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陈孜芽
阴暗的角落里，总是会有堕落存在，即使灯火通明也掩盖不住肮脏的释放，这里是五龙会的天际大厦……
“混账！兄弟在自己的企业里被杀，你是干什么吃的！”
五龙会龙头王国栋接到了李正祥死亡的消息，顿时怒发冲天召开了会议，对着一名大佬吼道，这位正是那所酒店的主人。
“大哥…这真不能怪我啊！房门没有一丝损坏痕迹，除非有人能在玻璃上攀爬到十五楼！这种事任谁碰上了也无能为力啊！”
王国栋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辩解，半晌，阴沉地开口说道：“还有人想说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大都低头不语，这时一名长相粗犷较为年长的人站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
“大哥，老四这个人一向粗心大意，每次出行都不带随从保护，可以说是破绽百出。想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这个杀手的做法实在是诡异，放着更简单更安全的方法不用反而去爬高楼，拿把狙击枪等老四出来的时候直接打一发就完事了。我觉得……”
他的言谈举止十分大胆，描述李正祥时的语气也充满鄙视，话只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故意吊王国栋的胃口，毫不畏惧。
而王国栋听后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正是五龙会中的长老级人物，也是五龙中的一员，名号“黑龙”，排行老三。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你妹妹做的？老四为了上位亲手杀死自己妻儿，或许是她对此行为感到不耻，也或许是两人吵架了也说不定？趁着老四睡得正香，夜深人静一刀将其刺死……”
王国栋闻言摇了摇头：“不若是那样我还会在这里大发雷霆吗？她事后哭得昏天黑地甚至叫嚷着要禽兽将凶手碎尸万段，而且也被吓得不轻，我妹妹不可能是凶手。”
黑龙沉默了，这样的话杀手的能力也未免太过强大了，谁也不想像老四一样不明不白地就被杀了，一天不抓到他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受到威胁！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老四，身无绝技没有贡献，就是按资历来算也顶多做一个头目，但他毕竟是五龙会的高层，这根本就是在打咱们的脸！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了…这一切肯定都是天蛛搞出来的事！”
王国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唾液横飞。
众人都抬起头，有激动，有迟疑，有好战，但都异口同声地说道：“终于要开战了吗？！”
站在长桌前的王国栋此时霸气外泄，邪笑着点点头：“今晚…准备给他们来一场巨大的盛宴，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
“哇！苍允哥哥，你皮肤好好呀，比我的都要滑…”燕悦儿醒来之后看见苍允顿时眼睛里闪过无数小星星，抓着苍允不撒手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惊叹。
“呃…这个…对了！是昨晚洗过澡的缘故！没错就是这样！”苍允没办法解释太多，急中生智随便想了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
燕悦儿呆住了，脸色瞬间发黑，这也太……
认识苍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以前他的皮肤是很好，但绝不是现在这般细腻！他竟然说是因为洗澡…那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洗澡了！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苍允一看燕悦儿的表情心中一沉，暗道：“坏菜了！”
“不对！是化妆品！对…化妆品…”
“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用化妆品…苍允哥哥，你…”
“也不对！是…是…是…”
“不用说了，以后…要记得经常洗澡，否则会变臭的。”
燕悦儿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苍允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自己怎么这么笨？越描越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悦儿第一次甩身离去，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一定大打折扣了吧！日了老天了，这算什么事啊！！！
“师父？发生啥事了？你脸色好坏啊。”
叶鸿打着呵欠从房间走了出来，昨夜清理那口大缸整整用了好几个小时，用上了“闭气龟息大法”把大缸搬到一里开外的小树林倒掉，有几颗树都被毒得枯萎了，回来冲洗一遍再拿去接着倒，来来回回好几趟累得像死狗一样躺床上就睡了。
正琢磨着那片小树林要几个世纪才能恢复“健康”，就看苍允失魂落魄一副要死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
正处于低落状态的苍允正不爽呢，心中略过一计，收敛情绪伸手招来不明所以的叶鸿，将手放在嘴边故作神秘。
叶鸿刚把耳朵凑过来，震雷般的大喝猛然暴起。
“跟你师娘吵架了！！！！！！”
“啊？什么？你再说一次，我听不清…”
叶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傻傻地愣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哈…爽，真爽~”苍允大笑，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直到肚子发痛才收住，悠悠地在叶鸿头顶戳了一下。要是由于一个玩笑就把徒弟给玩聋了那可真就是天大的罪过，所以赶紧找到相关穴位治好了叶鸿的耳鸣。
“走吧，今天把陈石的事办了，那也是正事，这个承诺也该兑现了。”
…………
两人再次来到了贫民区，这里的环境依旧恶劣，比之上次所见还要脏乱不少，那种震撼每次都会被刷新。
山一般雄伟的垃圾堆傲然矗立，如果用火来烧甚至会造成火灾，没有专业人员来清理想必大家也是无能为力，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不会有任何改善的。
循着记忆找到陈石的家，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不是陈石，而是他的女儿陈孜芽，她更瘦了，如同干瘪肉的皮肉套上了骨架，毫无活力可言。
“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苍允有些奇怪，不是说好了让陈石多做些好吃的给女儿保养身体吗？就算不信任自己，听了那席话也应该重视起来才对，怎么现在她还是这般营养不良的样子？
压下心中的不喜，温声问道：
“你爸爸呢？”
陈孜芽沉默了，眼中尽是悲戚，努力绷直身体却忍不住颤抖。
“死了。”
什么？陈石死了？
苍允瞳孔顿时一缩，叶鸿也感到十分意外，那个朴实热情的汉子，怎么会死？！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是几个星期而已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孜芽所散发出来的悲凉不停地占据苍允的心神，让他逐渐相信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怎么回事？”苍允艰难地问道。
陈孜芽似乎要忍不住掉下眼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宁愿独自痛心大笑也不愿在人面前放声大哭。转身就要进屋将苍允拒之门外。
“等等！”
苍允顶住了房门不让其关上，强硬地挤了进去。
看着弱小可怜的陈孜芽，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不禁闪过一丝心疼…陈石尚存于世的时候父女俩就过得无比艰难，如今只剩下少女一个人，她该怎么生存下去？
生存，多么简单又平凡的字眼，对于陈孜芽来说却是一种奢望！去街头乞讨？自强的个性绝不会允许她跪下！做一个拾荒者？恐怕还没等赚到钱她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静静的…
陈孜芽终于开口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漠：“他去卖早餐，遇上了黑帮的人吃霸王餐，然后就被打了，十多个人打他，用拳头…用铁棍…用凳子…用刀…”说完终于忍不住掉下了晶莹的泪滴。
很简短。
很冷漠。
很平静……
可是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气愤！那是滔天的恨！恨这世界无情，恨这人生惨淡，恨这该死的贪婪和暴力！
叶鸿走上前将陈孜芽抱入怀中，尽可能地给她哪怕一丝的暖意和安心。
从苍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环视了一圈这所小屋内的装饰和布局…工整、干净，很难想象少女是如何扛过来的。
吃不上饭，痛失至亲，还不忘父亲喜欢干净，为此不留余力地收拾房间…尽管只有自己能看见。
缓缓转身看向陈孜芽，一字一顿地说道：
“以后，你不会再流泪，这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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