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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十六


  两人正在僵持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刘然你这是在做什么?想造反吗?”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来人两鬓斑白、额藏愁褶,但眉浑若漆,骨健筋强,不是辅国公冯璋还能有谁?

  刘然见状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斗胆,恳请老爷就地□□这顾家幼子,以慰少爷之灵。”

  冯璋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踹在刘然身上,“荒唐!承儿受过与他何干?你如此黑白不分就要取他性命,难道是嫌承儿的罪责还不够多吗?”

  刘然见冯璋盛怒慌忙匍匐在地,一个劲磕头,口中直呼,“老奴糊涂。”

  冯璋重重哼了一声,绕过刘然来到顾纯面前,也懒得与他寒暄,头一偏道:“随我来。”

  顾纯随冯璋来到前厅,刚一坐定就有下人来接冯璋的披风,不觉有些奇怪...

  据顾弘所说,冯璋因冯承之事一病不起,连早朝都未参加,怎么现在非但不见病容,反倒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不禁疑惑道:“晚辈听闻老将军病了特来探望,没想到...”

  冯璋闻言嗤了一声,“老夫病了?定是听你那兄长胡扯,不过老夫确实刚从医馆回来。”

  他此言一出,顾纯越发摸不着头脑,冯璋既然否认自己病了,为何还要去医馆?听他口气找的还是民间大夫?

  要知道冯璋贵为辅国公权倾朝野自不必说还是宁安驸马,平日里莫说大病小灾就是皮痒多挠了两下,都有御医凑上来进表道,‘以小臣之见这是外邪入侵啊!血燥杂淤毒、当取苦寒之物施凉血之法...’,就这么个主儿说自己找的大夫而不是大夫找的他,你说奇怪不奇怪?

  冯璋看出他的疑惑,苦笑了一声道:“小公子涉世未深,远不知这天下间趋炎附势之辈,看人眉睫如蚁附膻。”

  ......

  原来那日冯璋大闹早朝,宁安公主也没闲着。

  她见冯璋并未救下冯承,二话没说自己冲到保和殿,跪在门口啼哭不止。

  宁安公主乃先帝之女,亦是元光帝的姑姑,见侄子不肯卖丈夫面子,想着手足亲情总要顾忌些吧?

  遂有了这出‘公主夜哭保和殿’!

  可她哪知道,元光帝狼子野心为了皇位连胞兄胞弟都能下手,何况是个隔了辈分的姑姑?

  于是左跪元光不宣,右跪元光也不宣。

  这宁安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加年纪也大了,哪禁得起这般折腾,不到半日就跪倒了。

  冯璋闻讯赶来,发现偏殿里除了两三个看护宫女,连个御医也没有,气得一脚踹翻了门口的三尺玉瓶,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就是这么照看主子的?御医也不知道请?”

  这时一个领事太监连滚带爬上来表忠心,小心翼翼道:“辅国公息怒,御医奴|才|早就请过了,只不过嘛...”

  “不过什么?”冯璋目眦尽裂。

  “只不过太医院里留守的太医就两位,一位称自己染了风寒多有不便;另一位说万贵妃先传唤了他,正要去问诊,所以...”

  “一派胡言!”冯璋额边青筋直爆,要不是念在身处宫闱,早就抽剑冲进了太医院!

  这帮蝇营狗苟之辈,一个两个推三阻四不肯前来,不就是料定他冯璋失势,怕日后受到牵连吗?

  可他们也不想想宁安是什么身份,岂容这般作践?

  冯璋越想越气,生怕自己一个搂不住火,就同儿子一块进了大牢,干脆袖子一甩抱起宁安冲了出去。

  此时天已三更,六安城里关门闭户,冯璋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竟挨家挨户去拍医馆的大门。

  好在民间的大夫与皇家不同,认的是真金白银,只要银子给够,管你是‘覆巢之公’还是十恶之徒,他们都会使出浑身解数。

  果然没拍两家就有大夫出来应诊,冯璋绝渡逢舟,自是对大夫感激涕零,不但给了十倍于寻常的诊费,每日还亲迎亲送,连早朝也罢了,倒是那大夫被弄得战战兢兢。

  ......

  顾纯听完一脸了然,“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宁安公主患的什么病,晚辈带了些鹿茸、虫草来不晓得当用不当用。”说着便亲自呈上礼盒。

  冯璋也不推拒,吩咐刘然接过,然后扭头对顾纯道:“贤侄有心了,内子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积郁成疾,加之跪了半日,气血一虚人就倒了,如今调理几日,已好的七七八八。”

  “那就好。”顾纯闻言连连点头,冯璋却话锋一转道:“病虽能好但太医院的行径老夫却是记下了,这几日宁安连连追问说,‘这大夫为何看着面生,难道是刚来太医院供职的新人?’叫老夫如何与她解释?”

  这一问可把顾纯给难住了,张开口没来得及应话,就听冯璋又道:“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昨日我在街上撞见刘、李两位国手,不知赶着为何人出诊,马车驾的飞快,见到我招呼也不打就硬生生绕了过去,唯恐避之不及!”

  顾纯听着听着不禁滴下一滴冷汗,这冯老将军口中的刘、李二人,不会就是兄长请来的刘国手与李国医吧...

  莫非此二人因来相府看过病,心里上便把自己归为了相派,誓要与冯璋划清界限?

  若真如此,那误会可就大了!

  只求这两人放聪明些,千万别把来相府给自己看病的事说出来,不然以后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冯家的上上下下?

  顾纯胸中百味杂陈,想向胧珍求个宽慰,谁知扭头一看,这家伙早已被陈列在大厅两旁的斧钺刀叉勾走了三魂七魄,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只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贴到人家的武器架上...

  气得顾纯脸色乌青,冯璋却以为他与自己同仇敌忾,直叹道:“老夫与贤侄闲言这许多,便是晓得贤侄定能体谅老夫的处境!”

  顾纯哪敢拂了他的意去,只好堆笑道:“老将军所言极是。”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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