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纺织
第20章
“八万，你今儿个怎么打不起精神，是不是没了银子，兄弟先借你。”
”倒不是银子的事情，这不是看上了府里的一个丫鬟，想要弄到手。”李八万把自己想要薛燕的事情一一和王浪说了，王浪听着直拍大腿：“倒是门好亲事，只是要个女人还不简单，只要坏了她的名声，不管她是谁，还不得乖乖跟了你。又不是林府里的小姐，一个丫鬟而已，林大人当年还喝过你娘的奶，难道还能为此要了你的命不成。我看你不如这般。”他凑到李八万耳边，将自己的主意一一和他道来，李八万听着直拍大腿，连声道好，还说若是真的成了，必然有重谢。
薛燕回了村里，先去祭拜了母亲的灵位，然后和姐姐一道招待着客人。到了晚间，送走了道士，薛木匠才取出几张地契交给薛燕：“榆儿，这是我帮你挑的几块田地和房子。宅子离钱家不远，你姐到时候还能帮着照料。田地就在家旁边，我也能帮你打理。”薛燕听着连连点头，她和薛木匠推来推去好几次，才收下了地契：“父亲，我眼下在林家吃喝不愁，田也没多少亩，里头的产出就当是我孝敬你和阿婆的。”薛木匠连说说着不用，但抵不过薛燕主意已定，只能收下了。
薛燕不在的几日，薛木匠又重新收拾了屋子。薛燕并着薛檀住上一件，黄老太单独一间，喜儿和婆子也是合住了一间。薛燕洗漱完和薛檀并排躺着的时候，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姐，怎么不见你织布啊，不是说松江的棉布是顶顶好的，我们这儿离松江到也不算远。”
“你个傻妹妹，我们这里倒是养蚕的更多些，你今儿怎么突然好奇织布了？”听着薛燕把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到底是大家小姐，连着织布都没见过。若是要织布，还得先纺纱，你若是有兴致，明儿个我带你去堂姐家看看，她家人口多，得自己织布做衣裳。”薛燕连连点头，反正她明儿个下午才回去，上午正好去看看纺纱机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天一早，薛檀就带着薛燕一道去堂姐家走走。薛燕的堂姐是薛木匠二哥的女儿，他家枝繁叶茂，生了3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已经成了亲，也有了孩子。堂姐取名简单，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春分时节，便叫做薛春分。薛春风比薛檀大一岁，亲事早就定下了，只是因为男方爷爷去世，眼下还在守孝要明年才成亲。
看到薛燕来，薛春风并着几个姐妹还有嫂子都出来迎接，薛燕这次来带了些绢花，本来是带给薛檀平日里带着玩的，眼下一一给她们分了。小姑娘们得了绢花一个个都乐得笑开了颜，簇拥着薛燕到了纺纱机前头。纺纱机和织布机都在耳房里头摆着，薛春分年岁大些已经都掌握了。她坐在纺纱机前头，用脚踩着踏杆，另一只手则是不断地搓揉着棉绳，棉线绕着纺锤很快就纺出来了。薛燕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素日和小姐读书，看到书上说可以有几十个棉锭一起纺，怎么姐姐这里只有一个？”
“果然是深宅里头的小姐，你说那是水力的，布庄里头倒是有，不过只能纺麻，棉纱和麻不同，只能用这个法子纺。”薛春分停住了手，站起身来跟薛燕说道。薛燕看着眼前只在博物馆里见到过的纺纱机，有些好奇，就想着要上手试试，但又怕弄坏了。薛春分笑着拉着她坐下：“试试吧，没那么容易坏，又不是豆腐做的。”薛燕这才坐了下来，她发现纺纱就是将棉条缠绕在纺纱机的圆盘上，棉条通过纺纱机的挤压被做成棉纱，棉纱一圈圈的缠绕在空心的纱管上，纱管上缠绕了纱后，就是纱锭了。薛春分还说有些人家的是三个锭的，不只是怎么做的，自己家的只有一个纱锭，速度要慢上不少。
薛燕略略试了一试，大致的原理就知晓了。她想到以前历史书上看到的珍妮纺织机，一次性能够纺织十来个锭子，不过似乎是横着放的，而且也是纯手工的，便准备回去试着画画看。反正父亲是木匠，闲暇时间还能帮她做一做试试。薛檀了解她的性子，见她已经失去了兴趣，笑着说道：“你啊，就是图个新鲜。回头真让你天天对着，你就没兴致了。”
