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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力憔悴


谈话不欢而散。

        张信死不悔改,江言礼不做让步。

        两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信知道江言礼这个暑假也放松不了,八月份开学,现在已经快七月份了,他还得备课。

        张信想着自己不该在这儿惹人眼烦,自打谈崩了之后,他每天白天在外面浪荡一天,晚上琢磨着江言礼睡了才回去。

        刚持续了两天,张信就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外头太热,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自己就得成非洲矿工。

        于是张信一个电话就给潘渐涛打了过去。

        “潘哥,我搬过去跟你住几天。”

        潘渐涛单身,自己在医院那边儿买了处房,平时就自己住,张信搬过去倒也合适。

        “这么突然?又跟你哥吵架了?”潘渐涛倒不意外,张信高一入学前也跟江言礼闹别扭,最后红着脖子来找他,说跟他住一块儿。

        张信轻笑了声:“啊,对。你那边儿方便不,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我就不过去了。”

        “臭小子,寒碜谁呢,没女朋友,你搬过去吧。钥匙你找门卫要。”潘渐涛笑着骂了他一句,“你可不能白住,家务你得包了,要不我就找江言礼要住宿费。”

        “哥,你怎么跟我还算这么清。”张信挺喜欢跟潘渐涛聊天儿的,潘渐涛说话没架子。

        虽然江言礼也没架子,但这俩人不一样,一个是真温和,一个是披着羊皮的狼。尽管大部分时候,狼都是羊罢了。

        “亲兄弟明算账。”潘渐涛又跟他瞎扯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人医生看病呢,不能长时间打电话。

        张信能带走的东西不多,他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在第四天清晨离开了江言礼家,来到了潘渐涛家。

        江言礼知道这几天张信在躲着自己,自己成天成天地见不到他,偶尔早起醒过来上厕所能碰见买早餐回来的张信,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张信就赶紧跑出去了。

        跟躲什么似的。

        江言礼没管他,随张信去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一连三天,江言礼都没见到张信,他觉得事态闹得有点儿大。

        这天夜里,江老师决定来一个守株待兔。

        结果守到凌晨两点,兔子也没回来。江言礼眉头紧锁,张信翅膀硬了,还敢夜不归宿了。

        他本想着直接给张信打电话过去,可又怕打扰他睡觉,就发了条消信。

        [江言礼∶你在哪儿呢?]

        张信看着手机屏幕弹出来的消息,打了几个字,言简意赅。

        [xin∶潘哥家,别担心。]

        张信这几天冷静下来了,回过劲儿琢磨出来不是滋味儿了。

        江言礼态度的转变,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当初凭什么以为那样做就能留住江言礼了呢?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自己……

        但事已至此,回旋的余地不大。

        既然这样,干脆眼不见心为静。谁也别给谁添乱。

        江言礼那边知道了张信在潘渐涛家里,也就放下心来了,虽然这算是变相的离家出走,可也好过被人拐卖噶了腰子强。

        就这样,两人僵持到高考出分前夕。

        “今天高考出分儿,你回去找你哥不?”潘渐涛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他今天值休,刚好在家。

        张信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嗑着瓜子∶“我不想回去。”

        之前来这儿就是这几把椅子,现在还是。张信问过他潘哥咋不装沙发,人潘哥一个专业医生给出了官方解释——注重养生。

        话虽说如此,可他觉得潘哥纯属是因为还房贷,没多余的钱再归置家具什么的。

        “你俩到底咋了,在我这儿住了小十天了可,啥也不干,蹭吃蹭喝。”潘渐涛给自己倒了口水,仰头喝下。

        张信看他喝完水,又把一堆剥好的瓜子仁儿递过去,面不改色道:“谁跟你白吃白喝了,你衣服不我洗的?你医院里吃的饭不是我做的?在你家这几天我也没闲着,发了几个视频,慰问我那些少得可怜的粉丝们。”

        上次他们发的为遭遇校暴者发声的视频,被视频网站放到了首页上,他们那个账号上多了不少粉丝。

        有一堆人都是冲着张信的颜值去的,这几天张信为了解闷儿,做了几个随意唱歌的视频发上去,还有几个姐姐一直给他评论呢。

        其中一个姐姐甚至建议他去做直播。说他这脸,他这嗓子,他这气质肯定能吊打一水儿的网红。

        “别跟我打岔,你在我这儿住着,总得让我知道你们哥俩为啥吵架闹矛盾吧。”潘渐涛把话题给张信扯了回来。

        张信放下手机,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且潘哥也不是别人,兴许知道后还能给他出谋划策。

        “吵架了。我跟我哥告白,他拒绝了,然后闹掰了。”张信挑着捡着能说的汇合成一句话,告诉了潘渐涛。

        潘渐涛对这个解释虽然感到震惊,但是联想到之前他观察到的张信的异样,也就自然而然觉得事情就该这么发展了。

        “嗯,就这?”

