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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形式上的主办者,城山一口作气地做了简单的开幕致辞。

  虽然是和平时相同的朴实木讷的口吻,良好的发音和节奏似乎是受到了好评,被报以了热烈的喝彩声。

  紧接着,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是柔道部与不知道哪来的家伙的对决。

  在柔道部无惊无险地将胜利收入囊中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个轻快的比赛展开的影响,第二局,第三局也干脆利落地决出了比赛胜负。

  第二场比赛的户部他们队也平安无事地挺进了4强。话说回来一共也就只有八队,一开始就是八强的。

  预定的比赛顺利地消化着。终于来到了第四局。

  这是我们的初阵。

  我换好借来的柔道服,朝比试场地走去。

  途中材木座一直在烦人。

  “八幡……唔呶,这个到底是……”

  “烦不烦啊。都说了是柔道了。”

  我回嘴之后材木座向我投来了愤恨的视线。

  “刚才和我说的是和式决斗……”

  “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吧。没,那个啥,我是想能当做你的小说的参考来着。”

  “唔……原来如此。”

  虽然我只是把刚想到的东西随便一说,不过意外的是材木座好像是接受了一般,唔努努地点着头。没,一般人在点头的时候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就是了。

  不过,材木座似乎是开启了中二病自我表现开关的样子。或者说是因为在很多人的面前,太过紧张想要做点什么也不一定。仿佛切换了齿轮一样的,进入了剑豪将军模式。如此一来,似乎就不会再在意他人的目光了。另外他的黑历史又增添了新的一页……。

  我们在榻榻米之上并排站好。

  裁判是柔道部的薯类之一的津久井,还是藤野来着?来担任的。大概是被指派来干这破事的,虽然我没什么自信不过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在遵循裁判的号令互相致敬之后,对面除了先锋之外都退下去了。他们似乎是已经决定好了顺序。

  “那顺序怎么办?”

  这个顺序也和战略紧密相连。这次的规则并不是车轮战,而是在循环赛中先赢下两局的队伍获胜。

  虽然我是在问叶山,不过不知为何是材木座回答的。

  “呼姆。我将带头冲锋。第一枪之美名寸步不让。”

  “挺好的不是吗?”

  心胸宽阔的叶山对材木座的突然发作以极为人道的方式应对着。

  “那我就来当中坚吧。大将就拜托比取谷君了哦。”

  “没关系吗?”

  虽然我没有戴施工用的安全帽,还是说在句尾加上“だじぇ”比较好吗?(注:哈姆太郎里的角色“大将”)

  “我还是擅长比较轻松的位置呢。材木座君,加油了哦。”

  叶山一面笑着说,一面轻轻拍着材木座的后背。

  “喔、哦”

  材木座仅仅稍微回应一下叶山就已经超听牌了。开始擦起了滴滴答答往下流的汗水。什么啊,到底是有多紧张啊。还是说你喜欢叶山吗?

  “不好意思啊,这么突然拜托你。交给你了。”

  “干什么这么客套,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对我堂堂正正回答的材木座给人很靠得住的感觉。我也像叶山一样轻轻拍了拍材木座的后背。感觉滑溜溜的。

  ……诶?怎么回事这家伙是两栖动物吗?这是汗?像是涂了凡士林。都这样了脸上都没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叶山君还真是牛逼啊。

  离开榻榻米之后,先锋战很快开始了。

  在我们的观望之中,材木座的动作比预料之中的还要灵敏很多。然而,对方也是相当敏捷的人,很快就攥住了材木座的衣袖。

  然而,下个瞬间,对方的脸就因恐怖和厌恶扭曲了。好不容易攥住的袖子也松开了,吓了一大跳地看起了自己的手。

  看来是陷进去了呢……材木座沼泽……。

  材木座没有放过这个空隙。

  探出一步攥住了对手的衣领,发力拽动。

  因为存在着体重差,对方轻易就被扔了出去。

  “一、一本?”

  不知为何裁判是以疑问句的形式宣告道。

  观众们也“噢、噢—”地相当糊弄事地骚动起来,掌声也是稀稀拉拉。

  不过,即便如此赢还是赢了。

  材木座悠然地走了回来。

  “怎么样,八幡。”

  “啊啊、牛逼。”

  那汗水……在以前可是会因为造私盐而被处刑的哦。你看,现在擦着榻榻米柔道部的家伙也超级不容易的。都觉得很可怜了呐……

  “接下来就是我了呢”

  说完,叶山飒爽地朝榻榻米的中央走去。

  顿时,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呼唤叶山的声音。

  HA·YA·TO(呼!)HA·YA·TO(嘿呀!)以下循环。

  是什么时候升级的啊,就连中间的号子都加上了。什么情况?大家都是练习过这玩意的吗?

  “隼人——!”

