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鸾凤和鸣
第六十九章 鸾凤和鸣
夜色深沉，棋山寺外茂林更深处，树木掩映，溪水流淌，竟像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方才林子另一侧的事情对这里的旖旎似乎没有溅起任何的水花，温热的气息喷在赤身交缠的一男一女身上，为这夜色蒙上一层羞赧的无措。
月上中天，曾以柔平复气息后轻轻起身，穿戴整齐，拢了拢凌乱的发丝，立即有女子赶来将她扶了起来。
轻轻咳了两声，曾以柔柔声问道：“临仙的皇帝陛下送走了？”
那女子轻声道：“已经送走了，我跟了一段路，他很安全，没有追踪而来的尾巴。”
曾以柔点了点头，冷笑道：“我也算阅人无数，不过这个老东西，还真能折腾。”
一旁的女子红了脸，轻声道：“姐姐怕是也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吧。这般幕天席地，就……”
曾以柔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头，笑道：“下次，你来？”
“姐姐说笑。”那女子嗔道。“我哪有姐姐那本事？”
曾以柔又轻轻捶了那女子一下，道：“这次也没白被他折腾，倒是得到了他的支持，也套出不少机密来。”
“他可曾要姐姐帮他做些什么当做交换？”
“小妮子脑袋挺灵的呀。”曾以柔笑道。
“都是姐姐平日教的好。”
“他是提出了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对我们来说有益无害。”曾以柔道。“他答应帮我们盗取棋山寺三年前得到的那本奇书，而我们……”曾以柔嘴角微微上扬。“帮他得到安澜郡主，那个惊世的郁灵素。”
一旁那女子一惊，道：“这临仙王胃口这么大。”
“倒也怪不得他，怪只怪，郁灵素太耀眼，平白给自己设下这么多劫难。”曾以柔冷冷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郁灵素若清白不保，便失了三大国的背景，也就失了翻江倒海的本事。”
“可那三大国的三位杀神，会善罢甘休么？”那女子问道。“凌竹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拿人钱财，□□，我只答应帮他得到郁灵素，后续的事情，可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再说，月影阁隶属玄菁，对卫云轩不利的事情，卫云清乐享其成。我们也算背靠卫云清这棵大树。”曾以柔道。“再说，若郁灵素失了清白，纵然那三位皇子有心不离不弃，皇室威严又岂会允许他们任性妄为？凌竹山若和临仙硬碰硬，临仙可挡得住多久？临仙王色胆包天，非要郁灵素这个烫手的山芋，那是他自寻死路，他死了，我们也能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明白了。”那女子皱了皱眉。
“方才你在我们周围守着，可发现什么异常？”曾以柔突然问道。
“我好像听见有人踩到枯枝的声音。”那女子道。
“什么？”曾以柔一惊。
“不过虚惊一场。”那女子道。“是只猫儿罢了。”
曾以柔长舒一口气，旋即又皱了皱眉，道：“不论如何，我们必须万事小心。郁灵素不是等闲之辈，沈醉月亦需我们小心提防。”
“姐姐放心。”那女子道。“我这便送姐姐回去。”
曾以柔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痛的头，款款随那女子离开。
一夜之间，棋山寺原本晨钟暮鼓的太平被暗中打破。明暗交锋，胜负未知。
沈洛云昨夜负责镇守驻地，听闻郁灵素出事后便万分担心，碍于职守所在，不得前去接应，在得知灵素被皇甫宸带回之后便放下了心，也知道灵素心事未解，定然疲惫不堪，便没有前去探望。第二日一早，沈洛云得了空，便立即同云茵一道做了些可口的小菜，往郁灵素的院子里赶去。
小院儿清幽，鸟鸣婉转，房门紧闭着，怕是屋中人还未起。
“灵素师姐真是贪睡。”云茵笑道。
“嘘。”沈洛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贪睡？谁能比你厉害？”
云茵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沈洛云与郁灵素情同一人，平日里进入彼此的房间也未必会敲门，若是敲了也多半是顺手。
只是今日，沈洛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轻轻敲了敲门，低低唤了声“灵素”。
