下属处理。

  裴廷清坐进车子里闭上双眼,前尘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掠过,最终随着最后的那场大火,一切化为灰烬、化为乌有,不爱的摧毁,他不是一个活在回忆中的人,至此他和裴姝怡天涯陌路,再相逢不相识。

  第二天早上宁怜梦醒过来,裴廷清并不在床上,她浑身酸软无力,尤其两腿连抬都抬不起来,更是感觉到泥泞不堪。

  宁怜梦回忆起一整夜的欢爱,只觉得身子顿时又有些发烫,外面有佣人在这时叫她下楼吃早餐。

  宁怜梦连忙应了一声,拿过浴巾围在**的酮体上,下床时看到裴廷清白色的礼服还丢在地上,她蹙起眉头,对裴廷清这种习惯有些不满,但很快被新婚的喜悦冲刷掉了。

  毕竟还是在裴家,宁怜梦再怎么娇贵,身为裴家如今的少奶奶,有些事她还是要做做样子,证明自己知书达理持家有道,于是洗漱过后她收拾着凌乱的大床,看到床单上的那抹红色痕迹,宁怜梦咬了咬唇,心里特别甜蜜而又有一种成就感。

  她终于做了裴家的少奶奶,在昨晚成为了裴廷清的女人。

  宁怜梦开门出去后问裴廷清在哪里,佣人说在楼下的餐厅里等她一起吃早餐,随后几个佣人进去房间收拾。

  裴宗佑一大早就去公司了,餐厅里霍惠媛和裴廷清正在吃着,宁怜梦走过去对霍惠媛颌首问好,随后坐在了裴廷清身侧的餐椅上,她凝视着裴廷清俊美的侧脸轮廓,“早,廷清。”

  裴廷清正喝着咖啡,并没有回应宁怜梦,而宁怜梦觉得裴廷清不是故意不理她,毕竟昨晚他们之间有那么一场火热的缠绵。

  佣人把早餐端到宁怜梦的手边,霍惠媛温柔关怀地问宁怜梦,“怜梦昨晚睡得好吗?”

  “啊?”宁怜梦怔了一下,没有想到霍惠媛竟然这么直接,不过霍惠媛应该是在担心裴廷清不碰她,事实上她眼里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何况裴廷清已经不爱裴姝怡了,昨晚裴廷清还不是瘫在了她的身上?

  宁怜梦看过裴廷清一眼,清隽淡漠跟昨晚那个男人截然相反,她的心里滑过淡淡的嘲讽,面上却是娇羞地应着霍惠媛,“嗯,廷清很好。”,说着她转头笑看着裴廷清,意味深长地问:“廷清你呢,还满意吗?”

  谁知话音刚落下,裴廷清手中的咖啡杯子猛地掷在了桌面上,宁怜梦吓了一跳,紧接着裴廷清的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霍惠媛惊得起身大步走过来,“怎么了廷清?”,她问着,把碍事的宁怜梦推到一边,随后掰开裴廷清紧握的拳头,只见掌心里一滩鲜艳的红色,霍惠媛的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问:“为什么会吐血?”

  裴廷清的手按在心口处,只觉得胸腔里一阵刀绞般的痛,他把唇边的血迹抿进嘴里,摇头淡淡地对心急如焚的霍惠媛说:“没事,应该是最近几天太累的缘故,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你还是去国外那边休养一段时间吧。”霍惠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裴廷清说,她拿着手绢帮裴廷清擦额头上的冷汗,见他俊脸苍白没有血色,霍惠媛的声音温柔下来,“那边有医生,并且很清净不会有什么烦心事,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你爸这边我来应付。”

  宁怜梦一听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她和裴廷清刚结婚,接下来应该是蜜月旅游才对,裴廷清去国外休养,她要跟霍惠媛学习裴家的很多事务,当然不能跟着裴廷清一起去,那么她不是要独守空房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三年五载她也要等?

