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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第二天早上,桥央白醒来的时候,商瑞墨如往常一样已经离开。身侧的被子早就没了温度,就知道他离开得有多早。

  “央白姐,早餐准备好了,快起来趁热吃吧。”小桃清脆的声音将桥央白拉回了现实。

  桥央白乖乖地吃了早饭,宅子里厨师的手艺是没得挑的,再没胃口的时候,她也愿意吃上几口。

  “小桃,我今天想自己开车出去逛逛,就不要润石他们跟着了吧。”

  “主人说央白姐单独外出的时候是一定要有人跟着的,不然主人会怪罪下来的。”

  “就让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吧,不会很远的,你们不必担心。如果实在担心,叫上司机开车就好了。”已为人母的桥央白,明显比当年沉静内敛许多。这些细节,小桃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但她不知道这对央白姐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不过她终究也没办法,央白姐执意要独自出门,她也只好挂内线通知司机备车。

  司机按照桥央白的吩咐将车开至商氏大楼楼下停下,桥央白下车进门。她虽不喜抛头露面,也没正式与商瑞墨登记结婚,但商氏上上下下却都认得她,见到她都会恭敬地叫一声“桥小姐”。

  桥央白总是略施淡妆出门,穿着素雅,加之待人温和,毫无总裁夫人的架子,导致那些嫉妒她的女职员,到头来也无法说出她半个字的不好。总归是说说,孩子都快三岁了,总裁却还不和她结婚,是不是不想给她名分。

  “桥小姐早。”前台小姐深深鞠躬。

  “你也早。”桥央白微笑,环顾着一楼大厅,却不经意将目光停留在了墙角那边坐着的一位老妇人身上。

  好熟悉的身影。却和记忆里有着太多不同,当年风光一时的妇人,如今却是衣着简朴的老妪,不自在地坐在那里。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她十七岁的夏日,抛弃她远走的,那个称之为家人的人。

  大脑一片空白,脚步在不自由主地向前挪。当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老妇人面前。

  “……妈妈?”迟疑许久,桥央白还是哆嗦着嘴唇叫了一声。

  正东张西望的老妇人愣了一下,听到这声呼唤,慌忙转过头来。

  没错。

  岁月化成皱纹爬上她的脸,曾经明丽的双眼如今变得浑浊,鬓角的银丝也格外显眼。有多少年了?桥央白已经快记不清了,那个夺走她一切的夏天,好像又在这一刻故态复萌。

  吴美秋捏着一个旧布包,呆坐着,看着自己许多年不见的女儿,不停颤动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央……央白啊……”

  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女儿重逢,这么多年来想对她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不过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倘若过去的错可以弥补,那这世上还有什么遗憾可言呢?吴美秋不是不明白,正因为太明白自己亏欠了女儿有多多,所以并不愿叨叨地再重复那些无济于事的悔恨。

  桥央白垂下眼帘:“我不知道您回来了。”

  她很客气,客气里带着抗拒,平时清亮的眸子此时像包着一层浑浊的膜。桥央白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有朝一日再见父母……她的确不再恨,却也没力气原谅。

  “我和你爸爸……也是前阵子才回来的。我们……我们来这找过你,可是被人赶了出来。”吴美秋抹着泪,“也怪你爸爸,非要要那一千万……我们亏欠了你那么多,怎么还好意思来要钱呢……”

  “一千万?”突如其来的数字砸得桥央白有些懵。

  吴美秋以为桥央白知情,所以只是絮絮地说:“你跟对了人,我们知道……你爸爸问商总要一千万,才肯不再见你……他是老糊涂了,我只是想着,在这里等,能看上你一眼就好了。看到我女儿过得好,我也就了无遗憾了。”眼泪顺着吴美秋的皱纹往下滴,她伸手过来拉桥央白,却被后者闪躲了过去。如今桥央白有些恍惚,亲情、金钱,过去算不清的,如今也不会算清。

  可笑,真是错得可笑。将她卖进黑帮还债的父亲,如今竟理直气壮回来要钱。

  “我过得很好。你们还是回法国去吧。我们,就当从未见过。”

  血浓于水,看到母亲的眼泪她怎能不痛心?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少女了,摔过一次的地方,她不会再跌倒第二次。

  “央白。”吴美秋叫住她,笨拙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这是我和你爸爸在香港落脚的住址,你若是愿意,就来看看你爸爸吧。”

  桥央白接过那张纸,没有说话,想要转身就走,却被一个沉稳的男声拦住。

  “央白。”

