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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这天一大早应怜之便开始忙里忙外的收拾,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只是奇怪的是,他一整天都没见到宋浔。
  不过宋浔往日里也时常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应怜之便没有太在意,只是想着今日街上热闹,到了晚上带她一起到街上转转。
  等晚上应怜之去敲宋浔房门的时候,接连敲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往日里他敲第一下的时候就会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声音。
  应怜之心下有些担忧,唯恐宋浔出了什么事,刚想推门而入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李净言冰冷的声音。
  “她不在房内。”
  李净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应怜之身后,依旧是熟悉的装扮,从头到脚笼罩在黑色斗篷里。
  “李公子可知,浔儿去了哪里?”应怜之听了李净言的话,知道宋浔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轻声询问他道。
  “今夜是除夕,她不会回来了。”李净言目光平淡的看了应怜之一眼,并没有回答应怜之的话,反而说了一句。
  “你知道,她在哪儿?”虽说是问话,应怜之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她在枫林晚。”李净言点点头,难得有耐心的回答了应怜之的问题。
  “枫林晚?”应怜之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倏然间,一句话浮现在他脑海,让他忍不住惊讶出声,“枫林晚!”
  李净言瞧见应怜之脸上惊讶的神色,故意告诉他:“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枫林晚。”
  应怜之确实在书上见到过这个名字,书上记载,先帝萧鸣允曾带兵剿匪,解决了困扰南北两国多年的匪患。
  被剿灭的那座山,便是枫林晚。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书上却仍有对这一段的记载,已经对先帝的赞扬。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枫林晚的老大姓宋,叫宋臻,而浔儿偏偏也姓宋。
  李净言似乎是看出了应怜之的疑惑,主动为他解答道:“宋浔是宋臻一手养大的。”
  “原来如此。”应怜之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既然宋浔的回去看望她爹爹了,想必今夜是不会回来了,思及此处,应怜之心中难免觉得失落。
  这是他们相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他想同她一起过。
  “你知道宋浔为何会忽然来的你身边吗?还对你这么好吗?”就在应怜之准备离去的时候,李净言忽然开口道。
  “对一个人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如同我想对她好,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应怜之转过身,看着李净言,语气认真而又坚定的告诉他。
  “是吗?”李净言忽然嗤笑一声,反问他道:“你对她好,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被人拆穿了心思,应怜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说:“我确实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他从不觉得,他喜欢宋浔,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是何时喜欢上她的,许是初见那日的惊鸿一瞥,也许是她醉酒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
  总之,他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的心。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应怜之并不知道李净言今夜为何忽然反的常同他说这些,不过现在,他不想跟他聊下去了。
  “可浔儿她并不想要你的喜欢,她只想你以宋臻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李净言的话令应怜之的脚步僵在原地,无法挪动半点。
  应怜之的反映似乎取悦到了李净言,他轻笑出声,将事情的真相尽数道出,“应怜之,你以为浔儿为何会多看你一眼,不过是因为你是宋臻的转世罢了。”
  “她只希望你以宋臻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你觉得你的喜欢,要是被浔儿知道了,她将会如何。”
  李净言的话如同世间最锋利的毒刺,一字一句将应怜之的奢望尽数刺破。
  应怜之狠狠握紧了拳头,压抑住不断升起的怒火,才没有当着李净言的面失控。
  “那么你呢?李净言,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让我主动疏远她吗?”应怜之平静的说出这段话。
  正如同李净言能看穿他的心思,他又何尝看不出李净言的心思。
  他们对彼此怀抱有什么的目的,心知肚明。
  “你一个亲手夺走她家人的人,有什么资格想要我离开她。”应怜之抬头,目光直直看向李净言的眼睛,毫不畏惧。
  李净言看向应怜之的视线逐渐染上杀意,倒是他小瞧了这个人,没想到居然能被他猜出自己的身份。
  应怜之顶着李净言凶狠的眼神,眼中并无半点退缩之意,“李净言,你不敢杀我,我死了,你没法向浔儿交代。”
  “浔儿留你在这里,是要你保护我的,对吧,那就请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只是习惯了待人处事温和以对,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软弱的人。
  被应怜之说中了心思,李净言只能心怀不甘的看着他离去。
  他确实是不敢杀他,应怜之如果真的死在他手里,宋浔只会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你真的甘心去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应怜之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嘲讽道:“恐怕有人想做这个替身,还做不了呢。”
  应怜之关上房门,隔绝了李净言视线的那一刻才彻底瘫坐在地,他远没有在李净言面前表现的那般强势。
  他只是无论如何和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甜,居然会是因为被人的原因。
  外面想起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应怜之的心也如同这新年的鞭炮一般,被炸的四分五裂。
  其实李净言说的没错,他应该生气,愤怒,继而远离这个人才是,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将这一点点好不容易得来的甜,拱手让出。
  漆黑的夜空中炸开起一朵朵灿烂的烟花,绚丽夺目,应怜之心中的欢喜,也如此这烟花一般,只灿烂了一瞬间,便彻底消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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