  黄色的声援之中三浦格外醒目。三浦一面挥着蒲扇一面加着油。还真是意外的脑残粉呢。明明在其他比赛的时候不过是一直漠不关心地啪嗒啪嗒扇着扇子好热好热地说着来的……还有虽然怎样都好不过户部的号子叫的真是吵死了。

  叶山面对这声援脸也不红,轻轻的挥了挥手回应着。让人愤恨的余裕流露出来。另一方面对手已经完全被这气势所压倒了。

  在比赛之前似乎就已经决出了胜负呢。

  实际上,比赛也以惊人的速度结束了。

  叶山在一开始就快速地拉住了对方的手,华丽地展示出了过肩摔。

  将柔道场内仿佛炸裂一般回荡着的欢呼声抛在身后,叶山若无其事的回来了。

  “这么一来就是我们的胜利呢。”

  “是、是啊……”

  说实话,对于什么都没做的我也包含在内感觉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总之赢了就好。

  这么说来叶山的规格还真是高啊……。而且话说回来不知道哪里的谁似乎还在网球比试里赢过这位叶山同学的样子哦?嘛,虽说赢了比赛,却输了人生吧……。不对等一下,说是比赛那个时候我也几乎啥都没做来着呐。都什么也不做就能把胜利收入囊中到了这个地步,果然我以后还是不该工作呢。

  不过,虽说想要将来不工作,当下还是有着不得不做的事情。

  “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一点时间,稍微打发打发时间吧。”

  对叶山和材木座说完后,我离开了场地。

  就这样朝上座的方向迈着脚步。

  现在其他比赛还在进行着,应当正好是准决赛的第一场,柔道部和户部他们的比赛。

  叶山和三浦他们应该正一起观看这这场比赛,材木座因为无处可去,化身成了地藏菩萨。

  另外,位于上座的人也在看着这场比赛。只不过是一脸无聊的样子。

  是柔道部的前辈。名字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虽说我既和他没有直接的关联,也没多把他当做前辈,不过现在还是先这么称呼他把。

  “前辈。”

  我来到上座前,站在他身旁搭话道。

  于是,前辈似乎觉得很麻烦地朝这边转过头来。可能因为是不认识的面孔,在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样子,然后立刻为了掩饰而粗鲁地回应道。

  “喔。”

  在确认到有好好地回应之后,我继续说道。

  “柔道部的纳新比赛您觉得怎么样?”

  “……是呢。也不赖吧。像这样玩乐也就只能趁着高中时代了呐。”

  前辈不慌不忙地,好像是在填补话语的空白一样的一面扇着扇子一面说道。

  我一句一句如咀嚼一般地听取着这些话。

  原来如此,是这种言行的人吗?在确认到和之前观察练习情况时的印象没有区别后,我也张口道。

  “说的是啊……。我们在接受城山的委托时也考虑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们觉得这样的玩乐也是很重要的,能吸引到人。”

  听到这话,前辈直直地看向我,大大地眨了两三下眼睛。

  “……啊啊,是你们特意招过来的吗。不过只是玩乐的话可长不了什么本事,还是不要太惯着城山了哦?这世间可是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严厉哦。不趁着现在好好练习或是学习的话,到时候可没人管你们。”

  对“啪”地合上扇子后前辈说出的话语,我差点笑喷出来。接着,代替笑喷这么说道。

  “您说的是。啊,对了,前辈也来比一场怎么样?”

  “……诶?啊、啊啊。……让我考虑一下。”

  “您有意向的话随时都可以。”

  留下告辞的话语我从上座离开了。应该是对我的对应感到不爽,我感受到了像是在惊异一样的粘着的视线,然而我也将这些都抛在身后。

  差不多到我们比赛的时间了。虽说本来那两个人就能拿到两胜,我不在也无所谓就是了。

  在我朝着材木座的方向走去的途中,刚好做完比赛裁判的城山靠了过来。

  “……你和前辈说了什么?”

  看来是被看到了。又是位处在上座,而且城山大概也很介意着前辈吧。

  “没什么,只不过是表演的碰头会而已。”

  “表演?”

  城山有些粗糙的土豆脸转动着。

  “啊啊,是啊。还没和你说过呢。决赛,我和前辈要在大将战交手,你来做裁判。”

  “这倒没什么关系……”

  “那表演就拜托了。”

  “嗯?”

  城山一脸讶异地歪着脑袋。

  ×××

  准决赛结果我也没有出场,要说我做了什么的话,只有在比赛之后将处理材木座汗水用的墩布递给了柔道部而已。

  比赛以材木座和叶山取得两胜后挺进了决赛。材木座的湿哒哒防御和叶山的过肩摔再次成为了胜负手,最终我毫无作为就来到了这一步。

  决赛的对手是击败了户部他们的柔道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帮家伙就输掉了。

  顺带一提城山因为是部长,作为让步并没有参加这次的比赛。出场比赛的是津久井和藤野,以及不知道叫啥的一个家伙。因为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就随便取个山芋的名字好了。

  一面用余光看着新薯类三兄弟上场,我们也做起了决赛的准备。

  接着,一直都只在远处观看的由比滨和雪之下啪嗒啪嗒走了过来。

  “怎么了?在比赛之前我不想被人搭话。”

  听到我这话,雪之下用完全不在意柔道场的热气一般的清凉声音回答道。

  “那你一年到头都在比赛呢。”

  “基本上是对的。所以,有什么事?”

