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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X于是,我的工作就定为整个写作部分,以及志愿接下的摄影了。因此,在前往各部取材时我也会同行。时间不是很够,所以取材兵分两路行动。我和一色,然后是由比滨和雪之下。把沟通力与学力取平均,嘛是个妥当的分法吧。我们以男子社团,而由比滨她们则以女子社团为中心进行取材。我们最初的取材对象,自然是……网球部了!事先沟通已经拜托由比滨做好了,所以我们直接前往寒风呼啸的网球场。「接发球慢了,再加把力哦!」回荡在场地内的可爱声音,是网球部部长户冢的。一手把球拍搭在肩上,另一只手叉腰,向后辈们发号施令。看来他这部长已经当的得心应手了。我们走到场地边上,户冢发现后一边挥着手,一边快步朝我们跑来。「八幡!一色同学也是,你好啊。」「你好~今天还请拜托你了。」「抱歉咯,打搅你了。」配合郑重其事深深低头的一色,我挥着手刀向户冢打招呼。「不啊,没这回事!那个,是要拍照来着?随时都可以哦。」户冢微微摇摇头后,张卡双臂向后一转,示意整个网球场,然后回头朝我们嫣然一笑。恩,这是准备妥当的意思是吧!「那,咱们赶快……」张开双臂的户冢十分可爱,因此先拍一张。我握好相机按下快门。这一下惊到了户冢,于是再来一张。看他可爱地歪歪头的样子,我又接着拍了一张。正当我想把一副奇怪表情的户冢也拍下来而重新摆好相机时,户冢以带着疑惑的语气开口道。「那个……,不拍练习的场景吗?」「那个也要拍。虽然也要拍,嘛,先拍这边吧。」我以就我来说既坚决又堂堂正正的口气断言。户冢也许是被我的魄力震慑住了,稍微有些失措。「是,是吗……。有点害羞啊,恩……」或许是被拍照感觉很羞涩,他用手捂住通红的脸陷入了烦恼,不过瞟了眼网球场后,他小声低语道。「但是,看了这个后新生说不定就愿意进我们部了……」「也对,新生有可能会参考这个的。」我们免费情报志的宗旨,在由比滨预约时间的时候已经拜托她传达了。对于各个社团而言,这也是个展现自我的好机会。我一说完,户冢便意愿已决地抬起了头。「我,我会努力的……」说完,他在胸前轻轻握拳,给自己打打精神。「是,是吗……。那加油吧。」虽然说服了户冢是件好事,但我总觉得自己那番话有种以花言巧语来骗他拍照的味道。这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不,等等啊。这并非罪恶感……。……背德感!某种意义而言这反倒让我有了干劲!「好,那我可会拍一大堆的啊。」「恩!」得到他精神满满的答复后,我拿好相机。「这次先挥挥球拍看看。」「哦,恩。」我以仰角拍摄户冢挥拍的身姿,将踏着步、跃动感满溢的户冢激写一通。身子没站稳一脚踏空的户冢也纳入了我的镜头。Shutterchance到了!(注:shutterchance,指拍摄活动的物体时最佳的按快门时机)尽情地拍完运动中的户冢后,摄影进入下一个阶段。「接下来抱着球拍吧。」「恩。……恩?」户冢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紧紧抱住了球拍。我对其一通连拍、激写、到最后甚至拍起了全景。然后作为备选,又加上了毛巾。正当我边喊着「很好很好,再大胆一点试试看!」边兴致勃勃地拍照时,身旁的一色十分不爽地说道。「前辈,已经拍够了吧……」「是么?嘛,是吗?」「是的。」一色连连点头。恩,她说的也有道理。「的确球拍已经拍够了。好,接下来拿掉球拍继续照吧。」「哈?」在僵在原地的一色身旁,我朝取景器里瞧了瞧,构思下一步的摄影计划。「户冢,能打扰一下不?」「……恩。」可能是有些疲劳了,户冢的回答稍显阴沉。这是那回事吧,他跟我家照顾的太厉害之后无精打采的猫咪是一个反应。也就是说他就如那般可爱咯!在我的指示下,户冢把球拍搁在脚边,摆好体育坐的姿势。我从正面以及左斜方进行拍摄。然后我又让他摆出各式各样的pose,分成有或没有看镜头这两种模式,而在看镜头当中,笑颜与倦怠哪个都不能落下。「八,八幡……。还要,继续做吗?」户冢以痉挛的笑脸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向我搭话道。「这,这个嘛……」户冢看来也有点累了。怎么办呢……我思考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先稍事休息一下吧」「还要接着拍啊……」户冢的肩膀看着就耷拉了下去。恩,果然小憩一下的判断是没错的。好了,该做后半战的准备了。想着,我操作起照相机,确认一下目前为止拍的照片,然后发现了一个很糟糕的事实。「一色」我叫了似乎已经厌倦与我为伍、从距离相当远的地方张望我这边的一色一声。然后,她嫌麻烦地走了过来。「什么事啊?」「你还有备用的存储卡吗?容量用光了」「你到底是拍了多少……」「就这样还是我已经把多余的删掉之后了……」插图180我话音刚落,一色便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她一把拽住我的外衣边,拉着我走了起来。「已经够了!户冢前辈,真的谢谢你了」「啊,恩。我才是得感谢你们,真心的」被一色搭话后,体育座垂着头的户冢立即露出笑容回答。我非常希望能把这份笑容也收进照片中,但被一色紧紧拽着衣服,无论是激写还是连拍都办不到。那至少让我收藏在心灵相册吧,于是我将其印在了脑海中。XXX我被一色拽着衣服,来到了足球部。他们的练习场地就在网球场旁边的操场上,所以到他们那儿去并没多远的距离。