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保卫武汉
一九三八年六月十一日，武汉保卫战打响，各路人马纷纷被调往武汉参战。程志被任命为独立营长，做为机动力警卫力量直接受司令部指挥同往参战。七月中旬，李宗仁因病住院，由白崇禧代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
日军一次次的进攻失利，变得更加疯狂，竟然使用了毒气弹。战斗越来越激烈，有些高官开始动摇，一再向叫苦，不断向司令部求援。白崇禧为此很恼火。
这天坚守重地的新五师又来电求援，电报上说下午再见不到援兵，就无法守住阵地，为保存实力只能撤退。白崇禧看完电报扔给了罗吉昌：“你看看这些个胆小鬼，前几天我刚增援给他一个团，这又来催援兵，我还哪有援兵给他。”
罗吉昌看完电报：“这些天日本人的确进攻的比较凶，可刚增援给他一个团，应该没问题。怎么还要援兵？”
“哼，我看就是被日本人吓破了胆。回电，无兵可援，务必坚守，否则军法从事。”
罗吉昌并没有立刻执行，含蓄的提醒了一下：“新五师坚守的可是要地，不能丢啊。万一他撤下来，枪毙他也很难夺回阵地。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先稳住阵脚？”
白崇禧思量了一下：“你有什么主意？”
“他不是胆小吗，咱们就给他壮壮胆。总比现在毙了他，丢了阵地强，其它的等打完仗再说。”
“你的意思是把独立营调上去？”
“是的，有这么个胆大的，还担心他没胆吗！万一如他所说，情况危急，凭独立营的战斗力，也能解燃眉之急。”
白崇禧想了一下：“好，去把程志叫来。”
经历过几次的大战，程志对上上下下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开始显得比较稳重。从会战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急于请战，而是耐心的等待。他接到罗吉昌的电话后，立刻赶到了司令部。
白崇禧把情况向他交待清楚，最后说：“新五师那边的情况复杂，要灵活处置，五天之内，阵地没丢，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是！”
“他那边的电台也已经联系不上了，我再派一个电讯员和你们一起去，就以这个电台的波段频率为基准联络。”
“是！”
“来人哪，给独立营配个电讯员过来。”……
程志很快集合了队伍，纷纷蹬上卡车，就等电讯员带电台过来。就在程志比较心烦的踱来踱去的时候，一个女少尉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电台的士兵。这个少尉在外观上与吴梦不相上下，但能感觉到缺少吴梦的理性，而且显得更高傲。
她来到程志面前敬了个军礼：“电讯员安静奉命报到。”
程志看了一眼手表，上下打量了一翻，又围着她转了一圈：“长得挺漂亮，可我们这不缺花瓶。”
已经集合上车的士兵们听到后，都捂着嘴偷笑。
安静显得很生气：“长官，我的各项战斗技能都名列前茅，不信可以比试比试。我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被你羞辱的。”
“你打过仗吗？杀死过几个鬼子？”
“……没有人天生就上过战场，都是经过磨练的！”
“但今天执行的不是普通任务，战场很大，想磨练去其它的地方，这不是你的训练场。我是现场负责的军官，有权决定参战人员，这里不需要你。”
程志说完便叫那名士兵上车，安静立刻很得意的接过话来：“他不会发报，只是给我背电台的勤务兵。”
程志向那名士兵要过电台，抛给了车上的士兵，转过头说：“少尉就配能勤务兵，根挺硬呢，架子不小啊，可我会发报。”
程志说完便上了汽车，下令出发。
看着远去的卡车，安静气的大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军衔比我高，打过两仗吗！神气什么，我也能上战场，打两仗给你瞧瞧！”
程志带人匆匆赶到师部，看见师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程志找到了赵师长：“报告师座，独立营奉命前来增援。”
“什么？才增援一个营？准备撤退。”
程志看师部完好无损，听炮声又很远，感到情况并不是象赵师长报告的那么危急：“师座，日军离我们还很远。听炮声兵力也就是一个联队，不足为虑。”
赵师长没把程志放在眼里：“你懂什么，你知道小日本的毒气弹多厉害吗？一个联队就够受的了！别以为你是司令部派来的，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年轻人，我扛枪打仗那会还没你呢。反正你是司令部的人，我也管不了你，你要是不想撤，那就带着你的那一个营在这送死好了。准备撤！”
程志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想了想：“师座，这仗可以打，不能撤。”
赵师长撇了程志一眼，根本就不理会，继续收拾东西。程志看了看这个被日军吓破胆的赵师长，想了想一咬牙，眼睛一瞪拔出枪来顶在了赵师长的头上：“来人呢，把师部给我围了，下了他们的枪！”
