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距离
顾濯在明晟上班的事情叶笙歌早就知道了，她吃完饭收拾了下，看时间还早就打开电脑把之前写好的存稿放到作者后台定时更新。《梨花尽》原本预计上周就要写完的，结果因为胡艾俞的那个剧本原因耽误到现在。这中间她还做了《梨花尽》的改编方案发给灰色带的负责人，可以说是精疲力尽了。
看了下小说之前的内容，又捋顺了一下大纲，叶笙歌在码字软件上定时一个小时，然后放着快节奏的音乐开始码字。
一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等到码字软件提醒她完成码字任务之后，叶笙歌才松了一口气，保存了刚刚写出来的部分然后伸着懒腰起身。她昨天晚上喝得不少，却也不至于断片。这会儿回想起来喝醉后干得蠢事，她不由有些头疼。
很明显，屋子是顾濯收拾的。她之前喝得一塌糊涂，醒过来不仅换了衣服，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酒味，估计是顾濯收拾了屋子顺带还收拾了她。
“啊——！”叶笙歌捂脸叫了一声——她昨天晚上还趴在顾濯怀里哭了！
真是有够丢人的！
二十四五的人了，又不是十□□的小姑娘。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顾濯的衣服收拾好找个袋子装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就匆匆出门。这里没有去明晟的直达车，叶笙歌下楼直接叫了出租车，等到明晟的时候刚好收到顾濯的消息。
【到了吗？我车牌号XX335，就停在公司边上停车场，临时有事稍等我下。】
叶笙歌下车，一边回消息一边找顾濯的车。
【刚到，我在附近树荫下等你。】
中午太阳正大，叶笙歌不怕热却不想晒黑，看到顾濯的车之后就立刻躲在了附近树荫下。正想着翻个小说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她下意识点开，这才发现发消息的是穆嫣离。
【叶子，你把《梨花尽》卖给胡师姐了？】
叶笙歌一愣，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在脚边，然后双手回消息。
【是卖给她公司灰色带了，怎么是卖给她了！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胡艾俞在大群里嘚瑟呢！炫耀她人脉广，在灰色带有话语权！还说，要不是她，以你的过往还有这本书牵扯了抄袭的事情，灰色带根本不可能买。她这会儿……哎，我不跟你说了，我给你截图好了！】
说着，穆嫣离就发出了一连串的截图。叶笙歌点开图片看过去，胡艾俞的话倒是没有那么直白，不过话里话外的确实有种拿她当垫脚石，捧自己的意思。
这个群叶笙歌没加，不过里面的人大部分都认识。看着那些人因为胡艾俞的话讨论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叶笙歌关了图片，想了想才回了穆嫣离一句。
【没事，反正我跟那些人也不熟。】虽然是一个系的，有的还是同一届的同学，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些人跟陌生人也差不多。消息发过去，穆嫣离半响没动静，叶笙歌皱着眉，不再发消息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别跟那些人吵，没意思。”电话一接通，叶笙歌就开门见山，“当年的事儿，我那时候说不清楚，现在就更说不清了。你跟他们吵，只会让那些人更兴奋。”
穆嫣离没说话，叶笙歌声音放缓了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阿离，你想要维护我，我懂。”
“我就不明白了，当年那件事情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咬死了你不放！”穆嫣离一开口就带着怒气，叶笙歌只轻声笑了下，“大约是因为我风姿出众，让人嫉妒吧。”
“你倒是看得开。”穆嫣离说：“不过，你那本《梨花尽》怎么卖个灰色带了，我还以为顾学长回来，你俩这会儿正热火朝天，你那本书会顺势卖个明晟。明晟可是……”
“阿离，我这般铮铮铁骨，像是趋炎附势的人吗？”叶笙歌打断了穆嫣离的话，低头轻轻踢着脚边的石子，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再说，我跟顾濯之间，现在还乱七八糟着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何必再因为这个欠他一份人情。顾濯……”
她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理不清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我是我，他是他，算得清楚点比较好。”
停车场空无人烟，叶笙歌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让走过来的顾濯清清楚楚听到了最后那句话。
他脚步一顿，唇角那点笑意就不见了踪影。
算清楚点比较好？