顺便说一句,我对足球部也没什么兴趣。我想着随便拍两三张照片就回去,但一色却没让我如愿。「啊,就是那块,请以叶山前辈为中心拍照吧。哦,就是现在快点!」她边拍我的肩膀边指示我拍照的时机。然后刚一拍完,她就检查起照片来。「给我看看。……啊,这张把户部前辈拍进去了,我给删了咯」说完她就把那照片删掉,又把相机塞回我的手上。不是啊,也没什么吧,不就是户部嘛……。有他没他大家都不会在意的哦?这种事情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工作的进展十分缓慢。「呐,够了吧。本来也没容量了……」「是谁的错啊。」一色鼓起脸颊,侧目瞪了过来。被她这么一说,我无从反驳。结果到足球部的训练结束为止,又拍了一大堆照片。然后,总算踢完训练的叶山朝我们这边走来。「叶山前辈!」一色挥着手向他打招呼,他则是微微抬手回应。「大致的我从结衣那儿听来了。听说你们在做免费情报志?还是老样子,只要被拜托了什么都做呢。」叶山虽然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但声音里却隐约带着惊讶的色彩。「都说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么回事。何况我才不想被特地中断练习过来接受采访的家伙说这种话呢。打扰到你抱歉啦。」「你这道谢的方法真奇怪。」他耸肩一笑,朝中庭的方向看去。「这儿很冷吧?采访到那边去如何?」「啊,说的也是呢~」中庭的穿堂部分被教学楼包围着,因此风吹不进来。一色笑逐颜开,率先往那个看起来不错的地方走去。正好自动售货机旁边有个简朴的长椅。坐下来的一色边砰砰地敲着身旁的位置边朝我们招手。真是机智……。我让叶山先去,我则是到自动售货机那儿买罐装黑咖啡和红茶。我摩挲着热乎乎的罐子,站在了叶山跟前。「你就随便说些像那回事的话就行了。这种事你很擅长的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把罐装咖啡递给叶山。伸手接下的叶山一脸意外地看着咖啡,稍稍叹了口气后,以打趣似的语调苦笑道。「挖苦我吗,你这是」「在夸你在夸你。都无所谓了总之拜托咯。」「……嘛,我会尽量不辜负你的期待的。」叶山说完,嘴边露出了微笑。我微微举了下手,又看向了一色这边。「那,咱们这就开始采访吧~」我把红茶放到启动了手机语音备忘录的一色身旁后,为了拍摄而向后退了两步,摆好了相机。取景器前方的叶山,虽说果然还是那个众人皆知的叶山隼人,然而,和方才开玩笑般苦笑的叶山相比,又稍微有些不同。XXX叶山的采访与拍照完成之后,我们把我们负责的几个社团走了一遍,搞定了取材与摄影。做着演讲手势的叶山也拍下来了,收成上来讲已经没问题了吧。负责女子社团为中心的由比滨和雪之下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收工了吧。这样说来,剩下的摄影就只剩装点免费情报志封面的一色彩羽的照片了。而这回,按照作为模特的一色的要求,地点选在了图书室当中。从中庭绕到楼梯口,换上室内鞋,经过办公室,我们走进了图书室。到了放学后过了很久的时间段,利用图书室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里面流淌着静谧的氛围。「于是乎,为啥是图书室……」一色在图书室里头到处溜达,边走边寻找最恰当的摄影场所。我朝她的背影询问之后,她一个转身朝向了我。「图书馆啥的不是给人一种知性的感觉嘛?」「这发言是有多不知性……」「没事的,印象的问题嘛」她别过脸去,又开始向前走,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然后,她应该是总算决定好了,在背对书架的桌子那儿坐了下来。随后,她拿出化妆镜,急匆匆地梳妆打扮起来。高大的书架似是保护一色般巍然耸立,偏暗色系的背景将一色的华美彰显无余。应该是考虑到读书的舒适性,就算到了黄昏时分图书室仍然明亮,一色雪白的肌肤看上去也带着些微暖色。虽然我是个外行不甚了解,但即便如此,一色的身姿也美如画卷,我有这种感觉。不愧是一色彩羽,深得彰显自己魅力的要领么。「那我就拍几张咯」我向她招呼道。她没有说什么,而是摆出了托腮的pose。似是在引诱我的含情目光中,湿润的眼瞳与长长的睫毛令人印象深刻;带着些许得意微笑的嘴虽留着几分孩子气,可樱色的唇瓣却既柔软又妖媚。虽然我的镜头有好好对准她,可我却已然忘记按快门了。结果,等到我听到小小的清嗓声时,我才回过神来。按了几下快门后,我放下了相机。然后,我一边确认刚刚拍下的照片数据,一边为了蒙混方才的茫然若失而对她说。「你还真习惯被拍照呐……」我说完,一色边看着镜头边换下一个姿势,哎呀我正想着这个呢。她对着镜头歪了歪头。「是这样吗?照片什么的平常不经常拍吗?」「平常才不会老是拍吧」旅行啦活动啦,还有其他非日常的时候作为纪念、作为回忆才会拍照吧,我是这么想的。起码在我成长的环境里头是这样的。然而,一色却说了与此完全背离的话。她啪地关上化妆镜后瞟了我一眼,明明相机没有对着她,她仍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回忆是很重要的嘛。」这就是一色彩羽的平常。并不区别对待日常与非日常,哪怕一成不变的光景,也是值得拥抱与珍爱的记录。她这么说道。「……是呢。」我简短地回答。哎呀,那这张照片是日常的记忆呢,还是非日常的记录呢。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再次拿起了相机。