程志一声令下，独立营的士兵们立刻包围了师部，缴了师部武装人员的枪。此时师部除了一个警卫排外，都是些机关勤务通讯等人员。且不说战斗力，仅在人数上就处于劣势，哪里敢乱来。
赵师长吓了一跳，仗着胆子一瞪眼：“干什么，你要造反呢！”
程志冷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你的任务是增援，不是督战。”
“这用不着你管，立刻下令调整部署准备反击。”
虽然赵师长被程志用枪顶着，可他哪里会屈服一个少校：“你少来命令我，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我，看你怎么守住阵地，看你怎么向上面交待！”
“我没想过要打死你，但我的枪容易走火。胡得荣就是因为我的枪走了火，才殉国的。”
赵师长大吃一惊，他这才注意看了一眼程志的胸章。他早就听说过程志的事，但没有见过本人，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赵师长立刻改变了态度：“哎呀，原来是程老弟啊！久仰久仰，有话好说。你能不能先把枪拿开，别走了火。”
程志收起了枪，指着韩水生说：“我这个排长的枪，更容易走火。”
赵师长看了一眼韩水生，见他手里拿的是毛瑟98K狙击步枪，自然非常明白这是个专盯着他的神枪手。于是立刻点头示意：“失敬，失敬。”
而后他指着地图说：“程老弟啊，不是我想打啊。你看这形势，小日本这个联队直扑我师部。我的几团想回援都来不急，而且他们还有毒气，我哪顶得住，不撤怎么办啊！”
“你按我的话做就行了，别的你不用操心。”
“这……程老弟啊，这要是出了问题，咱俩的脑袋可都保不住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可算是哗变！”
“你放心，仗打赢了，是你下的令。打输了，是我逼着你干的。有我这一颗脑袋就够用了。”
赵师长回头看了一眼韩水生，想了想，开始吩咐师部的机关人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归位。”……
程志象一个将军一样，站在地图前开始下令：“命令：六五一团，六五二团，分别向日军两侧迂回包抄，天黑前务必赶到七里坡和麻雀峰，并抢占有利地形。六五三团，一三四团，撤至王家沟集结。炮营隐蔽待命，随时调整射击诸元。独立营坚守师部最后一道防线，其它各单位及师部勤杂人员全部进入阵地，正面坚守至天黑。擅自撤离阵地者，就地枪决！”
赵师长小心翼翼的说：“程老弟，你这是拿师部当诱饵，包小日本的饺子啊？”
“没错！既然日军想攻击师部，那就顺着他的意思。”
“可……可他们有毒气弹啊，你把重兵都调到了外围，那咱们这可怎么办？那些勤杂人员哪有什么战斗力啊？”
“你错了，小日本是碰上难啃的骨头时，才会用毒气弹的。他们看见正面这些不堪一击的勤杂人员，还犯不着用毒气弹。等他们发现被围后，想用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今天的风向也不便于他们使用。”
“可那些勤杂人员能顶到天黑吗？”
“还有我这个独立营呢！在台儿庄，我一个不到五百人的敢死队，就收拾了日军的一个大队。这会守到天黑还是没问题的，如果独立营过早出击，容易被日军察觉。等他们打到最后一道防线，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赵师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住的点头：“佩服，佩服。”
其实程志的战法并不出奇，而是他的魄力和勇气让赵师长心惊胆战。
按照程志的部署，天黑后顺利的打残了日军的这个联队，只有一小部分突围逃走。新五师与司令部取得了正常联络，通报了战况，但司令部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直到五天后，程志对赵师长解除软禁放回司令部，才了解到实际情况，但此时程志仍然控制着师部。
几天后，吴梦驱车来到了师部，程志把她单独让进休息室。吴梦靠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歪着头看着程志：“行啊，可以啊，惹祸惹上瘾了！这将军的位置坐的过不过瘾啊？”
程志一脸的委屈相：“这……这不是没办法嘛！司令让我增援坚守，那家伙就非要撤，我能怎么办？就我们一个营和日军的一个联队硬打？那还用得着五天呢，最多两天半就得让人家吃掉。再说这么大的防御阵地，我这一个营也防不过来啊！”
“这就是你哗变的理由？”
“我可没乱来，也没冲动。就是抓住他胆小的弱点，想吓唬吓唬他，没闹出人命。”
“你以为没闹出人命就没事了？你的行为是哗变，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不就是为了守住阵地吗，不也没别的办法了吗！”
吴梦无奈的点了点头：“程志啊程志，我没服过谁。可你胆大包天，什么祸都敢惹，这点我可真是服了！”