  我轻快地无视掉雪之下的讽刺后,由比滨“哎”地举起手回答说。

  “因为是最后的比赛了,所以过来加油。”

  “啊啊,那真是多谢了。只要能有我的出场机会呐。”

  我说着看向了叶山和材木座,那两个人的话,令人意外地就这么赢了都是有可能的。

  “有的吧。不这样的话就什么都解决不了了。”

  雪之下仿佛看破一样地说道。虽然很奇怪雪之下实际上到底了解到了哪个地步,不过让这家伙这么一说就有着奇妙的说服力所以很让人头疼。确实,这样的话就无法将事情结束掉了。

  “……说的是呢。”

  “没错没错!为了柔道部也要加油!”

  由比滨什么都没想地向上扬起了手臂。不过,我实在没有顺势跟着照做的心情。

  “也不光是为了他们。”

  “诶?”

  虽然由比滨一脸疑惑的“那是为了谁啊?”的问道,不过在我回答之前比赛时间就到了。

  决赛从先锋战开始就波澜万丈。

  在互相行礼致意后五秒。

  “唔吥”

  伴随着“砰”地激烈的冲击声,回响起好像勇者斗恶龙里撞到墙上时的声效一般的平凡的声音。

  重新集中精神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好似捞上来的海狮一样的玩意在翻滚着。看来是材木座被摔翻了。一动也不动。

  裁判高声宣判着一本。

  “那个材木座竟然……输了……”

  难以置信,至今为止都强的一塌糊涂的材木座竟然这么干脆就被……难道和饮茶是一个地位的吗,那个家伙。(注:龙珠的饮茶,初期的宿敌,后期的杂鱼。)

  “大概是柔道部对那种手感已经习惯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坐到我身旁的雪之下解说道。

  “咕、黏糊糊地反而适得其反了吗!”

  “真恶心……”

  在身旁体育坐的由比滨又追加了精神攻击。踹尸体可不好。

  倒下后一动不动的材木座被柔道部员滚到了一边。如同吸水的海绵一般带着水汽的材木座在搬走后,地面就像蛞蝓爬过一样。接着就被“嘿”地扔到了场外。

  期间场内一直在骚动着。看来是受到了材木座被华丽秒杀的冲击。然而,下一场比赛的准备刚一完成,沸腾的欢呼声就令骚动的声音弱了下去。

  先锋战的冲击,也在欢呼叶山的声音面前黯然失色。

  决胜战,以及绝对不能输的战斗。和那个基本上都要输的最终0-0逼平的绝对不能输的战斗不同,这次是真的不能输。要是在这场中坚战输掉的话我们就确定输掉比赛了。

  观众们的热情极为高涨。海老名同学自始至终笑眯眯地大声送来声援,三浦也仿佛叶山赢了就要脱似的——都到了让男生们无比期待程度的兴致勃勃。还有户部吵死了。

  “比取谷君”

  站起身的叶山的声音,在这欢呼声中也完全无法被掩盖地,清晰地传了过来。

  “啊?”

  “你还是做做热身比较好哦。”

  话音未落,叶山已经迈出了脚步。含蓄但同时略带傲慢的无与伦比的获胜宣言气死人地与这个男人相称。虽说有些不爽,不过这家伙实际上就是会赢所以很头疼。

  另外,将观众带入混沌之漩涡的叶山旋风在叶山向比赛场地走去的过程中到达了最**。

  突然觉得海老名同学一下子安静起来,结果就发现她脑门上正搭着湿手帕睡在三浦的膝枕上。什么情况,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而想到了什么……

  叶山终于和对手正面相对。

  就在这时,柔道场的大门被出乎意料地打开了。

  “啊~~!终于找到了~。叶山前辈~去参加社团活动啦~~”

  和柔道场内的紧张感完全不符的拖长音。仔细一看,是一位身着粉色t恤,有着亚麻色中长发的女生。完全无视周围的气氛,就这样径直走向叶山身旁。

  对于惊呆了的众人,她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一看到这个孩子的身影,叶山罕见的动摇了。

  “彩、彩羽……”

  “就因为叶山前辈不在一年级生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啊、呃,哎呀。现在有点不方便”

  叶山在斟酌着措辞,然而那个彩羽妹妹却完全不听人说话地,揪住了叶山柔道服的袖子。

  诶,这孩子是谁啊……。

  当我正纳闷的时候,从观众席站起身的户部说道。

  “不好意思,彩羽。我会回去的,先饶了隼人吧。”

  “啊、户部前辈的话没关系的。”

  被这样微微一笑的端庄地拒绝,户部除了“哦、哦……”之外也无话可说,只好再次坐了下来。

  “是叶山和户部的熟人吗?”

  我来回看着由比滨和雪之下问道。雪之下应该是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地摇着脑袋,不过由比滨似乎是心中有数。

  “啊,是一色妹妹。一年级足球部的经理。”

  哦哦,一色彩羽。切,记住了,作为危险物的意义上。

  ……那个真的不太妙。那女生绝对很不妙。对软乎乎温和和系的美少女要多加留心——我的幽灵在低语着。(注:这句的出处是攻壳机动队)

  那个叫一色还是什么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足球部的可爱女经理在确保了叶山之后,打算就这样直接带走。

  就好像小公主的任性一般,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责怪她。

  “还是姑且制止一下比较好吗?”