XXX自打工作开始已然过了几天时间,基本上所有素材都已经收集齐全。社团介绍、景点指南都进展顺利,新闻报道也大致告一段落。设计工作也顺风顺水,内容从第一页开始渐渐充实。关于那些报道的页面,加上些细节上的解说啦、琢磨一下标题啦,在做些调整的话基本上就完工了吧。而部长们的留言的登载,再做些语言上的校正后也大致告终。很顺利。本来应该很顺利的。无论是社团的介绍语,推荐景点的报告文,采访的文字记录还是一色语的翻译工作,都有好好完成。有关照片的拍摄,也已经得到各社团的确认了。就连封面,一色都哄着我她自己会用PS修正一下,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可是。可是呢,不知为何我的写作工作依旧没干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我在认真工作?的确,我很认真。不光是通常的报道写作,我还去帮雪之下的忙,还替由比滨去催过游戏部的留言。就我而言,我已经很认真、也很忙碌地度过至今为止的日子了。所以才会这样吗……。忙得天昏黑地,以至于彻底忘掉别的活……。离截止日期还剩两天!都到了这个阶段我却留了一整块栏目没做。我不禁抱住头,站在一旁的一色顺便从塑料瓶里给我倒了杯茶。「好啦,请用吧。那加油咯。」说着,一色把瓶子放进桌子底下的迷你冷藏柜里,坐到斜前方的另一张桌子上。不同以往的茶水,不同以往的桌子,不同以往的椅子。然后,不同以往的房间。现如今,我正被监禁在学生会室中,在监视之下被迫写着剩下的专栏。这屋子的暖气还没修好,在一色的处置下,这间学生会室便成为了我的监禁场所。我向窗外瞄了一眼,已然是夕阳时分。就算我想掌握正确的时间,平常代替手表使用的手机也已经上缴了,我无从得知。环顾房间一周,发现壁钟的指针正指示着残酷的数字。一放学我就被带到了这儿,到现在一步都还没出去过。要问为何,因为截止日期就在明天。唔噢噢噢噢,糟糕了……。完全写不出来……。根本看不到赶得及的希望……。我想着尽量憋出几句话来,于是就光在那儿敲键盘,但敲到一半又不满意,结果半途就都给删了。这种事情一直不断地循环往复。糟糕了,糟糕了啦啊啊。再这样下去要赶不上了噢噢噢噢噢!一色一脸扫兴地看着在桌子前躁动不安的我。哇……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稍稍摇了摇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捣鼓起了外衣口袋。「前辈,你的电话」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递给了我。不过,截止日期前来的电话一般没什么好事。再说了,要是光靠催促就能出货的话,那动漫就不需要总集篇,由作者问题导致的发售延期也不会存在了。所以这种时候的电话,在确认对方是谁后再无视掉才是最好的。「……谁打来的?编辑吗?」(渡航自己是不是经常被这样→_→)我一问,一色便无语地叹了口气。「你都被逼到张口就是『编辑』的程度了啊……。我看看……,啊,上面写着『母亲』诶。是令堂吧。」「……编辑的,妈妈打来的?……拖家带口的来监视我么。」「不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是前辈的母亲,大概。」「哦,我到时候会打回去的现在就甭管了」「哈,是么。」一色简短应了一声,把我的手机放回口袋。然后,她翻阅起一堆纸数不少、应该是决算资料的东西确认内容,时不时地盖上几个章子。她在旁边工作,搞得我也觉得自己不得不干活了……。没办法,只好接着敲起了键盘。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窗子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很快就要到离校时间。不知何时一色的工作已经做完,盖章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我朝那瞟了一眼,发现一色正盯着手机屏幕看。我今天干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吧……。反正还有明天。明天要是比今天更努力的话应该能做完吧……。我刚一这么想,注意力一下子就溃散了。「不行,今天已经写不了了。这一急啥都写不出来。只有先回家换个心情然后睡觉了。」我高声宣言道。一色一听,便从手机上抬起视线,看向了我。她像是『哎呀哎呀』地叹了口气,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哎,嘛,没什么不好的吧。」「是吧。稍微差那么点没赶上也没什么的吧!」这就叫做文思泉涌吧。在由截止日期前的过度紧张与连续作业导致的疲劳,以及从现实逃避中产生的迷之高昂感之下,我不由自主地「啊哈哈」笑了出来。结果,一色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诶,来不及吗。」「额,不是,我不太清楚……」其实,不过数千字的专栏,今明两天努把力的话感觉也不是搞不定。只不过,考虑到今天花了几个小时才写了不足数百字,形势还是相当严峻的。说句实话,这一类事情我还是挺忌惮的。要问为何,因为在我说明之前一色就已经抱起了头。「我很困扰……。我会困扰的……,诶,这果然很不妙吧?」「呜呜」地小声**、趴到桌子上的一色缓缓地看向我这边,眼睛已然有些湿润。