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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碗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开篇求收藏)

  “什么!?你在说一遍!”男子震惊的从骨椅上站了起来,那头巡鹰惊恐的拍打这羽毛飞乐出去,而他手中的那枝桃花枝则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殷红。

  这报信的骑士本身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此时却满脸畏惧的颤抖着,“呼延南方大人,纳木错小王爷,他,他死了。。”

  这“死了”二字轻的几乎都要被他吞进了肚子里,但是男子依旧听见了,也听得十分真切。他死命的低着头,等待着预料之中的怒火降临。只是预料中的怒火并没有降临在他的头上,这让他很奇怪,于是他悄悄的抬起头,看着这位名为呼延南方的男子。

  呼延南方沉默了半响,他和纳木错是表兄弟,呼延在天蒙是大族,之前的那位草原上的王者,就是他的叔父!哪怕是如今换成了女帝掌权,呼延家族在整个天蒙也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慢慢的再次坐回身后的骨椅,又俯下身捡起那枝桃花枝,拿在手上慢悠悠的摇晃着,“想不到我那位曾经的天才弟弟居然会死,来吧没我说说,赵昆明是怎么杀了他的?”

  在他看来,鹰隼重骑中唯一可能杀的了纳木错的只有同是玄字巅峰境的赵昆明,虽然单打独斗的话,纳木错就算不敌也有逃跑的能力。但是如果赵昆明配合鹰隼重骑的话,那么纳木错很有可能被缠住,最后死在赵昆明的手下。

  只是,这一次他又算错了。

  “报大人,不,不是赵昆明杀死了小王爷,而是一名大唐的小将。”报信的士兵又一次匍匐在地。

  “小将?”呼延南方诧异,眉头因为这个消息深深的锁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后才舒展开来,“死了就死了吧,能死在这战场之上,也算是一个荣耀。”

  他的这话说的不带半点怒气,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阴冷和温柔。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意思,却同时在他的声音中出现。这不禁让旁人有些不寒而栗,因为熟悉这位小郡王的人都知道,每一次他如此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的怒火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

  看着这位小郡王的眼神越来越温柔,那个报信的骑兵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于是他干脆完全匍匐在地上,恨不得将头埋到眼前的土里。

  呼延南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随意的拨弄着手上的桃花枝,像是在喃喃自语般说道:“这战斗才一开始,就死了一位小王爷,而且还是一位曾经在修行一途上的天才,看来咱们那位女帝大人一定会更加愤怒才对。这样也好,她不愤怒,怎么能让我呼延氏夺回那张宝座呢?”

  这等大逆不道某乱之语,匍匐在地骑兵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他觉得自己怕是真的离不远了,于是他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甚至连牙齿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而站在呼延南方身后的那群天蒙最精锐的骑兵-黑苍狼骑士团,似乎都是聋子一般,对于眼前这个男子的话语视若无睹,他们就像是一尊尊石像一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呼延南方又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他面带笑容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处战场,过了片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本温柔的脸庞瞬间变得一片肃杀之气,“传我的命令!打起血旗,怎么说我们都死了一个小王爷,当然要为他报仇了!在写一份信回去,让陛下知道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顿了顿,他的脸色中闪过了一丝怪异,“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三十五年来第一次领兵,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把我的计划给搞砸了,去吧!”

  报信的骑兵如获大赦,立刻重重道了句是,随后满身冷汗的翻身上马,向山坡下疾驰而去。他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在天蒙国内有着“恶魔”之称的小郡王!

  而此刻,蛮牛和郭老四也终于带着人冲破山谷中的包围圈,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整片开阔的地带。这一路过来,可谓是艰难万阻,两人此时也早已多处负伤,蛮牛的那两把北秦刀早已不知所踪,此时他手上拿着的一把在战场上抢来的巨斧,他的身上和脸上几乎是一片暗红之色,这些可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鲜血,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又有多少是别人的、

  而郭老四的情况很是糟糕,他几乎是趴在了马背之上。他的背后有一条长长的伤痕,这是被蛮牛手中的那柄巨斧给砍的。虽然当时蛮牛拼命将他救了,还把巨斧的原主人给杀了。但是这道伤口却也差点要了郭老四的命。

  既然冲到了这片开阔地,蛮牛的底气就足了起来。他们眼前已经没有那数以千计的天蒙步兵了,头顶两边也不见了那些图释冷箭的弓箭手。那么他就能集结部队和屁股后面那些个不入流的天蒙骑兵好好来一场对决了,也好叫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他们可是鹰隼重骑!是大唐的皇牌之军,哪怕现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他们也不会怕了谁。况且,他们鹰隼重骑什么时候在人数上占过优势了?

  只是让蛮牛差点郁闷到吐血的是,那些个该死的北蛮子居然不追了!

