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快要进入冬季的津城还不算太冷，今晚在津城举办电影节颁奖礼。
“恭喜傅清栩获得导演新锐奖！”
镜头对准坐在台下的傅清栩，灯光一瞬间聚焦在她身上，眼前身穿一袭白色礼服，蓬松的栗色卷发，皮肤白皙配着有些许浓的妆容却抵不住她自身的美，站起身时勾勒出来纤细的身材，让人很难相信她就是拍摄最佳影片的导演。
傅清栩一年前在国外拍摄的《词》一炮而红，二十五岁就拿到了导演界的新锐奖。外界对于这位在导演界崭露头角的美女导演猜测纷纷，有人推测她在国外傍了大款，有人扒出她的身世。
傅清栩在掌声中缓缓走向颁奖台，满心感动，这是她作为导演获得的第一个大奖，她微微一笑接过沉甸甸的奖杯，无一例外地，走到中央说感谢词。
颁奖礼结束时已经天黑了，助理黎黎火速窜到她身边，拽着她的手臂，“小栩姐！恭喜你呀！记得请我们吃大餐哦！”
“好，不过黎黎，下回能不能轻点拽我？”傅清栩笑着和她打趣。黎黎朝她办了一个鬼脸，傅清栩思忖，“今晚上颁奖典礼大家都累了，你和制片组商量一下，庆功宴就明晚吧。”
换回自己的衣服，傅清栩来不及再去编剧的住处，就近将车开到附近，在车里和编剧讨论准备新拍摄的电影事宜。
不远处，车里的男人默默注视着傅清栩，隔着不远，能看见傅清栩将头顶的暖光灯打开。
“顾总，不去和清栩小姐打个招呼祝贺一下吗？”司机问道。
顾承景只是安静地坐在后排看着她，今天颁奖典礼他也在，一身黑色西装，跷腿坐着，半明半暗的灯光里，眼睛显得更为深邃，在黑夜中显得他更矜贵。
过了半晌，顾承景才道，“不了。”
说完抬腕看了一下表，垂眸补充，“等她走了我们再回去吧。”
傅清栩靠在椅背上，用手随意抓了两下头发，头发胡乱散下来，今天出席颁奖典礼，妆容浓了一些，但挡不住她干净耐看的美。从包里掏出电脑，放在腿上，直接给编剧通电话。
谈完事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凌晨一点。她困得不行，直接蹬掉脚上的靴子，将外套随意搭在衣帽架上，衣服里的手机突然一亮，她又摸索将手机掏出来。
“小栩姐，我昨天联系到了杭宅的主人，说明了来意，但他还是不愿租给我们场地。”黎黎半夜给傅清栩打电话，为的就是傅清栩最近准备拍的一部电影《卿月公主》，场地出了问题，傅清栩不愿意用太过千篇一律的场景。她当导演的这几年，为了一些好的场景走走停停，寻到了一处地儿，想租来当做一个场景的拍摄地。
谁知那地是私人宅院，对方不肯借用。
杭宅这处宅子原是她偶然间发现的，远离市区，但一直没被开发出来，也不作为旅游景点和商业用途。
傅清栩刚陷在床铺中又撑着手坐起来，“对方还是不愿意吗？”重新穿上拖鞋，用另一只手去开灯。
“是啊，我问过了，那处属于私人宅院，说是常年不用。但要是对方实在不同意……”助理黎黎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我再去争取一下。”傅清栩把电脑放在床上，翘着脚侧身打开微信，将晚上没回的消息一一回复。在通话记录中找到宅子主人的号码。她反骨，只要有利于拍摄，哪怕宅子的主人难磨一点，她也要尽力试试，傅清栩寻思着明日再去拜访宅院主人许至。
///
杭宅。
矗立在她眼前的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宅子。
门帘装潢奢华大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休闲娱乐的场所，颇有一种书香世家的韵味。从中间的院落看得出来宅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白墙黑瓦，正面看，整个宅院并不算很大，但到侧面才发现石子小路通向了四处。她上午联系到了许至，只说想来拜访他，许至也答应。
傅清栩停车的时候许至在正走到院门口，笑着跟她打招呼。
傅清栩的长卷发随意搭在肩头，穿着黑色长裙，深蓝色外套，一副黑色墨镜配上随意搭配的口红，慵懒却是笑盈盈回他，没什么导演的架子。
“傅导幸会幸会。”
傅清栩摘了墨镜，露出好看的桃花眼，“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还需要您多帮助。”
“好，傅小姐既然来了，就不单单是来拜访我了，许某这处宅子您也托人几次来询问过……”
“您的意思我都明白……”
许至做了一个“请”姿势，傅清栩微微欠身，跟在他身后。
但过了不久，傅清栩从大宅子里走了出来，没想到自己亲自来租借拍摄场地还能碰一鼻子灰，看来还真的不是剧组的人业务不幸行，而是这个房主太强硬了。
黎黎也从宅子里小跑出来，摊了摊手，无奈的对傅清栩说道：“小栩姐，我看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们都把价钱谈到那么高了，主人家还是不同意，或许他是真的不差钱吧！”
傅清栩又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
做导演这些年来，傅清栩的眼光也在历练下变得十分锐利，有种直觉告诉她，如果能谈拢的话，对她的拍摄来说，又是一个大加持。
许至将傅清栩送到门口，傅清栩谢过，刚一转身，便看到有一辆车向宅院驶来，然而在看到车牌的一瞬间，呼吸一滞，还来不及反应，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傅清栩身旁。
下车的正是顾承景。
顾承景为什么会在这里？傅清栩愣了一下，心脏像是漏停一拍，瞬间把她带回了几年以前。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他。
顾承景站在她身前，身形挺拔，他实在是好看，今天穿着衬衫，休闲西裤，虽是平常装扮却显得他气质不凡。看见傅清栩时本来冷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置信与惊喜。