屋中了无声音。
沈洛云没有再多想，直接推了门进去，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向内间走去。
猝不及防间，跟在她身后的云茵撞在了沈洛云的身上。
“师姐你……”云茵的嘴被沈洛云的手紧紧捂住，憋红了一张俏脸，却也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郁灵素的床榻。
不，沈洛云也不知道那里现在还能不能算是郁灵素的床榻……
沈洛云脑袋里如有万只蜜蜂轰鸣，旋即却傻傻笑了。
昨夜是谁安排她镇守来着？阻却她来看望郁灵素，安排的那人干的漂亮！
看如今这架势，怕昨晚他们灵安英明神武的宸王殿下是在她们冰清玉洁的安澜郡主房中留宿的。唉，这要是传出去，不知全禹州有多少未出阁的姑娘芳心破碎，也不知又有多少备足了聘礼的王公贵族要望着豫王府高高的门槛唉声叹气了。
“沈姑娘，你来啦。”正忙着收拾灵素扔在榻上衣物的皇甫宸难得热络地开口。“方才听你叫素儿，她不在房里，我就没应，谁知道你竟然就这么推门进来了，倒打的我措手不及。”
沈洛云懵了，云茵傻了……皇甫宸这语气，热络得完全不像他，就仿佛宅子中的男主人替女主人待客一般。
沈洛云豁然开朗，点了点头。嗯，宸王就是宸王，连感情这件事，都如同指点江山一般，有的放矢、游刃有余。灵素啊灵素，面对这么精明的一个男人，洛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替你担忧呢？
沈洛云看了看正在忙前忙后收拾着屋子的丰神潇洒的一朝亲王，摇了摇头。凭郁灵素那个非人的脑袋都摆不平的男人，她沈洛云还是不废那个力气了。总之，宸王如今所做的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也是她乐见其成的。
“殿下，我此番未以兰台职务前来，也就不用那些繁文缛节。”沈洛云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云茵。“不知灵素去了哪里？这两日虽然暂时没有比试，但好歹她这个新晋的凌霜殿主也该在凌竹山弟子面前露个面吧。你看，何时放她回去？”
皇甫宸勾起嘴角，这个沈洛云，不愧是沈家大小姐，进退有度。
沈洛云亦笑了笑，心中暗道：皇甫宸啊皇甫宸，我沈洛云猜人心思的本事未必就比郁灵素差，何况，是帮朋友两肋插刀的事呢。你早就猜到我昨夜未来，今早就一定会来探望，云茵这丫头粘人，也一定会跟着过来。你故意不去开门，故意让我们二人看到你如同丈夫帮着不省心的妻子料理家务事的模样，借助云茵这个大嘴巴，来断了郁灵素无数的烂桃花。这招，虽说对卫云轩一类的钉子户没有多大的效用，但是灵安宸王妃的头衔一旦明晃晃地砸到郁灵素的头上，那些觊觎灵素的烂桃花们自然会知难而退。
沈洛云看着身边一脸愁云惨雾的云茵，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别这副模样，你灵素师姐再也不是你的了，可你洛云师姐还在。”
云茵摇了摇头，轻轻道：“不是因为这个。”
沈洛云一脸疑惑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云茵绞着手指，难为情道：“师姐，我和逸哥哥打赌，赌灵素师姐不会这么快就嫁了的。”
“你，输了？”沈洛云问道。
“我以为灵素师姐很矜持的，谁知道她这么快就……嗯……哎呀茵儿不好意思说。”云茵红了脸。
“你一个孩子，懂得还真多。”沈洛云拍了拍云茵。“你输给那个轩辕逸了是吧，没事儿，师姐给你报仇。”
“师姐，你还是别去了。”云茵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我的灵素师姐已经不清白了，我不能害你。”
沈洛云心里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缓缓问道：“赌注，是什么？”
云茵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悲戚道：“你……”
沈洛云明显看到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皇甫宸身形一顿，而一旁的云茵难为情地望着窗外成双的鸟儿。
“师姐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灵素师姐太没定力。”关键时刻，云茵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郁灵素。“为色所迷。”
