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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匆匆走到侧院门口,孟千宇的脚步一滞,觉得有什么不对,复又返回柳品茹的居室,刚进屋就对上柳品茹焦急的眸子,心下一痛,立刻明白自己刚刚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哪里了?自己这般冲到明朗那里能起到什么作用?无凭无据的……,连忙着婢女翻出了明朗送给柳品茹的那两个茶盏。

  恰好方云信还在收拾药箱未离去,孟千宇把茶盏递到方云信面前,道:“方神医,你可认识这东西?”

  “转心杯,上古神物!”

  方云信在看到这个杯的时候,眼睛快速地亮了一下,连忙伸手从孟千宇的手中接过,小心地把玩在手中,流露出爱不释手的垂涎之情。

  “果真是上古神物?”

  孟千宇不是不信,他只是想再确定一遍。明朗那么信心满满、精灵剔透的人,是绝不会授人以柄的。她若对自己说是上古神物,绝不会有差的。

  “当然,传女娲补天时,采五行练五彩石,而这转心杯就是五行金味中余下的材料,一只便可价值连城,何况这一对……,王爷哪得来的呢?”

  方云信还知道一个关于这对神杯的秘密,但他却不想说出来。

  “是公主送给茹侧妃的,”这时,躺在床上的柳品茹也在侍女的掺扶下,侧起了身子,孟千宇深情地瞧了她一眼,安抚地笑了笑,才又问方云信道:“用这东西沏水能解毒吗?”

  “解毒?”方云信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笑道:“茹侧妃所中的毒,不会是喝了这茶盏里的水解的吧?”

  “正是!”

  孟千宇所忧之事正是如此。前后联系起来,这事事串联到一起后,他竟觉得不寒而栗。从明朗金殿求情时说出的第一句话,直到刚刚离开时的最后一句,单看哪一句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串联起来,却又是那般周密而复杂。

  ‘天花’这词是明朗提出来的,御医来检查的结果果然就是‘天花’。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御医绝不可能有时间与明朗窜通,那么明朗又是怎么知道这症状像天花的,她都没有来过侧院……,最主要的是明朗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得过天花而品茹没有得过的呢……

  之于此的事,这几天里,有太多了,每一处细品味起来都没有错,连起来便匪夷所思了。

  “这杯子能不能解毒,方某不敢确定,但茹侧妃中的这种毒,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解药,若是刚好碰到茹侧妃正是中毒之时而非是余毒已吐的状况,哪怕是方某自己也自认无能为力。”

  方云信这话说得实在,也因为太实在了,让孟千宇的心更加无底了,一时陷入了迷茫,“为什么呢?”

  “这千丝百转是独门秘制毒药,天下间除‘玉阎罗’玄墨再无第二个人有了,而‘玉阎罗’玄墨只杀人不救人,是天下皆知的,所以……或许应该是这个杯子吧!”

  方云信笑而答完,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虽有不舍,却也知道还不是取这杯子的时候,收拾完医药箱,告退了。

  孟千宇的视线落在茶盏上许久,心有不甘,拿起杯子,与品茹说道:“晚上不用等我用膳了,我去会会公主。”

  “世子爷……”

  柳品茹没想到自己这般虚弱的时候,孟千宇却要去明朗那里,还用了“会会”两字,怎的不直说是“约会”呢。窗外正夕阳如火,倒真是应了‘月将上柳梢头,人要约黄昏后’啊。唤孟千宇的语气,难免就带出了酸酸的委屈。

  此时的孟千宇心乱如麻,哪能分心理会,大步离去。

  孟千宇急匆匆地走出柳品茹所居的侧院,赶至明朗的凤栖院,到了院门口,却收住了脚步。

  他远远地看到,明朗站在院中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秀发未绾,皆数垂落,身上一袭大红长袍外披着雪白的狐裘。初冬的寒风吹过,撩起红的袍角卷进白色的狐裘里,黑发随之轻舞飞扬着,看似妖异灵乱,却像是有种种落寞牵绊。说不出的哀伤,雕刻着无以复加的灵魂。

  孟千宇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她,应该也是很累的吧?