  此时商瑞墨正背着手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高大劲瘦的身材仍是裹着浅灰的西装,没有打领带,白色衬衫的领口里打着深色的商务丝巾,笔挺笔挺地,一丝不苟得让人望而却步。身后跟着的秘书和几个高层,正好奇地望着桥央白这边。

  桥央白情绪太不稳,竟连商瑞墨到了自己身边都没察觉。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却看也没看吴美秋,只是走过来,单手环住她的腰,轻轻在他耳边说:“走吧。”

  还好有他来解救她,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感到有点心安的桥央白点头,却转身的那一瞬,眼泪止不住地流。是啊,阔别多年的亲生母亲如今就在面前,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两年来,她之所以格外宠小石,就是不想他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没有家,没有爸妈。

  “你们先去开会,回头把会议资料拿过来,我晚点看。”商瑞墨吩咐了秘书一句,就搂着桥央白离开了。

  一路上商瑞墨仍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桥央白的腰,安定感从商瑞墨的指尖窜进她的身体,意图平复她的情绪。

  等两人乘电梯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桥央白才慢慢止住了泪,脸色却仍是苍白得吓人。

  进了门,她在那张真皮沙发上坐下,双肩细微地抖动着,商瑞墨本来是站着,看她的样子便担忧地坐到了她身边来。

  “我听妈妈说了,爸爸找到这里来了,想跟你要钱……”几句话说得桥央白牙都打颤,没错,她是和商瑞墨感情很好,甚至有了乖巧可爱的儿子,这可不能代表桥本可以狮子大开口。她桥央白留在商瑞墨身边,也从来没有图过钱。

  “怎么?你以为我会怪你?”商瑞墨挑眉,他没想到桥央白会往这方面想。商氏家大业大,又怎会在乎那几个钱。商瑞墨唯一不明白的是,既可以为人父母如此,又怎么有脸回来。

  他叹气,伸手过来楼桥央白的肩,后者被他拉到怀里,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才不那么抖了。

  他不是不知道桥央白在不安什么,两年前为铲除永耀帮,他欺她欺到她走投无路,欺到她想要永生永世离开香港。尽管最终两人冰释前嫌,可不安从此在她敏感的心里播下种子。况且生下小石后,商瑞墨始终没有提过结婚一事,桥央白虽自知能生活在一起已是奢望,可有时还是忍不住去想,嫁给商瑞墨那一刻。

  尽管会想,但倔强的桥央白从没提过。结婚的事,她一次都没有说。就算偶尔聊到类似的话题,她都会假装不在意地轻轻避过。所以,商瑞墨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

  小石刚出生的时候,虽已除了欧阳司的文森实业和霍东辰的永耀帮,可是局势还十分不稳,他不愿这个时候结婚再把桥央白推到风口浪尖。全香港有多少人想要他商瑞墨的命,那时候结婚,就等于把桥央白和小石往虎口里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商氏财团如今蒸蒸日上,海外业务扩展得迅速又顺利,这两年来商氏又涉足了医疗领域,几间有商氏控股的医院已于年前在香港和内地落成。暗里护航的御商帮更是因吞并小帮派逐渐壮大,如今全香港敢与他商瑞墨抗衡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他已经能护得她周全了。

  “央白,我们结婚吧。”

  桥央白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几张纸已被铺在了茶几上。

  她伸手去拿,却发现那是结婚申请书,男方那侧已填好了商瑞墨的信息,看那笔迹,是商瑞墨亲自写的。

  “我们结婚吧。”

  商瑞墨又这么说了一次,话尾带着一丝紧张,像是怕桥央白不答应似的。桥央白没敢转头去看他,像是不相信般顿了一会儿,问:“瑞墨,你要和我结婚?”

  “都把申请书放在你面前了,还怕我骗你吗?”商瑞墨唇边逸出一丝笑,桥央白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敏感又爱胡思乱想。

  桥央白显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因为这两年多,商瑞墨都没提过结婚的事,她也不敢奢望。

  “我会护得你一世周全。”商瑞墨顿了顿,又说,“就站在我背后就好了,别的,你什么都不用去想。”

  从来,他是商总、商老大、商主人,他的语气一直都是严肃又冷淡,表情也是冰块到让人不敢靠近。如今,他的温柔一寸寸化在这句话里,任谁听了都要动容。

  过往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如今已经二十五岁的桥央白回头去看十七岁时在永耀帮绝望哭泣的自己。终于有这么个人,答应自己,要护得自己一世周全。而这个男人,是最爱的人,是自己儿子的爸爸。

  桥央白望着结婚申请书上一丝不苟笔迹,眼里噙满了泪水,说:“我愿意。”