  是的,不追了。蛮牛发现这些北蛮子居然龟缩回了山谷之内,看他们那勒马站立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要追出来的打算!他娘的,这该死的北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蛮牛大手一挥,让部队停了下来,他对于北蛮子的举动很是惊讶。这些北蛮子今天的表现实在和之前大相径庭,根本不是他们以往的作战风格。

  随后他又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一下,真的让他吐了口血。他的人和郭老四的人加在一起,如今才不到两百人。也就是说,那些北蛮子看似蛮不讲理的纠缠战术,让他们付出了将近整整三百条生命啊。

  这个数量可能在其他的部队中不算什么,但是这可是鹰隼重骑啊!都是身经百战,各个如狼似虎的鹰隼重骑啊!这三百条生命就代表着整个鹰隼重骑在战争还没有完全开始之前就损失了接近七分之一的力量,这样的事实怎么能让蛮牛不吐血。

  况且,这一战之后,郭老四的部队直接就被打残了,他手底下的五百人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而且他还受了如此重的伤,可能都不能在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了。

  郭老四的心也在滴血,看着仅剩的一百多人,他的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死死的咬着牙关,死死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这些骑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平时都像是兄弟一般,甚至有些年纪小的,他都当时自己的儿子一般。可如今,这些部下因为自己的贪功冒进而永远埋在了这里,他们甚至都不会有一具全尸。那些该死的北蛮子一定会割下他们的头颅做为领取军功的凭证。

  蛮牛看着身边的郭老四轻轻叹了口气,他能够明白郭老四的痛苦,只是他向来嘴笨,不知道如何的去安慰他。如果是苏小子在,应该会说上几句文绉绉的话做为安慰吧。他突然记起那小子有次和他说过一句什么埋忠骨,又什么裹尸还来着。

  他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依旧没有记起。这不禁又让他叹了口气,苏小子,你可不要死啊,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要等着你做他的先生呢!

  如果苏安之真的在这里,他一定会对着这光头翻山一个大刺刺的白眼,随后用他那独有的略带悲凉和孤寂的声音,文绉绉的道上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蛮牛抬头看着山谷内龟缩不出的天蒙骑兵,双眼微微眯起,他明显感觉到之前的那场仗打的与以往不一样。虽然眼前这支天蒙军队的人数在一万人左右,但是从之前的作战素质看来,他们根本不是精锐之师。

  至少这军队和他们那位老对手-古德烈的军队相比起来,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但就是这么一支不论从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整体的战斗实力,都只属于天蒙军队中二流水准的队伍,却将他们这支黄牌之师打的有些找不着北了。虽然这中间有他们轻敌的原因在,但是这也不能否认,这支军队背后的那位将领所使用的计谋很是成功。

  否则,以他们鹰隼重骑的实力,就算是堪堪数百人,也哪里有在一支二流天蒙军队面前吃过如此大的亏。

  “这不正常。”蛮牛闷声闷气的说道。

  郭老四依旧趴在马背上,背后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直不起身子。他明白蛮牛话中的意思,同样看了一眼山谷中的天蒙骑兵,赞同道:“这些北蛮子什么时候学会使用战术了?不论是诱敌深入,还是围点打援,或者是那些骑兵的埋伏,都不像是他们一贯的风格啊。”

  他说的没有错,之前的天蒙军最喜欢的就是正面的硬碰硬,在他们看来唐人实在太过奸诈,打不过他们才用那么多的诡计。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勇敢的正面对决,比谁的力气大,谁的拳头硬!

  但是今天的这支队伍却不是这样,他们几乎都没有和自己正面对决过,而且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自己这些人正面对决。

  蛮牛和郭老四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了,大致能估算出这一场对决对方损失了将近两千人,这样的结果也算不得太过难看。

  但是不要忘记自己这一方可是清一色的骑兵啊!而且还是最为精锐的骑兵!一想到这点,蛮牛和郭老四的脸上又是一阵阴沉。

  “他娘的!”郭老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的骂道:“这他娘的北蛮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幺蛾子了?难不成对方的将领是那个古德烈?”

  蛮牛缓缓摇头,他指了指在山谷中集结不出的天蒙骑兵,“你看那部队,明显就是一支二流的部队。古德烈可是天蒙的军神,以他在天蒙的威信,这么可能来降低身份带一支这样的军队?我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北蛮子又出了一个厉害的军事将领!”

  郭老四也知道对方将领不会是古德烈,但是一想到北蛮子居然又出了一个以计谋见长的将领,就满心的怒火,一个古德烈就够大唐军队受的了,这再出一个,那这场仗还真的是难打了。又想到之后的战斗可能自己都不能参与了,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最后不得不遗憾的说道:“如今看来,我们只能往南回撤,随后和大部队汇合,再和这些北蛮子狠狠的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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