过了良久以后，傅清栩才淡淡道，“真巧，顾先生。”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敲在他心上。
“清栩，好久不见。”
傅清栩并不想跟他打招呼，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四目相对，傅清栩率先收回视线。
顾承景的眼神一刻都不离她，黎黎发现傅清栩和顾承景僵持的氛围不对，立马打圆场，用手肘碰了碰她：“小栩姐，要不我们先走吧，今晚上还有庆功宴呢。”
“清栩，我送你。”顾承景说着就想上前，许至拽住他，朝他摇摇头。
“走吧，黎黎。”傅清栩眼神略过顾承景，似乎是不愿见他也不愿跟他讲话，从他身边直接走过。
两人插肩而过的瞬间，他能清晰的闻到傅清栩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顾承景眼神黯了几分。
你就这么不愿跟我讲话吗？
回城的路上，傅清栩心不在焉，将车窗按钮按下，让风灌进来。
“小栩姐，你还好吧？方才看你说话时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儿。”傅清栩将手肘撑在车窗沿，对着车窗外淡淡一笑，“不过是遇上前男友了。”
///
顾承景目送着傅清栩离开，眼神中泛过了一丝疑惑，他想不明白，傅清栩来这里做什么？和许至一起走进宅子，室内温度高一些，顾承景将外套脱掉，横挂在手臂上。
把手中的那份牛皮纸信袋递到了许至的手上，“我到你的事务所找了你半天，帮我表弟做个公证，他家老爷子去世了，对遗嘱有些争议。”
许至从他手里接过那份信件，打量了一下里面的资料笑了笑说道：“行，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不过我俩这么久没见面了，进我的宅子里去叙叙旧吧！”
顾承景摆手，向不远处投以目光，“叙旧就不必了，想问问你，她来找你是有什么事？”
许至无奈的笑了笑：“我查了资料，她是最近当红导演，看上我这宅子了，想借来拍戏，我原本已经拒绝她了，可是人家并不死心，非要找我面谈，这不，就从律师事务所里赶过来接待她了嘛！”
顾承景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许至说道：“要是清栩诚心想借用，按照正常程序就行。”
许至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让我租？奇了怪了。你不是一向不掺和我这宅子的破事儿吗？”
过了几秒，许至明知故问，“你该不会是想借此让我帮你一把做善事吧？这不太好吧，我这宅子古玩字画挺多的，要是借出去拍戏，这些东西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顾承景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涟漪，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拍戏期间，如果有什么损失全部算到我身上。”
许至说他查过资料，果真不假，傅清栩几年前出国，在国外学习打拼了好几年，最初导演的几部小众片子并不理想，在国外的大环境里，显得微不足道。25岁的她凭借着《词》却名声大噪，文艺风极强的电影在一堆科幻片里居然杀出重围。
傅清栩也是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国发展。
别人不知道，但许至和顾承景走的相对较近，当年顾承景身边有人，许至是知道的——就是傅清栩。
后来向他一打听，才知晓顾承景把人家小姑娘给气跑了。
“你还想问什么？”顾承景斜睨着他。
顾承景不愿多说当年和傅清栩的关系。
“说吧，你准备给钱还是让项目？”许至说得狡诈，又补充顾承景今天这次来权当拜访他了，有什么不好。
顾承景无奈，“你这人真是掉钱眼里去了。每次我来，你总想在我这儿挖点什么走是不是？”
许至撇嘴，“君子爱财……”
“你也知道要有道。”
“我可没说这句，你说的。再说了，津城的人都知道，你堂堂顾总要什么会没有？”
许至本想留了顾承景在家吃饭，没想到顾承景的公司还有事，催着他赶紧回去，许至也就作罢，边嘀咕边送他。
顾家家族家大业大，许至也是公子哥，不过他了解到的顾承景跟他不一样，似乎什么都有在接触，投资，生意，偶尔搞搞书展画展……所以顾承景忙，也有他忙的道理。
许至有意无意间，还把傅清栩今晚要在酒店举办庆功宴的事情告诉了顾承景。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顾承景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子能主动问她的动态，到这种地步，要是你真能把她追回来啊，我这宅子别说是借，送给她都行啊。
顾承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叙旧的事情以后再谈，转身就回到了自己车上，驾车离开。
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他太想她了。
顾承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想看看傅清栩。眼下这个契机刚好合适，顾承景特意回家换了一辆奥迪车。
他把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拨通了那个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一边应承着一边向顾承景这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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