薛燕看到织布机上有着织了一半的布，好奇地摸了摸，有些诧异和她素日里看到的棉布并不一般，要粗糙很多。薛春分赶忙解释道，这是自家做的土布，比不得府里的细致。先头黄婆婆送来的那些衣服真真是好极了，这样好的料子从来没见过，已经拆了给婴儿做个小衣裳，真真是一点都不扎皮肤。
薛燕看着比自己小些的堂妹，穿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已经有些发白，应该是两个姐姐穿过的。她想到自己还有好些旧衣裳，便说道：“改明儿我整理整理，我那儿倒还有好些旧衣裳，搁着也是白白坏掉了，正好给你们送来。“薛春分一听，赶紧拉着妹妹道谢，薛燕客套了一番，就和姐姐薛檀回到了家里。
薛檀到了家里才劝道：“你的衣裳都是自己攒出来的，没必要这么大方。若是自己不会修改，拿回来我帮你修一修，改一改还是件好衣裳。”薛燕知道家里人过得苦，到也没想到这般节俭，连忙说道：“姐姐，我哪里能却衣裳。往日来丫鬟的一季也能得两件衣裳，前些日子钱姨娘可怜我，又特地给我做了七八件衣裳。眼下我和小姐一道，冬衣就做了五六身，真真是穿也穿不过来。林妈妈还说小姐一直不回来，老爷又不上心，库房里的料子都要霉坏了，让我们多穿穿。”
“这倒也罢了。”薛檀听到薛燕这么说，倒是点点头没有说下去，她怎么也想不到富贵人家的衣裳好多没穿就白白搁置在那里。
过了响午，用了些点心，薛木匠就亲自驾车送了薛燕回去，因着前儿薛燕说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地里的菜蔬，又收拾了不少，还有刚抓来的鱼虾慢慢地一木盆。到了林家的后门，照旧是那几个婆子帮着卸了东西，薛燕又让着薛木匠等等，自己去收拾几套衣服出来。她去年的衣裳已经有些穿不上了，就收拾了几件袄子还有裙子打成了一个包裹。喜儿提着包裹的时候正好撞着黛玉，听说是给家里人带去的，黛玉指了指画眉：“我记得我屋子里头小时候的那些衣裳还留着，白白放坏了，不如一到收拾了。”画眉笑了笑：“姐儿的衣服都好好的收着呢，都在靠墙的那个大柜子里头，我去取了来，换了别人，是再也找不到的。”话音一落，她就赶忙走到屋子里，不一会儿就收拾了一个大包裹，让喜儿一道带去。
不提薛春分的家人收到衣服是惊喜万分，薛燕带来的菜蔬让黛玉的晚饭还多用了一些，喜得画眉连声说道：“看来这东西还是乡下的好，回头再去多采买些。”
“采买啥啊，若是你们喜欢，回头我让爹多送些来。今儿的衣服能换一大车菜蔬还有得多呢。”村里自家中的菜蔬本就卖不出什么价钱，哪里比得上黛玉的丝绸衣裳。
“说起来，那织布机去哪里？”薛燕环顾屋子，也没见到先头的织布机。
“你还说，都是你起的头，热闹了一天，小丫鬟们就没了性质，放在西边那个空闲的厢房里头。”紫鹃点了点薛燕的额头：“既然你这么喜欢，回头亲自纺一匹布出来。”
“好姐姐，饶了我罢，便是纺出来，也没人穿呢。”
“你若是能纺出来，回头给你放到嫁妆单子里头。”画眉在一旁说道。薛燕调转了枪头，指着画眉说道：“啊呦，画眉姐姐这是着急嫁人了呀。真真的，若是画眉姐姐你要，我拼了命也要给你弄出来。”
“好你个雪雁，几日不见，越发地机灵了。”几个丫鬟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地斗嘴，黛玉在一旁边喝着茶水边笑着。薛燕回头看到黛玉用着茶水，想到她晚上一直都睡不好，茶叶里头的□□可真不少，赶忙说道：“今个儿回去倒是听外头的人说起，整日喝茶容易精神。若是晚上喝得多了，难免睡不着，我看玉儿不如换成花茶，倒还能调理身体。”
“啊呦，几日不见，姐姐都会医术了。”黛玉抿嘴笑了笑，还是把茶杯放了下去。
“我这好歹还认得几个字，我看明儿不如弄些玫瑰花，茉莉之类的做个茶包，味道还好些。”
“雪雁姐姐认识了字，真真了不得还能够看病了。”一旁的黄鹂捂着嘴笑道：“姐姐，我这几日肚子总有些不舒坦，姐姐快帮我看看。”说着，就要拉着薛燕帮自己看看。
薛燕抬手指了指她的嘴巴：“这还用看呢，你嘴角的芝麻粒还在呢。但凡饿上两日就好了。”话音刚落，屋子里头大大小小的丫鬟们又笑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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