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以静制动
武强并没有完全明白美智子的意思，便爽快的应承下来。美智子看着他，想了想又不再说话。武强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美智子还是不出声。
武强实在没办法：“是我没让你死是吧？你的命现在属于我的是不是？”
美智子用最低的声音回答：“嗨。”
“那你就得听我的是不是？”
“嗨。”
“那就先别管其它的，先把饭吃了再说。”
“嗨。”
“你别老嗨嗨的，这是在中国，不是过去的封建男尊女卑的年代，不能总认为女人比男人低一等。你看这屋的那个丫头，疯着呢。天底下就没她不敢刺的人，别说我们怂她，她不怂我们就不错了。你得象她那样，明白了吗？你得拿出和我比武的那个劲头来！”
“是。”
“你看你看，怎么又来了，这不是一回事吗。”
“那好吧。”美智子说着，慢慢的端起了饭碗。
武强突然阻止了一下：“等等。”
他接过饭碗尝了一口：“这都凉了，热一热再吃。”
“不用了，没关系的。”
“不行不行，吃凉饭会肚子疼的，我叫人再给你热一热。”他说着便端起饭菜出了门。
美智子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黑夜中一点星光，心里有一种什么感觉。武强很快把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了回来。美智子重新认真的看了看武强，再次端起饭，慢慢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填。此时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做一件事，在感受另一种事实。武强趴在桌子对面，看着开始吃饭的美智子笑了。美智子看着带着笑容的武强，一滴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武强有些慌了神：“怎么好好的又哭上了！我就见不得女人哭，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有什么苦水跟我倒。虽然那个疯丫头脾气大了点，但还不至于这会欺负你吧？”
美智子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掉着眼泪一口一口的继续吃……
队员们见程志带着韩水生安全返回，就立刻就围了上来，十分高兴的问长问短。
程志看了一眼大家，随便问了一句：“豹子哪去了？”
石峰顺口一答：“找花姑娘去了。”
“什么找花姑娘去了？”
“就是……”石峰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程志看了一眼安静：“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不是让你照看美智子吗？”
安静低着头不出声，其它人也一言不发。
程志挨个看了他们一遍：“你们以为自己不说，就能瞒住我吗！”
文博一想，程志早晚会知道，挨训肯定是躲不掉了，只好如实说明了一切。
程志听完用手点了点他们：“你们哪，能不能给我省点心。秀才你之前的选择是对的，可后来呢，你的嘴那么立落，干嘛把豹子推过去？还有你刺玫，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非给我整出点事来。要不是我交待过让吴处长看住你，这回的全盘计划都让你破坏了。知道为什么我只带老狼去吗？不是因为他枪法好，而是他在任何时候，不管死活都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命令，什么时候也不会象你们这样胡闹。”
安静一脸委屈相，一句话没说。
程志缓和了一下语气：“算了，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不和你们计较了。平时一个个比猴都精，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豹子的，他做的对。”
程志无意中看了一眼略显高傲的韩水生：“夸你两句，你臭美什么。我还是不待见你这样的，豹子就比你强。”
“那你怎么不带他去呢？”
“……呀，你现在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好的不学，学会顶嘴了。去去去，上一边去，你们没一个让我待见的。都离我远点，看见你们就让我心烦，别坏了我的好心情。”程志说完一转身走了。
韩水生撇了大家一眼：“想不到你们今天也混到这个地步了，这不招人待见的毛病还传染呢。”他说完也转身离去。
石峰听出话里的意思，笑了一下：“也是，他传染我们不招团长待见，我们传染他多嘴，挺公平的。”
唐乐捂嘴偷着乐了一下。
……
渡边狂喊乱叫的发泄了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怒火：“程志这个混蛋真是气死我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岂有此理！”
“大佐息怒，他得意不了太久，我们马上就采取行动给他点厉害瞧瞧。到那个时候，我看他还怎么得意。”
渡边觉得有道理，马上拿过地图认真的看着。少许，他冷笑了一下：“他说的对，人以食为天，军中无粮兵不战自慌。这一次我看你慌不慌！”
“大佐您的意思是烧了他们的粮库？”
“是的，虽然现在我们在他们的防区里，人数上不占优势，但食物的问题会比他们更好解决。中国古代有一个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官渡之战。在三国时期有个叫曹操的，和数倍于他的袁绍大军在官渡这个地方作战，最终创造了奇迹打赢了袁绍。这个战例取胜的关键就在于曹操烧了袁绍在乌巢的粮仓，这一次我们也当一回曹操。这就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大佐高见，不愧是中国通。可是程志现在已经把比较分散的兵力集中了起来，只把守重点的地点，最少的都是一个连。他的粮库也是重点守卫目标，恐怕我们很难得手。”
“他既然把重兵都派了出去，那么老巢不就空虚了吗！”
“那您的意思到底是要烧他的粮库，还是袭击他的团部？”
“我们的目标当然还是粮库，既然那里有重兵把守，而团部却很空虚，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也给他来个声东击西。你看一下地图，按‘柴犬’提供给我们的最新的情报来看，他这样的兵力部署，只有在粮库的守卫力量中才能及时调兵增援团部。”
“我明白了，就是我们分成两队，一队佯攻他的团部，一队埋伏在粮库。等粮库调兵去增援团部，我们再向粮库发起攻击，佯攻的这一队还能反手增援粮库这边。”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要让程志上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们要先给他来点序曲，你现在这样做……”随后渡边交待了行动的前后方案。
吴梦见程志平安归来，也才放下心。她听程志说完全部情况笑了：“没看出来你气人还挺有一套。”