  此时商瑞墨再也忍不住,抓住桥央白的腕子就狠命攫住了她的唇,后者也热情地回应。一来二去原本只是纯洁的吻慢慢变得惹火,舌吻间两人的气息都已紊乱。

  最近他很累,都没怎么和桥央白好好亲热过,禁欲许久哪儿还受得住心爱女人的撩拨。商瑞墨翻身把桥央白压在宽大的沙发上,衣衫尽褪,两个人忘情地纠缠在一起。连空气都染上了□□的颜色。

  “瑞墨……”桥央白在欲望中喃喃那个她最爱的名字。

  结束后,桥央白如往常般很快睡着。也不怪她,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累坏了。商瑞墨取了一条毛毯裹住她,还细心地帮她掖好,然后点了一支烟。

  刚吸了一口,商瑞墨看着熟睡的桥央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把烟掐断。他最近已经很少抽烟,尤其和桥央白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极少抽。以前他从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无论是熬夜工作还是吸烟喝酒,都毫无节制。那座商家大宅,在父母死后不过是个可供睡觉的空壳,但自从有了桥央白和小石,他开始想要爱惜身体,能多陪他们一秒,也是好的。

  于是他起身披上衣服,坐回办公桌前。

  桥央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搭着薄毛毯,毛毯下几乎□□。她惊叫一声,坐在办公桌那侧的商瑞墨闻声看过来。

  “又没人进来,害什么羞。”

  她胡乱将衣服穿上,照镜子整理头发的时候突然看到脖颈上的小草莓,脸更红了。

  商瑞墨有时候真是不理解她,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

  桥央白这一觉睡得可够长,已经是下午了。商瑞墨说:“我约了几个婚礼策划,你要不要一起?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提到婚礼,桥央白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接受了商瑞墨的求婚。她偷偷瞄了商瑞墨一眼,故意坏心眼地在那里嘀咕:“人家求婚都是单膝跪地外加钻石玫瑰……”

  “那你手上是什么?”

  桥央白抬手,这才发现自己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枚钻戒,尺寸刚刚好,明显是特意为她改的。可这戒指她看着眼熟,端详了半天才惊叫出声:“这不是那天……”

  没错。是那天她在杂志上看到的一款十五克拉大钻戒,她惊呼好好看,却在看到价格的时候一下没了声音。

  她当初也只是单纯看看,没作他想。没想到这些小细节都被商瑞墨看进了眼,第二天就遣人把这十五克拉的大钻戒买了回来。

  “瑞墨……这要好几千万,太贵了。”桥央白把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了下来,爱惜地捧在手心里看,“还是去退了吧,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换作从前,商瑞墨肯定会气她的扫兴,如今倒也不会了。桥央白向来节俭,在枚戒指上花四千万,她不敢接受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喜欢戴,就留着吧,反正也不会贬值。”

  “这戒指要是被那些娱乐记者拍到,还指不定怎么写呢。”桥央白郑重地将戒指放回首饰盒,语气里有些担忧。

  近年来香港的娱乐报纸越发张狂,商瑞墨是香港有名的巨贾,人又年轻帅气,狗仔们自然不肯放过他的私生活。如今人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个灰姑娘,没名分却给她生了个儿子。

  想到这里,商瑞墨不禁有点生气,她现在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了,等下周把结婚申请交上去,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商太太,不信堵不住那悠悠之口。

  想到这里,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秘书室打来的。

  “文秘书。”

  “总裁,几个婚礼策划人都到齐了,在秘书室旁的小会议室等着呢。”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桥央白随商瑞墨来到小会议室,这次来了三家婚礼策划,每家都捧着厚厚的资料,谁不知道如果能办成商氏的婚礼,那在业界是多大的加分。

  见商瑞墨来了,策划人们纷纷站起来,待商瑞墨落座后才敢坐下。

  策划的nt,顶级婚典的王总,还有一家是最近才在业内崭露头角的太阳婚礼的策划总监许总监。三位都带着秘书。

  “我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就长话短说了。”商瑞墨扫了一圈这几个人,眼里是不变的冷淡,“婚礼时间要越快越好,婚礼地点要足够私密。其他的,你们一周之内把策划交给文秘书,我有空会看。”

  “商总,那预算……?”

