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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夺魂刃(2)


  宁王被她气得够呛,估摸着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好在裴济适时到了,要不,她很有可能成为月夜下的另一抹亡魂。

  听到裴济来的消息,谢凉屁股上坐着的大腿的主人宁王却笑了:“夫人想的真是周全。”

  性命攸关的事情,当然要想的周全,难道她还要傻乎乎的给塔尔木赔命吗?至于宁王死不死的,同她关系也不大。皇帝要不要问他罪,她也爱莫能助。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不了逢年过节,她给他烧点纸钱就是。

  他没再对她多做纠缠,放她安安全全的离开。离开之前,她拐到院子里,打水洗了个手,手心里全是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想到今夜那一桌好菜还有美酒,估摸着她走了之后会被宁王全部倒掉吧,真是可惜了一桌珍馐。宁王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吧,谢凉没下毒,塔尔木即便不吃这顿饭,也必死无疑。

  她三年来的布局,只为了报仇,自然不会让这个罪魁祸首成为漏网之鱼。三年来,接连不断的慢性毒*药,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腐蚀他的身体。摧古拉朽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一杯清酒而已。

  那种慢性毒*药的引子便是酒和怒。

  塔尔木性子急又嗜好酒,哪怕是他发现自己中了毒,谢凉也要他无药可解,无从下手。

  宁王不会有理由怪罪她,也无从怪起,她不过是作陪喝了一杯酒而已。

  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势,裴济的情绪看起来有点莫名。

  “送我回谢府吧。”

  其实这么多年,遭遇了这么多事,很多事情都回不到从前了,正如现在,他面对她,只有无奈和亏欠,那个叫他心疼难过的人是他的妻子明安公主。

  他只不过过不了自己心里叫做道义的一关。

  裴济没听她的话,让人驾着马车回了裴家,然后抱着她进了府门。

  进府就看到老夫人一脸威严的坐在大厅里,大厅里灯火摇曳,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跪下!”

  谢凉慢慢推开裴济,下地站好,早就让裴济送她回谢家了,没事儿跑回来凑什么热闹也不知道。裴济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了她四年媳妇的谢凉再清楚不过,迂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对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主外女主内,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德言容功什么的奉做金科铁律,往日里和府里的家丁管家多说一两句话,她都要唧唧哇哇要没完没了,更不要说谢凉从山寺那么神圣的地方跟着个素有恶名的王爷去了王府还在人家里一连呆了几天了,她如果不发作,谢凉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

  “你知不知道错了?”

  谢凉冷笑:“哦,我错哪了?”

  如果能当场把她气死就好了,谢凉恶毒的想。当初要不是她俩随军出征到徐州,而后遇袭,谢凉把生机给了她,她信誓旦旦说会派人来救她,结果是十年过去了,她都没等到她兑现承诺,她至于在北元遭受这么多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吗?这十年,谢凉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用自己换下裴夫人,让她平安离开,如果早知道对方一去不返,甚至巴不得她就这样身死,她好歹也要拖着她,要死大家一起死。

  而在她被困在北元的时候,也是裴老太太以死相逼,让裴济为了裴家的香火着想,娶了明安公主。

  再见到她,谢凉还能心平气和,她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凉!”那毕竟是他老娘,对她这样的态度,裴济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谢凉甩开他的手:“不是要我认错吗?这我不问清楚了,从何认起,怎么认?”

  “我不活了,济儿,你看看她,看看她,是怎么说话的?你就由着她这样对娘吗?”裴老太太故技重施,开始哭天抢地。

  从她和裴济成亲起,谢凉就看老太太不顺眼,天天想着给裴济纳妾,天天明嘲暗讽说谢凉生不出孩子,那时候敬她是长辈,谢凉忍了。哪怕危急关头,谢凉也念着她是自个心爱的男人的亲娘,把生机留给她,她百分百信任她。可她是怎么回报自己的?不管她的死活,由着她被人抓走,甚至在那之后百般阻止裴济寻找她的下落,最后在听闻她被北元士兵侮辱了之后怕她回去毁了他们裴家的声誉造谣说她已经死了。在她回到裴家的第一天,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没死?”

  是啊,不好意思,她费劲活下来了,让您老脸上无光了,让您裴家成街知巷闻的中心了,成满朝文武的笑柄了。

  你如此不仁义,我又为什么要敬你如亲娘?谢凉再不会那样犯傻。

  “刁妇,刁妇!”她伸手捂住额头开始装头疼,装晕倒。这招从谢凉嫁给裴济开始,每每遇到让老太太她不顺的事情就用,老招数了,一直没拆穿,是觉得人都那么老了,要给她留张老脸。可既然她都不要脸皮了,谢凉还替她顾什么。

  谢凉走到她跟前,正打算伸手用力掐掐她的眼睛,她猛的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她就知道,老太太一定是眯缝着眼睛装晕的。

  被打脸的老夫人气的直瞪她,谢凉还想说些什么,被裴济拉着手腕进了内室。

  “阿凉。”他一脸的无奈:“不管我娘怎么样,那毕竟是我娘,你刚刚那样也太——”

  “太什么?你娘的话里有一星半点的好好说话的打算吗?既然是打算要吵架,就索性吵开了。再说了,让我认错,我错哪了。宁王非要找我去做客,我难道抗命吗?到时候连累了裴家,得罪了王爷,她又有话说。最后,我呆了几天了,裴家难道就没想过派人找我吗?要不是我差人送了信给你,怕是在宁王府死了臭了也没人知道?说不定,你们裴府上下还巴不得我就死在外头了呢?”

  “阿凉!”裴济忽然提高音量,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你明明知道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担心你。毕竟你刚刚回来,宁王在外头的名声也不好,她担心你出事。你别把别人都想的那样恶毒。你回来了,这儿是你的家。到我死那天,你都是这家的人,是我的夫人,没有人会想你不好。”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他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早几年说,谢凉一定乖乖跟他娘跟前磕头谢罪去了,只是现在,裴济,我已经不稀罕了,不稀罕做你裴家人了,也不稀罕你的真心了。

  白首之约,我还记得,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若是死了,你一定上天下地的寻我。可到头呢,我没死,你却已经娶了旁人。我活着,你却十年来不闻不问。你的话,一个字我也再不会信。

  第二天一大早,叫了一辆马车,谢凉回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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