然后,她小声呢喃着「经费啊……早期优惠啊……追加费用啊……预算超支啊……决算收支啊……」,身子都抖了起来。(注:早割,预约服务中,针对预约的前数名顾客提供的优惠)看她这反应,我明白了。一色是估摸着这期免费情报志绝对能赶上那个早期优惠啥的计划才做的预算方案,而且已经写进了决算报告书吧。当然,报告书本身是可以修正的。然而,无论怎么想,都是某位叫某企谷某幡的人,明明自己吹了个几天内能想办法搞定的大牛皮然后接下任务,却面对自己提出来的专栏说着「反正马上就能写没事没事」,然后一直拖到现在的自傲而招致的后果。自傲是不行的……。(注:舰娘里赤城的语音)「……很,很不妙对吧。……恩,我,我再努把力?」「真,真的吗?拜托你了……」一色目光湿润地看向我。那里已经没了平常的狡黠,正因如此,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色比平常更加稚嫩的素颜。看她这个样子,我不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么……。决不能打破的截止日期就在眼前。XXX说实在的,我已经不行了。突然说这种事真是抱歉啦。但这是真的。几个小时后,一阵极其普通的铃声将会响起。那即为截止时间的标志。那个胸部(心胸)有些小的编辑就会来了,小心点啊。她来了以后,再过短短的一点时间,我的末日就将来临。我一发呆,脑子里就开始想这种事情。决不能打破的截止日期气势汹汹地向我袭来,翌日,在已然让人感到怀念的放学后,我再一次拜借了学生会室,一个人被关在别的房间干着活。昨天,自那之后我又重整旗鼓努力了一段时间,然而我体力的界限有如千代之富士,最后只得力尽而归。回家后我继续赶进度,上课的时候也用手机接着写,但仍旧看不到尽头。(注:千代之富士,日本第58代横纲,此处neta的是他在宣布引退时说的「体力の限界!…気力も无くなり、引退することになりました…以上です。」)然后,我透过一个人都不在的学生会室的窗户,仰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当然,原稿毫无进展。糟糕了,糟糕了啊……。明明没有喀嗒喀嗒地敲键盘,身子却喀嗒喀嗒地抖了起来。正当这时,有人敲了敲学生会室的门。「小企,感觉怎么样了?」说着就走进来的人,是由比滨。她好像是来确认进展的。「……保,保守估计的话大约七成,吧。」「诶,挺厉害嘛!」「……是剩下的。」我小声加上一句后,由比滨便噫地小声悲鸣起来。我都想悲鸣了啊,为自己的狼狈……。(注:悲鸣声原文是「ひぇー」,就是舰娘里比睿经常发出的声音,而两人CV都是东**央)我消沉地低下头。这时,由比滨快步走到桌子旁边,啪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吧!没问题,一定赶得上的!我也会和你一块儿在这儿干活的!」在现在的状况下,这种行为除了监视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含义了吧……。平时叫我在监视之下干活我是拒绝的,但形式就是这样。要是不维持紧张感的话我说不定会直接放弃不干了。哎,这要是打工的话我肯定秒辞退了,但既然是昨天的一色,以及今天的由比滨两个人来监视我的话,我就不能不接着干了。男孩子还是有那股意气的啊……。我再次给自己打打气,回到原稿当中。我想接着上次的地方写下去,结果直到现在,光标还没移动过。然后,我想方设法挤出了几行文字后,一阵绝望感便又朝我袭来。每当我看着原稿的余白,就会意识到与执笔时间相比文字数实在太少的现实。一天只干了大概两成不到诶。然而在几个小时里把剩下的八成做完什么的,物理学上来说是办不到的,这要都赶上的话那连宇宙的法则都乱套了!我正「呜啊……」地被现实压榨着,旁边传来与我敲键盘声音不同的声响。我一看,坐在我旁边的由比滨正一手拿圆珠笔一手敲着计算器。「……在干吗呢」我一问,由比滨把红笔夹在耳朵上看向我这边。「恩?是这样的,我在统计总共花了多少钱。这一块看上去有些杂乱」「一色在这块做的是糊涂账嘛……」「啊,的确……。嘛,我和小雪乃会好好处理的!」由比滨苦笑着说道。这份微笑中带着几分姐姐气,这家伙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把一色作为后辈好好疼爱的吧。问题就在于,这位可爱的后辈往往只知道给我们带些麻烦事。话说回来,原本那家伙一开始来我们活动室的经由就挺过分的……。不过,工作这东西往往就是这样。有一个人,是个大骗子,那人靠着将弥天大谎变为现实来运作称为「工作」的东西。这位大骗子在世间被叫作「制片人」。在这一点上,一色说不定有着制片人的气质。这样说来,以这次事情来讲,雪之下是导演,由比滨则是AD吧。而我何止这次,每次都是转包工和底层社畜哈。(注:AD,assistantdirector,助理导演)像个底层人员的样子接着干活吧,于是我又朝向了电脑。但是,我仍然重复着写几行又删几行的情况,事情完全没法有所进展。到后来,比起盯着电脑画面的时间,我看向渐临黄昏的窗外,或是望着壁钟的时间反倒更长。光是时间的流逝就将我的精神渐渐逼向绝境,再加上长时间坐着面对电脑的疲劳,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企,没问题吧?」可能是听到了我大声的叹息,刚才还坐着的由比滨起身走了几步,站到了我的身旁。然后,她用担心的表情凝视着我的脸。她的脸近到伸手可触的地步。我们间的距离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在如此至近距离和视线相碰的羞耻感下,我下意识地扭了扭头别过脸去。