  问话的是太阳婚礼许总监的秘书,一看就是刚来上班不久。商瑞墨瞟了她一眼,眼里的冷让她打了个激灵。商氏财团财大气粗,全香港有谁不知道。预算无上限,这还用问吗?其他两家的策划人暗地里笑,弄得许总监很是没面子。

  不过桥央白到是挺喜欢这个秘书的,青涩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于是她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一直没开口的桥央白在此刻说话,让这个年轻的女秘书更加紧张,忸怩了半天才开口:“您……您好,我叫宁曼。”

  商瑞墨上午已经推了一个会,下午的不能再推,于是先行离开。桥央白自己看了三家公司的幻灯片,风格各异,各有所长,难以取舍。

  放完幻灯片,三家策划也都匆忙离开去准备具体的方案了。这单生意,只要能做成,花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唯独宁曼没有随许总监走,而是拖拖拉拉地收拾资料,像是故意在等桥央白似的。

  “宁小姐,你还没走。”桥央白又仔细看了一遍三家的幻灯片,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宁曼。

  “商夫人……”宁曼恭敬地叫了一声,却半晌也没说出自己留下来的原因。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桥央白愣了一下,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商氏总裁办公室招聘秘书助理,我递了简历,被安排到下周面试了。”宁曼的本意是想求桥央白多多关照,却怕她以为自己搞小动作,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

  “怎么?不在许总监手下做了吗?”桥央白有些狐疑,虽说太阳婚礼是间新公司,但近来承办了不少名流的婚礼,在婚庆界也是炙手可热。况且现在太阳婚礼又有可能接手她与商瑞墨的婚礼,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职呢?

  “婚礼策划我不在行。”宁曼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读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进商氏工作,可一直没有适合我的职位。”

  言下之意便是,她很在乎这次的面试,所以希望桥央白能帮帮她。桥央白为人和善她看在眼里,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她心里终归有打鼓,觉得自己才第一次跟桥央白见面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冒失。

  商氏的秘书助理有很多,无非就是一个秘书忙不过来,聘几个助理来帮忙。桥央白隐约记得文秘书手下已经有两个助理了,这次总裁办公室招聘秘书助理,估计也是因为最近太忙了。连身为总裁的商瑞墨都常常深夜归家,可想而知下面的员工也同样辛苦。

  商氏的职位是谁都知道的金饭碗,工作虽忙,但员工待遇极好。更何况这次是总裁办公室招人,有与商瑞墨共事的机会,人人都是挤破头想进来。

  桥央白瞧着宁曼年轻的脸庞,忽然回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永耀帮的宅子枫叶飘落,甚是好看。她照霍东辰的吩咐帮他备了茶点,后者竟拉着她坐下,一起赏起庭院的红叶来。

  那时候霍东辰心情很好,于是她鼓起勇气对他说:“东辰先生,请让我读书吧。”

  虽然霍东辰最终没有答应送她出去读书,但最终好歹请了教师来家里教课,教了一些大学知识,却到底比不上身处校园学习的快乐。到后来遇见商瑞墨,总算有机会去美国读书,却因为怀了小石而不得不赶回香港。没有读过大学,是桥央白一直以来的缺憾。

  所以和自己相比,宁曼是幸运的,她在这个年纪,有了桥央白当年想也不敢想的机遇。

  于是桥央白微笑:“这件事我也不能做主的,你好好准备面试,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看的。”

  听到这话的宁曼喜出望外,赶忙鞠了躬:“谢谢商夫人。”

  望着宁曼雀跃的身影渐渐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桥央白才发现此刻已临近傍晚,她今天出来要办的事差点忘记。

  拢了拢头发,回了一趟总裁办公室,发现商瑞墨不在,估计还在开会,于是桥央白打算自己先回去。折回的路上碰到抱着一大堆材料的文秘书,这才知道商瑞墨的确还在开会,会后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应酬要参加,看样子是不会早回家了。

  出了商氏大楼,天色微暗,还是那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司机显然已经等了一天,却毫无疲倦之色,仍旧非常恭敬。每当碰到这种情况桥央白都会佩服商瑞墨,他的行事风格,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他周围每个人心中。

  今天出来本想着去亲自帮小石挑些衣服和玩具,却没想到折腾到这么晚。平常的话商瑞墨肯定会说:“那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可是小石的事,桥央白向来是亲力亲为的。

  她吩咐司机送她去商业街,这次没有御商帮的小弟们跟着,她反而觉得轻松不少,于是便买了不少幼儿的东西,再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香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个城市用光怪陆离形容再贴切不过,霓虹灯渐渐亮起来,让人有些沉醉。

  司机本想按原定路程送桥央白回家,眼尖的她却发现马路对面的一家高级娱乐会所前,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是商瑞墨的车。

