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珠卿的法子
珠卿噎了一噎，帝君也忒厚脸皮，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不过：“帝君，你……”
“在这儿就别叫我帝君了。”
珠卿皱皱眉头：“那我该叫你什么？公子？是不是太年轻了，要不，老爷？嗯，适合你这种年纪大的。”说完她自己先捂嘴乐了。
沉战嫌弃地看她一眼：“叫师父吧。”
听到师父二字，珠卿默默叹了一声，如果帝君真的能做她师父多好呀，可听说帝君是从不肯收徒的，自己今日能叫一声师父，也算是沾得大便宜了。
她微微侧头：“那师父，你到底为什么来牟世啊？”她才不信是帝君突发善心，想带她出来看世界的。
然沉战并未答她，而是抬头看了看身后酒楼：“徒儿你饿么？师父我饿了。”
牟世中正是初夏时节，几棵垂仙柳绽着嫩芽闲闲立在楼外，有日光透过柳枝在四方桌上晕出一道金色光影，照的桌上几只青玉瓷莹莹发亮。
在酒楼等饭菜的时间总是极漫长的，玩心甚重的珠卿便将手伸到光影中，比出小动物模样自娱自乐起来。
沉战本欲唤她倒茶，看她玩的正欢，便摇摇头自己动了手。
他将一盏茶递给珠卿：“喏，小山雀，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珠卿吓了一跳，忙将手中欢快高歌的山雀散开，去接帝君的茶碗，手伸到中间却又停住了，帝君倒的茶，她喝得起么。
沉战却径自将茶杯放入她手中：“帝君当久了，难免想尝试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在牟世这段时间你不必拘礼，把自己真当做我徒儿就好，就当是圆我一个心愿。”
珠卿闻言微愣，她抬头看看沉战，所以，当帝君真的是很孤独的吧。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接话，却见小二正巧端着饭菜来到面前，她便闭了口，心中却道这段时间她一定要好好陪伴帝君，至少让帝君的寂寞，少上那么一点点。
上菜的小二哥大抵是瞧出了面前坐着的都是新客，于是每上一盘菜，便要开口介绍一下菜名及由来：“这盘菜名为夕上龙鲤，乃是将兰山金鲤沉于西域葡酒之中……”
珠卿使劲咽了咽口水。
“这盘名为柳下燕，乃是取彦山野鸡……”
珠卿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可惜啊，这小二哥有一副好眼神，却并未瞧出她早已饿得不行，她咬咬唇忍住腹中饥饿，心道帝君在，她可不能丢人啊。
却听帝君含笑开了口：“好了，不必介绍了，你们把菜全部端上来吧，我徒儿已经饿很久了。”
珠卿霎时红了脸，却也实在感激比小二哥眼神更好的帝君。见帝君已经执起筷来夹菜，她赶忙端起饭碗开始大口扒饭。
沉战看着珠卿恨不得把竹筷都咬断的吃相，有些忍俊不禁，他夹起一块鱼肉递到珠卿碗中：“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珠卿看着那块鱼肉一愣，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云转瞬又升了上来，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这样想过普通人生活的帝君。
吃到半饱，珠卿开始慢悠悠地喝鱼汤，因为她觉得盛鱼汤的碗比较大，挡得住她往帝君身上飘的小眼神，唉，帝君夹菜的手指真好看，帝君吃饭的嘴巴真好看，帝君朝她看过来的眼睛……
“咳咳……”
沉战伸手摸出一块帕子递给她：“早跟你说让你慢点吃了，呛了吧。”
珠卿拿帕子挡住热脸，已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脸红。
只听邻桌有女声飘过来：“快看旁边坐着的那位公子好帅啊，对人也很温柔贴心呢。”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真有福气。”
“看那姑娘年纪尚小，许是他的妹妹也说不定。”
“什么妹妹呀，你看看公子那模样，再看看……”顿了顿，“反正长得不像兄妹，也不像恋人。”
珠卿郁闷地吹了吹额发。
沉战笑了一声，又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一点。”
旁边桌上再次传来一阵羡慕赞叹之声。
珠卿嗒一声放下碗筷，凑头轻声道：“师父，你知道我身上被施了一种法术么？”
沉战了然道：“自然知道，不是我给你下的禁制术么？”
“不不不，是另一种。”
“这个嘛……”沉战作沉思状。
“师父你再仔细看看。”珠卿狠狠心，夸赞道，“这天上地下属师父的法术最厉害，肯定什么也瞒不过师父的眼睛。”
沉战却并不吃这一套：“可惜我年纪大了，眼花，看不清。”
“……”珠卿闻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竟忘了帝君是多么小气的人，哪怕她只是开个小玩笑，他也一定要讨回去才行。