「就日程表而言恐怕并非没问题吧……」我为了掩饰而小声碎念,突然,我感到双肩加上了重量。「没赶上的话到那时再说呗。」我只动了动头向后看去,发现由比滨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她纤细的手指,似是抓着外衣肩头般握着拳。「我会陪你一起去道歉的,而且小彩羽应该也会理解的。毕竟从一开始就挺乱来的嘛。」「嘛,的确有些乱来倒是。」我边说着边扭身子,想挣脱掉由比滨的手,但她就是不放。一会儿,她便开始以小碎拳捶起了我的肩。「又不是小企的错。就算你放弃掉也没人会责怪你的哦。这又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这番话让我有些意外。因为至今为止,由比滨还从没有对侍奉部接下的依赖透出过消极的态度。怀着这种疑惑的我不禁转过身去,发现由比滨正露出一脸柔弱的微笑。「……我不太愿意小企这么辛苦啊。」「你啊,这种说法很狡猾诶。」虽然我不禁脱口而出,但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柔和得连我自己都听得出来。说成脱力了也行。她这么一边为我捶肩一边用安稳的语气对我说话的话,肩膀整个都要松下来了。然后,与此同时我又蓄上了力。我还没有达观到,被出色的女孩子说了这种话后就顺着台阶下的程度。越是被加以温柔、甜美的辞藻,就越不能放松紧惕委身于此。所以,无论是多么无理取闹的案例,抑或多么强人所难的难题,便都不能轻言放弃。「很狡猾,么……」由比滨的手停了下来。她轻轻搭在我肩上的双手也缓缓地放了下来。「啊,不是,刚才那只是我随口一说。」对关心你的人说「狡猾」什么的,这说法确实有点不好。我把椅子转了过来,整个身体正对着由比滨。然后,正当我张口结舌地摸索着合适的言辞时,等不及的由比滨深深地点了点头。「……恩。我,可能是很狡猾!」由比滨像是想通了什么,以明快的声音和笑容说道。我无法很好的领会这个反应的意图,所以只好用尽量正确的语气开口,把我的意思表达给她。「我说这话不是那个意思,那啥,该说是反过来的意思呢……」然而,由比滨轻轻摇头打断了我的话。「我大概真的很狡猾。……每一次,我既没有好好阻止,也没有好好帮忙。而且……还有,其他挺多事情。」或许是因为边想边说,由比滨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含混不清。但,这应该就是她的肺腑之言。就像害羞地笑着转过脸含糊其辞一样,她或许也有想掩饰的感情吧。即便如此,由比滨依然笔直地看着我,想要将这一切都包含在一起地传递过来。「所以,所以呢……下次要是还有这种情况的话,我会好好做的哦。」她真挚的表情,和那缓缓编织而出的语言中,既有空虚的暧昧、又有现实的味道。终有一日,无论是谁都会好好做的,不好好做不行,虽然我并不清楚具体如何才能做到。相信所有人对此都漠不关心吧。当然,我也不例外。所以最起码,我得好好处理掉眼前的事情。我把椅子转回去,再次朝向电脑。「没啥的。每次都只是我自己擅自揽下来的。你没阻止我并没什么错。话说,一般错的都是那些轻言易诺的人吧……所以嘛……我会想办法的」「……是吗。……那,加油咯!」由比滨以活泼的声音说罢,便用力推了一把我的后背。XXX讨厌讨厌!我想回家!我不管了!收稿校正校了我全都不管了!被截止日期追着屁股跑、一个人关禁闭我已经受够了!工作原稿我都不干了!我哇地大叫一声爬到桌子上。现在,整个学生会室里就我一个人。我随心所欲地叫了起来。把进展到一半的资料递给由比滨,让她把复印件带到雪之下那儿之后,我的注意力也彻底耗尽了。哎,我费尽心力可算是做完了八成左右。有由比滨为我的加油鼓劲,就我个人而言已经是相当努力了。但是,剩下的两成却难以下笔,于是我背靠椅子伸了个大懒腰看向天花板。啊,启示录怎么就是不降临呢。我好想赶快从这差事里头永久脱离啊。我觉得注意力这种东西啊,并非持续性的东西,而是瞬发性的。所以,光是熬个一天两天夜是不可能让工作有戏剧性进展的,平日里便计划性地进展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都到截止日期跟前了才注意到这种事情又有什么用呢。就和考试前一回事哈,真心的。我望着天花板,像没电了似的发着呆,这时学生会室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地看向门的方向。然后,即使没人回应,那一位还是直接走了进来。「做完了吗?」如此言道的,是肩扛书包的雪之下。「……做完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说的也是。」她挺理解地说罢,便快步走到我的旁边,从书包里拿出鲜红一片的资料。(注:这儿鲜红一片指的是用红笔做过大量修正,看上去一片红)「这是我刚才拿到的一份。你看这儿,文章只写了一半,后面都漏掉了」「哦,哦。」我接下资料,粗略读下去,发现从写到一半的文字开始,可以看到好几处错误。正当我想把这些修正反映到原稿上去时,身旁又传来一阵气息。「……你有啥事吗?」「啊,不……也称不上是有事吧。」雪之下稍显狼狈地说着,连忙把手背到背后,然后就这么往后退了一步,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她在书包里摸索了一阵后,拿出一个文件夹,开始做起某些工作。看来雪之下也要一边工作,一边监视我了。