  在此之中似乎只有雪之下一人打算行动。不过,似乎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行动而向我进行着确认。

  “没,那个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吧。”

  “是吗?”

  虽然雪之下讶异地这么说了,不过我说你从刚才起也一直维持着正坐,一动不动不是吗……

  不过,嘛。对于公主的调皮捣蛋就算冰之女王没有作为也没关系。要说为何的话,另一位女王会行动的。

  “我说你”

  如摇曳的盛夏炎阳一般起身的三浦。

  “现在隼人可是很忙的?”

  那声音仿佛要将闻者的耳朵烫伤,不过对微风公主却效果平平。

  “诶~~不过啊,社团那边很不妙呢……”

  “哈?”

  一色用春风和煦的声音刚一反驳,三浦就着起火来。

  “嘛,算了算了”

  可能是觉得场面实在剑拔弩张,叶山插入其中安抚起了三浦。于是,一色就在叶山背后拽着衣摆地瑟瑟发起抖来。

  这如同小动物一般的举止更加触动了三浦的神经。三浦埋下头,“嘶——”地像风箱一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隼人,你先去社团活动也没关系哦。我呢,和那个孩子,稍微有点话要说。”

  “诶”

  叶山发出语调上扬的声音,僵住了。

  在视线的前方,是抬起头来的三浦。

  “社团活动,要加油哦?”

  这恐怕是我第一次见到三浦的极品微笑。

  三浦就这样拖走了一色。一色虽然发出了“叶山前~辈~~”的类似悲鸣的声音,不过三浦还是将其完全无视地带走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叶山也从后面追了上去。

  “抱歉,比取谷君。我很快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朝我双手合十,叶山奔了出去。

  没,这个绝对很快回不来的吧……。对那边的场外乱斗大家肯定也会十分在意的……。

  大家也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交头接耳地担心着。

  真是在要命的时候派不上用场的男人啊。不过,也帮我赢到了这个决赛所以就不追究了。

  剩下的问题是这个中坚战要怎样度过。

  “要、要怎么办啊,现在。”

  保持着体育坐的姿势,由比滨蹭着地面靠了过来。

  “不战而败吗?不对,应该是由我顶替出场吧……”

  “这样的话,最后还是会不战而败不是一样的吗?”

  确实正如由比滨所说。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正当我歪着头的时候,从身旁传来了冷静的声音。

  “不会不战而败的。”

  哦,不愧是雪百科小姐,对柔道的规则也很清楚嘛。

  “我出场的话就没问题了。”

  一边说着雪之下蹭地站起了身。没,这也太自我规则了吧……。

  “哎呀,不能这么做的吧。”

  “就是说啊!要女生上场比赛什么的”

  虽然我们俩都试着阻止,但雪之下完全充耳不闻。

  “我不记得有限定女生的参赛资格。而且这也不是正式的比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的啦!不行啦!绝对不行!”

  对理论以情感论正面对抗,鼓着脸的由比滨这么一说,雪之下终究还是畏缩了。

  嘛,这里也没有强行让雪之下出场的必要。

  虽说对手是柔道部的,毕竟也是一年级生,如果是红薯和山芋的话,我大概也有办法应付的。稍微向那边确认了一眼,只见那三个薯类聚在一团说着悄悄话,还看向雪之下脸红起来。

  ……呵呵,明明不过是薯类还蛮嚣张的呢。

  “让我先上场吧。之后叶山会回来也说不定。”

  虽说可能性并不高,不过还是这么做更好一些。

  正当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的时候,雪之下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摆。我一下子扭到了脖子。

  “诶呼,疼疼……干、干嘛啊?”

  我因为预想外的地方受到的攻击而一边咳嗽一边问道,雪之下用比平时还要笔直的目光朝我看来。

  “那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哈?”

  我反而想问问这质问有什么意义。看到我一脸不高兴地反问,雪之下以冷静的声音淡淡说着。

  “这个计策虽然满是漏洞,不过这都是为了之后能将那个前辈引出来和他比试的计算不是吗?”

  “……”

  确实,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筹备的这个活动,这个地点,这个舞台都是为了让那个前辈上钩而存在的。考虑到至今为止付出的劳力,在这里放弃才是愚蠢的选项吧。

  只有在最棒的舞台,计策才能最有效地发挥机能。若是要从若干的手段之中,选出最有效率的策略的话,还是让雪之下在这里出场比较好。

  对我因冰冷的视线而清醒的头脑,雪之下说出了仿佛泼来一盆冷水的话语。

  “另外,你也没必要担心。”

  接着,以充满战意微笑朝着自己的对手瞪了过去。

  “简单来说就是一次都不被碰到就没关系了呢。”

  “是这种问题吗?!……至少、至少换个衣服吧?”