  宁怜梦想说些什么,然而霍惠媛再怎么样也要裴家的长夫人,她嫁过来后明面上不能挑战霍惠媛的权威,何况霍惠媛会说服裴宗佑,宁怜梦咬了咬牙。

  于是在裴廷清和宁怜梦新婚第二天,裴廷清就去国外“休养”了,而所谓的一段时间,就是整整三年,在此期间裴家财阀的长子经常见于某杂志、某专访,只是真正找他的行踪,就连宁怜梦费尽了心思去调查,也不知道裴廷清具体在国外的什么地方,她能见到他的时候,只有他隔一段时间回裴家。

  三年后裴廷清二十六岁,在宁怜梦多次的要求下,裴宗佑强行命令裴廷清回来国内发展,另一方面终究还是让裴廷清做了裴家财阀的副总,在整个裴家财阀里的地位和权威仅次于裴宗佑之下。

  T市这天下了冬季的第一场雪,宁怜梦听霍惠媛说裴廷清下午出差回来,她让下属开车跟她一起去机场接裴廷清。

  机场大厅里传来空姐动人的提示音,过了不久乘客纷纷走出来,这时有一位女子上身穿着米黄色的长外套,黑色丝袜和同色系的长靴子,尽显纤细修长的身形,而咖啡色的卷发披散在胸前,裸露在外的脖颈修长雪白,以一条银色的吊坠点缀,举手投足间高贵优雅,时不时便有人望过来一眼,只是女子用墨镜遮住了大半张巴掌大的脸,反添了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裴姝怡的包垮在右肩上,抬手取下墨镜在机场大厅里寻找着,此刻有两个年轻的女孩满眼惊艳地指着裴姝怡,“你是…………?”

  裴姝怡转头看过去,那两位挽着手臂的女孩子这次终于确定了,几步上前激动地说:“没有想到能在机场里遇见您,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可以帮我签个名吗?”,说着那女孩立即从包里拿出笔和单行本漫画书。

  这几年裴姝怡在日本的漫画界小有名气,之前项宇曜在青竹社杂志给她上过一次专访,很多人就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有时候上街也能碰上几个粉丝要签名的,只是没有想到中国也有不少自己的读者,短暂的惊讶后,裴姝怡淡笑着点点头,“好。”,她拿过笔龙飞凤舞地签名。

  那两位女生为能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而感到特别欣喜,接过签名的漫画书后,女生两眼发亮地盯着裴姝怡,“没有想到您本人比杂志上的还要漂亮,我还以为是公司过度包装您。”

  裴姝怡淡淡地颌首,“谢谢。”

  “你怎么来中国了?”这两位粉丝太热情,一时间不舍得放裴姝怡走,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是要在这边办签售活动吗?”

  裴姝怡还在等项宇曜,见这两个女生比较聪慧,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那两位女生很快地会意,但还是要求裴姝怡跟她们合照一张,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裴姝怡重新把墨镜戴回去,拨了一下头发更好地遮住脸,等了几分钟项宇曜还是没有来,她正要拿出手机打过去,耳边传来童稚的男孩嗓音,“妈妈!妈妈在那边。”

  裴姝怡一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心里顿时一片柔软,她含着浅笑抬头望过去,只见那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怀里抱着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裴言峤的两条手臂搂在项宇曜的脖子上,在看到妈妈时,他越发的欢欣雀跃,催促着项宇曜走快点,那样的画面温馨动人,裴姝怡每次看到言峤开心的样子,她的眼睛不由得就有些湿润。

  裴姝怡站在原地等他们,到了跟前裴言峤伸手过来要让裴姝怡抱他,裴姝怡无奈地把他搂过来,手臂上顿时一阵酸痛。

  30多斤,太重了,幸好她算不上娇弱,抱言峤一会也还能支撑住,裴姝怡凑过去在言峤的脸上亲了一下,而言峤摸了摸妈妈的脸上,确定没有那白白的一层粉后,他才在妈妈的左脸上用力地啄了一下。

  裴姝怡:“…………”

  这什么习惯?他从一岁时就能判断她有没有化妆了,若是脸上有粉,或是唇上抹了口红,死活都不会让她亲。

  言峤的两条手臂圈紧裴姝怡的脖子,脸埋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蹭着,在这时看到前面男人的背影,言峤一愣,“爸爸…………”

  裴姝怡闻言身子一颤,猛地回过头去,果真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抹高大的背影,曾经深入骨髓地爱过,千万人中只此一眼她就能认出他。

  是裴廷清。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而面对着裴姝怡的是抱着鲜花站在那里的宁怜梦,裴姝怡下意识地转过身,但言峤伸手指着裴廷清叫爸爸。