顾濯看着低头打电话的女人，几年没见叶笙歌跟他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合在一起，变化肯定是有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会变的。例如，当初她毫无预兆地要分手时的绝情。
现在，又要跟他保持距离，不想欠他人情。
他们之间都几次负距离接触了，现在还想保持距离，未免太晚了点儿吧？
顾濯清了下嗓子，抬脚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临时有个小会，耽误了时间。”他脸色如常走过去，装作没看到叶笙歌匆匆挂断电话，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袋子，这才道：“走吧，附近有一家湘菜不错，我们先去吃午饭。”
叶笙歌怀疑他听到了自己之前说的话，此时跟在身形修长的顾濯身后一边心虚，一双眼睛就忍不住落在了他那双大长腿上。顾濯身上穿着另外一件白衬衫，这么看来，他现在也不是挂空挡了？
男色误人！
她在心理上恨恨唾弃了自己一番，等坐到副驾驶的时候才有些尴尬地开口：“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昨天晚上——”
这就要急着撇清关系？
顾濯脚下一踩油门，等车开出去这才淡淡道：“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再回请就好了。”
叶笙歌轻轻哦了声，扭头看着顾濯，见他神色如常，只眉眼之间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阴郁，心中一紧，几乎可以肯定之前她说的话被顾濯听到了。
要是旁人说不定就被顾濯平平淡淡的样子给骗了过去，可惜她不是旁人，对于顾濯一举一动的细节都了如指掌。叶笙歌低头，无聊地玩着手指，想着该怎么解决现在尴尬的场面。
还是说，干脆就不解决了！
顾濯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直接空降到了明晟做了内容总监。之前那场聚会说是同学会，实际上算是给顾濯安排的接风宴，那些同学都想着从顾濯哪里知道些明晟的内部消息，顺带利用师兄弟的关系得点好处。然而，谁也不知道顾濯跟明晟究竟有什么关系，才让他这样的年纪一回来就做到总监的位置上。
叶笙歌知道。
她不止知道顾濯跟明晟高层的关系，还知道顾濯不知道她知道。
所以，那天两个人聊起来，她一点都不惊讶顾濯回国进了明晟，一入职就是高管。所以，她才不想通过顾濯的线把《梨花尽》的影视版权卖给明晟。
顾濯说的湘菜馆距离明晟不算太远，十分钟的车程就能到。两个人到的时候正是饭点，顾濯停了车报了预定的电话号，服务员立刻把他们引到了一个单间。
“看看想吃什么？”顾濯示意服务员把菜单给叶笙歌，见她低头翻看菜单的模样有些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这家的双味道椒鱼头最地道，比学校小吃街那家味道还好……”
话一出口，他心中就暗暗懊恼。见叶笙歌抬头看过来，他索性把接下来的话也说了个清楚。
“东安子鸡，红煨鱼翅，口味虾也是他们家的招牌菜，都可以尝尝。”
叶笙歌不是想要跟他拉开距离，算算清楚吗？他偏不！既然一回国叶笙歌就又招惹了他，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手。
顾濯说着垂下眼帘，避免被看透心中所想，只唇角微微勾了下，“我上午抽空特意看了下他们家的网上评价，这家评价最好的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
他说着看向对面，眼中带着笑意。
叶笙歌愣怔了下，转而笑着道：“那就听你的。”说着把手中的菜单轻轻一推，“我的口味你最清楚，你特意选的地方，肯定合我意。”
她相信顾濯说的话都是真的，选这家湘菜馆吃饭之前他肯定看过评价，考虑过她是不是喜欢。只是故意把这话说明白，就跟顾濯的性格不太像了。服务员下了菜单离开，叶笙歌这才似笑非笑地瞟了顾濯一眼。
“顾学长请客请得这么有心，实在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桌子下面，她脚轻轻往前伸了过去，抵在顾濯的脚踝上微微摩挲了下，“不然，我以身相许？”
顾濯不用低头也知道脚踝处酥酥麻麻的感觉是叶笙歌在作妖，这会儿看着她双眼弯弯的模样，伸手握拳掩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声，“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就想知道，昨天夜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毁了我一件衬衫。”
他说着脸色微整，认真看向叶笙歌。
“昨晚你醉了，我不好多问。笙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躲在厕所里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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