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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深宫女煞 10


  

  敖英俊是龙,但是却不姓龙,而是姓敖。这点凤族和龙族挺像,白殿枫是只凤凰,可是却不姓凤,也不姓凰,而是姓白。

  凤凰一族住在遥远的昆仑山上。当今凤凰族的族长姓白,名玉树,取意玉树临风,年轻时,白玉树当真是个玉树临风的帅神仙,四海八荒不少女神、女仙曾经拜倒在白玉树的白袍之下。

  不过,那都是几万年前的往事了。如今,令四海八荒女神仙们寤寐思服的是白玉树的独生子,凤凰族的储君,白殿枫,敖英俊最不愿见的人!

  白殿枫为什么叫白殿枫呢?

  据说,白殿枫他娘非常喜欢枫树,为此,爱妻如命的白玉树在白殿枫他娘的寝殿外种了好几棵枫树。白殿枫他娘生他的时候,白玉树在寝殿外等消息,及至产婆出来给他报喜,告诉他王后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白玉树望着殿下如血的枫叶,灵感大发,遂决定给心爱儿子起名为“殿枫”。

  从那以后,凤凰族的储君,就顶着这么一个诗意无比,却又让人忍俊不禁的名字,纵横四海八荒。

  按理说,白殿枫也是该到天庭历练一番的。可是,因为他爹白玉树只有他一个儿子,宝贝得紧,玉帝很是通情达理,并没有强求白玉树把白殿枫送到天庭,只是在和白玉树偶尔见面时,叮嘱白玉树切不可溺爱纵容,要严格要求,严加管束。

  白殿枫很给他爹长脸,人长得和他爹当年一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本领也是深得他爹真传,四海八荒没几个能打过他的,敖英俊是少数堪堪能和他打成平手的。

  对于凡人而言,昆仑是个近乎传说的所在,可知可想不可及,对于敖英俊来说,不过是一片云彩,一声咒语的事,掐着腾云诀,敖英俊以闪电之速,一盏茶的工夫都没用上,便来到了昆仑之巅。

  凤凰一族世居昆仑之巅,恰如敖英俊家世居东海水晶宫。

  小时候,敖英俊他爹领着敖英俊来昆仑串过门,白殿枫他爹领着白殿枫去东海作过客。敖英俊他爹和白殿枫他爹私交很是不错,最重要的是,白殿枫他爹喜欢东海龙宫的美酒——醉琉璃,敖英俊他爹喜欢昆仑宫的佳肴——百花什锦烧,就是将许多只有昆仑出产的珍稀花草和山珍,放在一个锅里烹制。

  别看两位父亲是关系密切的好友,敖英俊和白殿枫的关系,可是从小就不怎么好。这俩人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觉得天上地下,除了自家亲爹,谁也比不上自己,无论容貌,还是本事。所以,二人对对方互相看不上。

  敖英俊瞧白殿枫讨厌,白殿枫看敖英俊烦人。二人基本是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被两位父亲硬逼着表示友好,也是面和心不和地挤出一两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两位父亲一转头,这二人立刻变脸,收起笑容,互相轻飘飘地给对方一记白眼。

  这一不友好的态度,在青莲出现在二人视线中时,飙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敖英俊喜欢青莲,白殿枫也喜欢青莲。

  为了赢得佳人芳心,敖英俊和白殿枫使出了浑身解数。敖英俊给青莲写诗,一首接一首写,要多深情有多深情。白殿枫有事没事往天庭跑,给青莲吹箫听,一支接一支吹,一支支美妙动听的箫曲,全是他为青莲作的。

  最终,青莲选择了敖英俊,白殿枫带着他的白玉箫,痛苦回归昆仑山。

  据知情人士透露,败归昆仑的白殿枫关起房门谁也不见,成天喝得烂醉如泥,喝醉之后,化出原形,狂薅自己身上的羽毛,谁都拦不住。最后,硬是把自己薅成了一只寸毛皆无的白条鸡。

  落败后,白殿枫曾告诉过敖英俊,要好好对待青莲,不能让青莲流一滴泪,伤一点心,如若不然,要他好看!