  之前那些呼之欲出的责备质问,堵在心里,竟也说不出来了。就在那初冬的晚风中站着、望着。直到明朗发现了他,慢慢地踱步到他的身前,笑着问:“驸马爷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

  孟千宇恍惚回神,忽然出乎意料地拉住了明朗的手,说:“有些事情,我想问你,却又不知如何的问?”

  那些心知有异的事情,一一提出质疑,又能奈得明朗如何?就像你哪步猜的都正确,却没有一样能拿得出证据?

  在刚刚看到明朗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明白他不能和明朗发生过激的正面冲突,还有一点他不承认也不行,他竟有了不忍……,他也渐有所悟出那日厉王和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何况事事串联一起,细想想,明朗似乎是哪里都没有错的。

  “那就不要问了,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你说是吧?”

  明朗不着痕迹地把被孟千宇牵在手里的手,抽了出来。

  明朗的举动,马上引来了孟千宇反射般再次快速出手,明朗淡笑着扭身,躲过。

  “不问又觉得心里不爽!”

  孟千宇见明朗躲他,心下不舒服,似比来时更觉心堵。

  “驸马怎知问后就会舒爽呢?”

  明朗的话音刚落,孟千宇还未及再说,远处小径处匆匆跑来一人,见到孟千宇和明朗后,双膝跪下,尊道:“奴才参见世子爷和世子妃,前堂传来皇帝的圣旨,王爷着奴才请世子爷和世子妃快速过前堂准备接旨。”

  孟千宇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天边西垂的夕阳,眼看着最后一抹红也快落下去了,再过个把个时辰,就要宫禁了,此时来传旨,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向明朗望去,却见明朗也在望他。明亮的桃花眼,清澈无波,丝毫见不到波澜。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向前堂走去。

  明朗和孟千宇到前堂时,那里已经摆好香炉桌案,只等他二人到后接旨了。

  传旨的公公明朗认的,正是书勤殿总管大太监维公公,算是贺华尊贴身的近人了。

  维公公见明朗到了,连忙先施一礼,“公主千岁万安!”刚刚见到厉王孟战风时,维公公也只不过是面子上客套两句。这般大礼,算是表明谁尊谁贵、谁亲谁疏、谁远谁近了。

  厉王看到面色无常,厉王妃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因为之前维公公基本把她当成空气了。礼节性的表示都没有。

  “万安!”明朗略点下头,算是还礼了。

  “噢,驸马爷也在!”

  孟千宇听到维公公打的这声招呼,只觉额上瞬起一条黑线,看这情况这圣旨是于他无半分关系了。

  果然圣旨里提到的都是与明朗有关的,无外乎都是关心明朗的话,大面上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圣旨里,贺华尊赏了明朗一车好东西,只字未提厉王府。

  明朗谢恩后,接过圣旨。这时,维公公与明朗的距离便很近了,用很低的声音说:“皇上嘱咐,公主你明早定要回宫亲自谢恩才好。”

  “嗯,劳烦维公公了!”

  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地赏一堆东西和奴才的,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最近的情报显示,并未异况啊。

  “不敢不敢,都是奴才该做的!”

  平时压榨别人,哪怕是王公大臣也不放在眼里的维公公,也只有在明朗面前,不敢端一点大总管的架子。

  打赏完并送走传旨的太监侍卫们,明朗望着那一堆打赏的物件和一纸清单,笑了笑,转身递给了厉王妃,“媳妇是厉王府的媳妇,赏给媳妇的就是赏给厉王府的,媳妇不当家不做主,就放在母亲这里取用吧!”

  厉王妃之前的不满,被明朗现在的恭维,一扫而光,笑着接了过来,“公主大度明事理,这王府看着大,其实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几个小姑也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了,听说陛下正广招秀女……”

  “你一个妇道人家,提什么陛下的事!”

  厉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王爷给打断了,“公主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千宇,你和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现在正是朝局紧张之时,各派里明争暗斗的,一不小心就会卷到政变漩涡中,那些不该肖想的事,绝不能想。

  难得厉王爷识大局,这事情就好办了。明朗一点没有想法,把厉王府任何一个小姐送进宫去,不论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她嫁过来,厉王府再嫁到宫里一个去,这一来一回……有太多说不清的纠葛了。

  (更的晚了,亲见谅,多写一些,弥补弥补,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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