        “就这。”张信有些震惊于他潘哥的冷静,“我哥告诉你了?”

        “没有。不过你对你哥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吧。除了你哥那个木头。”潘渐涛端着杯子冲张信点了点头,“不过,照我的意思,你最好回去一趟,好好聊聊。”

        说完潘渐涛就回了卧室,人家明天早起还得上班呢。

        张信听了潘渐涛的话,若有所思。

        聊是已经聊过的,但聊崩了。再来一次?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儿呢。

        退一万步讲,江言礼确实是他哥,更是他老师,班主任,查分的时候是应该回去的。

        张信思绪乱如麻,拍了拍脸,冲了个凉,也回屋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越想越不是个劲儿,干脆打开手机,在自己运营的账号里发了一个简单视频。

        [求助,暗恋失败了怎么办?]

        发完之后也没管,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直到早起张信醒过来看见后台一堆提示消息,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果然,在夜晚的时候,人是不清醒且不理智的。

        正当他打算删除昨晚视频的时候,一条评论映入了他眼帘。

        【崽儿,暗恋失败了那就转明恋啊!死缠烂打,我就不信了以崽儿的样貌还拿不下!】

        死缠烂打?

        或许有一定的可行度?不过很快,张信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人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想到的办法往往也不合适。

        他要真是死缠烂打磨着江言礼的话,他估计,江言礼能直接给他打包扔出去。

        这种行为无异于在江言礼的高压线上蹦迪。

        思来想去,还得通知一声江言礼自己晚上回去。

        [哥,今晚高考出分,我回去。]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江言礼才回复消息。

        [随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里里外外都透露除了江言礼的气质。

        得,人哥哥估摸着还生气呢。自己回去之后指不定要当那个火捻子。

        高考查分这晚,张信依旧没回家。

        好容易挨到了能查分的时候,张信平淡地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准考证号,点击查询。

        668。

        英语也算是对得起教英语的老太太了,考了140。

        跟自己预估的相差不大,心仪院校大概率是妥了。

        他把查分结果告诉了江言礼,而江言礼依旧是冷淡地回复了个“嗯”。

        得到江言礼不咸不淡的回答后,张信有点儿失落,他怀念当初那个点着他的额头让他三模好好加油的江言礼,他怀念那个喊他“宝贝”的小言哥哥,他怀念那个给他补习英语的江老师了。

        这算什么?学会珍惜眼前人。

        张信自嘲地笑了声。

        自食恶果。

        不过江言礼倒也不是完全冷战,丝毫不顾及张信的情绪,在得知张信高考分数的第二天,江言礼就吆喝着大摆宴席给他庆祝。

        只是张信收获了一堆来自别人的,或是艳羡,或是真诚的贺语,唯独江言礼自始至终对他沉默寡言。

        “小信这分儿是不是好大学都随便挑啊?”潘母在一旁拉着潘渐涛的手问道。

        潘渐涛喝了点儿酒,脸上带着酡红:“那可不,妈,你小儿子可给你长脸!”

        张信跟着潘母一家人聊了一会儿,便给潘渐涛使了个眼色,潘渐涛一点就透,当机立断:“爸,妈,你们光拉着小信说话了,人小信和他江哥都没说上两句话呢。”

        潘母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笑着让张信去找江言礼:“快去吧,小信。你哥肯定还特别高兴呢!”

        张信顺着潘渐涛给的台阶,离开宴席,走到江言礼身边,也没敢伸手拉他:“言礼,咱俩谈谈。”

        江言礼笑着跟客人们寒暄完,又笑着看向张信:“行,那咱出去聊。”

        丝毫看不出来两人闹了个比天还大的别扭。

        出去的路统共不到一百步,张信却觉得比登天还难。

        “这儿没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江言礼依旧是温和兄长一样的神情,仿佛一直在惯着自己不懂事的弟弟,等着弟弟自己走回正途。

        江言礼对张信送出了迟到的祝福:“恭喜小信,三年努力没有白费。”

        真是陌生,在张信记忆里记忆里对他的语气,一直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型。鲜少这样官方,让人别扭。

        气氛微妙得紧。

        张信从潘渐涛口中得知,江言礼几乎每天都会问潘渐涛他的情况,惦记着他的衣食起居,惦记着他的冷暖饥饱,就像他们从前一样。

        可,哪里又不一样。

        自从那个荒唐的晚上以及那场糟糕透顶的谈话之后,他跟江言礼之间便隔了一堆人,他们从这些人之间了解彼此的状况。

        江言礼对他的事情依旧上心,做着一个家长该做的事情,但是从不主动找张信说话,一直将张信视作空气。

        揪心,无助,心力憔悴。

        “咱俩就得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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