  是以,敖英俊劈腿后,白殿枫杀上天庭,将敖英俊痛殴一番。因为理亏,敖英俊一点儿手没还。青莲被贬下界,白殿枫二番杀上天庭,又将敖英俊揍了一顿,那次敖英俊还了手,不过还得有限,还是觉得理亏。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第二番痛殴敖英俊后,白殿枫冷冷警告。

  “贤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人呐,看茶!”白殿枫狂傲拽,白殿枫他爹对敖英俊却是十分亲切。乍见久未露面的敖英俊,白玉树热络地拉着敖英俊的手,就要落座叙旧。

  “世伯,实不相瞒,小侄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敖英俊无心叙旧,一把将白玉树按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躬身施礼。

  “哦?”白玉树一挑油黑油黑的长眉毛,“说来听听。”

  “是这样,”敖英俊低垂着头,双手抱拳,“小侄奉玉帝之命下界收妖,一妖孽驱使骷髅白蛾咬伤小侄表弟,以致小侄表弟昏迷不醒,哪怕小侄将自己的血度给他,也无济于事。世伯是知道的,我龙族之血,有解百毒之效。幸得南极仙翁相告,天上地下,唯有世伯这里才有解救小侄表弟的解药。是以,小侄冒昧前来,还望世伯不吝赐药。”

  “你表弟?”白玉树转着细长的凤眼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龙族那段四海八荒皆知的丑闻。

  敖英俊听音知意,知道这位胖得有如一截树桩子成精的世伯,应该是想起了自家那段不大光彩的往事。事到如今,他也没工夫尴尬害臊了。一点头,他大方承认,“是,就是小侄的姑母与穷奇之子。”

  敖英俊承认得大方,白玉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像个专门打探人家隐私的长舌妇。

  “哦——”拉着长音哦了一声,白玉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借着点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哦完之后,他站起身,笑眯眯地拍了拍敖英俊的肩膀,“我当是何事?别的不敢说,这点小忙世伯还是帮得上的。我昆仑的玉露琼花丹,乃我凤族祖传秘方,专治九幽三界各类毒虫叮咬,一粒包好。令弟之伤,管保药到病除,贤侄且放宽心。”

  “小侄多谢世伯。”嘴上说着多谢,敖英俊的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南极仙翁说了,这玉露琼花丹的炼制与保管之事,如今全由白殿枫一人掌控。以他跟白殿枫的过节,白殿枫能不能给药,还是个未知数。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敖英俊暗叹了一口气。叹完,又暗骂了穷瑶几句。

  “来人呐——”白玉树向殿外扬声传唤。

  “陛下有何吩咐?”一名面目清秀的白衣小童应声而入,走到白玉树近前站住。

  “去,把殿下叫来,顺便让殿下带一瓶玉露琼花丹同来。”

  “是。”小童一躬身,转身去找白殿枫。

  小童去找白殿枫的时候,敖英俊坐在白玉树身边,陪着白玉树聊天,边说,边不住拿眼去溜殿门的方向,时刻提防着白殿枫冷不防闯进来,再把自己揍一顿。

  他要是再揍我,我……唉!为了那个破表弟,我也只能认了!就在敖英俊胡思乱想间,大殿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殿枫啊,快看,是谁来了?”白殿枫甫一见殿,白玉树就大声招呼他。

  敖英俊尴尬地站起身,努力调度脸上的肌肉,想要调度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来,结果只是让脸上的肌肉极不自然地抽了几抽,“小枫,好久不见。”

  相较于敖英俊的没笑硬挤笑,白殿枫则是干脆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你来干什么?”

  敖英俊保持僵硬微笑,心里则是把白殿枫掼倒在地上,连捶带打。死样!要不是我表弟中了毒,非你们家的药不行,我来求你?就是你哭着喊着求我来,我都不来!

  “我……”不等敖英俊说明来意,白白胖胖的白玉树快人快语,替敖英俊作出了解释,“你英俊哥和他表弟在下界收妖,他表弟让毒蛾咬了,非咱家的玉露琼花丹不能解。所以,你英俊哥上咱家来求解药。小枫啊,药带来了没有?”

  白玉树说话时,白殿枫一语不发地看着敖英俊,神情淡漠。及至白玉树把话说完了,白殿枫从鼻中喷出一声轻嗤,同时收回了目光。“没带,带了也不给。”不近人情地说完这句话,白殿枫转身就要走。

  敖英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白玉树在白殿枫转身的下一刻大喝一声,“殿枫!你给我站住!”白殿枫应声止步。

  白玉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举步上向,走到了白殿枫前面,一转身,面对了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殿枫,爹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

  白殿枫眸光微闪,他当然没忘。他爹时常教导他,要与人为善,与人行方便,能帮就帮。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但那也要看对象!

  任何人他都可以帮,就是不帮敖英俊这混蛋!

