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起来了。”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接着，被子就被掀开了。有点冷，叶沐雪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快一点，第一天就想迟到吗？”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吴温霜有些顽皮的笑容。

        “好啦起来了……”她不清不醒地爬起，穿衣，提起剑，随吴温霜下楼。

        酒馆中，已有不少人在吃早饭，吴温霜走向掌柜，轻轻放下一块方形铜牌。掌柜微笑着，“你吃点什么？”“还是那几样吧。”“好。”她突然又探近一些，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轻声对吴温霜说，“你注意身体。”后者只是笑笑，笑得温柔而苦涩。

        叶沐雪的注意力则全在二人的熟络与互相之间的温柔，一时间愣了神，直到吴温霜拍她，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的铜牌从剑尾取下，放在台面上。“你吃什么呢？”掌柜本就是个好看的女生，一笑，显得更加漂亮了。“我……我都可以。”“那……绿豆糕和桂花酿可以吗？”“可以啊，谢谢你。”

        她们在柜前等着，叶沐雪问：“不付钱的吗？还是吃完一起算？”却见吴温霜奇怪地看着她，忽又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我还没告诉你。”

        “钱在组织里一点用处没有，这块牌子就是所有需要的东西，有了它，只要组织遍及的地方，你都可以来去无阻。钱只是组织与外界沟通的媒介，而现在呢，组织属于青王，所以你在青州城里基本上是不需要钱的。尤其是这个酒馆，这是我们的一方小天地，换言之，我们的家。”

        叶沐雪惊奇地听着，想象着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她们的早饭来了，吴温霜端起来，“梦涵，一起吃吗？”“不了，没到交班的时候呢，况且还有人没来，我再等会儿。”“那好，我先去了。”

        叶沐雪顺嘴问，“你们很熟吗？”吴温霜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笑得灿烂，“知道她是谁吗？”叶沐雪摇头，自知刚才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吴温霜擦了擦嘴边的水，笑得更开心了，“她是，玄门单乙，白梦涵。”叶沐雪杯中的酒洒了一手，惊得说不出话。玄门单乙，竟然在酒馆当掌柜？！她之前向颜音琴了解过，玄门单字甲乙丙三人，都是传奇。玄门单甲全力一剑，能打碎铁板；玄门单乙柔剑了得，据说与她相斗，有一种连空气都要绞死自己的感觉；玄门单丙招式奇鬼，又据说她能双手使剑，下半身同时离地飞踢，防不胜防。这样的人，竟会安于酒馆柜前？

        “别惊讶了，我们实行轮班制，你又不是没看到昨晚的掌柜是个男生。”

        “确实是啊，那昨天那位……？”她暗想，不会是玄门单甲吧？

        “素门单辛。”吴温霜看透了她的想法。

        “姐，你叫我？”

        叶沐雪抬头，只见两个男生站在她们桌边。

        “呀，景飞，庆铎，好巧，一起吃吗？”吴温霜招呼道。

        “好啊。”他们自然地坐下，看起来和吴温霜非常熟悉。

        “介绍下，这是素门双寅叶沐雪。沐雪，这是素门单辛吴景飞，还有玄门单甲孟庆铎。”

        叶沐雪第二次弄洒了酒，在一早上见到了三个她心目中神仙级别的人，确实有些令人不知所措。

        “姐，今天做什么啊？”吴景飞问。

        “问你引导人，别问我，喂，孟庆铎，问你话呢。”

        “站柜台，和梦涵交班之后一直到亥时。”

        “啊……”

        叶沐雪正在心里感叹他们关系之好，却听得吴温霜喊她。

        “沐雪，吃完没，要带你去报道了。”

        “好了好了。”

        两个人站起来，提剑辞去。

        “前辈，我要去哪里啊？”“去驿站。”“嗯？”“组织中的人都有自己的行当，而你就是个驿站官员。和正常工作一样，服从当局安排就好。唯一不同的是，眼睛要尖一些，有戴红绳来的，一般都是组织的人。还有，记着，一定要见到牌子，再认定是自己人。”“好，我记住了，那前辈你在哪里？”“我在医馆。”“啊？！”“嗯，组织安排，我以前学过医。好了，前面路口的，是自己人，你去吧，我要迟到了。千万记着，驿站是朝廷的机构，千万不要在那里提组织的事。”

        吴温霜转身，咳嗽了几声，用以掩嘴的手臂上，附着鲜血。

        该死，昨晚用力过猛，旧伤复发了。

        果然，组织的安排，是有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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