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释怨
“你终于也来到二番队了。”
说话的是四枫院真雄，柳生的老同学。
柳生对见到他是有些意外的。
四枫院真雄，二番队第三席副官辅佐。
但他主要的职责应该是在隐秘机动部队。
也只有隐秘机动。
这个已被四枫院家渗透了上千年的部队。
他这个第三席的位子，只不过是各大贵族妥协的产物。
为了照顾四枫院家的面子。
二番队，已经不需要任何姓四枫院的人了。
何况如今的二番队队长碎蜂，似乎对四枫院家也有种特别的感情。
又敬又恨。
一切的根源当然是来自上一任的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
但就从目前来看，恨意绝对是占了上风的。
她恨极了那个人，连带着也恨所有姓四枫院的人。
因而作为第三席的他已有好些年没有出现在二番队的队舍了。
他在二番队也确实没有任何工作可以去做。
但现在他却出现在了二番队的队舍内。
似乎和柳生要去往的还是同一个地方。
二番队队首室。
他们相遇的这条走廊，是通往队首室的。
真雄在这里遇到柳生时，他的目光极为复杂。
当年来自流魂街的那个平民已有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资格。
他曾经是瞧不起他的。
任谁发现一个曾经瞧不起的人拥有的实力超过了自己，心里都一定会不舒服的。
四枫院真雄的心里就极不舒服。
他是个骄傲的人。
但他却不能将这种不快表现在面上。
他也是贵族。
贵族，有属于贵族的骄傲。
这种骄傲不容许他做出任何有违贵族身份的事。
“欢迎来到二番队，柳生君。”
因而当四枫院真雄在二番队队舍中看到柳生的身影时，他是笑着向柳生打招呼的。
整整十五年未见了。
但真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柳生。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
柳生却一时没有认出这个已改变了太多的男人。
四枫院真雄，是四枫院家的少爷。
因而他的性子的确是极为骄傲的。
但此时站在柳生面前的四枫院，他的骄傲早已不像当年那样时挂在面上。
他的骄傲，被深埋在了骨子里。
只有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才配有的骄傲！
家族的倾力培养已洗去了他身上的浮躁。
多年的征战亦让他的性子变得更为坚毅。
这个如君子一般有礼的男人又怎么会是当年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少爷?
但他的确是四枫院真雄。
人的样貌总是不会变的。
“好久不见呢，四枫院君。”
“好久不见。”
对视片刻，二人均是笑了起来。
男人之间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
也许只因看着顺眼便足以成为朋友。
虽说不知四枫院有没有拿柳生当朋友来看。
但至少柳生已将他看做了朋友。
来到陌生的二番队后，柳生也做好了修补与这个男人间隙的准备。
“没想到最终我们还是成了队友。”
四枫院真雄笑了，笑着伸出了他的手。
“是啊。”柳生笑笑，“未来的事，谁也想不到呢。”
柳生亦笑着伸手。
两双手握在一起，昔年的怨恨当然也随风而散了。
“若是寺岛还在就好了，我们三个人。”
“三个好朋友。”
四枫院深深叹口气。
他是真拿寺岛当朋友的。
或者说是兄弟。
他们二人间已有几十年的感情。
自幼就有的兄弟情。
寺岛的死，他比柳生更伤心。
但给寺岛报仇雪恨的却不是他，而是这个他曾经一度厌恶的平民。
听说寺岛还救过他的性命。
他们早已是朋友了。
“可惜，寺岛已经去了。”
柳生的目光亦有些黯淡。
他又想起了当日在虚圈的情形。
想起了已经逝去的好朋友。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柳生轻声问道。
“是，一直都是。”四枫院的回答是极为肯定的。
“过几日就要选出新的副队长了，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至于为了什么四枫院当然是没有说出来的。
但柳生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这些，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做那个副队长的么。
那么，又为什么一定要由自己来做呢？
“对不起，我应当是不会做这个副队长的。”
“一定不会。”柳生又补充一句。
柳生只能这么回答。
他当然已经答应了大前田。
他也对这个所谓的副队长的职务没有兴趣。
“是么。”
“嗯。”
“今天，”柳生突然想要问一个问题。
一件似乎已被所有二番队队员默认的事情。
“你是想问今天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
四枫院真雄猜出了柳生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我本来是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个队舍的。”
他的确是一定不会出现在二番队的队舍中。
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二番队的所有队员都知道他们有个从不出现的第三席。
今天，他却来了。
“这里本就是我四枫院家的东西，若不是那个女人的话。”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但无论是谁，都是目前的柳生无法招惹的大人物。
因而柳生没有接真雄的话，他也不必接真雄的话。
他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是队长召集的，说是要通知什么事情。”
“但我知道她要说的一定是那件事，我也知道她一定不会给我参加的机会！”
四枫院真雄的面色带着些许恨意。
他的确是十分憎恨现在的队长碎蜂的。
蜂家，当年只不过是个必须依附于四枫院家才能存活的小家族罢了。
只是如今世道已经变了。
当年的奴才变成了主子。
主子倒成了奴才。
在二番队的真雄这么多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四枫院家的长老们的调教的确是功不可没。
若是依着他当年的性子……
当年的他，可是会为了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而拔刀的。
想起往事的柳生不由笑了起来。
他，成长了许多呢。
……
“大前田副队长已经离任好些年了。”
“二番队需要一个新的副队长。”
“我希望是由你们当中选出，而不是其他番队的人来担任。”
碎蜂的面前站着五个人。
一字排开，站的笔直。
她的话自然是对着这五个人说的。
这五个人中当然也有柳生的身影。
大前田希千代也站得笔直，收起了他肥大的肚子。
碎蜂却没有看他。
她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柳生。
一直盯着。
直到柳生的面上有汗浸出才移开了目光。
“我要看到你们的实力，真正的实力。”
“尤其是你，大家对你担任二番队的席官可是有很大意见。”
“二番队，不是收留废物的地方。”
这句话也当然是对柳生一个人说的。
柳生想笑，苦笑。
但这样的气氛下他却无法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三天后，一号训练场。”
“在那里决出新的副队长！”
副队长的竞选么……
离开队首室的柳生想要再找真雄聊聊，却已找不到他的身影。
大前田却是主动找上了他。
他当然已找过了其他两个人。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是一定会做的。”
得到答复的大前田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柳生不由得叹口气。
答应别人的事，的确是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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