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父子
“不知韩先生准备好没有？”苍允淡淡说道。
韩富贵没有动作，就这样看着苍允。
就在苍允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韩富贵叹了口气。
“当然准备好了。”
随后吩咐韩斌取来了合同，放置于桌上。
每张合同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字，苍允看都没看，拿起笔“唰唰唰”几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韩富贵也没有问，他知道，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空谈，要是在合同里做了手脚，等苍允发现，不仅索要得更多，天蛛努力要和他维持的关系也要变得艰难。
签完字，苍允放下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呵呵。”
“但说无妨。”韩富贵笑呵呵地说道。
苍允左手掐掐燕悦儿肉嘟嘟的脸蛋，右手摸摸陈孜芽黑亮的长发，眼中尽是宠溺。
一旁看着的韩富贵不明所以，你来秀恩爱的吗？
“之前我们在挑房子，可惜没有找到喜欢的，突然又想起你了，所以特意上这看看。”苍允大大方方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好说！”韩富贵也不啰嗦：“咱俩谁跟谁啊？看中哪个就住哪个，但凡是我天蛛社的房子，供你挑选。”
苍允露出了笑容：“那就多谢了，可是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
于是，韩富贵取来一张东海市地图，用笔在地图上画了许多圆圈，依次介绍着。
听了一会，苍允觉得他还没之前的售楼小姐介绍得详细，开口打断：“我的理想住房是环境整洁干净，交通通畅，不要太小就好了。”
韩富贵想了想，抬笔又画了一个圆圈：“这个别墅，位于市中心的一处，以其为圆点，周围两百米都没有其他住房，环境优美，是非常僻静的住所，而且附近马路上车辆不多，不必担心半夜遭受鸣笛的噪音而无法入睡…对了，我再给你们配辆车，出门向东五百米是一个商场，里面应有尽有，甚至你想要一些…嘿嘿，你懂得，就是咳咳专用的服装，在那里都能找到哦！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是我开的…哈哈。”
说着说着，不怀好意地盯着苍允三人大笑起来，幸好他的手下和其他大佬都在楼下的地下室里，否则，看到他现在透露出的猥琐模样，恐怕要用录像记载下来，当做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异怪象来珍藏。
韩富贵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地说道：“作为过来人，我十分明白年轻人的心理，最最最重要的，就是环境了，注意！是非常僻静哦，哪怕是大白天，也不用担心声音太大…桀桀桀桀…”
一阵怪笑，让苍允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韩斌也没见过父亲这副姿态，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嗯…”苍允咽了口唾沫，有点尴尬地说道：“那…咳咳，就这个吧。”
韩富贵马上对他投去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眼神，而在他身旁的两名少女，羞得捂住了脸。
苍允干笑几声：“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空再叙吧。”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韩富贵这几句露骨的话，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哎？”韩富贵急忙说道：“别着急走啊，我都吩咐下去了，要做一席酒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改天，改天我定来与你一醉方休。”苍允知道他想谈什么，但身边还有老婆和妹妹，谈话会变得拘谨，况且自己也不想和他再多说。
韩富贵犹豫地看了看两名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苍允平静地说道：“她们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妹妹。”
韩富贵顿了顿，最终整理成一句话：
“王国栋，怎么样了？”
苍允端起桌上的酒精饮料，晃了晃，没有喝下去，半晌，目光如剑般锐利：“我是首，所以…以后的来往方式，希望你斟酌处理，当然了…一切结果，取决于你的做法。”
韩富贵通体一震，他竟然真的收服了王国栋，五龙会是他的了！
深呼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震惊，眼神复杂地说道：
“我明白了。”
苍允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带着两名少女走出了酒吧。
…………
血腥玛丽，那张桌子上。
“父亲，我们以后该怎么做？”韩斌轻声问道。
“怎么做…”韩富贵抬头看向天花板，脸色纠结：“如今仇已报，五龙也散了，东海市已经变天了，势力格局会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眼前要紧的是收拾残局，此时五龙会正在易主，苍允定下的许多规定还没有落实，看看能不能在他作出动作之前，尽可能收获更多的利益。”
“父亲说的是。”韩斌表现得十分同意，看来他自己心里也有同样的打算，只是没有直言建议，而是抱着询问的态度，顺便看看父亲是怎样的想法。
韩富贵依然看着天花板，目不转睛，仿佛那处有什么奥秘一般：“五龙会的袭击让天蛛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虽然他们的举动在我意料之内，提前把百分之七十五的财产利用隐秘的方式收缩起来…但还是损失了总额的百分之二十。”
这下，韩斌收敛了心神，把手放在桌下，自然地攥紧了，由于力道的缘故，指尖显得有些发白。
之前，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在一次偶然，听大佬们交谈时，说父亲做了些措施，至于损失了多少大家也不清楚，自此，他留了个心眼，一直悄悄打听着。
他仔细检查，计算一些已经被毁掉的产业和物品，发现天蛛社在那次袭击中，共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资金。
反复审阅过账目后，他认为，父亲提前隐藏了百分之八十的资金，至于究竟藏在哪，就不得而知了，所有银行没有过存款痕迹，也没有取款记录…
如果那些产业还属于天蛛，怎么会只损失这点数目？当天几乎所有地方都被席卷了，即使是用了什么方法，提前向没有预测的商人们卖出了自家产业…那么一大笔钱，是怎样折现的？又是放在哪里？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搜寻不到？？
可惜，无论韩斌怎样去思考，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论。
现在父亲作出了解答，反复计算得出的结果被轻易打破，疑惑却更多了…既然如此，还有百分之五呢？
韩斌沉默着，等待父亲继续解答。
韩富贵收回了看向天花板的目光，忽然抓起刚刚苍允摇晃的酒精饮料，平视眼前的韩斌，不知不觉地，画面凝固了下来。
让不晓实际情况的人去看这副画面－－－仿佛两人不再是父子关系，酒桌也失了所谓的悠闲愉快，从心不在焉的闲谈，俨然变成了氛围紧张的谈判，父子俩成了平起平坐的对手。
两人沉默着，相互凝视。
许久，韩斌感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脸上的肌肉不禁轻轻抽动。
“呵呵。”韩富贵的嘴角勾起，笑意十分浓郁，那不是虚伪的职业性微笑，而是身为父亲所散发出的，饱含了威严的冷笑！
他猛然喝道：“你以为，你私底下做的那点小动作，我会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韩斌顿时心神一凛，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连忙站起身敬畏地说道：“父亲！我只是一时茫然，想要了解更多情况，为社团分担压力而已，绝无半点多余的心思！如果您不相信，无论怎样考验我都可以，我绝不会作出危害社团，反叛父亲的事！”
韩富贵依然不为所动，眼中尽是失望。
或许是那失望的眼神，刺激到了韩斌，他忽然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左手攥紧了拳头，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透着寒芒的锋利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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