  裴姝怡正要捂住言峤的嘴,走着的裴廷清突然顿住脚步。

  裴姝怡浑身的神经顿时一下子绷紧了,连呼吸都一点点慢了下来。

  在这整整三年的时间里,裴姝怡脑海里演变过太多和裴廷清重逢的场景,就在刚刚还待在飞机上时,裴姝怡都在想用什么表情和对白来面对裴廷清,只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猝不及防下真正见到最爱的男人,心中只有忐忑无措,熟背的台词也说不出来了。

  即便三年过去,她也做不到坦然相对。

  而裴廷清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目光扫过四周,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随后他再次向前走去,接过宁怜梦手中的鲜花,弯起手臂和宁怜梦拥抱,这个画面一下子刺痛了裴姝怡的心,她的唇边勾出一抹自嘲。

  他已经结婚了,并且看上去他和宁怜梦的感情不错,大概也早就忘记她了,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他的过去。

  就像是蔚承树曾经也爱她,如今心里却只有杜诗娴一个女人一样,她只能算裴廷清的旧爱。

  裴姝怡觉得失望又悲哀,看过去时宁怜梦的脸埋在裴廷清的肩膀上,对她露出了甜蜜又幸福的笑,裴姝怡保持着姿态向宁怜梦淡淡地颌首,正准备离开时,言峤突然在裴姝怡怀里挣扎起来。

  他那么重的孩子,裴姝怡抱不动他,连忙把他放在地上,牵住他的手,他却挣开了,直接向裴廷清的背影跑过去。

  裴姝怡惊了一下,“言峤。”,望过项宇曜一眼,裴姝怡连忙起身去追裴言峤。

  但裴言峤跑得很快,距离也不是很远,裴姝怡没有追上之际,言峤已经到了裴廷清的身边,紧接着他猛地抱住裴廷清的一条腿,用稚嫩的嗓音喊他,“爸爸,爸爸…………”

  裴姝怡怔愣在原地,抬起手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对言峤隐瞒过裴廷清的存在,有时候会拿着有裴廷清专访的杂志告诉言峤那个俊美的男人是他的爸爸,至少这是对裴廷清最起码的尊重。

  一方面可能是裴廷清对言峤并算不陌生,再者或许是骨肉相连的缘故,所以仅仅一个背影,言峤就能认出爸爸了。

  裴姝怡感动于这样的画面,她那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裴廷清能从言峤的长相上认出来吗?裴姝怡站在那里没有动,而项宇曜的薄唇紧抿着,也顿住脚步沉默地跟裴姝怡站在一起。

  言峤仰着粉嫩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廷清,神色里充满了欣喜、迷惘、好奇、期待…………但爸爸不理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言峤认真地拧着眉毛,嘟了嘟嘴,脑袋贴在裴廷清的腿上蹭着,软软地撒娇,“爸爸…………”

  宁怜梦刚刚就看到裴姝怡了,所以她才抱住裴廷清,让裴姝怡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她有多幸福,本以为裴姝怡会有羞耻之心,立即落荒而逃的,没有想到裴姝怡竟然指使儿子跑过来抱裴廷清的腿,想干什么?要让他们父子相认,以此来破坏她和裴廷清的婚姻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宁怜梦看到那小男孩酷似裴廷清的五官,尤其是那已显英气的眉毛,恐怕连外人都能一眼判断出他们是父子。

  宁怜梦一时间心惊胆战,在言峤又叫了一声爸爸之后,她恼羞成怒地走上前,一下子扯住言峤的手臂,“哪里来的野种?!你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看到有钱人就要抱住叫爸爸骗钱?这种孩子我见得太多了。”

  “你的眼睛是深褐色的,要想讹诈就去找外国男人。”宁怜梦毕竟心虚,恨不得找出言峤跟裴廷清不是父子的每一个证据,自觉只有琥珀色眼睛的项宇曜,才能生出言峤这样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宁怜梦的这一番话听得言峤一愣一愣的,但他只管用两条手臂抱住裴廷清的腿,带着哭腔喊,“不要!我就要爸爸,这就是我爸爸。”