沈洛云明显看见皇甫宸一脚踩在拖地的帷幔上，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
“茵儿这孩子说的没错，怪素儿，怪素儿。”皇甫宸道。
沈洛云笑了笑，柔声道：“没错，是怪郁灵素这个死丫头。所以，茵儿呀，为了让你灵素师姐迷的这个色身边不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狂蜂浪蝶，我觉得你现在有必要用你传播市井消息的能力，将你灵素师姐彻底打上宸王殿下专有的烙印。呵呵。”
“这个主意不错。”皇甫宸走出里间，将桌上的一杯冷茶饮尽。“不过茵儿，话要说的有水准。你师姐尚未出阁，名声重要。”
云茵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包殿下满意。”说完便如一阵烟一般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洛云哭笑不得，正打算告辞，却被皇甫宸叫了回来。
外面的侍者送来一壶温热的香茶，茶香缥缈，氤氲着水气。
沈洛云笑了笑，这茶此时才递过来，多半便是一早吩咐下去为灵素准备的，灵素晨起胡乱跑，难为宸王殿下这般想着她。
皇甫宸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杯香茶递到沈洛云面前，缓缓道：“阿逸，人不错。”
沈洛云淡笑道：“殿下若是来当说客的，洛云对殿下的话便不敢恭维。”
皇甫宸也不恼，依旧缓缓道：“我并非来帮阿逸说话，情路，还是自己走来的实在。”
“那殿下怎么又让我帮忙锁住灵素呢？”沈洛云淡淡道。“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这有什么矛盾？这条情路，我和素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等的也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皇甫宸道。“而你和阿逸不同，这条路，阿逸一直在前面等你，等你定下心来。而这颗心，除了你自己，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沈洛云默不作声。
“洛云，你肯帮我，是因为你知道，素儿的心已经在靠近我。”皇甫宸继续道。“而你的未来，你的情路几何，只有你自己能决定。我若是强迫自己去帮阿逸，反而会适得其反。我和素儿，都希望你们能顺其自然。”
“灵素，是什么意思？”沈洛云突然问道。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皇甫宸答道。“我们谁都知道，这天下乱了这么多年，也该太平了。禹东九国哪国不想巴结禹西轩辕呢？得到禹西的帮助，是禹东诸国梦寐以求的事。阿逸虽然身为太子，国事决策之权却并非牢牢在握，纵然我是他的好友，也不能强迫轩辕的皇帝出兵相助。可若你成为他的太子妃，那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弃灵安于不顾。这一切，坦白说，我不是没有想过。能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利益，何乐不为？”
沈洛云不置可否。
“但，我不想这么做，素儿更不想用自己姐妹的一辈子去印证我们的野心。你们彼此了解，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她知道你不惜为她牺牲，但她不愿意她得来的江山，是用你的幸福打下来的。”皇甫宸道。“她不想让我告诉你这些，但你既然问了，我便没有理由不说，也是以防日后，有小人借题发挥，挑拨离间。”
沈洛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谢谢你，愿意尊重她，也愿意尊重我。”
皇甫宸饮了一口茶。
“灵素得遇良人。”沈洛云起身。“至于对轩辕逸的心思，我会好好扪心自问。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习惯了金戈铁马，纵马革裹尸，我也不愿意成为交易的工具。”
“我明白。”皇甫宸回答道。
“洛云还有事，这便告辞了。”沈洛云笑道。
“洛云，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又闲来无事。这棋山寺后山有一处鸣凤泉，泉水四季不涸，景色甚好。我和大师打了招呼，今日那里只有我允许的人才能进去。”皇甫宸道。“素儿昨夜遇到了这么一件事，也该散散心。沈姑娘是否能赏光同行？”
