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红楼一问

　　在赶回王城的路上，胡二就已经听说，一个叫刘秉一的新晋六品文官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李隆俊和李孝泽对长毛族人用兵。可这个叫刘秉一的文官却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场远征，征战长毛族人的结果让王城之人为之震惊——人皇的3万人马折损近2.5万人，换来的是长毛族人2个部落8000余人的消亡。

　　市井之间依然重复着往常的言论，有人认为是李隆俊和李孝泽沆瀣一气，大肆出征只为搜刮军饷粮草好自立为王；也有人说是长毛族人太过于高大威猛，人皇的军队要四五个人围攻一个长毛族人，所以按这个比例来算，人皇还是赚了……

　　这样的结果让刘秉一非常愤怒，当然，也让一来到王城就听说此事的胡二义愤填膺！大肆出征，换来的是人马大面积折损，而接下来，又是满城征召儿童入伍入营。这种恶性循环周而复始，除了李隆俊和李孝泽，人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俩合谋发动这么多战争的真实意图，精魂的目的所在，只有他俩最为清楚。

　　但李隆俊和李孝泽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点让观察多年的胡二早有留意。也正因为如此，胡二才会如此强烈的憎恶李隆俊和李孝泽，只是他和其他人一样，苦于力量单薄、无人附和，就算振臂高呼，也很难有人敢和他一起来推翻这俩人的势力。

　　不过，有难度并不代表不可能。胡二此行来到王城，其终极目的就是找到攻破这二人的突破口。而这突破口，很可能就在杏花楼掌柜宋三娘这里。因为胡二经过多年的观察，那个杏花楼的神秘来客其实就是监军李孝泽。

　　杏花楼的生意一般是在晚上七八点开始，胡二避开这个时间段，一过晌午，待杏花楼里的伙计、女仆都开始打盹的时候，他才偷偷转入小巷。胡二和李孝泽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对杏花楼后院的结构相当熟悉，这跟他多年的观察密不可分。

　　胡二躲在墙角根儿，仔细听听院子里没有多少声响后，他双脚腾空，攀援着墙壁直接越过院子和楼梯上了宋三娘所在的阁楼。悄无声息的推门而入，胡二来到了宋三娘的房间里。

　　此时的宋三娘，正在午睡。

　　不知怎的，每次看到宋三娘，胡二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般，心里的那股滋味儿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他静静的坐在楠木桌子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脏乱的衣服，等待着宋三娘的醒来。

　　可能是因为女人的房间里总有一股男人招架不住的香，胡二感觉自己的喉咙异常的干燥，忍不住的几声干咳，让睡在床上的宋三娘醒了过来。

　　“谁？！”宋三娘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不是连忙裹着被褥躲在墙角里弱弱的颤抖，而是一跃而起，站在床沿直面未知的“敌人”，“你是怎么闯……”

　　反倒是胡二有些被镇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拱手作揖连声道歉。

　　宋三娘意识到是胡二的时候，先前的紧张防备算是卸掉了一大半，“胡——胡大叔？”

　　“三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此事事关重大，胡二才出此下策，冒昧一个人来找你商量。”胡二赶忙作揖谢罪。

　　宋三娘确实眼前的人是胡二后，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这个聪明的丰腴女人知道，眼前的这个黑色袍子的“乞丐”，就是之前带走王小鱼的神秘黑衣人。她赶忙追问王小鱼的近况和消息。

　　“三娘，小鱼是被我带走了，这其中的事情，待有机会我再向你慢慢解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近期就会相见。”胡二准备跳过寒暄，直奔主题，“三娘，胡二今天冒昧来访，是有几件事情想请三娘解答，此时事关重大，请三娘谅解。”

　　“胡大叔请起，虽然你我之间并无交情，但有什么事，三娘一定效劳。”宋三娘坐在楠木桌边为胡二沏茶。

　　沉默片刻，胡二终于开口追问，“三娘，小鱼是怎么来到你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一问，和颜悦色的宋三娘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粉腮红唇微动，她不知如何回答。

　　“小鱼是谁送到你这里来的？你和他之间的真实关系是什么？小鱼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胡二接连追问，让镇定的宋三娘有些花容失色。

　　面对这些问题，宋三娘就算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因为胡二所问的大多数事情，她都不知道答案。

　　她一边给胡二递茶水，一边不停的整理自己的玉钗，这一幕更加肯定了经验丰富的胡二的一些判断。

　　“三娘，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跟李孝泽有关？”胡二毫不掩饰的捅破了宋三娘和监军李孝泽之间常年的暧昧关系，因为他知道，不破就难立，要来就来的干脆点。

　　回过神来的宋三娘，这时慢慢起身，有些慌张，也有些刻意掩饰慌张的尴尬，“胡——胡大叔，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是如何……”

　　“三娘勿怪，胡二没有恶意。这件事往小处说，会影响小鱼的生命安危和前途，往大处说，会左右整个人界的未来命运。所以，希望三娘实言相告。”胡二再次拱手作揖，“三娘和李孝泽的事情，胡二早就知道。不仅是这件事，就连你从若婷的肚子里生下来的那天起，你的事情——我都全知道。”

　　“您认识娘亲？”一提及娘亲，宋三娘两眼含泪，对于从小就失去娘亲、缺失母爱的宋三娘来说，“娘亲”这两个字眼的分量是相当的重，花容失色的脸庞，忧郁沉落的眼眸，都在传递着她此时的忧伤。

　　“三娘，你别难过，这些事情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得认认真真的想一想，我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能回答吗？”胡二想从宋三娘那里找到一点线索。可情绪较为激动的宋三娘，此时却进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之中，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清胡二的问题。

　　“小鱼是被李孝泽送到这里来的，对吗？”胡二没有给宋三娘缓冲的余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他选择了“破釜沉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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