  而商瑞墨的司机,此刻没有坐在驾驶位,而是在车边无头苍蝇似的转着,焦急地张望。

  “请等一下。”觉得有些不寻常的桥央白把手里抱着的东西递给司机,穿过了马路。

  “桥小姐!”商瑞墨的司机见到桥央白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便急急地说,“总裁来的时候吩咐过,说半个小时就出来,如今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呀……”

  “你别急。”桥央白一边安抚司机,一边翻出手机给商瑞墨打电话,传来的却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总裁的电话我也试着打过了,一直都是关机。”司机急得满头是汗。

  桥央白抬头看了看这间叫“悦皇”的娱乐会所,并非商氏旗下,她便更有些担心:“我进去看看。”

  “还是我跟您一起去吧。”这种地方,怎能让桥小姐一个人进去?

  “不用,我去去就来,我要是太久没出来,你再给润石或者光宥他们打电话。”如果出事,御商帮会护得他们周全。

  说罢桥央白便登上了悦皇的台阶。

  “这位小姐。”刚进门,桥央白便被保安拦下,她不是这里的会员,只得报了商瑞墨的名。

  闻了商瑞墨的大名,哪儿还有不放行的道理,保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商总在三楼1号VIP包厢。”

  见保安放行,心急如焚的桥央白哪儿还顾得上别的。见上楼的电梯要关了,便急急地冲了进去,却没想到和电梯里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走路不长眼!撞着我们皇甫大少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小鸡一样被架了起来。

  再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带着轻笑,玩味地看着她。

  他的眸子很亮,像镶了宝石,看得桥央白不由得避开了目光。

  “放开她。”这个被称为皇甫大少的男人下令,桥央白的脚这才落了地。

  “先生实在对不起,刚才走路太着急了……”

  可皇甫沅的目光并未因为她的道歉而离开她,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桥央白的头此刻正微低着,因为惊慌而散下的发丝掩着她清丽的面孔和洁白的脖颈,看得皇甫沅一阵喉咙发紧。

  此刻电梯到了三楼,发出“叮”地一声。

  电梯里的空气憋得桥央白喘不过气来,她转身想出去,却被皇甫沅一把给捞了回来。

  桥央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惊叫了一声。可皇甫沅哪管她害不害怕,几乎就是这样半抱着把她带出了电梯。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沅凑近她,饶有兴致的俊脸上挂着邪魅的笑。这女人穿着素雅,又没化浓妆,一看就是不常来这种地方。

  桥央白拼命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可皇甫沅捏着她手臂的手却越来越紧。

  她越挣扎,皇甫沅就对她越感兴趣。谁不知这悦皇会所是他皇甫沅的地盘,别的女人想贴还来不及,她却如此不情愿。

  他很久没见到能让他第一面就觉得如此有味道的女人了。

  “你别碰我,我是来找……”

  话还没落地,皇甫沅的手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打开,皇甫沅禁不住退后了几步,疼得脸上堆满了不悦。

  来人搂住桥央白的肩,让她靠住自己。那熟悉的气味里带着浓浓的酒气,不是商瑞墨是谁。

  见来人是商瑞墨,皇甫沅拦住身后几个想要动手的保镖,仍是不怀好意地笑:“原来是商总。”

  此时商瑞墨的脸色很难看,他向来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所以此刻更显得他有多愤怒。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只是想邀这位小姐一起玩玩。”皇甫沅倒也不怕他,轻描淡写道,“为了个女人,商总不必动这么大气吧。”

  紧张的气氛吸引了不少宾客好奇地向这边望,桥央白推了推商瑞墨,轻声说:“瑞墨,我没事,我们走吧。”

  可是商瑞墨怎会善罢甘休?

  皇甫沅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有点惊讶商瑞墨竟会为了个女人如此动怒,便道:“在我的场子里玩,商总可别不给面子。”

  无非是想震慑商瑞墨,悦皇是他皇甫沅的地盘。

  “看来你们皇龙会是不想和我们商氏做生意了。”商瑞墨的声音低得吓人,他看了皇甫沅一眼,黑色的眸子仿若黑洞深不见底,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皇甫沅心里竟忍不住打了个颤。

  眼看着局势更加紧张,电梯的门再次打开,御商帮的十几个小弟鱼贯而入,领头的是光宥。

  看这阵势,连皇甫沅都不敢动手了。

  “走。”商瑞墨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桥央白肩上,头也不回地就搂着她走了,剩皇甫沅一个人在那里气结。

  “阿毅,去给我查清楚,那女人什么来路。”皇甫沅望着桥央白的背影,对身旁的小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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