  放弃说服雪之下的由比滨声音里带着哭腔。于是,雪之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嗯地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呢。”

  “好!我们走吧!”

  一旦决定由比滨立刻行动起来。拉过雪之下的手冲了出去,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又回来了。

  由比滨疲惫不堪,不知为何衣着凌乱,与此相对的雪之下却仪表堂堂。

  雪之下身着白色的剑道服和青色的裤裙。头发梳成一束,扎了起来。顺带一提,绑成了和前几天一样的团子头。

  “这打扮怎么回事……”

  “是向女子剑道部借来的!”

  相比疲劳的样子由比滨的声音却十分精神。

  另外雪之下也时而扭过身子时而挺直身子,像是确认自己的打扮一样整了整衣领。

  “那就开始吧。”

  说着,朝比赛场地的中央走去。

  一直在观望着事情发展的观众们,也为雪之下凛然的身姿鼓起掌来。

  虽然负责裁判的城山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歪着头,不过在和我对上视线后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点头了。

  看来是把这个也当做“表演”接受了。没,这个并不是的……。

  重新开始的中坚战,雪之下对阵红薯还是白薯的。两人就位后目光相交。在眼光重合的时点上雪之下就已经赢了。

  在旗子挥出的同时,响起了开始的号令。

  瞬间,对手像弹簧一样的启动了。因为对方是女生,大概是觉得只要抓住之后用蛮力放倒就能赢了吧。

  然而,这建立在对方是一般女生的情况下。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与谁为敌啊?那可是雪之下哦。单单规格就在县内首屈一指,计略谋略勇武姿色都无比优秀,性格在沉着冷静的同时残忍狠毒。此外未尝一败,极度的讨厌输。在胜负方面可以说是暂定最强的。

  杂兵是连摸都不允许摸的。

  事实上,雪之下也没有让他摸到剑道服的衣袖。

  阅读对手的呼气,预判吸气,脚步也提前看穿。之后针对预测到的行动,不过只需组合出自身的最优解。如舞步的足绊,似斩击的身形仿佛斗牛士一般操纵着对手的去向。

  指定的地点是虚无的空中。

  待到眼睛确认之时,胜负已决。

  响起了华丽的重物落地声,这之后,只有雪之下“呼”的吐息声传入耳畔。

  观众鸦雀无声的,异质的空间。

  其中发出声音的,只有挥动的旗帜,和胜利的宣判。

  目睹了这可谓稀世美技的观众们因为欢呼和喝彩沸腾着。伴随着夹道的欢声雪之下回到了我们就坐的地方。

  由比滨一下子扑了过去。

  “好棒好棒!炒鸡帅气的!”

  “等一下……。好热。”

  雪之下一边抱怨着却并没有退开。看来这个就连雪之下也没办法躲开。虽然这一幕让人心头一暖,不过实际上,这家伙干的事情可是让人心头完全暖不起来。

  只靠足绊就把人摔出去了……。这啥啊,兼一的师傅吗?

  这家伙真的没让人碰到一根手指就赢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得了呐。”

  听我这么一说,雪之下露出了带着些恶作剧感觉的笑容。

  “诶诶,算是吧。作为前戏是不是太过温和了呢?”

  “这样的捉弄,我觉得不太好哦。”

  我在前往比赛场地之前,又一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差不多,该上场了吧……”

  虽然这本是我自言自语脱口而出的,这份声音却收到了回应。

  “一路小心!”

  “好好干。”

  你们俩是我老妈吗。

  ×××

  终于来到了决胜局。这届名为S1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祭典也行将结束。

  观众已经少了不少。

  嘛,特意说明的话就是画蛇添足了呐。就像本篇之后的番外篇一样。叶山的活跃和修罗场,另外连雪之下的技术都能目睹到,客人们已经满载而归了。

  所以,接下来就任我发挥了。也算是尽了礼数,这种程度就让我任性一下吧。

  我走到了比赛场地的正中央,我的对手也正好到了。是叫津久井还是藤野来着,虽然忘了是哪一个了,我还是抬起手制止了他。

  然后,朝上座的方向搭话道。

  “前辈,怎么样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真的会叫他,前辈对我一再打量起来。人员变动的规矩在刚才已经被打破了。不如说,已经不存在规则上的制约了。

  因此,就只剩下羞耻心而已。

  在这样的玩乐中,向这位对学校来说已经算是外人,此外还是现役柔道选手的前辈发出邀请。这种行为会产生羞耻的感觉。

  然而,与此相对的,前辈也不得不出场。

  在这个决胜的舞台上,在沸腾的观众面前,被人邀请到舞台之上却没有出场的勇气。这种行为会产生羞耻的感觉。

  到底哪边会赢就连本人都不会不知道。

  然而,我十分确信。前辈抱持着后者的羞耻心。

  在观众咽着口水等待的过程中,前辈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接着,接过柔道服,换好。

  观众们为这动作发出了“哦哦哦”的充满了期待的声音。

  另一方面,担任裁判的城山面无表情。

  “……前辈可是很强的”

  “是的吧。所以这场决赛才会精彩纷呈呢。”