沈洛云犹豫了一下。
“放心。”皇甫宸笑了笑。“我不叫阿逸就是了。”
“不必。”沈洛云道。“叫上轩辕逸，我们也不会太沉闷。”
皇甫宸点了点头，道：“好，约莫素儿练剑也快回来了，沈姑娘需不需要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在别院门口汇合。”
沈洛云点了点头，道：“那我这便走了。哦对，我准备了些小菜。灵素早上胃口一贯不好，也不太用早饭，我想着长此以往终归对身体有害无益。日后，还望殿下能看着她。”
皇甫宸点了点头，沈洛云方放心离开。
皇甫宸试了试茶的温度，淡淡笑了笑。不用早饭可不行，以后还是得好好监督她，养好了身体才能陪他共看这河山万里繁华。嗯，沈洛云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提议，以后他还是要多多留宿在灵素的房里，晨起便监视她吃些东西，不用往返于二人的住处之间。
皇甫宸饮了一口茶，满意地笑了笑。卫云轩、章昱安，也许还有叶卓然，远水解不了近渴，既然他皇甫宸占了个近水楼台，就别怪他先得月。
阳光正好，棋山寺后山鸣凤泉，山清水秀，泉水如镜，带着几许参禅的清心幽静。
郁灵素静静靠在泉边的大石上发呆，皇甫宸和轩辕逸远远在一边的亭子里商量着什么，沈洛云也心事重重的静坐泉边。
“怎么不见茵儿？”郁灵素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寂。
“嗯？”沈洛云大梦初醒。“茵儿？噢，她帮着殿下去打一场心战，去左右言论去啦。”
郁灵素惊诧道：“茵儿？她还有这本事？”
“你可别小看了咱们这师妹，造谣生事的能力天下无敌，没有的事儿都能被她绘声绘色说成有。”沈洛云笑道。“况且，她今天传的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事啊？”郁灵素好奇。
“嗯……”沈洛云一时语塞，竟没想起来怎么回答。
“你不必劳神，这些事情，交给我便好。”沉稳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沈洛云笑了笑，宸王殿下还算仗义。
“你们有什么秘密，竟然不让我知道？”郁灵素佯装愠怒。
皇甫宸笑了笑，从背后环住郁灵素，向沈洛云点了点头。
沈洛云立即会意，静静起身，轻声道：“不打扰二位雅兴，我也有些事要同轩辕太子说，告辞。”
“哎，洛……”
“你拦什么？”皇甫宸立即打断郁灵素。“他们二人的事儿，我们插手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自耳后传来，皇甫宸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慵懒，仿若再平常不过的茶余饭后，略微倦怠的谈笑。
郁灵素瞬间便红了脸。
“这样就脸红，日后可怎么办？”皇甫宸继续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郁灵素没有理会皇甫宸的话，只是淡淡道：“你请人家来，倒让人家自己逛来逛去，待客不周。”
“我待客向来如此，以后府中的这些事还得多仰仗王妃你。”皇甫宸笑道。
郁灵素虽然不常在宾客云集的场面露面，但她的兄长郁凌锋却是此中高手，她自然也耳濡目染，会些皮毛。可也仅仅只是皮毛而已……要应付王府那高朋满座的场面，她气势上撑得住，可礼数上……她还真是无能为力。
“不行不行，我最不会那些繁文缛节，不行……诶？你等等。”郁灵素方才光顾着想所谓待客之道，完全没有听出皇甫宸话语中的真实用意。
王府？王妃？
郁灵素在皇甫宸的臂弯中转了个身，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带笑的脸，嗔道：“谁要做你的王妃了，你府中的事，我凭什么要管。”
皇甫宸皱了皱眉，轻声道：“诶？那是谁方才像个女主人一般说我待客不周的？又是谁说自己不懂礼节，撑不住场面的？”
“我……你……”郁灵素一急，面颊更红。
“果然，堂堂安澜郡主，战场厮杀的女将军，指点江山的女诸葛，也有招架不住，脑袋不灵光的时候。”皇甫宸笑道。“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
“谁要你帮忙。”郁灵素道。
“我不帮忙，反正你是逃不掉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做我自己的事，难道还是帮我自己的忙不成？”皇甫宸笑了笑。没错，在这鸣凤泉待了一个上午，云茵那丫头，应该已经把消息广而告之了吧。