  宁怜梦闻言抬起手“啪”的一个耳光甩上裴言峤粉嫩的脸,那狠力的一下子直接把言峤的小身子扇了过去,随后宁怜梦抬起穿着高跟靴子的脚顺势踹了言峤一下,言峤栽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下子哭出声来。

  发生这一切也不过只是几十秒的时间,而裴姝怡更是没有想到裴廷清竟然对宁怜梦这种欺负孩子的行为置之不理,反应过来后她和项宇曜几步跑过去,项宇曜先跪在地上抱住言峤,“别哭言峤,爸爸在这…………”

  “我就说怎么能乱认爸爸。”宁怜梦还是不甘心,冷笑着走过去站在言峤的面前,巴不得言峤赶紧消失,反正她不能让裴廷清看到,最好在此之前她要不惜任何代价弄死裴言峤。

  在日本待得好好的,谁让他们回来的?难道还想借着这个孩子抢回来一切不成?她绝对不允许裴姝怡得逞。

  裴姝怡正在帮言峤擦眼泪,看到他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子,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听到宁怜梦这么嚣张的一句,裴姝怡的动作一顿,随后猛地起身,转过去抬起手臂“啪啪”两下,用力地在宁怜梦两边的脸上分别甩过去。

  宁怜梦被打得顿时头都懵了,踉跄往后退出去几步,被下属扶住,她这才慢慢地缓过来,鲜血顺着唇角淌出来,宁怜梦伸手指着裴姝怡,“你…………”

  谁知刚开口,裴姝怡便是一个回旋踢踹到宁怜梦的左肩上,宁怜梦“嘭”地栽在地上,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她面色惨白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咬牙启齿地吩咐下属,“你们还站着做什么?给我上啊!”

  “是少奶奶。”但结果也就只有宁怜梦自己带来的那两个下属跟裴姝怡动起手来,裴廷清身后左右两侧的下属岿然不动。

  而在这种打斗的场面中,裴廷清仍旧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他拿出烟放在唇上,“吧嗒”一下,打火机里跳跃出幽蓝色的火焰,裴廷清吐出漂亮的烟圈来,目光睨过倒在地上的宁怜梦,“起来。”

  宁怜梦抬头看向高大的裴廷清,见他一脸淡漠不动声色的,她咬了咬唇,明明裴廷清没有那么可怕,她却不敢开口让裴廷清扶,自己用手臂撑着起身,宁怜梦走过去重新站到裴廷清的身边。

  言峤的脑袋埋在项宇曜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哭泣着,项宇曜蹲在那里拍着言峤的背,想去帮裴姝怡,但又担心宁怜梦让另外两个下属欺负言峤,他只能加重力度越发地抱紧言峤。

  所幸两个人裴姝怡还能对付,把最后一个强壮的男人撂倒后,裴姝怡望向始终不言不动的裴廷清,她的眼睛里浮起冷冷的笑意,若是在此之前她还对裴廷清抱有一丝期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总算清醒了。

  裴廷清对于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哪怕是个孩子,他也是冷漠不近人情,这本就是他的性格。

  她没有忘记曾经自己被人所伤,他灭别人的全家为她报仇,而这“全家”里,怎么可能不包括小孩子?由此可见他这人对小孩子也没有怜悯之心,所以刚刚他没有出手救言峤,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她于裴廷清来说,确实什么也不是了,最悲哀残忍的,莫过于此吧?当然,她不怪他,他对不爱的、不在乎的人,原本就是这种态度,他们之间不过只是回到了最初,但如果没有那样轰轰烈烈、不顾一切地相爱过,那么就算此刻变成陌生人,她的心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痛了?

  裴廷清的一张脸被隐在淡青色的烟雾后,只能看到他刀刻一样完美的轮廓,裴姝怡无法判断此刻他是怎样的表情,但至少她知道在自己凝视着他时,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她的身上,曾经整个世界千万人中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而如今从始自终他的视线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哪怕是一秒。

  裴廷清转身走掉时,裴姝怡蹲在地上,把言峤从项宇曜的怀里拉出来,她凑过去亲着他被泪水浸湿的脸,听到裴廷清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轻微声响,裴姝怡忍着眼中的泪对言峤说:“那不是你的爸爸,你认错人了。”