  “孩儿没忘,”短暂沉默后,白殿枫轻启双唇,“一直以来,孩儿都是按着爹的教导行事。”他的目光忽然转厉,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孩儿为什么不帮他,爹应该清楚。”

  白玉树自然清楚儿子的心结,当初,儿子把自己薅成了白条鸡,他比谁都心疼,儿子两次痛殴敖英俊,他也都知道。

  “殿枫,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白玉树语重心长地劝解儿子,“大丈夫行事,恩怨分明,你跟英俊的两个人的恩怨不该迁怒他人。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万不可耍小孩子脾气。听爹的话,把解药给我。”

  白殿枫的腮鼓了两鼓,那是他在咬牙。咬过牙后,他的眼睫轻轻一闪,语音轻微,然而却是斩钉截铁,“孩儿还是那句话,这解药给谁都行,就是不给他。”说完,他一甩雪白袍袖,绝决地向殿外走去。

  “殿枫!站住!你给我站住!”白玉树动了气,在白殿枫的身后,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白殿枫脚步不停,眼瞅着再一个抬脚,就要迈出殿去。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敖英俊急迫的声音,“白殿枫,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把解药给我?”白家父子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敖英俊这一嗓子叫得挺大,白殿枫在嗡嗡的耳鸣中停下了脚步。脚步是停下来了,身子却是没转过来。

  敖英俊望着白殿枫挺拔、潇洒的背影,心怦怦地跳着,就怕白殿枫再抬腿。白殿枫的性格他很清楚,只要是白殿枫决定了的事情,就是他爹白玉树也作不了主。如果,白殿枫铁了心不给解药,那么,穷瑶定死无疑。他的脑子里响起了南极仙翁漠不经心的声音,“十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你表弟就没救了。”

  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解药!敖英俊在慌乱的心跳中,暗下决心。下一刻,南极仙翁的声音消失了,不同时期,不同面貌的穷瑶,出现在敖英俊的脑中。

  他看见父亲牵着还是幼童的穷瑶,站在他和大哥面前,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表弟,从今往后,表弟会和他们一起生活,他俩要好好对待表弟。他看见少年时代的穷瑶一个人躲在高大的珊瑚树后,双手抱膝,偷偷地哭鼻子,喃喃地叫着娘。他看见成年后的穷瑶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最后出现在他脑中的,是中了蛾毒面白如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穷瑶。

  白殿枫既不回身,也不回应。于是,敖英俊又问了一遍。一字字,稳稳出口,字正腔圆,清晰无比,“说吧,要怎样,你才肯把解药给我?只要我能办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话音落下,只见白殿枫肩膀一耸,冷冷地哼了一声。冷哼之后,白殿枫转过身来,直直盯着敖英俊的脸,目光冷锐如冰锥,“你那表弟就那么金贵?我听说,他是个妖怪,你不是奉了玉帝旨意,专门收妖吗?为何不把他也收了?”

  敖英俊恨不能扑上去,一把掐断白殿枫雪白的脖子。心中激动若斯,表面上,他却是分毫不露,依然表情淡淡,语气淡淡,“这是我的私事,不劳你操心。我只问你,要怎样,才肯把解药给我?”

  白玉树站在敖英俊身旁,瞅瞅敖英俊,又瞅了瞅自家儿子。儿子的脾气他了解,上来牛脾气,谁劝都不好使。敖贤侄的脾气,他也有所耳闻,据说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上来犟劲,听他爹说,十头牛都拉不回。

  唉,女人是祸水呀。

  心中连连叹息的同时,白玉树挤眉弄眼地给儿子发暗号,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事情弄得太僵。毕竟,他和敖广是好兄弟,他听说,敖广很是心疼那杂种外甥,若儿子始终不给解药,敖广那杂种外甥真因此而死,往后,可叫他有什么脸再去东海讨醉琉璃喝。

  眼角的余光中,白殿枫看到了父亲的暗号,不过,没有理会。一手负于身后,他对着敖英俊微微一笑,“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敖英俊盯着白殿枫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打了个寒战,不过,为了穷瑶,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对,只要我能办到,什么条件都答应!”

  “好。”白殿枫噙着那抹笑意,轻轻点头,“我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殿枫!”

  “你!”敖英俊的脸“腾”的涨得血红。

  “怎么,不愿意?”漫不经心地扫了敖英俊一眼,白殿枫又要转身。

  “等等!”敖英俊喊出这一嗓子时,白殿枫的身子已经转过了半边。侧着身,白殿枫斜着眼,神情倨傲地望着敖英俊,一语不发。

  敖英俊的脑袋嗡嗡的,“如果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你就把解药给我?”

  “对。”白殿枫面无表情。

  “说话算数?”

  白殿枫看了一眼白玉树,“自然。”

  “好,”敖英俊点了点头,转眼去看白玉树,“世伯,麻烦您在这里给小侄作个见证。”

  “贤侄,你别听他的。殿枫……”白玉树还要再劝白殿枫,却见敖英俊一撩袍子前襟,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伏地,对着白殿枫,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三个头磕得又重又响,在空旷的凤凰神宫里,声音份外清晰,白家父子看得真真切切,也听得真真切切。

  三个响头磕完,敖英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额头正中央的位置,已然红了圆圆一大块。“拿来!”直直向白殿枫伸出手,敖英俊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眼底更是肃杀一片。

  白殿枫要他磕头,他磕了。如果白殿枫敢耍他,不给解药,那,他一定要白殿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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