  我一面确认着衣袖、衣领以及衣带的状况一面回答。城山歪起了脑袋。

  城山和他的外表不同,脑子转的并不慢。正因为转的不慢,所以应该会思考我这句话的意义。实际上,他在前来我们侍奉部求助之前大概也自己对某种程度的可能性进行过摸索,因此会做出经过深深考虑过的,妥当的判断。

  因此,这一点是可以期待的。

  并且另一方面,正因为他脑子不笨,就算能读透“里”的一面,也抵达不了里面的里面。

  暂且先布下一局。嘛,就好比保险一样的东西。要是用不上倒也不错。

  不愧是早已习惯了,前辈很快就换完衣服进入了比赛场地。挥了挥手让一年级生退下,来到了和我面对面相对的位置上。

  前辈看着我的视线之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以及耻辱。不过,要论眼力我也不会输。无论是多么闪闪发亮的事物我都能看到其浑浊不清之处。

  拜此所赐就连前辈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互相致意,行礼。……开始!”

  城山以低沉的声音发出了号令。

  刚一开始,我和前辈都好像在测算着彼此间的距离一样的,重复着逐步逼近和后退。前辈不打算猛然扑上来,当然我也是一样。说起柔道就是受身。我在上课时也竭尽全力地一个劲地做着就算一个人也可以练习的受身。

  平日即受身。

  受身至极就连生活都是逆来顺受。

  就算认真比赛也是赢不了前辈的,这点我清楚得很。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自我良好到这个地步。所以,我尽可能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待着使用圈套的机会。

  然而,技艺熟练的人立刻就看穿了外行人的想法。不打算和我对峙下去的前辈傲然地踏出一步,打破了距离的平衡。

  在反应过来之时候已经被攥住,轴心脚被向外探出的脚绊住。

  在产生了狠狠摔到地上的感觉的同时,冲击在背后游走着。

  “……好痛”

  不禁漏出了声音。这速度什么情况……。这可不是能不能采取受身还是什么的等级啊……

  前辈大概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已经回到了预备线上。

  观众们也交杂着惋惜,各自打算起身离开。

  所以,只能在这里使用圈套了。

  “哎呀—,真是太不小心了。汗水还真是滑呢。”

  这句话语气假的要死。

  所有人都以一副“这家伙说什么呢”的表情看着我。无论是前辈,观众,雪之下还是由比滨。没,就连我都这么觉得,这种借口怎么可能行得通。

  不过,只要有一个人觉得行得通那就够了。

  裁判城山依旧没有举起旗子,也没有说话。

  为了确认,我又加了一句。

  “我确认一下,滑到是无效的吧?”

  城山闭口不言。接着,直直地看着我的脸,点了点头。

  “双方回到预备线。”

  如此宣告道。要说为何的话,因为这是“表演”。

  观众自不必说,前辈也十分激动,冲到了城山面前。

  “喂,刚才那个怎么看都是一本吧!竟然说滑到什么的……”

  一面说着前辈朝脚边看去,那里留着刚才材木座被拖走时的痕迹。因叶山和雪之下的闹剧而忘记擦掉了,明明之前的比赛都是擦干净的。

  “不过,刚才那个就是一本吧!”

  前辈更进一步地纠缠着城山。不过,裁定是不能改判的。不,就算可以改判,城山大概也不会改判。

  就连我这半吊子的水平也是知道的,体育比赛中误判被承认的案例是极为稀少的。无论是学生运动也好,职业比赛也好国际大赛也好。

  以及,在这样的规则下也是如此。

  “违抗裁判可是犯规的哦?”

  “啊啊?”

  前辈的视线从城山移到了我身上。像猛兽一般。要明说的话就是吓人得一塌糊涂。对自己快要颤抖起来的声音,我以耸肩掩饰过去。

  “世间就是如此的吧。世间还真是严厉呢。”

  听到这话前辈一脸苦涩。似乎终究是自觉自己将这个当做了口癖的样子。这次一定、要将你体无完肤地碾碎——即便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感觉也传达过来。

  “双方回到预备线。”

  城山控制场面一样的说道。前辈也慢慢地回去了。然而,与此相对的用比刚才更加充血的眼睛瞪了过来。

  不妙,压倒性地不妙。

  刚才的那个名为“演出”的骗术不过是只能生效一次的保险而已。下次就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手段了。前辈自不必说,连观众也不会允许。不管怎么说,城山也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证据就是,城山比平时更加面如土灰。大概是承受着相当高负荷的压力。

  “开始。”

  城山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无力。

  不光如此,就连观众们的声音也衰弱下去。也有着大大咧咧起身离开的家伙,拜此所赐我的呼吸声,以及前辈的低吼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就连我搭话的声音,应该也能清楚地传入前辈的耳中。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可能是没有在比赛之中被人搭话的经验,前辈一脸讶异地向我看来。我在同前辈说话这点,大概观众们也注意到了。能感觉到目光聚集过来。

  “前辈明明是体育推荐生,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到我们学校的柔道部来呢。”