  “你的爸爸比他还要好看,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爸爸,但是你的爸爸他只活在你妈妈的故事和漫画里。言峤,你只有妈妈知道吗?”她回来国内,并不是要让言峤认裴廷清,裴家人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看宁怜梦那态度估计已经想着怎么弄死言峤了。

  她更不能让裴廷清知道言峤是他的儿子,若不然裴廷清跟她抢儿子,要把言峤带回裴家怎么办?他和宁怜梦结婚已经是事实,她不能让宁怜梦做言峤的后妈。

  小孩子向来比较容易哄,更何况裴姝怡给言峤灌输的他爸爸是个好爸爸,再看到妈妈的眼睛里一片湿润,似乎也快要哭了,言峤连忙用力地点点头,“嗯!刚刚那个阿姨打言峤,阿姨是坏人,那个叔叔跟坏女人在一起,叔叔也是坏人,我爸爸不是坏人。”,他说着也不哭了,伸手去抱裴姝怡的脖子,把脸往她柔软的胸前蹭着,“妈妈刚刚给言峤报仇,妈妈好厉害,言峤不痛了。”

  太聪慧懂事的孩子,当年她早产,再加上和裴廷清的血缘关系,但并没有对言峤的智力造成影响,而有的遗传基因上说近亲结合生下的孩子,有两种极端,一种可能畸形各种病症,另一种就像言峤这样,反倒智商特别高。

  裴姝怡知道言峤很想要爸爸,这几年她不给他看杂志时,言峤自己也会看封面上的裴廷清,可见他心里对父爱的渴望,但言峤为了不让她难过,才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裴姝怡摸了摸言峤的脑袋,怜爱地说:“走吧,我们回家了。”

  “好。”言峤举起手臂挥舞着,裴姝怡露出笑意,项宇曜刚刚检查过了,言峤并没有摔伤,他这才重新抱起言峤。

  裴姝怡走在项宇曜的身侧,偶尔转过头浅笑着跟言峤说些什么,而言峤则趴在项宇曜的肩上,看到裴姝怡再次把墨镜戴上,他倾过身子用手去拿那个墨镜。

  裴姝怡只好把脸凑过去,谁知在这时裴姝怡猛然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发现还没有走远的裴廷清,不知何时站在原地看着她。

  裴姝怡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一道银色的寒光忽地刺入眼底,有什么东西从裴廷清的手中向她这里飞了过来,紧接着“刷”的一下擦过裴言峤的手腕,直直地射入前方某个男人的胸膛。

  是一把匕首。

  而被射中的那个男人的手正想从怀里掏出什么,那把匕首钉在他的胸膛上后,“嘭”的一下,手枪从他外套里面的口袋里跌落出来,第一声枪响在这时传入裴姝怡的耳中,后面裴廷清抬起腿踹向身侧的一个下属,让那个下属替宁怜梦挡了一颗子弹,随后他拉着宁怜梦的手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裴姝怡这时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裴廷清刚下飞机就被对手盯上了,就在其中一人向裴廷清的背后开枪时,裴廷清猛然回身用飞刀打落裴姝怡前方那个要开枪的人,而不巧的是飞刀擦过了言峤的手腕。

  裴姝怡看到鲜血从言峤雪白的手腕上涌出来,她的面色骤变,“言峤!”,只是擦破了一层皮,但血珠子一点点冒出来,越来越多吓得裴姝怡立即抓住言峤的手腕,惊慌失措地对项宇曜大声说:“找最近的医院,快!”

  言峤疼得哭出来,项宇曜来不及说什么,抱着言峤跑出机场大厅,裴姝怡疾跑着跟在后面,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裴廷清和宁怜梦早就安全地离开了,在去医院的途中言峤昏迷过去。

  十多分钟后言峤被送去急诊室,裴姝怡和项宇曜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着,项宇曜见裴姝怡坐在那里不停地哆嗦,他弯起手臂搂住裴姝怡的肩膀,“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裴姝怡依偎在项宇曜的胸膛上,吓得很长时间脑子都处在一片空白里,直到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裴姝怡豁地起身几步冲上前,“怎么样医生?”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主治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望过项宇曜和裴姝怡,“你们两人谁方便的话,跟我来一趟说下孩子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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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再看,我给大家回忆回忆剧情,么么哒,有关于大家问到的上章末尾是怎么回事,没看懂没关系,过两天我会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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