连她都到这儿来的话,也就意味着截止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已经没必要再给我施压了。我深刻地理解截止时间的严重性。我把印刷资料上显示的待修正处反映完毕后,便滚动面板,开始处理剩下的两成内容。剩下来的只剩短短数百字。只要写完这些,填满空白这件事本身就完成了。虽说完成,但这个专栏要是质量太差,被批评的是身为总编辑的一色。我不能随随便便接下这活、结果被骂的是一色我还装作不知情。因此到最后,我只得交出一份质量还说得过去的东西了。嘛在此之前,要是我写的东西质量太低的话,那我肯定会收到以雪之下编辑为首,顺便还有一色总编那儿发来的重修命令吧。与其被修改逼着,不如从一开始就拿出真本事写来得更快。我使出最后的精力,不停地敲着键盘。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一分两分地流逝,我也填补着一行又一行的空白。不久,我的手戛然而止,一动也不动。在无意识之中,我的喉咙里漏出无精打采的一句声音。「……完了。」「哎呀,真的?」听到我的声音,雪之下一副高兴的表情站了起来。我为了阻止她而举起手,结果我的身体就这么前倾,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已经,完蛋了。没辙,不行了。什么都想不到。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是这个意思啊……」雪之下无语地叹了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这样就头疼了。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哦?」「那个,我知道是知道……」我已经理解到厌烦的程度了。然而,无论如何我的脑子都不肯动。我甚至在想,我的脑子原本劳动意愿就低下所以没办法。就像无论怎么拧都拧不出一滴水的干毛巾一样,我已经一句话都挤不出来了。我朝靠背深深一倚,仰头看向天花板。无计可施啦——。我挨在键盘上缩成一团的手虽纹丝不动但就是不离开,再加上身子后仰看天,整个人宛如虫子的尸骸一般。我就是个小虫子……。连截止时间都赶不赢的无能羽虱。从明天起我就自称昆虫八幡吧。然后,把作为人的卡片丢到大海里去吧……。我望着天花板放心下来。这时,雪之下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俯视着我,面色有些不太淡定。「……这个。拿好」雪之下说着,忽地把一个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放在我的胸口。我抬起头,把手帕包起来的东西拿起来,手里传来一丝温暖。打开可爱的猫脚印花纹手帕,从中露出了MAX咖啡。看来她为了保温还是下了番功夫的。看到这,我不禁笑了出来。「换换心情吧。一直盯着屏幕什么也做不到对吧。还是先休息下比较好。」雪之下忽地别开脸说着,又坐回原来的椅子,重新开始工作。我决定心怀感激地收下这份慰劳品。我拉开拉环,边咕噜咕噜喝着MAX咖啡,边凝望着雪之下的侧脸。这段时间里雪之下的手也没有停过。她一言不发,唯有红笔在纸面上游走的沙沙声。只是,我发现她动笔的回数异常的多。「……抱歉,有这么糟糕吗?」「诶?」听到我的话,雪之下把脸转了过来。然后,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手头的纸上。她似乎理解了我想说的事情,一边用红笔顶着嘴唇一边开口道。「……是呢。不过也就是改改错字别字程度而已哦。放心吧没什么很显眼的错误。倒不如说,错别字的话她们两个人反倒更多」雪之下清脆一笑,像是开玩笑地说道。她现在的样子比往常多了几分孩子气,给人年龄的相符感。「嘛,总感觉刚才开始红批就特别多,稍微有些不安呐。」「哦,那只是你忘了给字注假名,所以直接在这上面加上了而已。修改只是顺便的。」「抱歉麻烦你了。」虽然我只是不经意间加了一句,但雪之下突然停下笔,轻轻把红笔搁在了桌上。然后,她沮丧地低语道。「……我才该说抱歉。我应该好好向你确认进展情况的。我明明知道连你也是会犯错误的」「啊,那啥,只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而已。话说回来,你这什么话,超高级的讽刺……?」听到我的话,雪之下露出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这也有……我也想得太简单了,就是这么回事哦。」果然掺着讽刺么……。不管怎么说,彼此都有误判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是我还是她,抑或是对我们自身,都还没有到达理解的境地。这正有如窗外那片傍晚时分的宽广天空,难以辨清白天黑夜,以为自己知道的时候,它还在每时每分地改变着颜色。「到头来,我才是那个做的最少的人呢」雪之下一边悠然远望夕阳,一边絮语。「已经很足够了。我也好由比滨也好,都不擅长安排时间表啦进行管理什么的。一色她也属于那种更擅长吹牛皮和对账,但不会计划性行事的类型……」回答着,我也看向了夕阳。即便如此,我和她看到的色彩也是不同的吧。赤红、粉红、绯红,亦或是朱红、茜色,还是说橙色呢。虽然具体是哪种颜色并不重要。「嘛,所以说……你还是帮了大忙的。」我从窗子移开视线,转而看向学生会室。透射进来的夕阳将学生会室染上朱红。我再看向坐在旁边的雪之下,她低着头,我没法看清她的表情。