  顿时,我确认到前辈的脚步停住了。

  “……吵死了。别嘟嘟囔囔的。”

  攥住我衣领的拳头里注入了更强的力量。

  然而,视线却完全没有在看向我。

  而是看向了我的身后,以及左右。也就是在看着观众们。

  观众在躁动着。恐怕是为突然陷入了胶着状态而感到惊讶吧。

  所以我也继续地,尽可能地应对着前辈的动作,并同时尽可能冷静地进行观察。

  “大学的部活和社团不同,是非常认真的不是吗?玩闹也没有关系的,只有高中生时代而已呢。”

  “吵死了。”

  前辈冲动地逼近了一步,这是为了尽快决出胜负从而打断我的话语。

  逼近多少我就后退多少,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着,我轻轻地笑着说道。

  “真的呢,世间真是严厉。”

  我的声音到底能传达给多少的观众呢。

  观众的数量比起前几场比赛明显的减少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足够的。

  而且原本,是不是有谁真的听到其实怎样都好。只要有着是不是会被听到的疑虑存在,那就足够了。

  “真的,就像前辈说的一样呢。所以你才回到了这里吧?”

  “……”

  前辈无话可说,因为我的话语而无话可说。

  这样一来的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在公众面前的痛骂。贬低前辈作为前辈的品格和骄傲。

  要让前辈认为这些话被众多的学生所听到。实际上听没听到根本不是问题。

  只要使前辈产生自己到底还有没有脸面面对世人的想法就足够了。

  之后的胜负,说实话怎样都好。

  实际上,前辈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在游移着。周围到底在怎样看待自己——对此无比地在意。

  若要明说的话,我看出前辈的精神已经衰弱了。这份征兆最初就存在。在交谈之时我直接的感受到了。

  将过去美化是内心脆弱的证据。

  喜欢讲述昔日的荣光是内心老去的佐证。

  想要将谁置于自己之下就此心安是软弱的证明。

  前辈恐怕是在大学中遭遇了挫折吧。自信也好骄傲也好丧失了一切,正因如此,才逃到了这里。

  这也许并非自觉的行为。也许只是心血来潮来过一次后,因为感觉意外的舒适,于是就这样呆了下来。

  然而,并不是说因为如此呆在这里就没有关系了。以下界人的角度来看,下凡的神仙只不过是麻烦。

  还得照顾逃回来的家伙,世间没有这种余裕。

  所以要追击,要流放,要放逐。

  啊啊,还真是正如你所说,这世间还真是严厉。

  前辈紧咬着嘴唇,攥住我衣袖的手腕已经无法再注入力气。

  恐怕前辈再也不会来了吧。逃避的家伙只会一味逃避下去。

  不过,若是以防万一,

  就应该在这里拿下胜利。

  要在观众面前,给予他输给外行人的我的最大的屈辱,将他的内心完全粉碎。

  所以,我最后一次攻入了敌阵。

  “你并不是回到了这里,而是逃回了这里啊。”

  最后的扳机似乎已然抠动。

  前辈骤然露出一副被人揍了一般的表情。

  那么决胜就是此时此刻了吧。

  我像是在引诱着一样拉住了前辈的衣袖,于是前辈极为简单地跟了上来。到目前为止都会卸掉的力气还确实地保留着。大概是因为挑拨而结结实实地中招了呢。

  来了。

  无法抗拒。

  意识着起点、力点以及作用点。

  课程所学加之刚才已被扔过一次,技法我已了然于心。看来被摔也是练习的说法并不见得就是错的。

  拙劣的技术就靠腕力来克服。

  只要带到能够抛出去的位置就足够了,使用腕力只需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将无法抗拒。只需交给地球的重力,交给惯性法则,交给战斗的本能。

  正当我进入背摔的体势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如同叹息一般,氛围上却又有些心平气和的声音。

  “吵死了,那种事我全都知道的。”

  接着,唯有摔落。

  不消片刻,旗帜扬起。

  传来了庆贺胜者的观众的掌声,在柔道场内高声回响着。

  “一本!到此为止!”

  城山的声音是至今为止所听过的最为清澈和动听的。

  于此相对,最后飘落的不知是谁的声音是那么的浑浊与不堪。

  “……好痛”

  ×××

  度过了如骚乱一般匆匆而去的暑假前的数日,我也因终于近在咫尺的暑假而胸中雀跃不已。

  拜此所赐就连不怎么想来的侍奉部的活动室我也能哼着鼻歌前往。

  再一闭眼就是暑假了。每天都是everyday的日子在等着我。(注:每天都是everyday这种说法暗指无职人员的清闲生活。)

  打开活动室的门,雪之下一如往常地在窗户边看着书,由比滨则像累了的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手机。短时间内我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幅光景了。

  “好。”

  打了适当的招呼,我在雪之下的对角线上的,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位置坐下。

  于是,雪之下从文库本上抬起头来。

  “啊啦,腰已经不痛了吗?”