程志略显得意：“那是当然，只是我不敢气你而已，所以你就没看出来。”
“是吗？你气我的时候还少吗？”
“哪呀！那都不是故意的。”
“不是吧！当初是谁抢我的杯子喝水？拦都拦不住！你敢说那不是故意的？”
“……咱能不提这事吗！现在咱说的是公事。”
吴梦得意的笑了一下：“这一回合的确是你赢了，但你赢的不是智谋，而是理性的心态。”
程志傻笑了一下：“夫人教导有方，岂有不赢之理？”
“又来这一套。说正事，按你预先的计划，你确定他接下会打粮库的主意？不会立刻执行他的最终的任务？”
“你刚刚说了，他的智慧不比我差，但他现在缺少的是理性。由其是被我一激之后，只要他还没到最后的窘境，不咬我一口，是不会算完的。而且粮库也是在我的辖区，也是重点目标之一。我在激他的同时，有意无意的提到粮食问题，他必然为之所动。”
“那炮兵呢？你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占过他们的大便宜，他们不会也在这个问题上报复吗？”
“我占过别人便宜的地方当然要防，现在我的团只有一个炮兵连，早就已经隐蔽保护好了。其它炮群还不在我的辖区内，至少渡边现在只是打我的主意，暂时还牵扯不到辖区以外的问题。”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拿粮库做饵。要是真出了问题，何止是你们团没饭吃的问题。即使没出问题，这要是让罗吉昌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即便他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粮库，但早晚也会打那里的主意。”
吴梦仔细的想了想：“现在你在那里有重兵把守，他不可能硬碰，怎么能让他进入你的圈套？”
“他会自己想办法往里钻，我现在就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说你判断无误，打算怎么应对？”
程志认真的思索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他真的进套？白天？不可能！那的地形还没等接近就会被发现。晚上？我们人多，可以包围他。如果出现意外，也不能让这个计划流产……”
程志想到这里眼珠一转，立刻打电话叫来了金有利：“全团的后勤物资情况你都清楚吧？”
“倒背如流。”
“有多少铁皮？由其是白铁皮？”
“十二张。”
“不行，这不够！你家在这附近好象有商铺吧？”
“是的，而且很近，用不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团长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弄一些锡箔纸或其它的类似金银光纸没问题吧？”
金有利略想了一下：“没问题，要多少？”
“也用不了太多。加上铁皮就按粮库大院里的墙壁面积计算，需要用多少钱，都从团里的帐上走。”
“这用不了多少钱，不用走团里的账了，就算我为抗战做的贡献。”
“这是公事，别打岔。你现在马上就去办，再凑点面积相等的布，能利用的，就不用刻意去买。另外，再买几面大镜子。还要派人把铁皮都用砂纸擦亮了打上油，越亮越好。置办完就直接送到粮库去，回头我会去的。”
金有利莫明其妙：“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现在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动作要快，注意保密。”
“是！”
金有利走后，吴梦也有些不解：“你又打算耍什么花招？”
……
程志带领小分队按时来到了粮库，此时金有利也已经将所需物资送来。程志吩咐他赶回团部镇守，把吴梦换过来。随后程志向队员们讲解如何装置，他最后说：“你们现在就按这个意图，分组各自带人干，秀才你为总监工，一定要找好角度。”
安静摇了摇头：“团长，你可真够损的了！”
“怎么说话呢？”
文博笑了：“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插嘴的时候。天黑之前要给我弄好，都痛快带人干活去！”
大家四散各自带领士兵开始动工，将尽作业完毕时，吴梦按程志的意思赶了过来。她正想观察周围的情况，一道残阳斜照在反光墙面上晃得她睁不开眼，她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这时程志迎了过来，递给她一个墨镜：“戴上看吧，一会都用布遮起来就好了。”
吴梦戴上墨镜看了一遍，又打量了一下程志：“行啊程志，够损的了！”
“……你们都商量好的了！”
“什么商量好的？”
“没……没什么。”
“你怎么把我找这来了？总不是希望我赞美一下你的杰作吧！”
“当然不是，接下来这里是重点，当然主要负责人要集中在这里，以便于及时掌握指挥。”
这时有一名通讯兵跑了过来：“报告处长，有您的电话。”
程志哼了一声：“看来渡边开始有动作了。”
……
吴梦放下了电话，向程志通报了情况。程志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吴梦也仔细的想了一下：“现在还不好说，问题是不仅是我的人发现有可怀疑人员，连你布置的暗哨也有同样的报告。”
“我的兵我清楚，虽然他们各方面很强，但渡边手下的人可不是酒囊饭袋。能让你们的人发现还算说得过去，他们也能发现？”
“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失误。第二就是他故意耍的花招，让你意识到团部危险，立刻调兵加强防守，达到调虎离山的目的。”
“按渡边的行事风格来说，趁虚而入奇袭我的团部，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种可能性也很大。”
吴梦想了一下：“要不然让林汉带特务连回防吧？”
“不行！现在特务连是负责全面机动的主要力量，一旦远离司令部，出了问题我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如果渡边的目的就是你的团部呢？一旦团部被毁，整个团都会暂时陷于瘫痪状态，他就更有机可趁了。”
“按常理来说，现在应该把这里的兵调去守卫团部。虽然我在这里做好了准备，剩下的这些人恐怕顶不住渡边几十人的突击队，更不要说全歼。如果这是渡边的诡计，后果将非常严重。”
吴梦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暂时还是应该按你的原有思路走，以不变应万变。即使这一次你判断失误，渡边早晚也会打粮库的主意。这里离团部最近，如果团部那边有什么不测，再赶去增援也来得及。沉住气，再等等。”
程志点了点头，拿起电话要通了金有利：“命令团部所有人员进入战斗状态，收缩防御。如果遭到日军袭击立刻向我报告，坚守待援。援兵赶到之前，务必死守。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能丢了团部！”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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