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母女争执
“既然王爷想吃豆腐，我就去给您做一盘红烧豆腐，不过，做菜总需要点时间的，我去做菜，您得自己想办法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个容易。”赫连辰道，“你这里应该有不少医书吧？随便拿两本过来给本王看看，本王就不至于无聊了。”
“行，我去给你拿。”
太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和医书。
方若颜随便找了两本丢给赫连辰，便转身去厨房了。
赫连辰望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流淌着柔和的笑意。
又能吃到她做的饭了。
他低头翻开了医书，消磨等待开饭的时光。
方若颜做菜不磨蹭，不到半个时辰，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托盘上面摆了两碗白米饭，还有两道热气腾腾刚出炉的菜。
两道菜分别是鱼香肉丝和红烧豆腐。
方若颜把托盘放在了石桌上，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碗米饭，用汤匙挖了两大勺鱼香肉丝和豆腐，直接盖在了白米饭上面。
鱼香肉丝的甜辣汤汁和红烧豆腐的咸鲜汤汁浇在饭里，随着汤匙不断的搅拌，弄成了一碗浓香的拌饭。
方若颜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口感甚好。
“王爷，开饭了，你不是想吃豆腐吗？我做的红烧豆腐应该还不错。”
“若颜的手艺，本王自然是不会怀疑的。”赫连辰说着，瞥了一眼方若颜手里的饭，“只是若颜，你的这碗饭……”
“怎么了？”
“看上去乱七八糟的，你为何要把两道菜和白米饭混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油腻。”
“不会油腻的，鱼香肉丝是甜辣的，很下饭。配上红烧豆腐，只会让人觉得香浓。”方若颜解释道，“这不算油腻，看起来乱糟糟，吃起来却很不错，可能王爷你的口味比较清淡，我比较重口味，你若吃不下，就不用像我这样搅拌了。”
赫连辰轻挑了一下眉头，“看你吃得这般津津有味，本王也想试试了。劳烦若颜你帮本王拌一碗可好？就像你手上的这碗一样，本王怕自己回头搅拌得不好吃。”
“举手之劳。”方若颜说话间，已经开始拌了，“王爷，这种吃法在我们家乡叫做盖浇饭，你要是觉得口味太重，厨房里还有清汤，野菜鱼头汤，是解腻的。”
方若颜拌好了饭之后，递给了赫连辰。
“有劳若颜了。”赫连辰笑着接过了碗，低头吃了一口。
“王爷，感觉如何？”
“不错，果然像若颜说的那样，香浓不油腻。”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赫连辰又吃下了好几口，竟然觉得越吃越有味道。
“若颜，你除了性子有点野之外，还是挺贤惠的。”赫连辰抬头冲方若颜勾了勾唇角，“你做的饭菜，比本王府里的厨子好吃。”
“不，宸王府里的饭还是比较好吃。”方若颜想起自己曾经在王府里做客，赫连辰摆上了一桌的山珍海味，一桌的成本至少好几百两银子，给她的感觉不是在吃饭，而是在烧钱。
那些菜是真的美味，她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因此，对于赫连辰的夸奖，她并不好意思接受。
“王爷，王府里的厨子手艺其实很好，你兴许是吃腻了，才会觉得我手艺比他们好。”
“若颜喜欢吃王府里的菜？”赫连辰目光中涌动着笑意，“这有何难？你想吃的时候直接来串门就是了，想吃多久都不成问题。”
“这怎么好意思？”
“有何不可？”
“王爷，您还是快点吃吧，别等菜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本王会多吃点儿，不浪费若颜的手艺。”
……
另一头的凤仪宫内，长孙静身着金红凤袍，斜靠在软榻上小憩。
她的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搁在软榻之上，双目紧紧闭着，睡梦之中也拧着眉头，仿佛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忽有脚步声响起，宫女缓缓走近，到了软榻跟前，小声开口：“娘娘，夫人来了呢。”
长孙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娘，夫人此刻就在殿外，公子出了事情，夫人的心情一定十分糟糕，娘娘您若是不想见夫人，奴婢就找个借口回她。”宫女叹息道。
“把她请进来吧。”长孙静道，“本宫和她是亲母女，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是。”宫女退了下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个妇人进来了。
被带进来的妇人约莫四十上下，身着棕红色华服，发上镶嵌珍珠的金钗彰显着十足的贵气。
这是长孙家的当家主母，柳氏。
此刻，柳氏的神情阴郁，到了长孙静面前冷声问道：“静儿，你真的亲自动手杀了烨儿？”
长孙静从榻上起了身，唇角挂着一抹苦笑，“娘，阿烨所犯下的罪，是得不到饶恕的，我若是不亲手杀了他……”