  “没,拜此所赐体育课是见习的。”

  听到我的回答,这次是由比滨抬起头来。

  “是柔道课来着吧,很了不起嘛,遵守了约定。”

  “并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了呐。”

  柔道大会那天,我在最后的最后吃到一记前辈的反击,一面揉着隐隐作痛的腰,一面被迫立下了作为败者的约定。

  无论如何,不要再和柔道部搭上关系。似乎是因为我当时的态度太让人生气了,会对部员造成恶劣的影响还是对柔道亵渎什么的,嘛,被乱七八糟地念了很多。

  拜此所赐我的柔道奥运五环梦就这样被夺走了。太好了,我也没有兴趣。

  嘛,这个腰倒是意料之外。真的痛得要命,大半夜会一直“腰好疼啊腰好疼啊腰好疼”地嘟囔个不停。

  虽然本身痛是很痛,不过因为体育课可以暂时见习所以也算是±0吧。

  ……虽然感觉明显是负的要更多一些,我对这样的算数很头疼来着。

  “嘛,能够这样就结束真是太好了呢。还是多去感谢一下城山君比较好哦。”

  “没错没错,那个前辈,好像要把人杀了一样地瞪着小企呢。”

  被两人这么一说,我也回忆起来了。

  “嗯、城山呢。”

  我和土豆山的城山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交谈过。

  虽然也是因为我和前辈的那个奇怪的约定,不过,嘛,我们之间在互相介意着。从连平时从不会在意的我都开始被人介意起来了这点来看,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哎呀,嘛,我也觉得我让他扮演了一个相当过分的角色的,既然如此,至少还是不要再让他产生讨厌的回忆,所以不再和他搭上关系,这可是我最大级别的温柔。

  “所以说,柔道部那边怎么样了?”

  自然,因为被施加了绝对不要搭上关系的Gease,我是无从得知的。

  我这么一问,不愧是到处都吃得开的由比滨,知道各种各样的事情。大概是和谁发邮件询问这件事,开始咔哧咔哧摆弄起了手机。

  “那个,虽然没有增加什么新部员,但是退出的人也回来了几个……的样子。”

  “哦?”

  嘛,靠着那样的公开表演就能招来新人的话,各处的社团也都用不着辛苦了。而且活跃的还是叶山材木座还有雪之下这些人,会憧憬名为柔道部的这个组织的要素十分的淡薄。

  “虽然不是所有人,不过既然退出的人又回来了,似乎那位前辈已经不来了呢。”

  雪之下一边翻着文库本的书页一边补充道。

  “啊,对了,还真是意外呢。还以为小企最后会取胜,然后‘老子是最强的!!哦哦!’一样的感觉呢”

  “没,那个是没可能的吧。”

  因为由比滨手舞足蹈的蠢样,我稍微笑出声来。接着,雪之下将书签放入书中,啪地合上后对我责问道。

  “虽然我是觉得不太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故意输掉的吗?”

  “没,我是真的打算赢下来的啦……”

  倒不如说,最后我甚至都产生了“啊、我赢了”的想法呢。

  “……好、好逊啊”

  由比滨同学,太直接了哦?

  “是这样的吗……在我看来你的行为只是打算挑衅而已,还以为全是你为了让出胜利而做出的算计呢。”

  雪之下同学思考过深陷入了死局呢。不过,会这么想倒也不奇怪。

  “嘛,无论哪个都无所谓呐,不管是赢还是输。只不过,要是赢了的话那个前辈不来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什么意思?”

  由比滨眉毛拧成了八字“唔嗯”地思考着。不过这也不是那么难懂的事情。

  “也没什么,‘这里没你丫的地儿’——要是能让他明白就好了呐。”

  我这么一说,由比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是没能让她明白。

  然而,雪之下“呵”地露出了微笑。

  “……是吗”

  仅仅说了这一句话,就好像已经明白了一样再次开始了阅读。对这幅表示了解的架势感到在意,由比滨摇起了雪之下的身体。

  “诶,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哐哐哐地摇个不停。虽然雪之下显得非常的郁闷,却执意不打算停下阅读。

  两人的打闹似乎暂时还会持续一会。

  我也效仿着雪之下,从书包之中掏出书来。打开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然而,就算目光追随着文字却完全看不进内容,我放弃地合上了书本。

  对前辈来说,这所高中大概是“想要回去的地方”吧。怀念、舒适而又愉快。情不自禁地,就想要逃往那里。

  然而,逃避的事实却更加地逼迫着自己。怀抱着这份压力,因此才更加地想要逃避下去。这是逃避现实的无限循环。

  正因如此,就如同照镜子一般地,只要没有察觉到自己会被世人和老天看在眼里,就连这份事实都是无法注意到的。

  最终,由自己所生出的压力也只有自己本人能够消除。

  是继续逃避,还是回身直面。前辈到底会选择哪一个呢。

  嘛,无论哪个都无所谓了。比赛最后所听到的前辈的话语至今仍在我的耳畔回响着。

  我看向了窗外。

  在遥远的水平线之上,积雨云滚滚升空。运动部的吆喝声和管乐队的乐音,以及,在活动室内回荡的两人欢快的打闹声。

  不经意地。

  是否有一天。

  我也能得到想要回去的地方呢。

  我想到了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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