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9、决定
哈拂因为家庭因素，原本是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除了自己的兴趣所在、情绪所至，天塌了也万事不关心。这两天虽然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异样，似乎在暗里窃窃私语着什么，但也没在意。直至今天傍晚，拎着书包准备出校门坐私家车的哈拂，被两个高一年级的女生拦住了。
那两个女生用挑剔的目光，仿佛市场买猪一样，默不作声地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剜了一遍。
在哈拂额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想要咆哮时，那俩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颇不满意地嘟着嘴说：“除了外貌，没啥突出嘛。浮躁、轻佻，一点儿也不稳重，活象只针一扎就会跳起来抓挠怪叫的猴子。罗玻，你说咱们女神钟琴究竟是看上他哪点了？”
“那就是这张漂亮得象女孩子一样的脸？”罗玻眯着眼歪着头不屑地瞟了哈拂两眼。“只能说，钟琴的口味真特别。其实，蓝玫，如果不是亲耳听钟琴所说，我真难以相信，她会喜欢这家伙，而不是阳斯特王子。毕竟，论颜值，王子也绝不输给他。”
“就是嘛，钟琴可是咱们崇拜的女神，怎么竟然喜欢这样的，用显微镜都挑不出两个优点。”蓝玫委屈得皱起小脸，恨恨瞪着慢慢听明白关键而面红耳赤僵立在当场的哈拂。“你叫哈拂对吧，跟你说，你可不可以争气点，不要成天象只爱逛花园的猴子一样！因为喜欢上你，害我们的女神钟琴在粉丝俱乐部中的人气都降了不少，大家都替她委屈着呢。就以你现在的分数，十个叠加都配不上钟琴！”
“蓝玫，你和他啰嗦什么，直接上重点！”罗玻不耐烦了，把蓝玫扒拉到一边，站到道旁一块山石上，居高临下，微仰起骄傲的小脸，气势昂然地宣布：“哈拂，你听着！如果你一直不求上进，不好好提高自己的综合指数的话，我们全体粉丝俱乐部的成员会联合要求钟琴抛弃你，另寻新欢！哼！”
说完，罗玻也不二话，扯了蓝玫转身就走。
蓝玫兀自伤心地絮絮叨叨：“唉，可惜阳斯特王子是豪门大族，早就定下了政治联姻的公主，身不由已，要不配咱们钟琴女神，再合适不过了。操场上的告白好感人的说。”
罗玻暴燥地道：“不管其它人有多喜欢钟琴，最后决定性的还是要看钟琴喜欢谁吧？她偏偏就是喜欢这只沉醉花丛的猴子！哪个想得到？！”
“说不定、说不定猴子加油努力了，也、也会进化成王子？”蓝玫犹犹豫豫不太确定地道。“既然咱女神钟琴会看上他，那他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或许，他是实力深藏不露，一朝奋进，面目全新？”
“哈哈，要真这样，我对钟琴的膜拜就更上一层楼了！”罗玻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走远了，只剩哈拂还呆呆立在原处，脸红得和烧猪一样，十二月的风都无法给滚烫的热度降温。
良久，哈拂才梦游一般出了校园，浑浑噩噩地钻进了一直在校门口等他的私家宝马，坐在车里魂不附体，目光游移，面带凝固的傻笑，惹得司机从后视镜里不断打量他，踌躇着要不要直接带他上医院检查。
直到车开到家门口即将进入车库，司机喊他，哈拂才恍过神来。脸色虽恢复正常，但内心压抑不住的欣喜得意挂满眉梢眼角。
下了车，步上台阶时，哈拂忍不住打了个响指，跳跃着蹦上去。其实，他更想仰天长啸两声，在别墅花园里狂奔几圈来发泄内心的激动，只是想起那两女生对他的评价和鄙视，才勉强抑制住将要暴走的冲动，极力控制自己，表现得与平常差不多一般地进了屋。
扔下书包，眼见周围没有外人，哈拂再控制不住暴棚的兴奋与激动，将自己投进沙发里滚了几回，把脸埋在抱枕里狂喊了阵，才稍稍平复下来。但终是难抑满心的欢喜，想了想，哈拂掏出手机，开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
“老爸，告诉你一个超级震惊大消息！你知道钟琴喜欢的是谁吗？哇哈哈，你绝对想不到吧，那就是你儿子我哦！真，绝对真！你别不信，这可是她的粉丝告诉我的，钟琴亲口说的……”
“老妈，你还在玩长城？今晚又不回来了？告诉你，你儿子我被最优秀的女孩喜欢上了，很了不起吧？……”
“大姐，你在哄莹莹吃饭？和你说个事儿，我们学校人气最高的女孩喜欢我耶……”
“二姐……”
……
十几个电话拨完，哈拂虽仍意犹未尽，情绪总算在理智控制范围内了。若不是知道后果严重，他还真想向全世界播报这个超级无敌特大喜讯！
掂着手机在掌上轻抛，哈拂想着还有哪个自己人可以把这喜讯和他分享，便听有脚步声快速接近，扬起头，见父亲哈总推门进来了。
“哈，老爸，刚才打电话时不是还说很忙嘛！”哈拂也没起身，向父亲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算是招呼。
哈总走到他身边坐下，点燃一根雪茄。“乖仔，你刚才电话里说的，确定不是开玩笑？”
哈拂恼了，跳起来把他才吸了一口的雪茄抢过扔到垃圾桶里。“老爸，你知道我最讨厌烟味了还吸！哼，你就是不相信钟琴会喜欢我是吧？可她就是喜欢我，喜欢我！早告诉你了，钟琴亲口说的！下午放学时，她的粉丝俱乐部的人特地为这事拦着我呢。”