“那是你亲弟弟！”柳氏厉喝一声，“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我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长孙静，自从你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你就没了人情味，一心想着保住你自己的地位，连亲生弟弟的死活都可以罔顾？甚至亲自动手向皇上表忠心？”
“娘，不是女儿没有人情味，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室的颜面，女儿若是不向皇上表诚意，长孙家也会被连累的，我身为皇后，不能替阿烨求情。”
“我不相信阿烨会做出这种事！他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至于糊涂到给皇上带绿帽子，他一定是被人陷害！”
柳氏气得唇色发抖，“我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他虽然偶尔胡闹，花天酒地，但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这件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阿烨他……他的确是被人陷害。我去牢狱里看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了，他说他是被人下了药，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要如何为他洗清冤屈，如果我在皇上面前求情，皇上大概会觉得我是出于私心要包庇阿烨……”
“你明知道阿烨是被人陷害，你还下得去手杀他？”柳氏瞪大了眼，“你还说你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你这分明是急于向皇上表忠心，就选择舍弃了你弟弟的性命！因为皇上在气头上，所以你一心只想着安抚皇上，根本不为阿烨考虑，你都知道是有人害他，你为什么不帮他！”
“娘，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长孙静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啪——”
是柳氏抽了她一耳光。
“娘娘！”旁边的宫女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朝着柳氏道，“夫人，你怎么能打皇后娘娘呢？这实在是……”
“怎么？当了皇后，我就不能打了？当了皇后不也是我生的女儿，我这个做娘的没资格动手吗？”柳氏冷笑一声，“你能当上皇后，还不都是靠着长孙家？为娘原本对你寄予厚望，为娘觉得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光宗耀祖，却没有想到，你会变得如此冷血阴暗。”
“夫人，您可真的是冤枉皇后娘娘了，在那种情况之下，皇后娘娘的态度也代表着长孙家的态度，皇后娘娘大义灭亲，大臣们都会说长孙家深明大义，否则……”
“什么大义灭亲！阿烨明明是被冤死的，他一定死不瞑目。”
柳氏说到这儿，眼泪已经从眼眶子里涌了出来，指着长孙静的手也在发颤。
“太后娘娘一直都喜欢你这个儿媳，为娘早就告诉过你，平日里多和太后亲近，将来要是有个什么事也能指望她帮着你，可你呢？你除了想着讨皇上的欢心，你还有什么别的能耐？明知你弟弟是被冤死的，你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你也不来长孙家找我们商量商量……”
长孙静挨了一巴掌，又被这么数落了一通，眼泪终究也是憋不住了。
“娘，你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是为了长孙家着想。”长孙静瘫坐在地，“皇上是不会帮我的，事到如今，娘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天子啊，他爱惜颜面，阿烨损了他的颜面，他怎能不生气呢？连淑妃都被打入冷宫了，可见皇上心情有多糟，我这么做，就是希望他不要迁怒长孙家，我想让他消气……”
柳氏闻言，开口的话依旧冰凉，“你不必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长孙家着想，那好，如今你弟弟已经死了，你就算没本事为他洗脱冤屈，也必须抓住陷害他的人，给你弟弟报仇！让仇人生不如死，阿烨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如果连这个你都做不到，你我母女的关系也就可以断了。”
长孙静望着柳氏，目光中噙着泪水，“娘放心，女儿一定会查明真相，为阿烨报仇。”
“阿烨的仇一天不报，我的心里就一天不能安宁。”柳氏咬牙切齿道，“这人要么就是你父亲的政敌，要么就是淑妃的敌人或者你的，先挑几个可疑的人去查查，实在不行就把可疑之人全解决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被误杀就当他们倒霉，给我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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