我的素儿，等你再返回别院，只怕你头上就会有一个明晃晃的宸王妃头衔。想到此处，皇甫宸还轻轻拍了拍郁灵素的头。
“怎么今天起那么早？”皇甫宸拥着郁灵素，沉声问道。
此言一出，郁灵素如梦初醒。
她今早本来是不想练剑的，只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想静静走走罢了。醒来时皇甫宸正靠着床柱睡着，她便没有叫醒他。
只是，她的一举一动怎可能逃过皇甫宸的眼，他立即派人跟着她，派去的人见她寻了处地方练剑才放心而归。只是，他派去的人并没有看到接下来的事情。
她见到了卫云轩。只是昨日那么淡淡的一说，郁灵素并没有想到，卫云轩的效率竟然这么高，她更没有想到，曾以柔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卫云轩派去的人虽说不小心踩到枯枝，没有听完全，但应该已经得知了重点。
危机四伏，石破天惊啊。
郁灵素看了看皇甫宸，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瞒着他，她将计就计，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寻临仙一个把柄。临仙必然会有大动作，但也许只是针对她，他临仙小国只怕还没有针对棋山寺、凌竹山或者灵安的胆量。
这样的小事，她可以处理得了，还是不要烦他。事成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郁灵素想了想，笑道：“我去练剑啦。”
“练剑？我的侠女夫人对付那些人还需要这么刻苦？”皇甫宸明知故问。
“你可别小看了这江湖人士，个个深藏不露。”郁灵素笑道。“再说了，我比试的时候并不打算用凌霜剑，免得别人说我仗着神兵利器，胜之不武。”
郁灵素话音方落，一名侍者打扮的影卫便赶了过来，郁灵素忙推开皇甫宸。
皇甫宸却大手一挥，将她拉回了怀中，单手揽着她细瘦的腰。
那名影卫如同没有看见这一拒一还，面无表情地说道：“端王同公主已经从叶太子的房中离开，他们没有得手。”
“意料之中。”皇甫宸云淡风轻。
“叶卓然怎么刁难他们的？”郁灵素笑道。
“回郡主，端王和公主前去的时候，叶太子似乎正在饮酒取乐，屋中弦乐飘飘，大概还有不少舞姬。”
“怎么？在叶卓明那里无家可归的莺莺燕燕，都叫他给收了？”郁灵素打趣道。
“还不是你，抢了马车。”皇甫宸笑道。
“然后呢？”郁灵素没有理皇甫宸的话，继续追问那名影卫。
“叶太子许是喝醉了，竟然要容潇公主……呃……陪酒。”
“陪酒？士可杀不可辱，容潇公主这下可是亏大了。”郁灵素朗笑。“皇甫宪可答应自己的妹妹这般？”
“他会答应。”皇甫宸斩钉截铁道。“容潇本来就是殷家用来扶皇甫宪上位的基石。”
“这要换做是我……”郁灵素道。
“你哥哥一定会直接上去杀了叶卓然。”皇甫宸笑道。“他可不是个能容忍自己的妹妹被欺负的哥哥。”
郁灵素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当然，哥哥最疼她了。前些日子，皇甫宸还因为这个翻墙挖洞吃了不少苦呢。
“叶卓然并不是让皇甫容潇真的陪酒吧。”郁灵素问道。
“嗯，叶太子只是自斟自饮了一杯，就放容潇公主回去了。”
“叶卓然不是个贪图美色的小人。”皇甫宸道。
“你怎么知道？”郁灵素问道。
“若他是，当日在血玉谷，我又怎放心你前去见他？”皇甫宸认真地说道。“而且，当日她连你这般神仙似的美人都要杀掉，皇甫容潇又怎么是你的对手？”
郁灵素不置可否。
“下去吧。”皇甫宸话音方落，那名影卫便迅速退下。
“容潇公主向来不愿意只做个垫脚石，此番她一定气得很。”郁灵素笑道。“如此，让他们兄妹不和，叶卓然倒也是无意间帮了我们。”
皇甫宸看着得意的郁灵素，皱了皱眉。无意？未必。某个得意忘形的女子面子太大，一个灵安、一个玄菁只怕都装不下。
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相伴一生，到底是喜是忧？
“在这里呆了一个上午，已经给足了我这位兄长还有我那骄纵的妹妹时间和机会。”皇甫宸冷冷道。“该我们上场了。”
郁灵素点了点头，笑道：“若是叶卓然也要我陪酒，你允么？”
皇甫宸俯身在郁灵素耳边淡淡道：“看你表现。”
郁灵素轻轻瞪了皇甫宸一眼，率先大步走了。皇甫宸轻笑，立即跟上。
与云诏的同盟，该是唾手可得，可灵素与叶卓然的约，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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