哈总沉默地倾听哈拂把之前在学校时发生的事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才又取了一支雪茄出来，准备点燃。可打火机还没掏出来，雪茄又被哈拂抢走扔了。
哈总无奈地苦笑了下，把打火机塞回口袋。“乖仔，不抽烟哪象个男人？现在学校不允许，以后你总得学会的。”
“老爸，你这观点可太落伍过时了！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人人都知道。男人味不是靠抽烟来体现的。”哈拂不屑地摆摆手指。“男人味要看有没有责任心，有没有拼搏的毅力、勇气，遇事敢不敢担当！”
“谁告诉你的？”哈总瞧着哈拂那眉飞色舞、洋洋得意的劲儿，冷不丁问道。
“钟琴……”哈拂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哈总笑眯眯道，轻拍拍身旁座位让哈拂坐下来。“刚那话，一点儿不象乖仔你往常会说的。”
“就算她不讲，哼，我也不是不知道嘛……”哈拂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哈总只当没听见，慈祥地道。“乖仔啊，今天你咋那么高兴啊？爸爸回来途中，还听你妈妈姐姐说，你也打电话给她们了？虽然你一直都爱和女孩子混着玩闹，但以前的学校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甚至还有为你打架争吵的，也没见你乐成这样，有时看你还挺烦的样子。”
“那当然！她们怎么能和钟琴比！”哈拂下巴一扬，骄傲地道：“钟琴可是H大附中的新女神！学霸！运动赛场上的女王！”
“嗯，乖仔今天也发现钟琴很优秀啦。”哈总笑着轻拍了下哈拂的手臂。“之前爸爸夸钟琴时，你还不太乐意的样子呢。”
“那时，那时我又不知道钟琴喜欢我……”哈拂有些忸怩地吱唔。
“因为钟琴很优秀，又喜欢你，你就高兴成这样？”哈总审视地打量着儿子。
“当然了，要知道，我们学校暗恋钟琴的人多了去了，就连，哼，就连那什么英国的金毛儿王子都公开向她表白了！可是，嘿嘿，钟琴喜欢的是本少爷我！”哈拂喜不自禁。
“这么回事啊，原来乖仔不是因为喜欢钟琴才这么开心。嗯，还好。”哈总点点头。“乖仔啊，其实那天跟你讲了钟琴的事后，爸爸又仔细琢磨了下，发现还有更好的对象。”
“乖仔，苏欢你觉得怎么样？你俩从小就认识，她又漂亮，又是市长千金，身份高贵，头脑聪明，论条件比钟琴还高出一截……”哈总双眼笑得眯成了缝儿，脸上盛开出好大一朵菊花。
“……”哈拂愕然半晌，好容易才理解了父亲的意思，脱口道：“不！绝不！”
“嗯？你说什么？”哈总脸上的菊花谢了，一双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攸然射出锐利的光芒，逼视着儿子。
哈拂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有一瞬退缩，但随即挺直了腰，昂起头，硬声顶撞：“我说不！要我和苏欢结婚，哼，我宁愿饿死自己！”
“死都不愿？”
“死都不愿！”
“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
“为什么？苏欢条件可一点不比钟琴差，如果她也喜欢你呢？之前爸爸跟你说钟琴的事，那时你可是一脸不情愿，现在正好可以换了。”哈总悠悠然摸着下巴上花白的胡渣。
“那时是不情愿，可是现在不同了！”哈拂急道。
“有什么不同？反正你也没喜欢她，就换个条件更好的吧。”
“我喜欢她！”哈拂冲口大吼。
吼声落，一阵静寂。
哈拂的脸又热烫得可比烧猪。
没等他想词掩饰，只听得父亲闲闲的声音道：“这才几天呢，就算喜欢也浅淡得很，很快就忘了。选苏欢，好处多着呢。”
“好处再多我也不要！”哈拂真急了，顾不得不好意思，抓着父亲的手摇着央求。“老爸，当初是你说要让我娶钟琴当媳妇的，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在还喜欢上了，你不能又变卦啊！”
哈总懒懒地斜眼睨着儿子：“乖仔，你可以忘了钟琴的事儿，重新喜欢苏欢嘛。”
“我讨厌苏欢！绝对不要！”哈拂怒了，甩了父亲的手，气咻咻地坐到沙发上。
哈总却好整以遐，笑眯眯道：“好好，不要苏欢。那爸再给你换换？其实爸认识的人里，条件不错的姑娘还有几个。”
“不要！除了钟琴，哪个都不要！”哈拂翻身躺倒，屁股对着父亲。
“乖仔，别耍小孩子脾气。反正一开始你也不喜欢钟琴的，换了其它人，也许你会更喜欢。”哈总坐到儿子身边，慈爱地轻拍他的手臂。
“别把我当和你一样！”哈拂一骨碌坐起，挥掉父亲的手，脸涨得通红。“你能随随便便为生儿子换七个老婆，但我不会！我，我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一直一直！绝不会轻易改变！”
哈总的脸色有刹时极难看。
哈拂却没注意，继续道：“钟琴，其实我第一次见她就心里欢喜了。那时不情愿，只是怕被她管束。但现在，我觉得被喜欢的人管着也挺开心的。老爸，我决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只要钟琴！”
“你真决定了？”哈总缓缓道，神色严峻。“绝不改变主意？”
“嗯，决定了！”哈拂点头，心下忐忑不安。“老爸，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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