只是,透过发际露出的耳朵和脖颈上,也都染上了红色。「……那样的话,就好。」短短叹了口气后,雪之下似是有些自信不足,又或许是闹别扭一般地小声低语道。然而,那只持续了一瞬。她立马抬起头来,捋了捋搭在肩上的头发,以同往常一样凛然的声音说。「我会争取点时间,稍微往后推迟一些的。」「啊,哦,哦哦……。诶,这种事能做到的吗?」我虽然试着问了问,但雪之下并没有回答我。作为替代,她用手机向某人打起了电话。「……由比滨同学?方针要变化一下。要是到预定时刻为止必须交的话,就尽量全部用文字塞满后交稿,然后在最后那部分里混进错字,再以文字校正为名进行修正。就这些哦。能麻烦也通知一下一色同学吗?……恩,拜托你了。」雪之下挂掉电话后,向我投来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听清楚的视线。「……这样好吗?」「这说到底,只是万一没赶上的情况下的紧急措施哦。多用在修正上的费用好歹已经算在预算中了,所以没什么问题。只是,就怕这样做的话没法进行最终检查了……到那时,也是没办法的事了」说着,雪之下露出微笑。她连万一发生不测事态时,作为最后手段的缓冲计划都准备好了。真是的,还跟别人说自己太天真太天真什么的,天真的到底是谁啊。嘛,其实我并不否定天真幼稚的行为。只是,虽说天真幼稚但也有天邪鬼那种的。所以,被如此纵容的话,我也想逆反一下了。(注:天真「あまちゃん」、天邪鬼「あまのじゃく」,发音相近,而且天邪鬼的能力就是翻转,比如东方里的鬼人正邪)我把剩下的M罐咖啡一口气喝完,用力地把罐子放了下来。不锈钢制的罐子与不锈钢制的桌子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亮的桄榔声。「我会搞定的。」说罢,我又朝向了电脑。「……是吗。那加油。」她静静道出的话语虽然简短,却清晰鲜明地传到了我的耳中。XXX是拜中途休息所赐呢,还是多亏MAX咖啡的糖分在脑内纵横驰骋呢。我为填满余白而敲着键盘的手根本停不下来。我看也不看时钟地写下去,不知何时由比滨和一色也来了学生会室。女孩子三人在我斜对面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无言地盯着我,期盼着我写完的那一刻。好,好难写呐……但即便如此,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积累着,直到打完最后收尾的那个字。纵使我已经按下了回车,手也无法马上离开键盘。我只是用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扫视这篇文章,确认再也写不出比这更好的文章之后,总算是领会了自己已经完工的事实。「这下总算写完了……」身体一口气放松下来,背向后一瘫、手臂自然垂了下去。我安心地长舒一口气,而雪之下这时来到我旁边的座位。「我能看看吗?」「……恩」我一把将笔记本电脑推给她,她立即开始检查起来。由比滨和一色则是一脸紧张地凝视着她。而我反倒连一丁点都不紧张。要问为何,因为我已经自由了!截止日期?这种玩意,我才不管!啊哈哈!我是自由的!我抑制住想要呼喊的心情,等待雪之下读完。然后,没过多久,雪之下便从电脑前抬起了头。「没有问题。一色同学,请确认。」「好,好的!」接下来由一色开始进行最终确认,不过既然雪之下已经检查过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到此,我的工作宣告结束。哎呀,没有「截止日期」这个概念存在的世界真是最棒了!正当我陶醉于解放感当中时,由比滨和雪之下对我说道。「小企,辛苦啦。」「……辛苦你了。」「啊,辛苦了。推迟了真是抱歉。」哎呀,这解放感强烈得都快让我感觉这次是我凭一己之力完成的,但就这回而言,要是没有监视我的人,恐怕我毫无疑问在半途就已经逃亡了。想到这点,甚至可以说正因被监视,才有了这次如此强烈的幸福感。……如此说来,编辑和截止日期就像是危险药品一般。必须受到规制不可。截止日期,不行,绝对。「已经确认好了。没有问题。」一色啪地关上笔记本电脑说罢,雪之下点头示意。「既然已经成功赶上了,那我们就在活动室里泡杯红茶吧。」「庆功会对吧!」「就是嘛!」由比滨和一色兴致满满地回应。然而,雪之下却对一色投去了冰冷的视线。「你要对所有东西最后检查一遍。然后姑且也要让平冢老师确认一下。这是总编辑的工作哦。」「诶~」看着不满地嘀咕的一色,雪之下的眉头抽动了起来。发觉气氛不对的由比滨忙插入二者之中。「嘛嘛,我们都还在的,你那边做完了再过来就好。」「呜……。明白了,我会秒杀掉后马上过来这边的。」刚一说完,一色便抓起红笔,睁圆双眼地确认了起来。我们把她抛在脑后,出门来到了走廊。在前往活动室的路上,雪之下忽然短短地叹了口气。「……一色同学,最开始要是拿出那种干劲不就好嘛。」「毕竟彩羽妹妹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孩子嘛。」「还真是有的啊,不被逼上绝境就不好好干的家伙。」对由比滨的话,我不禁苦笑地如此说道。而这时,雪之下坏心眼地笑着看向了我。「哎呀,你在说谁呢。」「一般论啦。」XXX侍奉部的暖气昨天似乎就已经修好,活动室内与前些日子截然相反,相当暖和。虽然学生会室的空间并非呆着不舒服,但果然还是活动室更让人安心。与其说这是凭心情的感觉,倒不若说这更接近一种更加本能的、像是领地意识的东西。嘛,要是呆上快一年的话,就连猫和狗都会把这儿视作自己的领地的。这点我也一样。但是,拜这几天的免费情报志编辑工作所赐,我对这片已然习以为常的空间的印象变得更加百味杂陈起来。