珠卿被气得饱饱的，沉战却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碗中的鱼汤才开口：“想破掉身上的幻颜术？”
看，帝君果然是装出来的吧，可珠卿却不敢再于他追究，只一个劲儿点头。
“你就那么自信？”
“什么？”
沉战又幻出一条帕子擦擦手，笑道：“以为自己原本的相貌要好看一点。”
珠卿看出帝君是在怀疑她，她争辩道：“反正比现在好看，嗓音也比现在好听。”
沉战顿住手看了看她，半晌轻道：“也对，受墨辛的福泽托生，自然是不差的。”
“师父说什么？”
沉战提了提唇角：“我说我可以帮你把幻颜术破掉。”
珠卿欢喜得睁大眼睛，片刻就又反应过来：“什么条件？”
沉战闷笑一声：“变聪明了。”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景色，“这样吧，只要在牟世这段时间，你能哄我开心。”
珠卿兴奋地一拍桌子：“成交！”
沉战转过头来，看着珠卿有些怔忪，这个场面，真是熟悉。
拍完桌子的珠卿却在此时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悄悄打量一下四周的食客，果然大多都在朝他们这桌看，于是珠卿拿起帝君刚刚给的帕子，重新捂住了脸……
沉战探身抽走她手中帕子：“他们看的是我，你捂什么脸，快些吃饱，我带你去别处。”
珠卿闻言立刻站起来：“那我吃饱了，咱们快走吧。”
沉战好笑地打量她一眼，果然还是年纪小，若是墨辛，若是墨辛的话，她大概会从窗户里直接跳出去……
重新回到街面上，珠卿才又欢脱起来，摸摸这儿的树木，瞧瞧那边的摊子，最后又慢慢挨回沉战身边：“师父，我们要去哪啊？”
沉战看她一脸期待模样，便道：“先随便逛逛吧。”
“太棒了！”珠卿兴冲冲地四瞧八看。
“师父师父你快来，看这个花像是假的唉……”
“师父师父这儿还有卖小鱼儿的……”
“师父师父……”珠卿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前，咬了咬手指。记得在魔界时，一到冬天总有些小妖精拿着这种东西到她面前晃悠，说是从凡界得来的，她羡慕得不得了，有一次吃到别人的一颗，啧啧，那甜味，她到现在也忘不了，没想到牟世也有这种东西啊，而且还是在夏天，容还女祖的品味真是讨人喜欢，可惜她没有钱……
沉战无奈摇摇头，摸出了一枚银钱递给小贩。
珠卿欢欢喜喜从他手中接过糖葫芦：“谢谢师父！”刚想张口去咬，她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看看沉战，将葫芦举到他面前，“师父，你吃么？”
见沉战摇头，她这才放心张口：“唔，好甜好甜。”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根糖葫芦吃干净了。
沉战瞥她一眼，笑道：“你可觉得饿？”
“不会啊，我这不刚吃了……”珠卿说着捂住肚子，“怎么好像，真的有点饿？”
“因为山楂是开胃的，而你刚刚又没吃饱。”
珠卿咬咬唇：“师父为什么不早说！”
“是你要走的，糖葫芦也是你要吃的。”沉战摊摊手。
珠卿咬咬牙，想问帝君什么时候这么会迁就了，却一不小心说成：“你什么时候这么欠……了。”
沉战抬手给她额头一记：“我看你是不想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珠卿捂住头哼哼一声：“是我饿得不会说话了。”
正说着就看见旁边有个酥饼铺子，珠卿顿住脚步，祈求地看了沉战一眼。
沉战叹息一声，停下了步子伸手往袖中摸去，珠卿立马抬手去接银钱，却见帝君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来，慢悠悠道：“这里还挺热的。”
“……”珠卿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起来，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她忍下火气，双手合拳做可怜状，瘪下嘴，两只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沉战，这是魔界的小妖精们教给她的撒娇手法，听说面对男人时最管用了，可惜她还从没用过，也不知到底能不能行。
事实证明，她的法子不行，沉战也不是个正常男人，他只是看她一眼：“撒娇失败。”
珠卿咬咬牙，吃饱最重要，于是又凑近沉战掐着嗓子低低唤一声：“师父……”声音让她自己都抖了三抖。
沉战眸色一惊，折扇一合，正正点在她额头上：“买买买……”
吃完三个酥饼，珠卿心满意足地扑扑手，怪不得人家都说最须提防的就是妖界女子，她们那些法子果然管用的很啊。
她停在一个卖小玩意的摊铺前。
“师父……”
(https://www.bxwxbar.com/book/112583/10321974.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