“……上面打算怎么收拾我？”
“算你运气好，把阵地守住了，不然我第一个毙了你！看在你打胜了的份上，暂不予追究你的哗变的责任，寸功不记。”
“那派你来什么意思？”
“无论哪个上司，来了不得先臭骂你一顿？就你那脾气，把你骂急了，你再来个哗变怎么办？下面的各个团可还不清楚呢，全凭你手上的电台接收命令。也说是说，你现在手里还控制着一个师呢！”
“我去！我是那种人吗，我还不就是为了守住阵地被逼的没办法了吗！”
“可别人不知道你是哪种人，军长也不敢来啊！现在战事吃紧，总不能让白崇禧和罗吉昌扔下整个战局不管，来处理你的事吧？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就派我来了。至少我教训你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我去！……！”
“不过这一战，你的作法对那些怯战的高官，起到了威慑和稳定的作用。对内，怕司令部把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派到自己身边。对外，增强对日作战的信心。”
程志郁闷了半天，显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是功过相抵了，任务也完成了，无所谓。”
“你……！”吴梦显得有些生气。
程志一看吴梦不高兴了，马上安抚：“亲爱的怎么还生上气了呢？仗也打胜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吴梦指了一下自己的领章：“你不惦记着自己再加颗星了？这个胜仗不算小，应该有事才对。你要是不来哗变这一套，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功受奖？这下都白忙活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些。”
“谁说我不在乎！我非常在乎，十分在乎！”
“对对对，我是你男人嘛，不能这么没水准。”
“少臭美，我还没答应呢！以后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就别指望着追上这颗星了。追不上这颗星，你就别指望着我嫁给你。”
“是是是，一定一定。可当时不也没别的办法了吗！”
“凭你的聪明才智，要是再稳一稳，再动一动脑筋，我就不相信你没办法！都是为了抗战，又没让你去抢功。到手的功劳都没了，还差点丢了脑袋，你傻不傻啊！”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在你面前，我就没聪明过。”
“少来这套。”
“这次整个战局都打的不错，而且规模也不比松沪会战小，打赢应该没问题吧？”
“不好说，日军向广州进攻了，现在广州告急。如果广州失守，在继续打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吸取教训保存实力，退守长沙才是上策。白崇禧可能要去支援广州，罗吉昌可能会暂时划规薛岳指挥，你仍然归罗吉昌管辖。”
吴梦再次确认了一下身边的情况后，低声对程志说：“我来这还有另外一件公事。复兴社已经正式改组为，国民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次我晋升就是已经内定了。我代号雪狐，你代号狸猫。我的代号只有相关的几个人知道。你的代号只有我知道，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你仍然隶属于我的行动组，有需要的任务，由我指派。”
“我这个代号是你给起的吧？”
“怎么，做我的小猫咪，你还吃亏了？你不是喜欢猫吗？”
“这……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给起这么个代号！你都已经够……够聪明漂亮的了，还狐啊？你还真打算成精啊？”
吴梦一把掐住程志的耳朵：“你不就是想说我够狡猾的了，这回真变成狐狸精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我没说啊，不算数的。亲爱的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咱有话好说嘛。”
吴梦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我的代号又不是自己定的。你是我男人，你说我是狐狸精，那我占了个狐字，你就得给我占个狸字。”
程志边揉耳朵边说：“占个狸字没什么，可别整个猫啊，叫虎多好啊！”
“就是因为你太猛了，所以要让你和老虎的师傅学学。要你时刻记住要象猫一样理性灵敏，悄无声息的接近目标，而后出其不意的一招制敌。平时要收起你的尖牙利爪，在需要的关键时刻再展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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