在雪之下准备红茶的时间里,我和由比滨则把活动室彻头彻尾地清扫一遍。我们把纸质资料整理在一起,作为废品处理掉。花了一段时间做完后,我刚「哎呀哎呀」说着坐在椅子上,由比滨便「啊」的一声。我转头看去,发现她手里拿着取材时用的照相机。「呐,拍张照片吧,照片。侍奉部的!」由比滨一开口,雪之下便皱起了眉头。见状,由比滨不解地歪歪头征询她的意见,而等到雪之下轻轻摇头,由比滨却反倒点起了头。正当她俩用表情争论不休的时候,活动室的门嘎啦地开了。「搞掂后就这么冲进来啦!」边说边走进来的是一色。哎呀,「搞掂」什么的其实不用说也行的……。然后,一色注意到手上拿着相机的由比滨,「噢」地发出了小声的惊叹。(注:一色CV是佐仓绫音,而「噢」是舰娘里戳岛风时岛风的叫声→_→哎呀……看到啥都觉得是舰娘梗的我真是没救了)「哦,学生会的相机原来在这儿啊。这个还要用吗?」「好像要拍侍奉部的照片哦。」雪之下像是别人的事一样说道。恩,你也是部员对吧……。话说,你是部长来着?「那我来拍吧。」「彩羽妹妹也一起拍嘛。」「好的,待会儿一定!……所以,现在请侍奉部的各位先拍一张。」一色虽满面笑容却坚决推辞,向由比滨伸出手去。这或许是出于一色风格的顾虑吧。由比滨也领会了她的这份顾虑,干脆地把相机递给了她。「是吗?谢谢。那拜托了!待会儿大家一起拍哦!」「那个,我可从没说过我要拍啊……」「小雪,太优柔寡断了。」被由比滨严厉地一说,雪之下立马语塞了。嘛,反正到最后雪之下肯定会屈服的……。看她一脸不情愿其实结果是不会变的。这点我也一样就是了。只是,我想起来那个相机有一个问题。「……虽说怎么都好,但储存卡里头已经没容量了」「啊,还真是的。前辈在网球部里拍了超多!」「你到底是拍了什么东西才能耗掉那么多容量啊……」雪之下无语地说道。另一边,由比滨沉思半晌后大大地点了点头。「网球部……。彩加酱么……。那就没办法了」「结衣前辈,你这就认同了?!」终于得放弃了么……。不,还有被认可的一线希望吧……。正当我如此想着的时候,一色一只手伸进外衣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没有容量的话,用这个手机可以吗?」她说着拿出来的,是我的手机。话说回来,今天手机也托给一色保管了。「啊,嘛,还有容量的话就无所谓了。」「那就用这个拍咯。」一色边使个眼色边说着,很快便拿好了手机。这也是一色风的顾虑么。说真的我实在搞不懂这家伙的事情……。「那个,那,前辈就这么坐着就好,结衣前辈和雪之下前辈就站在前辈身后吧。」「好的!」「那,那个……。哎……」一色利索地做出指示后,由比滨一把挽起面露难色的雪之下的手臂。如此这般,雪之下总算放弃了抵抗。两个人并排站在我的身后。……我的身后?「……哎呀?等等?这个构图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我,这不就成了七五三的家庭照片那感觉了吗?再稍微站开点不行吗?」话说,好近!好近的!拍照的话还行,但离这么近我会有点紧张的所以能住手吗。正当我嘎登地挪椅子试图保持距离时,我的双肩都被摁住了。抬头一看,雪之下脸上浮现出冰冷的微笑。「比企谷君,你太优柔寡断了。」「那是你吧……」「彩羽妹妹,好了哦!」而由比滨也紧紧压住我的肩头,向一色叫道。「那我拍了哦。好啦,茄~子。」随着闪光灯的几次闪烁,快门声一并传来。啊啊,我表情肯定很奇怪……。变得像七五三那样啦……。我正无精打采,一色快步走了过来,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给你,前辈。……拍的很好哦。」说着,一色露出了略显成熟的笑容。我不会做出询问这句话含义的行为的。反正肯定只有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小企,把照片发过来。啊,话说彩羽妹妹,一起拍吧!」「好!那前辈,拜托你拍照了。」一色轻轻拍拍我的肩后,赶忙走到由比滨和雪之下身边去了。「我还是免了吧……」「不行的。大家一起拍嘛!」「怎么站呢?」三个人在讨论站位的时候,我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里有着刚才在侍奉部拍的照片。……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也不像七五三那样。而且,我那时并不知道该给这张照片起什么名字。我感觉这张照片描绘的,是侍奉部之所在、我们之所在。所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依然,无论称呼还是定义我都不曾知晓。但正因其并非语言,所以才一定能被共有。若是化为语言的话,恐怕就会将彼此交错的思绪变为现实、并维系在一起吧。「小企,快拍呀。」「……知道啦。」我回应由比滨,站起身来,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她们。由比滨是一如既往的开朗活泼的笑容。一色是她一流的决胜表情。而被她们二人从两侧抱着的雪之下,则是稍显疑惑,却又害羞地脸颊绯红。如此平凡的日常一幕,还能够再积累多少呢。终有一天,当我们到了看着这张照片能感受到一阵怀念的年纪时,这份回忆将会伴随何种痛感呢。我一边如此思考,一边按下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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