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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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那孩子怎么样？”

        你听见祂的声音如同轻柔的小夜曲一般在晚风中流淌，绯色的月光洒落在洁白的深眠花上，仿佛将其蒙上一层轻纱。

        “……很有勇气。”

        你回忆起名为克莱恩莫雷蒂的存在面对危险的神降之地缓缓勾起一个夸张的、滑稽的小丑般的笑容，尔后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想起祂先向着黑夜女神的圣物发誓，又在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教堂中祷告，甚至还在源质上扮演一位逐渐复苏的古神的事迹。

        不得不承认，论渎神，阿蒙的前面起码得排几百号茧上下来的旧日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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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曼妮西斯低笑一声，隐藏在朦胧黑纱下的狼耳朵微微抖了抖。祂的眼眸宛如深邃幽黑的夜幕，其中流淌着点点繁星般璀璨明亮的光辉。

        “仅仅只有勇于自我牺牲的勇气与坚守爱和美德的信念，是无法保护地球的。他还太过稚嫩，必须经历更多的磨砺与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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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之女神垂下眼眸，神色温柔怜悯，仿佛第四纪黑夜教堂中最为圣洁的塑像。

        然而，那双如同浓缩的星空般安宁寂静，却又仿佛蕴藏着令人悚然的恐惧与厄难的眼睛中无悲无喜。祂伸出纤细而白皙的属于人类的手，轻轻拢了拢你鬓角散落的几缕长发。

        “让他与死亡的威胁并肩而行，让他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一般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向电闪雷鸣的天际。磨难与苦楚将会锻造他的心灵，令他更不容易在疯狂与神性的侵蚀下迷失自我。

        ……黑皇帝耍弄些小把戏想要拉进这位绑定了源堡的旧日遗民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为自己增添砝码。我不会去破坏祂的计划与布置，徒增不必要的矛盾与怨怼。”

        夜风从无尽远的地平线徐徐而来，深眠花的芬芳、夜香草的馥郁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散。

        阿曼妮西斯略微弯起嘴角，显现出几分含蓄的笑意。

        “祂的示好与拉拢，注定只会通向不欢而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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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摇身一变，化身为名叫格尔曼斯帕罗的冒险家的克莱恩去往大海，准备在此继续向上晋升。

        在这个时代，和平休战的时期总是短暂，而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冲突与死亡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就以克莱恩所在的国度举例。弗萨克与鲁恩时常爆发激烈的战争，而惨烈的战场上往往伴随着种种非自然力量的出没与天象的反常异变。仅仅在几个月前，再度进犯鲁恩的海上势力的弗萨克军队大败而归，而当时发生在战争期间的违反了寻常的一年四季的气候规律的迷雾与飓风至今依旧被大惑不解的气象学家列为本纪元无数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在报纸与杂志上广为探讨。

        “这一定是神灵的怒火。”格尔曼翻看着报纸，这一场持续数月的讨论终于落下帷幕，那位身为真实造物主的信徒的气象学家下了定论，“我主执掌着风暴的权柄。一定是由于信徒虔诚的祈祷直达天听，得到了祂的庇佑，使得滚滚乌云遮蔽了黄昏巨人的视野，高天的雷霆将弗萨克蛮子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从小接受着唯物主义教育的“穿越者”周明瑞下意识地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诸如时代的局限性之类的话语，但他猛然回想起这个世界的确有神。为了压压惊，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水，然后被这辛辣而刺激的滋味逼迫得险些维持不住无面人塑造的冷峻而凌厉的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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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海上，非凡力量的存在当然不是秘密。

        王国的客船与军舰时常在靠近南大陆的港口与海湾遭受到诡异而可怕的非凡事件，要么是船员忽然集体暴毙，体表长出黑硬的狼毫，面容狰狞、七窍流血。要么是船上运送的军火忽然神秘消失，而发动机当场失灵，紧接着就是毫无前兆的爆炸。以至于近几年来，那些以海运为生的商人、去往南大陆的庄园度假的小贵族与新兴的资产阶级不得不耗费好大一笔钱财去雇佣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们为自己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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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家格尔曼的海上冒险经历不可谓不跌宕起伏。

        他保护着雇主一家，登上了开往拜亚姆的客轮。一路上，先是目睹了一艘外表普通、悬挂鲁恩国旗的货轮被阿林厄的海盗穷追猛打，船长刚准备调转火炮锄强扶弱，不料货轮上竟有审判者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一跃而出。无形的律令增强着此地的现实，半空中银白的雷电顿时淡化减弱，落到船上时只是略微闪烁了几下电弧。

        那位军方的非凡者打手势示意客轮赶快离开现场，以免受到战斗余波的波及。船长顿时如蒙大赦，开足马力飞速开离。

        占卜家的高灵感提醒着克莱恩此事蹊跷。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闭上双眼落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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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晴朗无云，灿烂的阳光撒下，为波涛泛起的海面蒙上一层金辉。

        外表普通的客轮此时褪去了伪装，勾勒出一个个神秘学符号的充能火炮蓄势待发，而几位明显属于王室与军情九处的非凡者使用的“神秘减弱、现实增强”与“扭曲、放大”的效果相叠加，使得即使隔着一层灰雾，克莱恩也能在梦境占卜的“直播”中感受到这一次攻击所蕴藏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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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信仰着此地原本所存在的海神，而并非囊括了风暴权柄的真实造物主的海盗——亦或是当地的反抗军（克莱恩看见这艘货轮中挤满了惶恐不安又暗藏希望，肤色发红的当地土著民众）镇定自若，他们不约而同地垂下头，齐声祈祷。

        “……罗思德群岛的保护者，海底生物的支配者，海啸与暴风的掌控者，伟大的卡维图瓦。我们祈求您降下注视，以惩戒的落雷审判那肆无忌惮掠夺我们的同胞至无可掠夺的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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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看见了一条巨大的海蛇，它的身边裹挟着刺目的雷霆与暴虐的狂风。

        它操纵此地的大海与天空，风浪席卷，军方的中序列非凡者的反抗是如此孱弱无力。

        然而，在更遥远的地方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景象。祂坐在船长室的书桌旁，翻看着一本时下流行的冒险小说。手边放着一把白骨权杖，青蓝的宝石的光辉、幽黑与晨曦彼此交织。

        画面中，那道模糊隐约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祂茫然四顾，与此同时，夹带着毁灭气息的雷电却顺着神秘学的联系以铺天盖地之势砸落。

        克莱恩打了个哆嗦，从梦境中惊醒。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他仿佛听见灰雾弥漫的宫殿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雷声。

        克莱恩不敢再待，他心有余悸，自现实中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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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包括但不限于班西奇遇记、杀穿五海、黑死号半神派对、总督府木薯鸿门宴、神战之海科研考察、格罗塞尔游记大逃杀等有惊有险，幸好死里逃生的事件。化名道恩唐泰斯的古代学者在第一次与那位真实造物主座下的风之天使见面时，终于知晓了当初听闻指向卡维图瓦的祈祷中的用词的微妙之处。

        “惩戒”、“落雷”……“海啸与狂风的掌控者”……当地的精灵遗迹……在一番激战后海蛇的虚影消散遗留下来的“权杖”（非凡特性）与天灾女王的金杯……电光火石之间，这一连串线索与细节都被串联起来。

        这也是个开小号的……他的念头刚起，对方便忽然抛出重量级信息，将他的思绪瞬间打散，脑袋变得晕晕乎乎。

        “你的几个化名都很有意思，我很早便从海上流传的冒险故事中注意到了你……你来自哪个国家？”（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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