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敢？”李净言看着羽翠，似笑非笑的开口。
“殿下是羽翠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殿下，便没有羽翠。”羽翠低着头，声音从下方传来。
“羽翠，”李净言拿起桌上仅剩的一只茶杯，在手里把玩，“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更不要忘了你到枫林晚的目的。”
“羽翠一直谨记殿下的吩咐，丝毫不敢懈怠。”羽翠小心翼翼的顺着李净言的话开口。
“起来吧。”李净言听了羽翠的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是轻声吩咐羽翠道。
羽翠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李净言瞧着羽翠一脸谨慎的表情，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斟了一杯茶水，递到羽翠面前，语气柔和道，“瞧瞧，这马上就要做新娘子的人，怎么能板着脸呢。”
羽翠不知李净言是何意，只能心怀忐忑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勉强勾起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多谢殿下。”
“你在枫林晚这么多年，可有打听到什么？”李净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方丝巾，正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羽翠从前只是枫林晚的小喽啰，根本打探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若贸然行动，反而还会惹人疑心。”
羽翠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那便是，一无所获了？”李净言擦拭完手指，随意将丝巾丢到地上，看似随意的瞥了羽翠一眼。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属下马上就要嫁给枫林晚的二当家的，到时候，还怕探听不到消息吗？”羽翠触及李净言冷漠的视线，连忙开口道。
“罢了，你下去吧，大婚当即，若非要紧事，你也不用来找我，免得让旁人怀疑。”李净言摆摆手，让羽翠退下。
“是。”
羽翠离去后，李净言静静坐在桌前思索良久，没想到早年间埋下的一颗棋子，如今却刚好用得上。
如今他身子就要痊愈，再加上羽翠这颗暗棋，拿下枫林晚指日可待，原以为走到绝境，没想到却能绝处逢生，看来老天真是待他不薄。
到了大喜的日子，枫林晚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场景，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绸，那鲜艳的颜色看起来似乎比山下的枫叶还要艳丽几分。
“好了，”因着是大喜的日子，燕双归特意准备了件新衣服给宋浔，还帮她梳了两个漂漂亮亮的小辫子，辫子上还系着两根喜庆的红绳。
“三娘，好看吗？”宋浔晃了晃头上的两根辫子。
“好看，我们浔儿可是最漂亮的。”燕双归轻轻捏了捏宋浔白嫩嫩的小脸，笑盈盈的开口。
“那我们快去找爹爹。”宋浔听了燕双归的回答，站起身来，一蹦一跳的跑出去。
燕双归跟在她身后，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爹爹，”宋浔见到宋臻的时候，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三娘，这真的是我爹爹吗？不会换人了吧？”
宋浔围着宋臻打量了好几圈，眼前这个一身墨色衣袍，衣襟上还用丝线绣着细细密密的翠竹，发丝被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与往日里那个不修边幅的宋臻简直是判若两人。
宋臻被燕双归和宋浔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喉咙，故作严肃的开口：“今天是武仲大喜的日子，我怎么着也得收拾收拾才是。”
“确实是。”燕双归赞叹的点点头，又忍不住打量了宋臻两眼，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都怪平日里的宋臻太过蓬头垢面，身上穿的永远都是那两件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旧衣服，还总被燕双归调侃，不像是土匪头子，倒像是个要饭的。
如今好好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胡子刮了，头发也整整齐齐的束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爹爹今天看起来跟往常不一样。”宋浔两只手抱住宋臻的胳膊，不安分的晃来晃去。
“那个，都别聚在这里了，快些过去吧，别等会儿误了吉时。”宋臻任由宋浔抱着自己的胳膊，抬脚往大堂走去。
因着是大喜的日子，李净言也特意被人请来，沾沾喜庆。
因为知道如今这些人还未彻底对自己放下戒备，来了之后，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并未四处走动。
只是待他见到宋臻的时候，着实有几分惊讶，若不是他身上还挂着宋浔这个专属挂件，李净言怕是都认不出眼前这人竟是宋臻。
枫林晚的其他人也楞了一下，随后便又热热闹闹的吵吵嚷嚷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宋臻全程脸上的笑容都没停下过，到了最后甚至激动的眼含热泪，强忍着才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
“老大，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掉眼泪啊。”燕双归凑到宋臻身边，赶紧掏出一张手帕塞到他手里。
“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武仲如今娶了妻子，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宋臻连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哽咽。
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武仲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等日后他到了黄泉底下，跟父母也算有个交代。
“爹爹，吃喜糖。”宋臻这边还正伤感着，嘴里忽然被塞进一块糖，甜滋滋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宋浔手里捧着一大把不知道从那里得来的红纸包着的糖块，高高兴兴的拿来跟宋臻分享。
“爹爹，甜不甜？”宋浔把糖块塞到宋臻嘴里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甜！”宋臻原本的伤感情绪早就被嘴里这块糖甜化了。
“那这些都给爹爹。”宋浔把手里的糖块一股脑的全放到宋臻怀里，随后乐呵呵的看着宋臻。
“小浔儿好生偏心，那么多糖块，都给了老大，三娘居然一个都没有。”一旁的燕双归瞧见宋浔把糖全都给了宋臻，装作一副失落的样子，故意开口道。
宋臻听了燕双归的话，居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故意把所有的糖块都装进怀里，得意洋洋的跟燕双归炫耀，“这可都是小浔儿给我的，你要想吃，别处还有许多，自己去拿。”
“可人家就是想吃浔儿给的。”燕双归说完，学着宋浔以前的模样，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宋浔瞧了眼护食宋臻，又看了看故意装可怜的燕双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成荫则乐呵呵的站在一旁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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